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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姨娘微笑道:“是儿媳思虑不周。”
话到此处,老太太也没心思再吃饭了,其他人也都陆续放下碗筷,菱君、雯琪、兰芽、碧芳和翠果等丫鬟服侍各自的主子漱口净手,随后又奉上茶来喝,不消说,因着安靖白这一通“闹腾”,整个过程都是闷闷的,再没人开口说话。
安靖白策划的这件事,除了安若柳,便是云姨娘也不知情,她只当安靖白说的玩话,一心想着如何化解这场沉默,莫要让王氏记恨安靖白,却不知安靖白的安排已起了作用,在老太太心中种下了“种子”,喝了一轮茶,老太太试探性问道:“玉素,往年清明节祭你都做些什么?”
云姨娘回道:“儿媳都在后厨照料,做些零散活计,帮不上什么大忙。”
老太太若有所思,随后说道:“你是长房正妻,府里这种大事老躲在后头不出面,容易让人说闲话。”
安靖白听了这话,一半欢喜一半揶揄,欢喜是他的策划终于起了作用,老太太终于想到云姨娘才是长房正妻,揶揄是老太太自食其果,云姨娘这个正房正妻老躲在后头,还不是她一手造成的?
云姨娘道:“前头有弟妹张罗操持,迎来送往都是妥帖稳当的,儿媳粗手笨脚,也没读过几本书,到前头去反倒叫人笑话。”
老太太道:“什么事都有个头,老人都说一回生二回熟,何况又是在自己家里,有甚怕的?我看往年清明节祭,你弟妹一个人在前头张罗不过来,后厨那些琐碎活,派两个老成的妈子盯着就是,今年你辛苦些,到前头帮你弟妹料理料理,有什么不懂的尽管差人来问我,我这也分两个经事的嬷嬷给你差使。”
话到了这个份上,那就是明着要分走王氏在伯府里的管事权,云姨娘并不表态,而是看向王氏,王氏果然向老太太道:“老祖宗,往年操办确实有些枝节,今年我心里有数,不用再劳烦大嫂子出面,老祖宗要是不放心,大可让您房里老成的嬷嬷跟着我,出不了ᴶˢᴳᴮᴮ差错。”
老太太却置若罔闻,只跟云姨娘说道:“玉素,这回要是你不出来操持,那我就要亲自料理了。”
云姨娘赶紧道:“哪里就敢让母亲操劳?既是如此,儿媳便是不要了面皮,也得到前头去帮弟妹分担。”
老太太点头道:“先这么定了,我也乏了,你们都回罢,后头我再吩咐人去你屋里。”
云姨娘起身,安靖白和安若柳等人也跟着起来,众人一道行了礼,老太太不忘嘱咐安靖白:“回去把新衣裳换上,明儿上学还穿这一身,没的叫人笑话。”
安靖白恭敬回道:“孙儿省得了。”
老太太微不可见点点头,扫了一眼王氏,由菱君搀扶着,一众丫鬟婆子簇拥着,往后屋方向去了。
老太太走后,屋子里的气氛便更为尴尬,王氏自然绷着一张脸,偏这时他那个胖儿子,也就是安靖白的二弟扯她衣角,说道:“娘,我没吃饱,我还要吃。”
王氏一把甩开他的手,没好气道:“吃吃吃,就知道吃,跟你老子一样没出息!”
云姨娘知她心中不忿,待要解释劝慰两句,安靖白却先说道:“婶娘,祖母可还没走远。”
王氏往老太太里屋瞧了眼,片刻后拿出皮笑肉不笑的表情,说道:“大侄子提醒得很是,赶紧回去把衣裳换了吧,免得叫人笑话。”
她这么说,那就表明今日之事多少猜到是安靖白捣鬼。
安靖白也不怵她,依旧合手行礼,笑意盈盈,转身跟云氏和安若柳走了。
等出了老太太的院子,左右也无人,安靖白这才向云姨娘赔罪,说道:“姨娘,今天这件事是我唐突了,事前该跟你商量的,平白让你得罪了婶娘。”
云氏道:“姨娘倒没什么,横竖这些年也过来了,只是你这样做,她反倒迁怒你。”
安靖白道:“姨娘放心,她一日还要仰仗祖母放权,便一日不会跟我过不去,只是有些话我得跟姨娘先讲清楚。”
云姨娘笑言:“跟姨娘还客气什么呢?你只管讲。”
安靖白道:“这次清明节祭祖母让你和婶娘主理只是开头,你办得体面了,后面还会有更多事让你来料理,伯府里你才是大房的正头夫人,我这么做并非要你在祖母面前跟婶娘争权夺利,而是为了咱家好。这些年婶娘管家做的那些事,别说旁人,便是祖母也知道,家里再一直被她这么糟践下去,金山银山也搬空了,我知道贸然让你到前头管事,婶娘那边必会百般刁难,可要是你不站出来,婶娘只会越来越过分,除了你,祖母也没其他可仰仗的人了。”
安若柳也说道:“长兄说得在理,阿娘忍气吞声多少年了,婶娘也没见给过好脸,她和二叔若是持家有道也便算了,可府里这些年的光景大伙都看在眼里,真要让婶娘做了伯府的当家主母,这家能有好么?”
