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馨提醒：系统正在全面升级。您可以访问最新站点。谢谢！

  　　崔安国先前说过这件事，他说只要安靖白把武童生的功名考下来，便带安靖白到军中参观，这样的机会安靖白还真不想错过，毕竟他考的是武举，当然要到学以致用，可他和宋崇已经做好了计划，便说道：“外祖父和舅妈们的心意靖儿心领了，不过现在还不到靖儿分心做其他事的时候，考完府试，后面的院试便也快了，宋崇的文院试月底便要开考，且六表弟、四表兄和我都要考院试的，我们虽然还年轻，但院试三年两回，乡试三年一回，说句托大的话，若是院试顺利登榜，我们说不得便要去参加乡试，否则蹉跎了，又得等三年，那会儿是什么情况，谁都说不准。”

  　　他这番话说完，其他人便都盯着他看，直到崔安国默默点头表示肯定，二舅妈楚氏才说道：“你们瞧你们瞧，我说什么来着？靖儿这样的人，就不该我们操心！明景，你也是要科考的人了，好好跟靖儿还有宋先生学学，不要整日想着到处玩闹，你又有多少个三年能蹉跎？”

  　　崔明景看着二舅妈，眼神递过去，似乎在说：“娘，刚才你可不是这么说的，是你让我带靖白表兄去玩的！”

  　　但崔安国在场，崔明景便是一副深以为然的样子，说道：“靖白表兄说得在理，阿娘说得也在理，院试临近，越是这个时候我们越不能放松警惕！”

  　　安靖白：“……”

  　　崔安国道：“既然你如此有心，我便不打乱你的安排，日后若想到军中去，随时可以跟我说。”

  　　安靖白道：“靖儿省得。”

  　　崔安国微不可见点了下头，旋即向崔明武和崔明景道：“自明日起，你们两个与靖儿还有宋小先生同起同休，既然应了科考便该有科考的样子，特别是你——”

  　　他指的是崔明景，知孙莫若爷，崔安国道：“别自恃有些小聪明便说什么‘考着玩’，科举乃是为国选贤的千秋大事，如何就由你考着玩了？日后休得再胡言乱语。”

  　　崔明景乖乖应道：“孙儿记下了。”

  　　崔安国继续说道：“小宋先生在府上备考，他对学问的态度便值得你学，只是有一样，你跟宋先生请教学问可以，却不能胡乱叨扰，要知道分寸。”

  　　另一桌的宋崇连忙起身说不敢，崔安国请他坐下，继续教导崔明武等人，安靖白将这些看在眼里，暗想崔府这些孙子辈都有如此教养，其中肯定少不了崔安国这样的一句句的教导。

  　　而吃过这顿饭表明自己心迹之后，等了两天，也是不等崔府的人把消息带过来，一大清早崔府门前便聚满了送捷报讨赏的人，因为安靖白是崔府外孙这件事宜宁府上已有不少人知晓，其中消息灵通的甚至知道安靖白就是嘉州武县试案首，这次安靖白参加府试，这些人一早就盯上了，当知府衙门将本次武府试的合格名单发案公布，这些人第一时间看到安靖白的名字便往崔府这边冲过来，不为别的，就为了送捷报讨赏钱，更有甚者，已经在崔府门口放鞭炮了！

  　　周管家照旧带人出去看，问过方知，原来是安靖白中了本次府试的武案首。

  　　周管家边是心喜边是疑惑，因为虽说崔府连进士都有人考中过，一个府试案首便不算什么，但前前后后也太密集了，先是宋崇考了文府试的案首，崔明景中了前拔，现在又轮到安靖白考中武案首……这么多年，崔府门前可从没有如此密集的喜讯传来过。

