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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鹊乐呵呵的答道:“今天过节,奴婢高兴嘛。”
司鸿蔓又打了个哈气,被冷风吹得清醒了一些,听了惊鹊的话后不紧不慢的摇了摇头,道:“我瞧着不对,定还有其他的事,难不成是趁着我不在,玩花牌赢了?”
惊鹊嗔道:“奴婢才没有玩花牌,郡主冤枉奴婢。”不过,她愣是没说为何心情好,只是抿嘴又笑了一番。
司鸿蔓好笑的伸手点了点惊鹊额头,想着怕不是几个小丫鬟给自己准备了什么惊喜,也不知是什么,她想着前几日见几人一起绣东西来着,心道,难道是荷包之类的么,要是猜中了,那她待会儿要不要装出一副惊讶的样子来。
不过这些个猜想在迈进院子的那一刻便瞬间打消了,她脸上真真切切的露出了惊喜的神色,望着满院子的小兔子灯,差点以为到了游园会。
连院中的那棵老树上都没有放过,挂着一串彩色的灯笼,暖黄色的灯光透过一层纸映出来,司鸿蔓从草地上捧起一个离自己最近的兔子灯,怀抱月饼的模样实在憨态可掬,惟妙惟肖,连毛茸茸的感觉都做了出来。
司鸿蔓一路数着草丛里的兔子灯往院子里走,小兔子的形状各异,若不是她只抱的住一个,这会儿已经把这些全拢进怀里了,连惊鹊什么时候从身边离开的都没发觉。
等她低头数着走到台阶前时,看见了一个只有巴掌大小的迷你兔子,刚要伸手去拿,便见那灯被什么牵引着提了起来,她顺着抬头望去,看到了月辉下的对方。
谢惟渊把那只巴掌大的兔子放在了一个花环状的提灯中,递了过去,眼中含着一抹温和的笑意,轻声唤道:“郡主。”
司鸿蔓眼底的微光闪了闪,她怀里抱着一盏兔子灯,暖黄色的光烘得她整个人都散着一层暖意,犹如月宫中的仙子,洒着清辉与光华。
谢惟渊下意识的想要拉住她,在触及到对方微凉的指尖时,才有了几分实感。
◉ 第 87 章
不远处, 廊下立柱的阴影中。
折枝皱着眉,瞪视一旁正死死拉着自己胳膊的人,表情很是不满, 压着声音愤愤道:“你这是胳膊肘往外拐!”
惊鹊不为所动, 朝折枝眨眨眼, 开玩笑道:“可我瞧着郡主挺高兴的,你是不是吃醋了, 怕郡主有了谢大人, 就不疼你了?”
折枝被她气得够呛,奈何这时候又不可能真的跟她吵, 郡主都来了,她嗷一嗓子像什么话,只能憋在心里生闷气。
早该在惊鹊拉着她去别处的时候就反应过来的, 折枝懊恼, 她下午一个没留神,就让惊鹊转了空子, 等忙完事回院子一瞧,满院子都放好了兔子灯, 她还来不及说什么, 郡主就回来了。
她平日里跟着郡主出行比惊鹊要多,撞见的事自然也多,对谢大人总是有几分戒心,加之先前郡主落水那回大公子的态度,她总觉得此人居心不善,恨不能拉过惊鹊来回晃一晃, 听听对方脑子里是不是装了水。
但任她心里如何不满, 眼下也只能咬着牙恨恨道:“若是郡主怪罪下来, 有你好看!”
惊鹊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很有担当的表示:“我一力承担。”
说话时视线还一错不错的朝郡主和谢大人看,折枝跟她一起藏身在圆柱的影子后,进退不得,只好一齐跟着朝外看去。
那厢,司鸿蔓怀中抱着一只,手里提着一只,她仰头看谢惟渊,眼中闪着点点星光,“这些都是你做的?”
