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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靖白等人对宋崇和崔明景都说了先前想好的吉利话，只有安若柳特别向宋崇说道：“宋大哥，我相信你。”

  　　这话别人听不出来是什么意思，安靖白却听得懂，宋崇满脸凝肃，似在给一个誓言，说道：“我当尽全力。”

  　　说罢，再给安若柳一个欧肯定的眼神，随后谢过众人，与崔明景提着两位舅妈准备好的考篮转身进场，因为乡试已经没有保人和互结这种制度，他们需要找到各自州府其他秀才的聚集地，那边会有专门的学官召集组织明，带领他们等候进场。

  　　随后就是漫长的进场时间了。

  　　从八月初八的凌晨一时开始，数千考生开始陆续进入贡院，乡试的搜身检查无比严格且繁杂，一般会有四个以上的搜检官负责搜查一位考生，因此数千人每个人都要完成搜身，可想而知要耗费多少时间，崔明景是府城籍贯拍在较前面，宋崇是嘉州考生则相对靠后，轮到他进场时，早已天光大亮，已经是八月初八早上九时多了。

  　　宋崇跟在嘉州籍贯的秀才之中，接受搜身检查，缓缓走入贡院大门。

  　　不过这一天还不到正式考试的时候，八月初八仅仅是进场日而已，考生在傍晚六时之前进场都算有效，而六时一过，贡院大门正式关闭，考试结束之前，考官、考生所有人等，生死再勿进出。

  49 ☪ 武乡试 ◇

  　　◎圆满◎

  　　但这无疑是一个既折磨人, 又相当奇妙的体验。

  　　进入贡院之后，宋崇和崔明景找到自己的“号舍”，这是一个只有三四平米的“单间”, 这样的空间想要舒适是不可能的, 高一些的人，睡觉只能趴在桌板上，宋崇和崔明景就要在这样一个小单间之中连续渡过三天两夜。

  　　八月初八当天我，贡院之中就会分发食物, 不过都是一些馒头、咸菜之类的东西, 不能说难吃，而是一般人根本咽不下去, 原文中，宋崇这样的狠人都只能勉强对付两口, 当然了, 宋崇现在就不需要受这种罪了, 他的考篮之中有安若柳准备的烤饼、大囊、肉干等干粮，足够他吃两天, 他只须向考官讨要一些热水就行了。

  　　八月初八当晚，宋崇和崔明景两人一起在号舍之中过夜，值得说明的是, 宋崇和崔明景并不知道对方具体在什么地方，因为号舍的分配是随机抽签决定的, 进了号舍之后考生也不能随意走动，更不能越界交谈, 否则就要承受取消考试资格等风险。

  　　初九日早晨四时许, 考场再次分发食物, 六时, 主考官开始巡视考场，于此同时，从考官们开始分发答题纸和印有试题的试卷，乡试头场的题目全部来自四书，因此叫做四书题，题量很大，四书文有三题，亦即要写三篇不同的八股文，试帖诗一题，根据主考官给定的韵脚作一首诗。

  　　好在考官给予的时间相当丰裕，初九整个白天考生都可以作答，到了晚上仍然可以允许点蜡烛答题，一直持续到初十日的早晨六时，考场会以鸣锣方式提醒考生可以交卷，但如果不交卷，考生最迟可以拖到十日的傍晚六时再交卷。

  　　而以宋崇的才思，他其实在初九日傍晚就完成了所有的文章和贴诗，但为了保险起见，他晚上没有点蜡烛作答，因为如果污秽了卷面会被认为是一种作弊的标记，严重会导致答卷作废，要是蜡泪滴到卷面或者烧点了某个边边角角，都有可能被视为作弊标记，再者夜间点蜡烛灯火微弱，也不利于誊写文章，宋崇便饱餐了一顿，仔细收拾好笔墨，将答卷放回考篮里，自己则趴在桌面上，修养精神，初十日天亮之后，宋崇再用那一手工整优美的馆阁体将文章主逐一誊抄到答题纸上。

  　　三篇文章，一首试帖诗，洋洋洒洒数千言，宋崇一个字没有写错，且他写下来的答卷，就像是印刷一般工整，抛开内容不谈，光是这一手书法就不知胜过多少人，他的字就跟他的人一样清正端方，给人一种美的享受。