  　　周管家因为先前的事还欠安靖白一份人情，现下安靖白又考了府试武案首，他对这个靖少爷更是尊重，便觉得，如果他们小姐泉下有知，也自当欢喜。

  　　除去周管家，崔安国、崔老夫人等崔府中人得知安靖白如此争气，自然也是无比欣慰，便连安建元也是觉得，这总算给崔家，给他早逝的妻子有了份交代。

  　　不消说，崔府这边又是为安靖白庆贺了一番，不过由于有了安靖白先前那番话，且宋崇和崔明景的文府试月底便要开考，崔府这边并没有大肆操办，只热闹了一两日便很快恢复了安静，照旧给安靖白和宋崇等人安静的备考环境。

  　　很快，六月下旬，昭平九年的文院试便如期展开了。

  　　到了院试这一关，考试便又复杂起来了，而且不仅仅是考试复杂、难度增高，便连许多流程也不一样，单就考官而言，院试的主考官变成了朝廷钦派的“学政”，在大周朝，学政是正三品大官，总领一方行省的教育行政大权，在院试开始之前，部分参加院试的考生和各州县的知州、知县以及诸多学官，都要先拜见这位学政官，然后一起参加祭拜文庙之类的活动，宋崇作为府试案首，崔明景也是府试前拔，除去考试之外，他们难免就要提前参与各种繁琐的礼节。

  　　一番忙碌下来，总算等到院试开考的日子。

  　　安靖白等人照旧一起送宋崇和崔明景到考场，院试的考场由学政衙门专门设立，虽说规模还没有贡院那么大，但一般也能容纳数千人同时考试，可以说是蔚为壮观了。

  　　文院试一共要参加四场考试，第一场正场，第二场提覆，第三场招覆，第四场总覆。

  　　这里边的录取规则与县试、府试也有差别，前面同样是正场成绩发布之后，榜上有名者才能参加第二场的提覆，然后只要第二场提覆通过了，那就意味着院试成绩合格，基本获得了“生员”，也就是秀才身份，至于第三场和第四场覆试则更多是确认最后的排名。

  　　对于宋崇来说，无论怎样的考试他都可以应付，而且由于他在原书中的功名路没有发生偏移，反而因为安靖白的到来变得更加顺风顺水，再加上前面的县试案首和府试案首已经充分说明了他的能力，所以到了院试这一关，安靖白反而不担心宋崇会出差错，干脆直接等着院试结果公布了。

  　　果不其然，七月初二，院试成绩的捷报就又又有人提前送到了崔府，这一次，宋崇再次荣登榜首，因为有着前面县试案首和府试案首的头衔，宋崇这回真的是“暴得大名”，他这个成绩在科举之中叫做“小三元”，别看只是县试、府试和院试，一把考过的考生不在少数，但能拿下小三元的人却屈指可数，有的时候一连数十年甚至上百年都不曾见，而如果出现了这样的人，不敢说会试如何，乡试基本是榜上有名的了，这最少意味着宋崇已经是“举人老爷”了！

  　　而除了宋崇，崔明景也是按照他原本的功名路在走，这次崔明景依旧考了院试的前拔，院试的前十有一个极大地好处，那就是可以成为“廪生”。

  　　廪生就是秀才中的佼佼者，每次院试，一般只有名列前茅的十多个幸运儿才能获得如此殊荣，成为廪生非但享有秀才的全部优待，比如ᴶˢᴳᴮᴮ免除个人赋税徭役、见官不拜、入府学县学读书等等，另外一个点在于，只有廪生才能成为后面考生的“保人”，保人又叫廪保，正来源于此，这是一种荣誉。

  　　不过这些都是题外话了，无论宋崇还是崔明景，他们的志向都不局限于廪保之上。

  45 ☪ 院试案首 ◇

  　　◎“靖白表兄在嘉州有这般名气，羡煞我了。”◎

  　　宋崇院试案首的成绩出来, 他和安靖白这边就要出现一些变动了。

  　　因为院试结束之后，宋崇作为新晋秀才，院试案首, 就要参加各种规定的活动, 比如拜会学官、拜谒文庙、领取蓝衫和金花帽饰等等，其中有一项是必不可少的，那就是回归原籍，在当地知州（知县）大人的带领下拜谒孔庙, 参加入学仪式和新老秀才的各种聚会, 这是应尽的礼仪。