为了消除云姨娘的后顾之忧,安靖白说穿了一个他观察到的事实。
“今天我穿的旧衣裳,柳妹妹用的破手帕,祖母能看不出来巧合么?但她为什么还是让姨娘你和婶娘主理清明节祭,就是也意识到婶娘贪得无厌,有心让你节制她,就算你不为成全祖母,为了自己,为了柳妹妹,为了我爹,也该跟婶娘争一争。”
他和安若柳这翻言语说下来,云姨娘只静静听着,待他们两个说完了,云姨娘才说道:“将才这些话,我们仨说了就过了,再没旁人知道……”
她四周瞧了眼,意外的干脆利落,“为了你们,为了咱这个家,姨娘便到前头做事,也不怕你婶娘为难。”
她说这话时与先前的轻声细语全然不同,其中甚至带着些坦然与自信,安靖白舒了一口气,云姨娘平日里忍气吞声没错,那是自觉出身不好,能当伯府正头夫人不过是“抢了”安靖白生母崔氏的福分,因而她对安靖白总有一分愧疚,这些年在老太太面前百般低俯,也出于一份愧疚之心,现如今安靖白表了态,老太太又对她发了话,她就没必要再在王氏面前垂眉低首。
安靖白问道:“爹那边要不要打个招呼?”
云姨娘道:“你爹那边我去说,他虽然不问家里的事,可对我还是信任的,这次又是你祖母开口,他不会说什么,姨娘这回是为了咱家转好,不是为了对付你婶娘和二叔,不是要闹得家里鸡犬不宁,怎么做姨娘自有分寸。”
安靖白跟安若柳笑道:“你看,这才是当家主母的胸怀,婶娘那样的人,一千个一万个也不及。”
安若柳也吃吃的笑起来,云姨娘道:“你俩倒打趣起我来了。”
三人笑了一阵,云姨娘先收了笑意,颇为凝肃道:“靖儿,这次难得你用心,你为姨娘争的这口气,姨娘尽能力不辜负。”
安靖白笑了笑,回道:“嗯,姨娘只管去做,别人不敢说,你后头有我和柳妹妹呢。”
云姨娘心里一暖,想说些什么却一时说不出来,最后只剩欣慰,此时天色将晚未晚,春末的夜风掺杂着清凉,回廊上,月亮门那边,灯笼一个个点亮,像布置戏台似的想要诉说什么。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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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 主仆情谊
◎“咱俩一起从嘉州考到宜宁府,考到京城去!”◎
与云姨娘和安若柳分别之后,安靖白回到松风院。
先跟兰芽道歉,说道:“兰芽,将才在祖母屋里害你被婶娘骂了,是我不对,往后再有这种事,我会提前和你说清楚,免得让你受委屈。”
兰芽受宠若惊,先前的安靖白对她们这些丫鬟婆子岂有这种态度的?忙说道:“少爷千万别这么说,能帮上少爷的忙,奴婢受些委屈也没什么,二夫人平日在府里的派头我们也知道,大家伙都是敢怒不敢言,现下老太太让大夫人出来主事,大伙打心眼里高兴。”
安靖白微微颔首,王氏在伯府的确是搞得【创建和谐家园】人怨,云姨娘替代她是迟早的事,就怕她不肯心服口服退位让贤,少不得要闹幺蛾子,安靖白想了想,吩咐兰芽道:“你把徐嬷嬷叫来,我有事跟她说。”
徐嬷嬷是安靖白生身母亲崔氏的陪嫁丫鬟,原先一起从宜宁府崔家那边跟过来的,崔氏死后便一直留在安府帮着抚养安靖白,她先前多受崔氏恩惠,安建元放她出府外嫁她也不肯,只一心将安靖白当自己孩子照养,是个信得过的老人。
不多时,徐嬷嬷与兰芽一道进屋,先向安靖白见了礼,安靖白受了,说道:“徐嬷嬷,将才祖母屋里的事你都听说了吧?”
