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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度先说道:“太后是担心朝中议论她纵容外戚执掌军权。”
崔弘政颔首道:“非止军权,便连政权也不允许,否则丰庆王完全可以出仕为文官, 他的仕途并非个人才能不足,而是文太后和百官在后头压着。”
安靖白了然, 不过他却知丰庆王到底还是会掌握军权,最终成为一代名将, 这些既定的条条框框无法束缚住他, 而且在原书中, 文驰即便身为外戚, 他也绝非那种想要掌握皇权取而代之之人,他一心只想打仗,只想建功立业,最后他和宋崇、裴度、昭平帝这些人并非只可共患难而不能同富贵,他们花数十年心血扫清胡患之后名垂史册,每个人都得到了善终的结局。
但裴度和崔弘政所言,放在目前来看确实是个道理,文太后出于当前朝局的要求,文驰暂时只能当个闲散王爷,他不可能从军,也不可能出仕为官,他的出身注定了他要遭受这些阻碍,直到突破阻力,一飞冲天。
安靖白凝ᴶˢᴳᴮᴮ思之际,崔弘政又说道:“若你这次去王府比箭赢了丰庆王,断绝了他从军的念头,那相当于在背后帮了太后一把。”
安靖白:“……”
这就是难处了,从目前来说,安靖白确实应该赢了文驰,这可相当于卖太后一份人情,但从长远来看,他不能打击文驰从军的信心,他得想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崔明景问道:“爹,靖白表兄是得了太后一份人情,可如果得罪了丰庆王怎么办?”
裴度道:“你放心,我和丰庆王相熟,他并非小肚鸡肠之人,况且是文和郡主邀请三弟过府,并非三弟有意让他难堪,便是他不讲武德记恨三弟,自有文和郡主和我欧在中间调和。”
崔弘政补充道:“涉及官场的情面就是这样,有得有失,权衡利弊看我们自己怎么选了,靖儿,我个人认为你还是赢了他好,太后的人情不是谁都能卖的。”
安靖白道:“是,靖儿会仔细思量。”
崔弘政道:“既然有裴少爷与你同去,这一趟无论如何都不会亏了你,且安心去,不会有问题。”
安靖白谢过,再跟裴度详细了解丰庆王此人以及王府的人情关系,心里有了个大概的把握之后,吃过晚饭约好日子便送裴度出门,随后与宋崇等人各自安歇,便只等着赴约之日了。
十九日,裴度专门在兵部告假,一大早便乘马车来找安靖白,安靖白换了一身新衣裳,穿的是白色中衣,沧浪色交领外衣,由于此时已近年底,京城算是深冬天气,他便多批了一件玄色外袍,另外腰间配了白玉珏,雍穆和雅,英姿伟岸,这才是伯府嫡长子的穿扮。
裴度见他,眼中带光,说道:“不错,你就该有这样的行头。”
安靖白道:“那日知意姐的生辰宴上,因为人多,我想着低调才穿得朴素些,今日去王府就只有我们几个人,便想着庄重些。”
裴度道:“我懂,时间差不多了,知意已经先过去了,你坐我的车罢,我还送你回来。”
安靖白并不推辞,裴度向宋崇、崔明景和崔明武几人辞别,与安靖白同乘一辆马车,吩咐车夫往丰庆王府方向走。
丰庆王府就在皇城东边不远处,在东华门外占据了好大一片地方,以前都是封王的皇子们的住所,其豪华已不能简单用富贵两个字来形容,比之裴度他们家亦不知宽绰了多少倍,安靖白随裴度下了马车,看见正门前一对石狮子,门头匾额是金色隶属大字,写着“丰庆王府”四个字。
王府门前有专门的守卫,都是披甲带刀,与皇宫禁卫一般,庄严森重,生人勿近。
安靖白与裴度往前走,由安靖白交了请帖,为首的门官接过细看,当即命人进去通传,不多时,竟然是文思慕和裴知意亲自出来相迎,安靖白上去行礼拜见,文思慕说道:“安解元肯赏光来便是思慕有幸了,应该思慕向您行礼的。”
安靖白说道:“尊卑有别,郡主万万不可。”
文思慕道:“那好,咱们都不拘谨,你把我当朋友看待,我也把你朋友看待,便如你和裴三哥一般,千万不要客套,如何?”