  　　这样一来，宋崇就要提前离开宜宁府返回嘉州。

  　　安靖白不放心宋崇一个人走, 倒不是担心宋崇是那种娇气的人，而是他记得原书中宋崇考中院试案首之后一跃成为嘉州科举场的风云人物, 原书作者为了给剧情增加曲折, 在宋崇身边安排了两个“反派”, 从宜宁府回嘉州的路上，反派设计将宋崇从船上推入江中, 虽然后来找出了那两个始作俑者，但也害得宋崇够呛，救上来之后回到嘉州, 躺在床上好多天，还差点耽误了八月份的乡试。

  　　现在安靖白既然来了, 向来反对苦难鸡汤的他自然就认为没必要存在这种剧情了，于是他先让崔明景派人去调查那两个反派, 确实打听到了他们因嫉妒而生出害宋崇的心, 安靖白先不动声色, 将事情详细跟宋崇说了一遍, 宋崇岂是那种迂腐之人，当即决定“先下手为强”，以匿名信的方式将那两个人的密谋转呈嘉州知州，而后，他乘坐安靖白预先安排的船只，由赖管家和伯府几个护院护送，先一步回嘉州去了。

  　　安靖白这边帮宋崇处理完这段剧情，顺利将宋崇送回嘉州，他自己的院试也就到了。

  　　这回就不是他自己孤军奋战了，而是和崔明武一起参考。

  　　武院试的规格同样升华了不少，主考官也是先前主持文院试的三品学政官，且考场除了原本的练兵场，后面全部转到学政衙门的专门考场，但有一点不变的是，考试内容和流程与先前的县试、府试一样，只是竞争难度会越来越大，这一点安靖白在从县试到府试时已经体验过了，越到后面，“高手”越多，筛选也就越严格。

  　　当然了，他依旧是做好自己的，有多少能力就拿多少成绩，具体能走到哪一步考完再说，他是先专注过程再去问结果。

  　　七月初六日，宜宁府的武院试临近了。

  　　这回安靖白的保人没变，互结的同科变成了崔明武和另外三位考生，不消说，那三位考生都是安建元和两位舅妈反复审察过的，家世和人品都没有问题，不用担心因互结同科作弊遭牵连。

  　　同样的，在院试正式开始之前，参考的武童生也要在学政官的带领下进行各种礼仪活动，比如拜谒武庙，提前拜见学政、学官等等，安靖白作为府试案首，且又是崔府的亲外孙，自然免不了要到处出场，还好有崔明武陪同，处处帮衬着他，帮他在酒局和各种应酬上挡了不少麻烦。

  　　七月初八日，总算等到院试正式开考了。

  　　老规矩，安建元和崔府中人照旧将安靖白和崔明武送到考场之外，分别之后，安靖白和崔明武先找到保人和互结的同科，到了时间接受搜身进场，主考官学政大人到场宣读训谕文章，安靖白和崔明武置身于上千考生之中静静听完，到了早晨八时许，考试正式开始了。

  　　第一场仍然是骑射，发三支箭，经过前面县试和府试的历练，安靖白已经是“一回生两回熟”了，等到九时许，轮到他和崔明武，两人各自交换眼神打气，旋即走向各自的考点，依旧是两个考官监考和记录成绩，安靖白没多耽搁，上了马刷刷刷连射三箭，仍是三箭全部射中靶心。

  　　崔明武差了点，两箭射中靶心，一箭偏了寸许，但相对于中靶一箭就合格来说，崔明武也是相当好的成绩了。

  　　不出所料，头场成绩发案，安靖白和崔明武双双上榜。

  　　第二场步射和技勇。

  　　步射发给五支箭，安靖白表面上不耽搁，实际上却给足了注意力，技术到了一定的厚度未必就能拿到该有的成绩，临场发挥和对待态度也是至关重要，不消说，安靖白早把心态练得平静如水，无论怎样的箭局，他都会拿出竞技状态全力以赴。