徐嬷嬷道:“听说了,二夫人气得不轻,感情是少爷在背后使力,这回总算有人治她了。”
安靖白道:“话是这么说,但姨娘初次跟她主事,她必会处处刁难,这段时间你和兰芽带着另外三位姐姐到姨娘院中听差,你们既要帮着姨娘把这次清明节祭办好,让祖母瞧见姨娘的能耐,也要多留一个心眼,若婶娘那边做了什么不该做的,及时告诉我,别让她把事情搅浑了。”
徐嬷嬷道:“老奴省得,少爷只管放心,老奴知道怎么做。”
安靖白道:“嗯,另外我们自己这边也置备一份祭品,清明了,我要去看看我阿娘。”
徐嬷嬷一怔,往年清明或者崔氏的忌日,安靖白鲜少有露脸的,便是去了也心不在焉,似完全不认他的生身母亲,现今竟主动提及要去祭拜,因着他这份心,徐嬷嬷当真是又惊又喜,感慨万千,真觉得安靖白是长大了,半晌后仍难掩激动,声音颤颤,回道:“少爷有心,老奴必会预备妥当,夫人泉下有知,必会知晓少爷这份心意。”
安靖白:“嬷嬷也有心了,你先去吧,有什么事再回我。”
徐嬷嬷纳福辞去,安靖白再让兰芽和几个丫鬟去吃饭,他自己则到书房里找了一套成新的四书五经,白日在书院答应送给宋崇这套书,他没忘,找齐了,好大一摞,提溜着出门去找宋崇,却不成想前脚刚出门槛,宋崇提了个灯笼自己找上来了。
宋崇看见安靖白提着一大捆书,安靖白见宋崇捧着那本《尚书》,两人先是错愕,问过方知,原来安靖白记得给宋崇送书,宋崇也没忘记给安靖白授业解惑——白天在书院没来得及给安靖白讲解的那篇《尚书》,宋崇回来之后一一查证标注,现在过来给安靖白讲解。
两人得知彼此心意,莞尔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感情就是通过这种对彼此的好点滴积累ᴶˢᴳᴮᴮ,宋崇也不拒绝安靖白的好意,说道:“少爷,天已黑了,您就不要到我那儿去,我先跟你讲书,讲完了我自己把书搬回去。”
宋崇平时和月七他们这些小厮住在伯府前院的偏房。
安靖白道:“好。你也不用搬,我让月七给你送过去。”
宋崇诚恳道:“谢谢少爷。”
安靖白道:“先进来,白天的事正好跟你商量。”
两人进屋,安靖白顺手给宋崇倒了杯茶,与他对坐,说道:“我好好考虑过裴度的话了,后面真就往武举方向走,这件事你知我知,先不跟家里人讲,我们先了解武举怎么考,先预备着,要是这条路走得通,再过几年你去考文举,我去考武举,咱俩一起从嘉州考到宜宁府,考到京城去!”
宋崇先是欣慰,安靖白有心功名,武举文举都是一份进取心,值得欣慰,随即又无奈,安靖白说他去考文举,他是想过走科举之路实现抱负,但没想过就在这几年之内,一来是自觉自己学识还不够,二来囊中羞涩,以他现在的家世去考科举,便是他母亲和家姐倾尽全力帮他,他心里过不去。
“少爷,您既然决定考武举便放心去准备,至于小人……”
他苦笑了一下,继续说道:“小人近几年实在没有考功名的打算,还是等少爷考出来之后再说,小人不急在这一时。”
安靖白却为他想了好处,说道:“不是急,你读书的事我都知道,你看这样好不好,反正你每日也是陪我去书院上学,不如你就试着考进书院,交给书院的束脩,我帮你解决了。”
按照原书的剧情,宋崇是在被原主驱逐出安府之后才去考的青蓝书院,现在安靖白干脆提前做个人情,也是真心想帮一帮他,让他能专心读书,少走弯路。
宋崇听闻此言,惊讶道:“少爷,这如何使得?!小人实在不能受此恩惠。”
安靖白早想好了说辞,说道:“恩惠不恩惠的另说,你读书读好了也能教我对不对?再说了,你是考进书院不是塞进书院,束脩花不了几个钱,这件事就算跟柳妹妹商量,她也不会反对,你要是不答应,我只能专门请柳妹妹过来跟你说。”
宋崇哑然,能进青蓝书院读书,成为书院正式的学生是他多年梦寐以求的理想,现今听安靖白这么说,他一时间是真不知如何回应,安靖白又说道:“而且能不能考进去还得看你自己本事,你要自己去考,我们给你的是一个机会,不是恩惠。”
宋崇思索良久,随后放下茶杯,起身立正,双手合拢,向安靖白深深作揖,说道:“宋崇拜谢少爷大恩,若能进书院读书,大恩大德,宋崇终生不敢忘记。”