  　　至于文章内容，宋崇自己本身就有一定的造诣，这些年他又不断从裴度寄来的资料中吸取营养，而到了宜宁府又有崔府请来的举人先生辅导，加之崔明景跟他分析主考官文章偏好等等，别人得到这些便利或许会觉得繁杂凌乱，一时无从下手，但对宋崇来说就是多多益善，这些东西被他融会贯通之后，待到用时便是落笔生花，文章诗作往往令人拍案叫绝。

  　　初十日中午十二时，开始陆续有考生出场（就算早上六时可以出场，但事关前程，很少有考生在中午之前离场，有的会拖到最后时限），宋崇和崔明景就没有刻意拖延的必要了，两人交卷完毕之后，都是十二时准时离开了考场。

  　　而安靖白和安若柳并崔府中人已经在贡院门口等候了。

  　　但这时他们仍不能松一口气，乡试的流程极为紧凑，第二场十一日便开始进场，亦即今天晚上凌晨宋崇和崔明景又要开始准备下一场考试了，因此安靖白等人没有将他们接回崔府，而是在就近的客栈定了房间，让他们沐浴更衣，然后吃了一顿饭，好好睡一觉补足精神，安靖白和安若柳等人则帮他们准备下一场考试需要的东西。

  　　而其他没有这种条件的考生，就只能在贡院门口打地铺以方便进场参加第二场考试了，很不容易。

  　　到了晚上十二时，安靖白等人照旧送宋崇和崔明景到考场，此时宋崇两人换了衣裳，吃饱喝足，精神焕发，准备迎接乡试第二场。

  　　由于乡试没有头场淘汰之说，因此第二场的考试人数依旧是那么多，所以整个十一日白天仍然是进场日，宋崇和崔明景依然要在号舍之中渡过整个白天和夜晚，直到十二日早晨六时，新的试题和答题纸才会一并下发。

  　　第二场的题量比第一场还要大，一共有五道五经题，就是从五经之中出五道题目写五篇八股文，另外出于防止作弊考虑，还要求考生默写第一天自己所写的三篇四书文中的部分内容。

  　　考试时间依旧是两天一夜，亦即十二日白天，十二日夜晚，十三日白天，截止晚上六时交卷。

  　　除了考试内容有所变化，宋崇和崔明景就要再次经历第一场那样的折磨了，在号舍之中渡过两个夜晚，两个半白天，他们答完题目之后，在十三日中午交卷离场。

  　　而这也不是结束。

  　　第三场考试接踵而至。

  　　十四日凌晨，考生继续接受搜身检查进场。

  　　好在科举也有“人性化”的一面，大概是知道ᴶˢᴳᴮᴮ经过这几轮没日没夜的折腾，无论是考生还是考官，精神和身体都到了一定的限度，因此最后一场的考试只考一道“策论”题，文章形式就不再局限于八股文了，而是变成一种议论文体，由主考官出题，主要论述古今政治得失，但很显然，这种文章最后一定要变成对当今圣上的歌功颂德。

  　　考试时间原则上和前面两场相同，也是十五日白天，十五日夜晚以及十六日白天六时截止，但这里出于“人性化”考虑，考生如果写完了题目，就不再需要等到十六日早晨才交卷了，十五日当天就能交卷，因为题量少，只有一道策论，而且这一天正好是八月十五中秋节，考生们经过了这段时间非人的折磨，人之常情的想法都是尽快离开这座折磨人的监牢，出去和家人团聚或者享受府城的中秋灯火，因此提前交卷者并不少。

  　　崔明景不消说，他这样的性子是断然不肯再在号舍里多待哪怕一时半刻的，下午三时便第一个离开了考场，只是宋崇还未出来，崔明景便没有急着离开，而是和安靖白等人留在贡院门口，等着宋崇出场。

  　　下午四时，又一批考生出场，宋崇就在那一批考生当中。

  　　他提着一个考篮走来，远远看见安靖白和安若柳，终于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不待安靖白等人发问，宋崇先说道：“一切顺利，该答的都答完了，回想自己也没有犯错，便只等放榜出结果了。”

  　　要是换在平时，宋崇断然不会说这样的话，但今天安若柳在，安靖白在，崔明景等人人在，他便大大方方将心里所想的分享出来，免得安若柳等人与他一起带着焦切等放榜，那不是他想看到的。

  　　安靖白说道：“既然都提前考完了，回去洗个澡休息一下，今晚中秋节，我们要热热闹闹庆贺一番。”