  　　因此，步射没甚说的，安靖白依旧以五箭全部射中靶心的成绩完美收场，而崔明武也是超常发挥，他一直以来的是骑射强于步射，这次骑射三箭两箭正中靶心，步射却和安靖白一样也是全部中靶，考完出来，他难以抑制跳起来，化身两百斤的孩子扑向安靖白，说道：“靖白表弟，这回我沾你的光啦！我五支箭全部射中靶心了！”

  　　安靖白笑回道：“是你自己平日练出来的本事，你该有这样的成绩。”

  　　崔明武道：“那也是你教了我与自己争不跟对手争，我进去就管自己的，其他人全不看一眼。”

  　　安靖白道：“好，后面也要这样。”

  　　崔明武重重点了头，在箭术这一项上，他对安靖白已经敬若神明。

  　　武举和文举相比是考完就能知道自己的成绩，因此安靖白和崔明武有了前面骑射和步射兜底，后面考起来就更加得心应手了，后面技勇三项，开弓、舞刀和掇石就是崔明武的专场了，这种基本只考究力气的项目，崔明武上手就挑最重的来，安靖白在掇石一项上依旧挑了二百五十斤的重石。

  　　不出意料，两人双双进入最后一场文墨。

  　　院试的文墨照旧是默写那三本武经，考场在学政衙门内堂，也是由学政官亲自出题，考试形式仿照府试，但是比府试更加严格，这主要体现在考生审查上面，因为能参加最后文墨考试的考生，基本就定了武秀才的功名身份，就成为了“士”的备选阶层了，所以每个考生都要严肃审查，避免舞弊造假等情况出现，因此每个考生都要亲自到学政官面前接受搜身或者盘问。

  　　当然了，这些跟安靖白没什么关系，他只管走完流程，完成最后一场考试。

  　　文墨这一场，安靖白断然是有把握的，崔明武却不一样了，他之前的院试就坏在文墨这一项上，刚好考到他没背熟的那一段，所以考卷上除了名字其他一个字没写，这次考完出来，崔明武脸上仍有忧虑，第一时间找安靖白对答案，确认他写的和安靖白写的是同一段，心里的石头这才落地。

  　　他跟安靖白说道：“多亏了宋崇，以前的先生教我背书，只会让我死记烂背，那样稍微打乱顺序我便不记得了，宋崇东挑一段西挑一段让我背，我反而记住了！”

  　　安靖白看旁边没有人，便跟崔明武小声道：“宋崇可是将来的状元郎，比普通的先生强多了，这件事我只告诉你，千万不要跟别人说。”

  　　崔明武一脸严肃道：“知道！绝不说！”

  　　安靖白跟他一边说着一边走出考场，安建元和崔府这边的人又在门口等待他们，又有一番热闹不提。

  　　文墨考完之后第三天，武院试如期发案，一大清早，崔府门口又又又聚满了送捷报讨赏钱的溜子，周管家再度领人出去应付，问清楚之后得知，安靖白又又中了案首，而崔明武这次也是名列前茅，他刚好被点了第十名，够上了武院试的前拔，从落榜到前拔，崔明武喜极而泣，再也不准崔明景说他头脑简单了！

  　　同样的，这个成绩出来之后，安靖白和宋崇一下成为了嘉州科考的风云人物，他又是崔安国的外孙子，一时间，与安靖白他们家有些关系的，与崔府有亲戚关系的，甚至是一些官场的掮客全部都闻着味过来了，就算安建元在前面挡着，安靖白也不得以见了一批又一批的人，听了无数好话，要不是他经历过从神童跌落神坛这个过程，早被说得飘飘然了。

  　　还好新晋的武秀才也要回到原籍参加各种礼仪活动，安靖白从学政衙门领到由学政官亲自签名盖印以及盖有府学印章的院试结单之后，跟崔安国、崔老夫人和两位舅妈说明情况，特地讲清楚待到八月份他和宋崇会一并回来参加乡试，崔老夫人等人便不多留，打点了许多送给安老太太，甚至是云氏和安若柳等人的礼物，一并让安靖白父子带回去。

