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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览点了点头,打了一声招呼。
可谁知越攸并不客气,他眸光阴翳:“你为何会在这里?”
宋览唇角的笑容僵硬了一阵,仔细看看对面人的面容,这才确认是“越修”无疑。可是他的态度怎么忽然这么强硬了?
听起来好像是不欢迎自己。宋览心里思忖着,态度也冷了下来:“我自然是来见之歌的。”
“哦?”越攸随手拿起一个杯盏把玩着,似笑非笑道,“你此时不是该陪着某位佳人么?”
宋览看了一眼许之歌。没错啊,他的确是在陪着……宋览一顿,神情十分惊恐,忽然领悟到“越修”的话究竟是何意了。
“越修”所言的佳人,该不会指的是嘉秋吧?可是嘉秋才刚来宋府,他怎么会知道嘉秋的存在?!
许之歌听“越修”的语气不对,直觉不对,立时转头观察。当发现他眼底深沉时,许之歌这才意识到,这分明是越攸!
许之歌心中一惊,怕越攸会做出什么事来,连忙慌乱道:“天色也不早了,你先回去吧。”
宋览此时心乱如麻,唯恐“越修”在许之歌面前说出嘉秋的存在,闻言哦了一声ᴶˢᴳ,匆忙离去了。
见宋览的身影彻底消失,许之歌这才松了一口气,立时将自己蜷回了被子里。
她一面坚决不把自己的脸露出来,一面焦急地想着办法。上次越攸便已经怀疑她的真实身份了,如果此时露面,他肯定就确认了,这该怎么是好?
越攸眼角划过一抹愉色。他明知道许之歌在怕什么,却仿佛猫戏弄老鼠似的,明知故问道:“你在想些什么?”
许之歌竭力拖延着,她头脑发蒙,说了一堆连她自己都不太懂的话。见她如此卖力,成功逗得越攸唇角弧度又上扬了一分。
终于,杨嬷嬷的声音在外面响起,说是太医来了。许之歌狠狠松了一口气,总算可以借故躲避了。
越攸遗憾地啧了一声,也没多做纠缠,起身暂时在外等待。
等太医检查完后,许之歌匆匆行至梳妆台前,动作十分惶急。她才刚放下手,越攸便已掀帘进入。
见许之歌还背对着自己,越攸一扬眉,轻飘飘道:“对了,妹妹,我们上次说到——”
许之歌很淡定地转回了身,将手指间残存的脂粉用湿帕擦去,然后抬眸看向他:“说到了什么?”
一片死寂
越攸眸中闪过一抹讶色:“你的脸?”
许之歌唇角笑意清浅,很端秀镇定的样子。须臾后,她故作茫然地回复道:“哥哥,怎么了?”其实是她刚刚在梳妆台前,将右眼下那颗小痣遮去,又在左眼边点了一颗。
只要不是面对自己极其重要的人,旁人应是不会在乎这些细枝末节吧?
为了让越攸看得更清楚些,她将白皙的脸凑了上去。纤长的睫毛恍若蝴蝶振翅般颤动,乌莹莹的眼睛微弯,完全任凭越攸打量。
越攸唇角勾起抹不着痕迹的笑,却又马上消失。他做出一副恍然的样子,似乎是被许之歌骗过去了:“原是我看错了,你和之歌长得并不相似。”
话音一落,果见许之歌眉目舒缓。成功逃过一劫后,她便不欲再和越攸有牵扯了。
见她如此果然而又利落地转身,越攸眉梢一挑,语气冷淡:“等等。”
许之歌全身一僵,不敢动了。
越攸将她又转回面对自己的姿势。他微凉的手捧起许之歌的脸,做出一副认真观察的神态。他微微俯身,拉近了和许之歌之间的距离,像是要将许之歌锁入怀中似的。
修长的指尖摩挲着许之歌眼下的那一颗小痣。他的指尖冰凉,通过触碰,将这冷气也传给了许之歌,让她全身的血液似乎都冰凉了。
许之歌的呼吸急促了,她看向越攸,眸里有着未知的惶恐。缓了缓后,她声线不稳道:“哥哥?”
她想把自己藏起来,想让越攸不要再看着自己。她怕再观察下去,越攸会发现自己骗了他。
越攸似乎是在自言自语:“但是之歌会在哪里?按理来说,我应该早就见过她了。可是为什么从我清醒以来,我连她一面都没见过?”