安靖白错愕,看了看裴度,裴度点头,安靖白笑言:“既然如此,就依郡主所言。”
文思慕甜甜一笑,做了个请的手势让安靖白和裴度进门,安靖白却不忘先向裴知意也行礼,裴知意福了福身子还礼,说道:“安解元可不能特殊对待,也要将我当朋友看待。”
安靖白笑回道:“这是自然。”
裴知意和文思慕让了身子,安靖白和裴度走上台阶,四人便一道进了王府,过了前院,来到专门待客的正厅,好大一处厅堂,富丽堂皇不必说了,正中间挂的是一幅巨大的千里江山图,硬生生在“富贵”之中多出了一份别致的情怀。
文思慕请他们落座,旋即便有丫鬟奉上茶来,文思慕再请过茶,待安靖白和裴度喝了,才问道:“安解元,我听说南边有的地方四季如春,从来不下雪,你的家乡这会儿是什么样?”
她并非刻意用天气引入话题,而是确实带着朋友之间的关心在问,她心思机敏不假,听文太后的话到了外边对人总有防备之心,可一旦将某个人当成了朋友,比如裴知意和裴度,她就会用感情对待,真诚又纯粹。
安靖白答道:“汉南行省北边的州府冬天经常下雪,我们嘉州不常下,有时十年、二十年才见一次。”
文思慕颔首道:“那你在京城还住得习惯吗?如果冷的话,我让人给你送些避寒的物事,我听说京城这边就快下雪了。”
安靖白道:“郡主有心,我是习武之人,且不是第一次出远门,不会让自己被冻着。”
文思慕道:“那就好,你在京城有其他需要,随时可以跟我说。”
安靖白道:“我记下了。”
文思慕瞧了他和裴度一眼,说道:“我很羡慕你和裴三哥,你们年纪轻轻便走了天南地北,见过许多人文风物,我虽受天恩,自小长于皇宫,却一直困于宫墙,去过最远的地方不过是京城几道城门,却不能出去的,我时常想着什么时候能走出京城去,和你们一样到处走走看看。”
安靖白道:“郡主若有心,一定有机会的。”
可惜原书中没有关于文思慕的描写,安靖白也不知道她最终的结局会如何,但想必有文驰这样的兄长,有昭平帝的呵护,她到底会一生顺遂,平安康乐。
文思慕笑了下:“承安解元贵言,到时我一定去嘉州,去你府上做客。”
安靖白道:“若郡主来,我定当扫榻相迎。”
文思慕道:“好,咱们可说好了。”
接着,她又问了安靖白家里人,聊的都是些关心人的家常话,裴度和裴知意也加进来说了一阵,而他们没说多久,厅堂外边便有人“聒噪”起来,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哪儿呢?神箭手在哪儿呢?!”
安靖白:“……”
往厅堂大门方向看去,只见一个身材极其高大的男子虎虎生风,两步三步便到了他们面前,安靖白细看,但见此人虎背熊腰,伟岸如松,留了一圈整齐的络腮胡,身高更是夸张,目测比崔明武还要高些,那就是一米九往上的体格了!
毋庸赘言,这就是将来统率大周朝数十万北境边军的文驰大将军。
不待文思慕介绍,文驰便扫了一眼安靖白,问道:“是你?”
安靖白起身行礼,文思慕先说道:“兄长,安解元是客人,你还讲不讲礼数了?”
文驰顿了顿,先向裴度和裴知意抱了抱拳,说道:“裴兄,知意妹妹。”
裴度和裴知意回了礼,文驰转向安靖白,完全没有王爷的架子,拱手道:“文驰。”
安靖白:“安靖白见过王爷。”
文驰打量安靖白,一脸凝肃道:“就是你射落了思慕的发钗?”
安靖白:“……”
文驰又道:“然后又跑王府来跟我比箭对赌,吃定我们兄妹了是吧?”
文思慕急了:“兄长!”
文驰绷着的脸忽然放开来,变脸对安靖白哈哈大笑,拍了拍安靖白肩膀,说道:“开个玩笑,给你来个下马威,哈哈哈。”
安靖白:“……”大将军原来是这种性格。
文驰又说道:“你在裴度家里的事我都听说了,你小子很有一手。”
安靖白道:“王爷过奖了,我只是在箭术上比别人多花了些功夫而已。”
文驰道:“跟我就不要说客套话了嘛,大家都是同道中人,要是没有箭艺上的天赋,花功夫有什么用?”
安靖白坦诚道:“这也是一种说法,不过若不下苦功,天赋再好也是枉然的。”
文驰点了下头,说道:“不耍嘴皮子了,咱们来点真的!”又向裴度道:“你来不来?”
裴度道:“我有三年没跟安解元比箭了,现在斗胆试一试。”
文驰道:“行,那就我们仨一起来,走着,上后院靶场去。”
他正要拉着安靖白走,文思慕却提醒道:“兄长,还有位‘客人’没到!”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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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 ☪ 赵先生 ◇
◎你就是汉南来的武解元?◎
听文思慕提及“还有一位客人”, 文驰如梦忽醒,饶是他急不可耐要跟安靖白比箭,也只得停下来, 说道:“对, 还有客人没来,再等等。”
裴度也不知道还有其他人要来,便问文驰:“谁要来?”
