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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越老夫人,越夫人总是有种又愧疚又感激的心绪。愧疚在于虽非她本意,却因为那场意外,将越家搅得不安宁。
但当初众人骂她白眼狼,竟然没忍住在越老夫人院里攀扯越侯爷,污了越老夫人院里清净时,是越老夫人站出来维护她的。越老夫人自始至终都站在曲芙这边,坚信她不会做这样的事。
后来越夫人逃离,又被越侯爷带回来时,也是越老夫人同意掩下此事。越老夫人丝毫不计较她惹出来的乱子,只惊魂未定道:“好孩子,回来就好,平安就好。”
越夫人这才知晓,原来在她离开的那段时日,越老夫人几乎日日哭到肝肠寸断,自责没有早日发现曲芙的异常。
在越夫人内疚自己添了麻烦时,还是越老夫人安慰她说:“我知道,你其实并不想嫁于越侯爷,对那年的意外耿耿于怀。”
见曲芙点头,越老夫人语重心长道:“虽然大家都不想这件事发生,但既然已经存在,或许就是天命,想成一段良缘。我很乐意你能做我儿媳。与其去在意是谁下黑手害你的,不如好好过剩下的日子吧。”
越夫人含泪应下了。此后,恭恭敬敬地孝顺越老夫人,几十年如一日。所以越夫人也常常来看望越老夫人。两人宛若亲生母女,会讲些近来发生的事。
越老夫人向来很疼曲芙,愿意遂她的意。听罢,主动提议道:“听你所言,这之歌的确是个好孩子。既然越修和雅瑶都不讨厌她,你若是想,可以把她记为养女。”
越夫人眼前一亮。
不当
等众人走后,唯有越修留了下来。越修说是要照看许之歌,果然也说到做到。
没有了外人在旁活络氛围,越修素来冷静疏淡,而许之歌又不想同他闲聊,所以屋里陷入了一片尴尬的沉默。
不过许之歌对此早有预料,所以也接受良好。毕竟越修内敛沉肃的性子早已为天下人知,难道还有谁希求他能热诚关怀,敢奢求他的另眼相待?
却不想,越修冷不丁发问:“身体可好些了?”
许之歌眉睫颤动,心虚地垂下眼睫,缓慢地点了点头。她尽量抿出一个浅笑,故作坦荡道:“好多了。”
越修的眸子凝在了许之歌脸颊,又从她身上腰际一划而过。骗子,明明害怕到睫毛都在抖动。
不过他没有质疑,只是颔了颔首,伸手给许之歌掖了掖被角。当他身上的冷香飘来时,许之歌明显有些慌张,盯着他的一举一动。但是越修并没有很过分,他只是维持在不远不近的距离。
许之歌略微放松了些,抬眸看向越修,轻轻道了一声:“谢……”
就在这时,越修倏然抬头与她对视:“为何怕我?”
许之歌一噎。迎着越修清明的眸,她嘴硬地不肯承认:“没有。”
她怕的其实不是越修,而是越……越攸那日的话实在是太吓人了,她几乎每时每刻都在想,他是不是真认出自己来了?倘若真认出来了,她又该如何是好?
又在骗人。越修神情更冷了:“那你为何无端躲我?”
“胡说。”许之歌掩住自己的惊讶,刻意装作一切如常的样子:“我根本就没有在躲你,我们从前就是这样……”
“许之歌,你真当我是傻子?”越修冷笑一声,似乎是第一次在许之歌面前产生情绪变动,“你是不是忘了,我同你一起长大,你有什么是我发现不了的。”
许之歌神色怔怔,看着近在眼前的这张脸,脑中突然浮现出那个从小陪伴在自己身边的小小郎君。
眼前似乎闪过了无数的回忆,于是她的谎言再也说不下去了。在越攸没有出现之前,他们的确可以称得上亲密无间。
长久没有得到许之歌的回应,越修干脆挑明了:“你的小指在颤,说明你现在情绪不稳。你有事在瞒着我,而且已经瞒了很久。”
许之歌吸了一口凉气,匆忙将手掩回了被里。她没有想到,原来越修一直都把自己的异常看在眼里吗?
他究竟猜到了多少?会不会早已意识到越攸的存在?许之歌神情有些恍惚,没预料到这突如其来的诓炸蒙骗,在一瞬间被突破了心理防线。
越修从不放过任何一个机会。他猛然攥住她手腕,清冷声音直往许之歌心里去:“为什么?”
两人此时此刻靠得极近,仿佛连呼吸都交缠在了一起。越修的眸子仿佛能看透人的心魂,许之歌忘记了怎样掩饰,差点就和盘托出:“因为……”
突听外面传来一声笑语:“之歌!”