  　　他这么一说，宋崇尚未答话，崔明景和崔府那些小表弟们便一起起哄，吵着要吃哪家的月饼，去哪里的灯会游玩，在众人说说笑笑时返回崔府时，安靖白注意到宋崇走近了安若柳，再次露出笑容，安若柳也笑着回应，至于两人说的是什么，安靖白就不方便去“偷听”了，总归是让人心生甜蜜的言语。

  　　回到崔府，两位舅妈给宋崇和崔明景先办了一个特殊的“回归仪式”，包括吃米糕和粽子（糕粽谐音高中），跨过装有鲤鱼的铜盆，亲自放鞭炮等等，这是她们从庙里求到的仪式，庙里的【创建和谐家园】父说如果宋崇和崔明景考完乡试之后按照这个仪式进门，可以提高考中举人的几率。

  　　因着今日是中秋，团圆之日，崔府之中比平时热闹多了，其中，崔明武的两个大哥和一众弟弟，也就是安靖白的大表哥、二表哥等人，或有官职在身的，或在府学读书的，也都提前回家相聚，就只有大舅舅崔弘毅和二舅舅崔弘政因职责所在不能归家，三表哥崔明昊在京城国子监读书也不便回来，但崔府这样的人家，一时能聚满这许多人，再加上又有安靖白父子和安若柳在府上做客，又逢着着宋崇和崔明景会考，也是喜上加喜的团圆日了。

  　　当晚崔府大开宴席，在府中大院摆了整整十几桌酒饭，除了安靖白等人，从崔安国和崔老夫人以下，都是崔府的儿子辈、孙子辈以及玄孙辈，加上各房各院的媳妇小姐，接近上百口人了！

  　　安靖白自然也算其中的一员，他被这种团圆欢闹的气息所包围，自然享受这样一种亲情的圆满。

  　　吃过了饭，晚上崔明景等人又吵着到外面去逛中秋庙会，安靖白特意叮嘱他们，让他们给安若柳和宋崇留出单独相处的机会，崔明景和一众小表弟、小表妹们心领神会，当一群人到了熙熙攘攘、灯火通明的大街上，故意和安靖白放慢了脚步，让安若柳和宋崇两个人不知不觉一起往前走，等她们发觉时，后面已经没有安靖白等人的影子了，安若柳和宋崇同时想明白了什么，两人相视，各自脸上一红，也不说什么话了，并肩沿着河边走，河里满是寄托了人们美好愿望的河灯，随水缓缓流动，像天上的星空。

  　　后面就是一段较为漫长的等待期了。

  　　由于各个行省实际参考考生人数不同，或者阅卷官人手多少等因素，乡试的放榜的日期在九月初五到九月二十五日不等，按照往年的规矩，汉南行省的乡试发榜日一般在九月初十左右，乡试放榜是一场极为盛大的活动，这不仅仅是文化活动，也是政治活动，新的举人老爷诞生也就意味着新的富贵人家出世，无论在权贵阶层还是平民百姓之中都有足够的关注度，乡试可以说是一个行省最重要的政治文化大事之一，比之现代的高考有过之无不及，高考一年一次，乡试可是三年一次，而一旦考中了举人，即便没有做官，没有进京考中进士，那也具有了极高的社会地位，正式进入“士”的阶层，成为百姓瞻仰的“官太爷”了。

  　　但对宋崇来说，他考中举人说考虑的“利益”已经不是那些世俗的名利了，而是完成一份承诺。

  　　到了九月初八日，汉南行省府城宜宁府的布政司衙门门前搭建了一个专门的“榜棚”，这个榜棚专门用来发布乡试通过者的名单，榜棚的出现就意味着乡试榜单临近了。

  　　初十日清晨，官府的仪仗队伍敲锣打鼓，将主考大臣领头制定的乡试榜单送到榜棚张贴，而因为这份榜单是如此贵重，官府会有专门的军队把守，参观者不能近前触摸，只能在两三丈之外观摩。

  　　这份榜单关乎数千考生的命运，关乎不计其数的人的利益，可想而知发榜日时，布政司衙门前有多轰动了。

  　　但是，安靖白等人不必去人挤人了，因为崔府已经成为了人们的重点关注对象，无数双眼睛都在盯着宋崇和崔明景的名字，就等着发榜之后给崔府送捷报，一下拿双份报喜的赏钱发家致富，据说前面已经有人通过给崔府送科举捷报赚了买一头驴的钱！