许之歌抿了抿唇,不敢再没做好十足准备时便回应这个话题。
在如此近的距离,想要骗过越攸无疑是件难事。她必须要保证一丝呼吸都不能紊乱,用极其正常的语调回答道:“我也不知晓……但是哥哥你不要着急,如果有缘分的话,早晚也会见到的吧。”
不要急,再多拖延一点时间。只要再过不久,她就会离开越府了。
越攸沉默着,在思考些什么。
他的目光十分锐利,在烛光的照耀下,似乎划过一抹光亮。有那么一瞬间,许之歌怀疑越攸已经看破了她的伪装。
但是越攸却突然放开了手,合掌一笑:“说得对,我不急,反正总会见到的。不过如你所言,我一醒来便见到了妹妹,看来我们很有缘分。”
许之歌笑容勉强:“是……咳咳,是这样的。”
越攸的笑消失了。他皱眉,目光扫了她一眼:“你病了?”
许之歌忍着喉间痒意,止住了声声咳嗽。同时在心里埋怨着,可不就是被你吓病的。
见许之歌如此难受,越攸的脸上的笑隐去了。他的态度忽然显得正经许多,也不再逗弄许之歌。
暖手炉、热茶、厚枕、软被,越攸把这些都备齐后,许之歌只用躺进被窝就好。
她才舒服地喟叹一声时,额间突然被一只手覆上。
许之歌受惊地问:“你做什么?”
“我看你是否体热。”越攸声音平淡,察觉到许之歌的病症程度似乎不算严重,他才压下心中烦躁。
他伸手随意地打理着许之歌的黑发。伴随着他的动作,秀发上的清香在屋中幽幽浮动。
气氛分明是旖旎的,但是越攸表现得像是对许之歌没有半分男女之情,让许之歌生不起警惕心理。
顾忌着自己编造的兄妹关系,许之歌也不好表现得过于生疏。
而这正合了越攸的意。
——所以你瞧,他怎么会拆穿她呢。
心思
许之歌的病因是因为那日被越攸所言一吓,有些患得患失。昨夜她以为顺利度过了这一劫,所以病情就得到了好转。
看着许之歌的脸色又恢复了正常血色,越夫人还很是感慨道:“我从前以为你和越修渐行渐远,可是你这一病,我才知道真相远非如此。越修竟然舍下诸事来看护你,可见他对你还是有些关心的。”
许之歌捏紧了手中被角。短暂的沉默过后,低低应了一声。
越夫人十分关怀地与她又闲谈了几句后,精神难掩疲态。感受到身体状况欠佳,越夫人只能被迫中断,起身回院了。
等回屋后,衣妈妈连忙给她添衣加水,一直裹了厚厚一层后,越夫人才稍稍感觉不冷了。
她身体每况愈下,越夫人都已经习惯了如此折磨。她只是拍了拍衣妈妈的手,叹息了一声:“这么多年,真是麻烦你了。”
衣妈妈的泪已到眼眶,又被硬生生憋了回去。思虑再三后,衣妈妈还是想劝:“夫人,你真的不打算将身体状况告诉给侯爷么?”
夫人的身体已经差成这样,连风也吹不得。可是越侯爷始终都不知晓一丝一毫,还在外忙着他的公务。她真怕有一天,夫人有了意外真的走了,侯爷也赶不回来……衣妈妈摇了摇头,不敢再想下去了。
但是这话可劝不动越夫人,她笑谑道:“他又不是大夫,告诉他有什么用。”
“话也不是这么说……”衣妈妈有些为难了。
当初太医来诊断时,的确说的是夫人因为在外奔波多年,气血亏空,所以要花很长时间来休养调理。但是以衣妈妈来看,也和夫人在这京城中的境遇有关。
夫人成日被困守在高深墙院里,也无一二好友相知交心,成天只能空荡荡地消磨时日。而本应该和她共进退的侯爷,也没有给她任何慰藉宽怀。长久下来,难怪会郁结于心,身体渐渐虚弱下去。
想了想,衣妈妈还是坚持劝道:“侯爷若是知道了,至少肯定也会帮您找找药材的。您也不必说些他不在乎你的话,这越府中多年只有您一人。哪怕您在外静修时,也没有进过别的姨娘。”
越夫人苦笑,那是因为越侯爷不喜欢费心在男女之事上。他甚至在成婚的第一日,便说你费尽心机地嫁进来,既已达成了愿,就收起你那些小心思,越府主母不需要做那些下作手段。
他嫌儿女情长会耽误正事,越夫人也就从不阻拦他在外奔波的脚步,只安安分分地替他看管着越府的一切。