他之前对安靖白都是自称“小人”,现在以“宋崇”自称,那他和安靖白之间就不再是主仆之情,而是另外的情分了。
安靖白说道:“好,这件事先这么定了,书院春末开考,到时我与你去报名。”
拍了拍那一摞四书五经,又说道:“在这之前你做好准备,莫要错失了这次机会。”
宋崇重重点头,“少爷只管放心,我必会全力以赴。”
安靖白道:“说完你的事就该轮到我的事了,武举的事今天裴度只说了部分,具体武举怎么考,我要怎么做,咱得仔细合计合计,有心还不够,得知道力气往哪处使。”
宋崇道:“正是,明日到书院我去找武举方面的书册,少爷你可以去问那些武将世家的公子,然后找书院的先生问清楚。”
青蓝书院不教武举,却有不少武将世家的子弟,这些人里边有进取心的却多半都会去考武举,他们多少知道这条路具体怎么走。
两人如此说定,第二日照旧上学,由于先前和张泰的约定,果然没人再来找他们的麻烦,安靖白也得以顺利弄清楚了武举到底考些什么,他具体应该怎么做。
武举只考老三项,射箭、文墨和技勇,其中射箭又分为骑射和步射,具体考究规则从县试开始各有不同,但都是“在马背上射箭”和“下马射箭”这两项;文墨考“默写”和“策论”,题目全部从《孙子》、《吴子》和《司马法》这三本兵书之中出。当然,策论有时也会根据大周朝实际军事情况出题;技勇考究的是开弓、舞刀和掇石三项,这三个虽有各自不同的要求,但都是力气活,比如开弓考究臂力,硬弓有一百二十斤,一百斤和八十斤之分,刀和石的重量各自等级区分,只要身体强健加上先前一定的训练,考生基本能过关,是三大项之中最容易的一项。(注)
对安靖白来说,射箭和技勇应该都不是难事,难处还在文墨这一项,根据宋崇找来的一些往年的武举策论来看,别说状元一甲卷了,到了会试的策论文章都已经相当精彩,且格式同样要求是八股文,可知即便是武举,能考到京城去的考生,哪一个不是肚子里有墨水的?否则这许多将门世家的【创建和谐家园】,也不用不着专门来书院读书了。
“真是要求文武双全啊。”
安靖白叹了一口气,但文墨只考《孙子兵法》等三本书,比之四书五经那一套书,实在已经好太多了。
“文墨先从背诵开始,三本书强行背下来,策论是到会试才考,那就是说只要背完了这三本书,考乡试都不成问题,到时就是‘武举人’了;至于射箭,散学之后可以到靶场去练,主要练习骑射;技勇的话……看靶场那边有没有相关设备,没有的话可以自己购置一批,反正松风院地方够大。”
注:资料来源于《科举史》以及网络,作者有改动。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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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 心怀鬼胎
◎“你们真当了闲人就谢天谢地了。”◎
有了下功夫的方向,后面的路就知道该怎么走了。
散学之后他和宋崇依旧去靶场练箭,裴度已带人去了乡下预备清明祭拜他外祖的事宜,自是不在,不成想却撞见了张泰,因着月底的赌约,张泰也带了他那一群狐朋【创建和谐家园】到靶场练箭,张泰经过一天一夜的思索,已经意识到自己很有可能被安靖白诓了,因为安靖白只跟他说比试“骑马射箭”,具体怎么比根本没有讲清楚,也就是全由安靖白说了算,张泰虽然托大,却也不能让自己如此被动。
现今见到安靖白和宋崇,远远便从那边腻过来,拦住正要往靶场走的安靖白,说道:“你等会儿,昨天是不是有话没讲清楚。”
安靖白道:“张兄想听什么话?”
张泰道:“你昨儿只说了比试骑马射箭,却没仔细说怎么比,你把规矩讲清楚。”
安靖白心里一笑,想道:“可以嘛,一天一夜总算反应过来了。”
嘴上说道:“简单,赛道起点左右两边,一百步开外安置两个箭靶,射中十支箭后跑马,谁先跑到终点谁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