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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SG独家首发】穿成科举文男主他少爷作者:月白作秋衣-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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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靖白回头望去,正是裴度。

        多日不见,裴度依然穿了那身晴山色外袍,搭了件素色中衣,更衬他剑眉星目的神采。

        见是裴度,安靖白和宋崇皆是欢喜,三人见了礼,安靖白道:“我还以为裴兄赶不及再回嘉州。”

        裴度道:“咱们君子之约,说好了月底来看你比箭便一定会到。”

        安靖白笑道:“不敢当,裴兄的事情都办好了?”

        之前他说到嘉州下面的县城,替他母亲祭拜已故的外祖。

        裴度点了点头,说道:“都已办妥,紧赶慢赶,总算没有失约。”

        安靖白道:“裴兄有心,你这么说我倒多了份压力,要是明天输了,愧对你专程来看我一趟。”

        裴度道:“不说这个。既然明日比箭,我们先不说其他,先看靖白兄这些天练得如何,若能改进,临阵磨枪也不算迟的。”

        第一次见面,安靖白便知裴度也是箭中行家,听他这么说,自然乐意听取他的意见,便将和张泰比箭的规矩说了,裴度听后,若有所悟,说道:“也不失为一种办法,我对骑射也算有些心得,这样如何?靖白兄先上马射一轮,我们看后再做探讨。”

        安靖白依然而行,背了箭袋,装上十支箭,翻身上马,他和张泰约定的靶位距离是一百步,也就是五十米之外,此时,他让月七大概调好百步的距离,宋崇在马下将长弓交予他手上,他驱马来到预定射点,由于是射中十支箭之后再跑马,且安靖白打听过,科举考试的骑射,箭靶在侧方位或者斜方位,并不像步射时正对,所以为了方便起跑和日后养成习惯,他调转马头向前,箭靶在左手方向,正好与马头成九十度角。

        他双腿用力夹了夹马背,给了马儿一个停驻不动的讯号,随后伸手往箭袋抽出第一支箭。

        箭尾凹槽一次性卡入弓弦中部箭扣,箭杆前段搭在弓臂正中间,娴熟自然完成了搭箭,接着,他以右手食指、中指和无名指勾弦,但右手和手指并不用力,而是左手用劲推弓,一套极其标准的地中海指法就此完成。

        随后瞄准,撒放,行云流水。

        笃的一声,羽箭应声中靶,安靖白没有停顿,继续重复上述动作,笃笃笃……

        一连十箭,全部中靶,且其中三支正中靶心,五支距离靶心不过两三寸,只有两支箭不算理想,但也没有脱靶,整个过程安靖白没有丝毫阻滞,十支箭都是一气呵成,若是光看他的射箭动作不去细究结果,这说不得是极为精彩的箭艺表演了。

        即便裴度是个中行家,也看得赏心悦目,心里暗赞:“好俊的手法!比我们用拇指勾弦快,准头也不算差。”

        他正想时,安靖白在马背上收了弓,缓缓吐出一口气,问道:“裴度兄,你看如何?”

        裴度笑回道:“不敢有瞒,倒是我向靖白兄学东西了。”

        安靖白强调道:“探讨,咱们是探讨。”

        裴度想了想,说道:“我且不说其他,靖白兄先看我射一轮如何?”

        高手的交流并非只限于言语,有的时候在切磋,在演示各自的技艺,无言胜有言,不用说话已有意会,古人下围棋有“手谈”的雅称,安靖白和裴度这会可以说是“箭谈”了。

        只见裴度上了马,调了位置,也是背了十支箭,待他的仆从将那把昂贵的反曲弓递上来,他深吸一口气,也开始抽箭引弓,不同的是安靖白用的是地中海式拉弓法,他用的是更为古老的中国式拉弓法,两者的区别安靖白先前已经说过自己的理解,前者便于竞技中使用,后者则用于狩猎和战场上杀敌,两者没有高低之分,只看是否合适各自的应用场景。

        很快,裴度也开始放箭。

        所谓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裴度射出第一箭安靖白便知他确实是个中好手,那种娴熟度,那种对弓箭的把握运用,那种盯住靶位的目光,若非经过长时间的刻苦练习,一般人不可能给出那样的气质。

        事实也证明了安靖白的判断,十支箭射下来,裴度有三支箭正中靶心,五支距离靶心不过两三寸,剩下两支基本在靶圈以内的位置,这样的成绩无疑比安靖白还胜出一筹。

        待裴度收了弓,安靖白道:“先前还说跟裴度兄比一场,现在看来,我真不敢在裴度兄面前献丑了。”

        裴度举了举他手中的反曲弓,说道:“我不过是沾了些弓箭上的便宜,真要说箭艺,我未必比得过靖白兄。”

        安靖白也不跟他谦虚,说道:“我们拉弓方法虽有不同,但目的都是箭靶中心,这也算殊途同归。”

        裴度问道:“靖白兄可还看出不同之处?”