  　　而得知安靖白要走，崔明武和崔明景第一时间表示同往，许多跟安靖白混熟了的小表弟也要跟着去嘉州，崔老ᴶˢᴳᴮᴮ夫人和两位舅妈商量之后，考虑礼尚往来，两家确实应该“走走亲戚”，而且安靖白路上也多个人照应，便准了崔明武和崔明景同去，另外特意派了周大管家带崔府的护院同行。

  　　安建元跟安若柳二舅舅云清那边交接清楚之后，不日，跟崔老夫人并两位舅妈等人作别，安靖白父子、崔明武、崔明景兄弟，并周管家和崔府许多护院如期登船，从宜宁府的码头走水路返回嘉州。

  　　来时许多路段逆水行船，返回便是顺风顺水了，这次只花了四天三夜便从宜宁府到了嘉州地界。

  　　由于先前已经给伯府送了消息，因此他们中午抵达嘉州码头时，伯府中人除了安老太太不便来，云氏、安若柳、宋崇以及二叔、三叔一家，安府旁支族人，安靖白青蓝书院的同窗和先生，甚至是州里都派了学官过来迎接，加上慕名而来的旁观者，足足有上百人之多，崔明景在船上看岸边人头济济，感叹了一句：“靖白表兄，原来你在嘉州有这般名气，羡煞我了。”

  　　安靖白淡淡一笑，嘉州谁人不知，三年前，他在嘉州还是臭名昭著的纨绔子呢。

  46 ☪ 知女莫若母 ◇

  　　◎“屋里说吧。”◎

  　　待船停靠码头下了锚, 放下连接岸边的木梯，安靖白等人依次下船，先前说过科举是成就一个人名气的最佳途径, 宋崇和安府自己人尚未上来与安靖白说话, 各路人马已将安靖白围得水泄不通，毋庸赘言，最先涌上来的这些人说的都是阿谀奉承，溜须拍马之词, 不知道的, 还以为安靖白考中的是武状元。

  　　幸而周管家及时带着崔府的护院将安靖白护住，和崔明武等人硬生生帮安靖白开出一条道来, 安靖白这才得以跟云氏和安若柳等人相见，但这样的地方也不好说话, 见过云氏等人之后, 安靖白让赖管家先送云氏和安若柳并府里的女眷回府, 他在这边与州里的学官等不得不见之人先行接洽之后，再回府里说话。

  　　而接下来安靖白从来不知道自己在嘉州竟然有如此之多的亲戚, 竟然有如此之多的师友，无数的人都争着跟他说话，诉说“情谊”, 有人说当年请他吃过饭，有人说当年被他请吃过饭, 无论说的是什么，后面基本都是一句“往后多多照料, 都是自己人”。

  　　然而明知道这些都是虚假之词, 都是逢场作戏的应酬, 安靖白却又不得不笑脸相对, 他终于初步感受到一些在科举之外的东西——这大概就叫做人情世故，他和宋崇两个人在出发的时候可以是两个人，但这一趟从宜宁府回来，他们就不能再仅仅是两个人，他们身边会出现各种各样的人，他们的科举之路已经不像开始时那么纯粹了，有一些科举之外的东西占据了他们的时间。

  　　安靖白在得到喘息之余，终于跟宋崇说话，他说：“这段时间如何？”

  　　宋崇似正在想着其他事，安靖白再问了一句他才意识回笼过来，讷讷道：“啊？哦，很好，一切都好。”

  　　安靖白：“……”

  　　宋崇很少有这种心不在焉，早早应答的时候。

  　　看着安靖白，宋崇想了想，而后笑了下，说道：“我刚回来那会儿也这样，我也极其讨厌这样的场合，现在没办法，要是冷落了这些人，于你我的名声不好听倒在其次，要是那些州学里的学官不高兴，卡住不放我们去宜宁府就坏事了，还是先忍一忍，我陪你一起。”

  　　安靖白虽然觉得宋崇不太对劲，听他如此说，也不多问其他，而是回道：“我知道，阎王易过小鬼难缠。”