文驰瞧了眼文思慕,由文思慕编造道:“也是一位箭术好手, 听闻安解元到王府与我兄长比箭, 他专门过来切磋观摩,千叮万嘱ᴶˢᴳᴮᴮ等他到了再开始的。”
裴度疑惑道:“京城箭术高手就那几个, 跟你们府里有交情的就更少了。”
文思慕早想好了应对之词,小心翼翼说道:“是从其他行省秘密进京的王爷。”
裴度:“……”
文思慕如此说, 裴度便不能再问了。
因为大周朝分封到各行省的王爷原则上是不准进京的, 如果到了京城, 一定是得到太后或者皇帝默许,亦即和太后、皇上关系要好的王爷才能进京, 而为了掩人耳目,避免引起其他王爷不满或者朝中大臣们参议,得宠的王爷通常都是微服出行, 秘密进京,知情者绝不能外传。
文思慕正是抓住了这一点, 才用这样的话来塞住裴度,裴度心知背后非同小可, 果然不再追问来人来历, 转成问道:“我们该如何称呼那位箭术好手?”
文思慕道:“你们就叫他赵先生好了。”
赵是大周皇族的姓氏, 昭平帝的名讳就是上赵下阜, 这一点安靖白也知道,当今科举场上最最关键的一条就是不能在答卷上出现“阜”字,要避昭平帝的名讳,如若不然,八股文写得再好也是白搭,严重还要被记一个大不敬之罪,后半生也别想参加科考了,那么既然对方姓赵,又是王爷,那就是皇族某一支系的“赵家人”了,因此,裴度向安靖白提示道:“就叫赵先生吧。”
安靖白心领神会,而他们才等了不多时,厅堂外便有人通传,说是“赵先生”到了,文思慕当即说道:“兄长,你和裴三哥出去相迎罢,我和知意姐陪着安解元。”
文驰从善如流,说道:“裴度,我俩走一趟。”
说完便拉着裴度往王府大门走,将安靖白三人留下。
临近王府大门,文驰先跟裴度做心理建设,说道:“等会看到人之后要保密,特别是那个安解元,你跟他关系再好也不能说。”
裴度还想着什么人需要向安靖白保密,旋即便看到一位穿绯红衣袍的男子与一位面白无须,做常服穿扮的中年男子率先从门外走进来,待裴度将那绯红衣袍的男子面容看真切了,心里一阵惊涛骇浪,这哪里是什么微服进京的王爷,这分明是微服出宫的昭平皇帝!
裴度赶紧迎上去,脱口而出道:“微臣参见皇——”
他还没来得及说完便被后面的文驰一把揪住,昭平帝到得两人跟前,先吩咐身后那个面白无须的太监,“你留下。”接着问道:“裴度,你再说一次,我是谁?”
裴度:“……”
艰难咽了口唾沫,一脸惊恐望向文驰,文驰给了个肯定的眼神,他才敢回道:“赵、赵先生。”
昭平帝微微颔首,拍了拍裴度肩膀:“很好,你那位三弟到了吧?”
裴度:“到了。”
昭平帝道:“你不会跟他使小动作暗示我的真实身份,对吧?”
裴度:“不会。”
昭平帝颇为满意,说道:“那行了。”又向文驰道:“走吧,去会会那位神射手。”
文驰做了个请的手势,又示意裴度赶紧跟上,两人护在昭平帝左右,领向王府待客的厅堂。
安靖白此时正跟文思慕和裴知意说话,听得厅外动静,看出去裴度和文驰身旁果然多了一个人,那人穿绯红衣袍,用一根玉簪束发,约莫二十五六的年纪,面相圆润,给人一种和善之感,安靖白初见此人,心里一动,有种微妙的感觉,但具体是什么,一时半会又说不上来。
他正疑惑时,对方已经在裴度和文驰的簇拥下走到厅堂中间,安靖白赶紧与文思慕、裴知意起身相迎,文思慕先带头拜见,说道:“思慕见过赵先生。”
裴知意也跟着行了礼,昭平帝笑着应了,安靖白向他拱手礼,说道:“嘉州安靖白拜见赵先生。”
昭平帝打量安靖白,只见安靖白穿了一身沧浪色直衫,腰间挂白玉佩,体态匀称,眉目清疏,既有少年英气又带着几分儒雅温文,哪怕与诸多王孙公子相比,也是仪表堂堂了。
昭平帝微不可见点了下头,说道:“你就是汉南来的武解元,京城风头最盛的神箭手?”
安靖白道:“不敢,帝京卧虎藏龙,靖白这点微末伎俩实在不敢自称神箭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