        安靖白仔细回忆将才裴度连射十箭的过程,坦诚相告道:“裴兄连发射箭时,整个过程都在闭气,而我每射一箭都随着呼吸撒放,这是最大的区别。”

        裴度道:“没错,这才是我们最大的区别。”

        安靖白了然,裴度道:“这个孰优孰劣暂且不论,明日比试在即,靖白兄只管先照自己熟悉的方法来,但只一样靖白兄或许现在就可以试着改进。”

        安靖白做了个请讲的手势,肃穆倾听,裴度说道:“骑射之于步射,难处在于上了马背难以保持稳定,要是没法控制住马匹,箭术再好也要受到影响,良驹毕竟难得,却有个控制马匹的技巧……”

        说着,他干脆下了马,走到安靖白旁边,此时安靖白仍骑在马背上,裴度往马镫处伸手,然后稍作比划,大概定在马腹靠向马尾部位,说道:“一般的马,这块地方有个穴位,我们射箭时双脚贴住这块区域,只要稍微用力,马儿便会稳住不敢乱动,这个技巧原先是战场上的老兵从胡人那边学来,我们裴家的箭术师父都会教导这个诀窍,我用了很多年,确实可行。”

        安靖白恍然大悟,箭术上的理论他比裴度值高不低,毕竟占了前世的便宜,但对于骑射和马匹上的知识,当然就是裴度占优了,这可是他们陵阳裴氏赖以生存的技能之一,所有裴家子弟都要学习的弓马技巧。

        裴度指了指安靖白的脚,问道:“靖白兄不介意吧?”

        安靖白道:“无妨。”

        裴度便抓住安靖白的脚踝往后牵引,找准了马腹偏后方的部位,说道:“就是这里,具体每匹马因体型有所不同,但稍微查探总能找到,你这匹马——你试着稍微用力夹住这里,然后再放箭,前提是不要影响你本身的准度。”

        安靖白了然,照着裴度所说去做,试了一轮,□□马匹果然安静了许多,一直困扰他的马匹难题也因此得到了部分解决,两三轮练习下来,虽说不至于有肉眼可见的效果,但安靖白确切感觉到这是一条正确的道路,假以时日,在控制马匹上,他必定会ᴶˢᴳᴮᴮ有长足的进步。

        “可惜,要是上次见面我便向裴兄请教,明日必定不惧那张泰。”

        安靖白感慨了一句,裴度道:“不敢,并非恭维,那张泰必定不是靖白兄对手,以靖白兄的箭艺,便是在我们裴家年轻一辈当中也是凤毛麟角,我从靖白兄这里也到不少东西,你的拉弓方法便让我开了眼界。”

        安靖白笑着强调道:“探讨,咱们是互相探讨。”

        裴度道:“我都等不及正式和靖白兄比一场了。”

        安靖白收了笑意,说道:“等明天和张泰比完之后,一定和裴度兄正式来一场。”

        裴度也知这个时候不宜乱安靖白的心,便也将注意力放到安靖白明天的比试上来,说道:“战场上有句话老话叫知己知彼,靖白兄的对手水平如何?”

        这个安靖白还真没有调查过,这源于他前世的一个习惯——在赛场上射好自己的箭就行,不用去管对手如何,那反而会给自己带来不必要的心理负担。

        因此安靖白如实说道:“这个我倒不知,我想着自己目前的水准已经定了,不管对手如何,明日只管射好自己的箭,将自己生平所学的箭术发挥出来,与自己争,不与对手争。”

        裴度恍然,旋即一笑,向一旁的宋崇说道:“你看,靖白兄在箭术的见解总是高屋建瓴,我真是望尘莫及。”

        宋崇回道:“裴兄谦虚了,我虽不懂箭术,却也知你们是以箭结交,各有千秋,即为知己,何必分高下?”