虽说已成婚多年,但他们二人其实根本没有任何共同话题。
所以她又怎么可能把这件事告诉越侯爷?是想让越侯爷施舍几分同情,然后再费心费力帮她延几日寿吗?反正也没多少日子可活了,她可不想再亏欠越侯爷任何了。
另一边
不同于越府的风平浪静,宋府此时十分热闹。
宋览才刚走进园子里的一条小路,身旁便忽然来了一个袅袅婷婷的身影,她婉约地行礼后,笑盈盈地想靠近过来:“二少爷。”
宋览听到这声音,脸色立刻一沉。他根本没打算理人,直接掉头就走。
可是嘉秋在他身边伺候久了,已经很明白他的性子。所以她很容易地就堵在了宋览身前,满是感激道:“二少爷,谢谢你收留我。”
宋览语气烦躁道:“别谢我,要谢就去谢我姨娘。我可没想着要留下你,是我姨娘非把你留下。”
嘉秋脸上笑意一僵。她今日起早,本是特意打扮了一番,从衣物到配饰都是经过精心挑选,自觉亮丽夺目,风吹过裙摆时很是摇曳生姿。但是她没想到,宋览竟是连看她都不看一眼。
……明明从前,自己还身为宋府奴婢时,嘉秋自认宋览对她还是有几分特殊的。也正是因为这样,才会被宋姨娘瞧出了端倪,怕宋览倾心于她,于是把她送走。
可是没想到这次回来以后,宋姨娘是认可她了,可是宋览怎ᴶˢᴳ么好似对她疏远了?冷淡到就好似他们从来也没有认识一场,把从前的交情过往都扔去了似的。
是因为那个许之歌吗?嘉秋暗暗升起了不可抑制的敌意,若不是自己那段时间恰好离开了,宋府二少夫人的位置肯定会是自己的,哪里会有许之歌的机会?
这样一想,嘉秋遮唇掩笑,脸上浮出几抹红晕问:“我离开这么久了,二少爷不曾想过我吗?”
宋览冷嗤一声:“你别忘了,你当初是被抓住了什么把柄才会被赶走,我为何要想你?”
嘉秋温婉的声音立止,现出几抹不可遮掩的尴尬——
其实她身为二少爷身边的婢女,若是二少爷有意,也可以纳她为妾室,不至于非要被赶走。之所以会造成如此严重的后果,是她还妄图勾搭宋大少爷。
之后被宋姨娘发现后,宋姨娘怕引来兄弟相争,就把嘉秋打发走了。
嘉秋掐住了手心,硬逼自己冷静下来。她告诉自己,二少爷如此发问,就表明二少爷还在乎自己,她还是有机会能成为二少夫人的。
嘉秋眼睛一眨,泪立即打湿了长睫:“可是二少爷,我如今是真没有去处了。”
她的脸清秀可人,但是眼角还微微上挑,从侧面看还有几分桃花瓣形状的弧度,又显出几分绮丽。而且咬着下唇,似乎很是绝望,把面前人当做她唯一的浮木。
看着嘉秋柔美的侧脸,宋览莫名心软几分。沉思良久后,他才开口道:“你要留下来,可以。”
嘉秋脸上的笑容才初绽,就听宋览继续道:“但是等之歌进府后,你必须走,绝对不能让她发现你的存在。”
嘉秋的眼中阴狠一闪而过,心下恼怒无比。但想了想,还是先答应下来再筹划。
见嘉秋应了,宋览便直接去向宋姨娘请安。
宋姨娘此时正笑着听完玉蝶的回复,见宋览来了,指着他笑话道:“听说你刚才在园子里碰到了嘉秋,还和她相谈甚欢?玉蝶可都告诉我了。”
宋览面上有几分不虞:“不过是闲谈了几句罢了。”
宋姨娘脸上笑意一僵。想了想,她试探道:“我想着你和嘉秋很是登对,不若……”
“绝对不行。”出乎宋姨娘的预料,宋览矢口否决道,“我当初答应了许娘子的,若是要娶之歌,绝不纳妾。如今之歌马上就要嫁进来了,若是我真做出这等事,岂不是在给之歌难堪?”
宋姨娘眉皱了皱,提出一个缓和的办法:“那婚后……”
“婚后我也绝不会有别的女子。”
宋姨娘气急:“那许之歌有什么好,让你如此为她费心?”
宋览一愣,瞳孔收缩:“姨娘你不愿意我娶之歌?”
事到如今,再隐瞒下去也没什么用了。宋姨娘干脆承认,直接道:“我属意嘉秋当你的正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