越修和许之歌一怔,同时意识到现下行为不妥,于是飞速彼此分离。匆匆忙忙间,都忘记掩住声响。
越夫人进屋后,不由好奇问:“什么声响?”
越修看了许之歌一眼,见她面有难色。他扬了扬唇,轻描淡写道:“风吹了窗。”
越夫人哦了一声,眼看到越修和之歌之间隔着那么远的距离,她不免发愁。依照如今的情形,哪怕越修照看之歌几天,难道就真能处出兄妹之情?
越夫人叹了一口气,干脆想着不要再勉强这二人了。没有做兄妹的情分,不若给他们个做兄妹的身份?
这样一想,越夫人就开口了。她坐在许之歌床沿,笑盈盈地拍着许之歌的手:“之歌,我也是看着你长大的。”
越修正陷入思索,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今天是没有机会试探许之歌了,下次该找什么理由?
他没有在意越夫人接下来说的一长串话,只忽听到一声:“所以我想着,不若把你记做养女?”
这一句将越修心神完全唤回,他的脸色急剧变化。还ᴶˢᴳ未等许之歌反应,他便冷冷道:“不可。”
越夫人不愿意道:“我觉得这是好主意,为什么不可?”
越修面色绷紧,嗓音阴冷道:“父亲并不知晓此事。”
越夫人笑笑:“他若是知道了,也只会让我不要拿这种小事烦他,自己拿主意便可。”
见越夫人兴冲冲的,越修嗓音愈加沙哑:“哪怕父亲不论,父亲的亲戚……”
越夫人笑容淡了。那些人最喜欢拿身份做文章了。若是被他们知晓了,肯定会说什么越府高贵,然后指着许之歌说东道西。
许之歌也总算找到插话的机会,忙推拒掉了。她出身便是许氏镇长故街的许之歌,哪怕成为了越府养女,她也还会是她,并不觉得就高贵在哪里去。
她知晓这也是越夫人的好意,但并不觉得值得让越夫人为她劳心劳力一场。
经不住两人地劝,越夫人动摇了。想着虽没有实名,但自己总也不会亏待了之歌,这才作罢。
另一面,宋府
宋姨娘左等右盼,总算盼到嘉秋的到来。一见了嘉秋,将她的脸瞧了个清清楚楚,宋姨娘便立时笑道:“嘉秋,你该知道我是什么意思吧?”
嘉秋深感受宠若惊,从前她当宋府侍女时,宋姨娘可从没给过她一个好脸色。怕这只是宋姨娘的一时热情,之后再把自己送走,嘉秋忙表忠心道:“我知道。我一定本本分分的,绝不与之歌小姐相争。”
宋姨娘眉头一蹙,亲切地挽上嘉秋手臂:“说什么呢。嘉秋啊,我是想让你做宋览的妻子,我宋府正经的二少夫人。”
嘉秋大惊失色,知晓自己身份卑微,所以嘉秋道:“我从未肖想过……”
宋姨娘直接打断了她的话:“嘉秋你莫要这么说,我看你就是最合适的人选。”
“可是二少爷喜欢的是之歌姑娘。”
“喜欢又如何,她配得上这个位置么?”宋姨娘语气里充满不屑,“更别提,是真喜欢还是假喜欢了,你一见她那张脸就知道了。宋览是我生的,我当然最了解他,他喜欢的肯定是嘉秋你啊。”
嘉秋双眼一亮,满是兴奋之色,心中突然就生了妄念。
宋姨娘见嘉秋含羞带怯,就知这事至少有五成把握,默默笑而不语。又听闻知语院已经布置好了,宋姨娘便直接让嘉秋住了进去。
等到晚上,宋姨娘这里果然迎来了怒气冲冲的宋览。
宋览进屋后,烦躁地问:“姨娘,听说你把嘉秋接来了?”
宋姨娘早有准备,拿出手帕的瞬间泪便涌了出来:“嘉秋这孩子实在是太可怜了,我见她没有住处,就让她暂时来宋府住一阵时日。”
反正等住久了,也就不用走了。
宋览对此无动于衷,不满地抱怨道:“可是之歌马上就要嫁来宋府了,若是被之歌知道,她肯定会不高兴的。”
宋姨娘没想到宋览竟然还顶撞她,心中之火登时就冒了出来,冷笑一声:“所以就为了许之歌的心情,你就要硬生生逼嘉秋去死?二郎,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冷血了?”