        裴度望向宋崇,他初次见面便看出宋崇言谈不俗,如今听闻此言,更觉宋崇有深度,他其实已经找人打听过,知道宋崇是伯爵府的书童,但他并没有因身份有所轻视,而今说道:“宋崇兄若是学箭,我也是不及的。”

        宋崇道:“裴兄说笑了,我只会些许文墨,其他一窍不通。”

        裴度道:“术业专攻,会文墨就不容易。”

        安靖白知道他们两人以后将是大周朝的文武权臣,便在裴度面前有意拔高宋崇,说道:“那是,我家宋崇兄以后可是要高中状元的。”

        宋崇腼腆一笑,裴度却道:“不错,大丈夫当有鸿鹄志,靖白兄考武举,宋崇兄考文举,若是肯下苦功,他日未必不能庙堂相见,到时说不得是一段佳话。”

        安靖白道:“借裴兄吉言。”

        他们如此说着,倒暂时把明日的比箭抛诸脑后了,仿佛明日之事早已板上钉钉,张泰那种人远非安靖白对手,他们的眼界在更高更远的地方,而不是一场比箭的结果。

      21 ☪ 唾手可得

        ◎“确实精彩,可惜对手不怎么样。”◎

        到了第二日,因是月底最后一日,不止青蓝书院,嘉州中许多学堂、私塾乃至州学都是一并休沐,又恰逢“暮春时节,风乎舞雩”的日子,人们呼朋引伴,踏青游玩,更有许多公子小姐相约柳下花前,说不尽多少故事。

        靶场这边便更为热闹轰动,张泰和安靖白,一个是侯府嫡出次子,一个是伯府嫡长子,先前又有原主赛马落水那件事,这次比骑马射箭,便是安靖白再有心隐瞒不让伯府中人知晓,但在嘉州富贵子弟的圈子里,也早就传遍了。

        这日午时,天朗气清,春日阳光明媚而非酷热,春风吹拂,夹带湿润的气息,闹得人脸上发痒。

        靶场这边早已人头济济,为着这场比试,靶场的人特意布置了赛马的跑道,并在起始点,也就是百步开外安置了两个箭靶,倒不是说所有来靶场的人都为了看安靖白和张泰比试骑马射箭,但看热闹是人们自古有之的共性,加上许多嗅到腥味前来下赌注,想着趁机捞一把的人并不少,一时间,这边也是聚集了数百人,算得上是一个小型的赛事现场了。

        张泰骑着一匹黑棕马,身旁簇拥着一群穿朱着紫的富家子弟,若非知道他们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倒也有几分富贵风流,张泰威风凛凛,一经出场便接受旁边许多人的呼喊,这更添了他的嚣戾气焰。

        反观安靖白这边便显得冷冷清清了。

        安靖白是牵马步行入场,他的身旁只有宋崇、裴度、月七并伯府另外几个小厮相随,不过人虽少了些,气势上却没有输给张泰那边,裴度反而露出胸有成竹的笑意,安靖白进场时,习惯性向周围的“观众”行礼致意,这是他前世参加比赛时特有的礼仪。

        双方人马从两个入场口逐渐靠近,直至最后汇聚于赛道起点,两边的观众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发出阵阵吆喝声,安靖白和张泰作为这件事的“始作俑者”,两人带领各自的队伍出头,四目相对,剑拔弩张。

        “有种!看你等会还能不能这么硬气!”

        张泰上来就说狠话,不待安靖白答话,张泰身旁那群富家【创建和谐家园】便对安靖白发出阵阵叫嚣,月七本想带着伯府的小厮骂回去,被安靖白拦了下来,裴度气定神闲,仿若看着一群跳梁小丑在表演,宋崇则是一语不发,仔细检查安靖白所用的长弓和羽箭。

        为着这场比试,靶场给出了足够的诚意,请了专门负责比箭和赛马的裁判和放号人员,在主理人的统一指令下,赛道起始点开始清场,只能留安靖白和张泰这两位“选手”,其他无关人员开始退场。

        退场之际,月七先说道:“少爷放心,您没问题,我找人打听过了,张泰箭术平平,只要您正常发挥,赢他跟唾沫吐手似的。”

        安靖白:“……”

        月七想说的应该是唾手可得,他跟宋崇学了几日书,这算稍有成效。

        接着是宋崇说道:“少爷,弓箭都给你检查好了,这段时日每天看你练箭,功夫不负有心人,现在借你一句话,‘与自己争,不跟对手争’。”

        安靖白道:“好,说得好。”

        裴度说道:“靖白兄只管放手去做,这群乌合之众绝非你对手。”