  　　宋崇点了点头，两人继续回去应付那些人不提，到了傍晚终于得以返回安府。

  　　第一个流程当然是崔明武、崔明景兄弟并周管家来拜见安老太太，先前赖管家送宋崇回嘉州时，已经将安靖白在崔府上面的事仔仔细细说过一遍，安老太太对那边的态度心里有数，很是感激崔府如此相待安靖白父子，还认她们这一门亲戚，且她和崔府来的周管家十多年未见，周管家带来的又是崔安国和崔老夫人的体己话，双方见面，自有一番感慨。

  　　崔明景最会讲话，他说：“本不该轮到我们孙儿辈先来拜见老亲母，怎么说都得我大伯或者我爹亲自来，但他们和祖父一样都有公职在身，实在走不开，上面几个大哥也都是有俗务的，祖父和祖母思来想去，便让我和四哥先跟着姑丈和靖白表兄过来带声好，等家里闲散些，后面另会有人来拜会老亲母的。”

  　　安老太太已知崔明景是安靖白二舅崔弘政和二舅妈楚氏的嫡次子，也是和宋崇一样考了院试的，便说道：“好好，你祖父、祖母有心了，他们身子一向好？”

  　　崔明景道：“祖父祖母好。”

  　　安老太太道：“你们兄弟能来看我这把老骨头就是心意了，两家情谊是不变的，你们祖父、父亲和大哥们都是官身，着你们过来问声好便是心意，没的说非要亲自过来，若耽误了公职，倒是我倚老卖老，反为不美，既然你们来了，便在府上和靖儿好好走走看看，也不用客气什么，只管当自己家里住着。”

  　　崔明景行礼笑言：“来时祖母便说老亲母是极好客、极和善的人，明景这回是真见着了。”

  　　安老太太笑了起来，崔明武也上来拜见，安老太太笑着领受了，并亲自介绍了云氏、安若柳、二叔三叔两家子人，又分别给了崔明景和崔明武一份见面礼，也是刻着“状元及第”的金锞子，安老太太问了许多崔府那边的情况，崔明景一一作答，直到入夜，就在安老太太房中吃过饭，双方这才宾主尽欢而散。

  　　这边自然是由云氏安排崔明武和崔明景兄弟的住处，待崔明景两兄弟跟云氏去安置房间时，安老太太特意留了安靖白下来，房里除了菱君和几个老妈子也没有其他人，安老太太才说道：“靖儿，你在崔府上的事我都听说了，这次你做得很好，祖母很欣慰。”

  　　安靖白道：“都是外祖父和外祖母成全，加上舅舅、舅妈和表兄弟们都是好相处的人，靖儿把祖母的话转述过去，自然就有这样的结果了。”

  　　安老太太却知安靖白初初到宜宁府时并非那样顺利，现下安靖白把功劳推到她们老一辈身上，她岂能不知安靖白这份心？便看破不说破，回道：“也难为你了，先好好休息吧，后面的事祖母和你爹帮你办妥。”

  　　她指的是设宴答谢邻里亲戚并安靖白学里的师长同窗等事，安靖白应了喏，与兰芽一道出了老太太的院子往崔明武兄弟那边走，路上安靖白问兰芽道：“我走的这段时间，府里有没有什么事？二叔二婶那边有没有为难阿娘和柳妹妹？”

  　　兰芽道：“她们怎么敢呢？少爷和老爷走了之后，老太太特意挑了两个嬷嬷到二夫人院中听差，把她们盯得死死的，且现下少爷有了功名在身，她们是半点不敢为难大夫人和小姐了。”

  　　安靖白颔首，兰芽又说：“其他倒也没有大事，只有一样，也不知道算不算喜事。”

  　　安靖白皱眉，问道：“什么事？”

  　　兰芽道：“少爷在宜宁府上连着考中府试和院试案首，嘉州这边收到了消息，许多大户人家的媒人便都上门来了，有替少爷说亲的，也有替小姐说媒的。”

  　　安靖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