宋览匆忙解释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宋姨娘趁机拉出了过往的情分:“你和嘉秋从小一起长大。你也不想看她流落街头,落下一身病吧。”
宋览被宋姨娘一阵吓唬,想到了诸多吓人场景。他虽性情恣肆,但也没有想过要害人性命,只能点头同意了:“那姨娘把嘉秋安排在哪了?”
宋姨娘轻轻一笑:“知语院。这院子听着就很合嘉秋的性子,温柔知意。”
“知语院?!”宋览音量都忍不住提高,急问道,“为何把她安排在了知语院?”
宋姨娘故作无知道:“我看那院子空着,就让人住进去了。”
宋览愕然。那院子是他留给之歌的,里面放了不少好东西,都给嘉秋用了?
宋览企图游说:“把嘉秋换个位置,那个院子我另有用处。”
宋姨娘冷笑,能有什么用处,不就是给许之歌么,那就更不可能相让了。
宋姨娘把脸一摆,就把宋览请了出去:“绝不可能。嘉秋已经住进去了,无端端的为何让人挪出来?若是被外人知道了,会耻笑我们宋家的待客之道。”
宋览没了法子。但他又气不过,干脆转身去越府探望之歌。听说之歌病了,也不知好些没有。
宋览的到来很明显让许之歌松了一口气,终于可以不和越修独处了,然而看到她神情自在,近乎喜悦地欢迎宋览的到来,越修心中怒火更甚。
回到他自己的屋中,一眼便看到床帘上挂着的挂坠。再一想想那人现在在和宋览对坐,越修忍了忍,耐着性子写下君子风度。
当天边落日洒下最后一抹余晖时,越修一顿,好似变了性子。他低头辨认出这几个字,忽而冷笑了瞬,又转身出了门。
什么君子风度,他可不要。
争锋
宋览来时还带着一肚子气,但是正要进屋见许之歌时,竟把怒气全都压下去了。他这一手变脸的功夫着实惊呆了他的侍从,还没见过二少爷如此在乎一个人呢。
和许之歌交谈之时,宋览也尽量和颜悦色。可是许之歌还是发现了些许端倪:“你似乎有些心不在焉?”
宋览顿了顿,故作无事道:“怎么会。”
嘉秋的存在到底太过敏感,若是之歌知道了,可能会多想。所以还是瞒着之歌,自己私下处理了便好。
宋览自觉有了方向,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他抬眼观察着许之歌的状态,见她面颊泛白,几缕碎发垂在耳侧,显得有几分病弱美感,是个十足楚楚可怜的大美人。
宋览立时心疼上了,可是他却突然察觉到了什么,很是稀奇问道:“之歌,你为何还带着一个手镯?”
许之歌并不是那种痴爱打扮的人。这病中还戴着佩饰,就显得有些怪异了。
许之歌神情带上了几分不自在,目光突然有些飘远:“是……是我幼时的邻家兄长给的。”
她的手指触碰上了这个镯子,摩挲着上面岁月留下的痕迹,倏然间又想到了越修。
她近来似乎总是想起他,想起了年少时的他。越是回忆,越能记起那时候的种种日常亲近,再一对比现在这冷冰冰的相处,许之歌也不由叹惋了。
其实越修与越攸本就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人,何必为了越攸,而妨碍了自己和越修的相处呢?
仿佛突然悟到了什么,许之歌内心的隔阂陡消,忽然间对越修有了几分亲近之意。她不自觉多言了几句:“这镯子戴久,如果哪天少了还有些不习惯。所以平常如无要事,是不会摘的。”
兄长?是什么样的兄长,会送给她亲手磨制的镯子?直觉正在疯狂地敲打着宋览,告诉他其中内情不对。
他看这里面含的不是兄妹之情,而是男女……宋览有些醋意,暗恨自己实在不该提起这个话题。瞧之歌唇边不自觉溢出的浅笑,她明显是下意识地在依赖这个兄长。
幸好之歌还不知晓。那自己可千万不能点明,否则岂不是在帮别人点醒之歌?宋览坚决采取了回避的法子,再不提这件事了。
反正不管那位兄长是何许人士,现下又不在之歌身边。而之歌马上就会成为他的妻子,他永远都不会让之歌有机会明白旁人心思的。
正在这时,门吱呀一声被推响,出现一个沉稳身影。他身量高大,胸肩宽阔,身穿一席白衣,通身矜贵。夜深露重,给他眉睫上染了一层霜色,更显清冷淡漠。
屋中二人的视线便为了然,原来是“越修”啊。就是不知他此时来此是为何事?
越攸眸色冷冽,似有无边寒意。他似乎是辨认出眼前人的身份,声音蓦然冷厉:“宋览?”
宋览点了点头,打了一声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