        安靖白道:“借裴兄吉言。”

        再不说其他,一切言语都在赛场上了。

        他和张泰分别牵马就位,两人各自背着弓箭,主理人先审察了他们先前签订的那张五十两银子的契约,接着宣读了骑马射箭的具体规则,后问他们两人是否清楚,待他们做了肯定回答,主理人退到他们后方,随即打手势让两边的观众安静,那些负责箭靶和赛道的人员各自就位。

        很快,将才热闹哄哄的赛场,变得鸦雀无声,如水般安静,所有人都将眼睛钉在安靖白和张泰身上。

        这一刻,安靖白倒是找回了一些熟悉感,赛前那种局促感又回来了,这不完全是紧张,而是心里一种压抑想要释放,前世比赛之前,他习惯性会产生这种心里作用,这能【创建和谐家园】自己保持良好的竞技状态。

        他握着弓箭,看着面前的赛道,看着远处的箭靶,再看更远的观众,深深吸了一口气,这一刻,他感觉自己有些“蠢蠢欲动”。

        毕竟从他罹病之后,他暌违赛场已久,重新站上这个舞台,拿到弓箭,获得观众的注目,可以在竞技状态下展现自己平日的训练成果,这对他来说,无疑是另一种新生。

        一种难以言喻的美妙的感觉。

        安靖白如此感受着,不自觉笑了一下,旁边的张泰看见他兀自发笑,冷嘲热讽道:“笑什么?吓傻了?我告诉你,现在认输也没门,别装,就是死了你也得跟我比完。”

        安靖白没说话,转向他又笑了一下,意味深长。

        张泰看着他那张笑脸,如果说原先他认为安靖白故作姿态,那么此时从那张笑脸当中,他解读到了从容、自信、坦荡、光明磊落,那是他难望项背的一种风度。

        张泰咽了一口唾沫,极力让自己消除那种不安的预感,当此时,主理人问了一声他们是否就位,张泰下意识点头,他才刚点头,便听见主理人敲响了手中的铜锣。

        铿地一声,包括张泰在内,所有人看见安靖白倏然翻身上马,身影才落,他已跃然坐在马背之上,随后抽箭搭弓,瞄准撒放,利箭破空,直指靶心。

        照规矩,他们是谁先射中十支箭谁先开始跑马,因此在射箭这一项上既要有准度也要有速度,安靖白“临阵磨枪”接受了裴度那个秘诀,双脚轻用力夹住马腹靠后部位,马儿果然一动不动,第一支箭射完,他迅速推弓射第二箭,而这时人们发现,张泰才刚刚射出第一箭,要命的是,张泰还脱靶了!

        这意味着他第一箭无效,后面还需要补足十箭,反观安靖白这边,第二箭应声中靶,已经快了张泰“两步”。

        但安靖白没有大意,或者说他始终贯彻“与自己争,不跟对手争”这一信念,他根本不去看张泰射中了几支箭,只管做好自己,这就是与自己争。

        到了最后,连续中靶第八支箭之后,安靖白一下抽取了两支箭。ᴶˢᴳᴮᴮ

        在一般的思维力里,饭是一口口吃,箭是一支支射出去,安靖白先前也是这么做的,现在一下射出两支箭就是他跟先前的自己争,做一个尝试,成功了,一射两箭,失败了,重新搭箭补救就好。

        看见他竟然还有这一手,别说张泰和那些观众了,便是裴度、宋崇等人也一时讶然,因为在先前的训练当中,安靖白也没跟他们展现过这一妙招。

        现如今安靖白忽地挑战高难度,便是直接吸引了所有瞩目。

        但见他照常搭弓引箭,瞄准撒放,整套动作行云流水,懂行的感慨他如此娴熟,不懂的也能欣赏那套动作的健美悦目,箭矢本是杀器,可由安靖白射出来,人们却又觉得其中颇具美感。

        笃笃两声,两支箭应声中靶,狠狠钉在靶位的中心!

        旁边的观众有人忍不住发出惊呼,裴度则是重重握拳叫了声好,在他看来,那样的距离能一次中靶两支箭绝非运气使然,而是安靖白平日技术累积和临场决断双重作用下完成的挑战。

        安靖白自己松了一口气,但他没有时间聆听那些欢呼,而是将长弓倒插在箭袋之中,双腿一夹马腹,连人带马飞似的冲出去,此时,张泰还在射第五支箭。

        其实这个时候,结果已经没有悬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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