  　　因此，初十日一大早，崔府门前又又又聚满了人，周管家又又又带人出去应付，不过这回就不一样了，送捷报讨赏钱的人固然迅速，官府的差役也不慢，乡试这种规格的考试，上榜者的名单已经不仅仅通过民间传播了，官府也会有正式的书面通知，这一次，官府便专门派了两个差役给崔府送捷报。

  　　一共两份。

  　　第一份：

  　　捷报京报连登黄甲

  　　贵府老爷崔讳明景高中汉南行省乡试

  　　第六名榜元

  　　第二份

  　　捷报京报连登黄甲

  　　宋府老爷讳崇高中汉南行省乡试

  　　第一名解元

  　　捷报红纸烫金花，上面有学政衙门、布政司衙门以及乡试主考大臣并副考官的印章。

  　　周管家一时错愕，他想不明白府里今年到底是怎么了，科举真就如此好考？榜首真就全落他家？

  　　他也不能多想了，一边派人给送捷报的人发赏钱，一边亲自将两位送捷报的官差迎入府中喝茶，再一边派人知会宋崇和崔明景过来领取捷报，于此同时，这个消息传遍了崔府，即便是崔府这种高门大户，家里有人考中乡试举人也是了不起的荣耀，一时间，所有人都往厅堂这边涌过来。

  　　此时，安靖白正在跟崔明武在靶场练箭，听闻这个消息，安靖白并没有意外，反倒是崔明武苦了脸，说道：“六弟十五岁考中举人，我这脑子肯定跟不上他了，以后他说我笨，我只能受着。”

  　　安靖白拍了拍他肩膀：“术业有专攻，骑马射箭他就远不及你。”

  　　崔明武道：“你就别安慰我了，要是六弟像我一般学习弓马，我肯定也比不过他。”

  　　安靖白哑然，想了想，说道：“的确是这个道理。”

  　　崔明武：“啊？”

  　　安靖白笑道：“玩笑话玩笑话，不是跟你说过了么？跟自己争，不跟对手争，你只管做好你自己的，六表弟再好是他的事，你好考你的武举人，同样有光明的前途。”

  　　崔明武正要再讲，安若柳带着雯琪和兰芽并崔府两个丫鬟从连廊走下靶场，说道：“四表兄英武非凡，六表兄识文伶俐，都有各自的好。”

  　　崔明武听见安若柳这么说，挠了挠头，说道：“还是若柳表妹会宽慰人。”

  　　安若柳向崔明武一笑，说道：“四表兄不该妄自菲薄，后面你也考了武举人，和六表兄便是‘平起平坐’了。”

  　　崔明武道：“行！就因若柳表妹这句话，我拼了命也要考个举人回来！”

  　　安若柳道：“正是呢，这才是该有这样的心气。”

  　　说罢看向安靖白，又道：“官府那边派了衙役过来送捷报，宋崇和六表兄已经过去了，咱们也去凑凑热闹？”

  　　安靖白将长弓放回弓架，说道ᴶˢᴳᴮᴮ：“我们正想过去，走吧，去看看两位举人老爷。”

  　　崔明武也将长弓放回弓架，一并跟着他们过去了。

  　　乡试第一名叫做解元，宋崇就是解元。

  　　乡试第六名叫做榜元，崔明景就是榜元。

  　　他们已经是举人之中的举人了，按照一般的惯例，即便他们不去京城参加会试，也能够直接获得出任为官的资格，且因为这样的名次，他们要比一般的举人拥有更优先的权利和更多的机会，由于举人地位之高，名额之珍贵，这一届乡试，整个汉南行省数千秀才参考，最后榜上有名者，不过寥寥数十人，录取比例为数百比一，可想而知其中的难度。

  　　所以民间称举人为天上的星宿并非没有道理。

  　　好在对宋崇和崔明景来说，这些都不算什么了，他们已经成为了站在山顶上的人。

  　　站在了这样的位置，宋崇可就完成质变了，先前他是县试、府试和院试案首，这次又是乡试榜首，这样的“奇迹”已不仅仅在汉南一个行省传开，因为乡试金榜是需要制录成名册送往京城，供礼部记录入册最后呈送天子预览，宋崇这样连中“四元”的考生就一定会入得天子龙目，有的年头，这甚至会被视为一种“祥瑞”，这一点也不夸张，因为科举成绩和考生籍贯所在地的官员政绩挂钩，比如当今的嘉州知州、嘉州州学那些学官得知是宋崇考了乡试榜首，为了标榜自己的政绩，为了博得升职的机会，一定会上书朝廷奏报宋崇事迹，至于其中有多少“编造”的成分就看上报的官员如何取舍了，有时塑造成祥瑞也就在情理之中。

  　　正因如此，宋崇这回是真的暴得大名，崔府一下成为宜宁府上各类官员最频繁的拜访地，嘉州的知州、学官、宜宁府的知府、府学学官，甚至是汉南行省的学政官，即便没有亲自登门，也会派人过来祝贺问候，加上崔明景这边也是名列前茅，崔府不办一场盛大的“升学宴”是说不过去了。

  　　当然，在这之前，朝廷钦派的主考大臣要先召集所有新举人置办鹿鸣宴，随后参加各种拜谒活动。

  　　最后，宋崇便要返回嘉州酬谢亲朋师友，并与当地官员、士绅和新老举人继续参加拜谒活动，这些都是必不可少的规矩和人情世故。

  　　而这一次安靖白就不需要担忧宋崇的人身安全问题了，官府会有专门的船只护送他返回嘉州，宋崇离开宜宁府之后，安靖白就要正视属于他自己的武乡试了。

  　　武乡试三年一次，定在十月初，文乡试发榜之后，今年武乡试的日期正式定在十月初八。

  　　同样的，参加武举的考生只要通过了乡试，他们也会获得举人身份，也会正式跃迁为“士族”阶层，也会获得举人身份所带来的各种权利，因此武举乡试同样是一场举国瞩目的盛事，而武举乡试和文乡试相比，和之前的县试、府试、院试相比，也有了实质性的差别。

  　　首先，武乡试的考官为总督，总督是正二品文官，节制一省或者数省军政大权，妥妥的封疆大吏，是一个或者数个行省的最高长官，安靖白他外祖父虽然也是二品的总兵，但崔安国的顶头上司就是总督，也要受到总督节制监管，除此之外，裴度的父亲当年外任布政使，布政使实际上也要向总督负责，只是有时朝廷在某些行省不会任命总督，这才使得布政使实际成为一省的行政长官。

  　　另外，既然文官总督出任主考官，就要一位武官出任同考官，这位武官一般是该行省的总兵，也就是最高军事长官，但由于安靖白和崔明武的关系，崔安国也要遵从“避亲”原则，亦即只要有亲属参加考试，崔安国就不能作为本次考试的考官，因此崔安国提前向总督上本说明情况，本次汉南行省武乡试的同考官便选派了另外的武官接任。

  　　其次，武乡试的考场统一安排到总督衙门专属的校场，所有的外场考试（武试）都在校场进行，内场的文试则也转移到贡院。

  　　最后，考试方法也终于出现了变动。

  　　骑射和步射变成了“六矢箭”，也就是各射六支箭，技勇的开弓、舞刀和掇石不变，但新增了一个难度最高的项目，叫做“马球”，马球是一个皮制的直径约60厘米的圆球，有一定的重量，放置在一个距离射点五十步之外的土台上，要求考生在马背上开弓射击这个圆球，但射中了还不算，还要将这个圆球射落土台，否则也不算成绩，且只给一次机会！

  50 ☪ 完成乡试 ◇

  　　◎能像天上的月亮圆满。◎

  　　马球这一项也便加入到武乡试的考核项目之中。

  　　按照往年的成绩来看, 乡试合格者一般都是骑射中五箭，步射中五箭，掇石三百斤, 舞刀一百二十斤, 开弓一百二十斤，射【创建和谐家园】球，武经默写基本完好的考生，毫无疑问, 这已经是相当高的要求了, 一般人没有经过大量训练，或者天生体质羸弱者是不可能通过武乡试获得举人身份的。

  　　安靖白唯一的不足在于, 他的掇石只能举起两百五十斤，这在前面的童生试之中不算大问题, 但到了乡试这种数千人争抢数十个人名额的考试来说, 有时候就会成为巨大的隐患。

  　　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到了这一步，他也没有什么好顾忌的了, 说句讨巧的话，力气不够，箭术来凑, 毕竟武举考试最着重的部分还是看骑射和步射的成绩，这两项如果做到极致, 那么掇石有些瑕疵也说得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