谢惟渊笑了起来,他道:“只有郡主怀中的这个是。”
他只做了这么一只,随意摆在了院子中,就这么凑巧被郡主选中抱在了怀中,一路朝他走过来。
司鸿蔓轻轻的呀了声,脸上是惊讶的表情,难怪方才她就觉得这只格外灵动,一眼便看上了,这才忍不住从草地上抱起来的。
她把提灯挂在一旁的架子上,然后抱起兔子灯又仔细瞧了瞧,觉得自己大概是带了滤镜,居然能在一只兔子脸上看出几分似人的清秀可爱。
不知为何,她突然便想到了花朝节时,谢惟渊带着面具的样子,再低头瞧时,只觉得有些相像,那时候她觉得违和呢,现在却觉得对方刻兔子灯时一定又严肃又可爱,可惜没能看到。
司鸿蔓满心欢喜,想了想把人拉到院子里的石凳前坐下,小心的把兔子灯搁在了石桌上,自个儿跑回屋里,片刻后,一手提着茶壶,一手捏着两只杯子小跑着过来。
她道:“呐,以茶代酒,谢谢你。”
谢惟渊实在是不缺什么,尤其对方重得皇上青睐后更是平步青云,她大约是帮不上什么忙的,不过谢还是要谢的,哪怕只是个形式。
两只白瓷小盅撞在一起,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金桂茶带着一股特有的芬香,萦绕在鼻尖,比起刚摘下时那份浓郁的香气淡去了许多。
司鸿蔓一瞬间感觉这个画面有些熟悉,像是此前经历过一般,可她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和谢惟渊碰杯喝过酒啊,下意识的浅蹙了下眉,依旧没能摆脱那股熟悉的感觉。
谢惟渊见她蹙眉,以为身体不适,脸色瞬间变了一变,急声问道:“怎么了?”
司鸿蔓摇了摇头,拉住下一刻就要传府医的人,“没事,我只是觉得刚才和你碰杯的画面像是在哪里发生过,不过怎么也记不起来了。”
说完自己先笑了,嘟哝道:“没发生的事自然记不起来的,我大概是晕了头,好在没有把茶错拿成了酒,不然更晕了。”
谢惟渊ᴶˢᴳ在听到第一句时身子便僵住了,之后听对方说记错了,眼神不由暗了一暗,语气里带着深意问道:“郡主觉得熟悉?”
司鸿蔓根本没往深里想,也完全没察觉出谢惟渊语气的不自然,支着脑袋想了想,两眼一弯笑道:“你说会不会是我做梦梦见跟你喝酒了?”
谢惟渊的视线在司鸿蔓的脸上停了片刻,长睫微垂,看向自己面前的酒盅,说道:“郡主梦见与我撞杯,或许是有在向我贺喜。”
司鸿蔓以为对方是在顺着她的话往下说,也来了兴致,心里想着古人的四大喜事是什么来着,金榜题名,洞房花烛,他乡故知,久旱甘露,她脑袋转了转,抿下了唇,肯定道:“那大概是谢大人娶亲吧!”
说完还点了点头,觉得自己的推断不错,谢惟渊早就过了金榜题名的时候了,她也算不得对方的他乡故知,至于久旱甘露也不太可能,那可不就剩下洞房花烛夜了么,正好对方还没成亲呢,早晚的事,她肯定能喝上一杯喜酒的。
谢惟渊怎么也没料到司鸿蔓会这么说,脸上的表情僵硬了一瞬,很快便恢复了自然。
他唇边微微扬起,浮现出一抹隐秘的笑意,视线笔直的看向对方,犹如猎豹盯住了一只毫无防备的兔子,低声说道:“既是如此,我成婚之日定与郡主同饮一壶酒。”
司鸿蔓没能意识到话中的不对,她对着谢惟渊实在是没有戒心,于是一脸高兴的点了点头,“好啊,到时候我去讨杯酒吃。”
月光的清辉洒在院子里,四方天地坐着两个人,可惜视角不对,银盘一般的月亮被老树遮去了大半,至于一角。
司鸿蔓有些可惜的收回视线,便听对方问道:“郡主怕高么?”
她心道,云间寺后面的石塔她都上去过了,现在再问怕高是不是迟了点,显然谢惟渊也想到了,刚问完就觉得多此一举。
他起身伸手,在司鸿蔓不明所以的把手放上去时,拦腰带起对方,踩着石桌与老树,几个借力跃上了屋顶,几乎就在一瞬间。
司鸿蔓只听到了底下有人惊呼,等她反应过来时,已经站到了屋顶上,她眨了眨眼,往下看了一眼,心有戚戚的收回了视线,不着痕迹的朝谢惟渊身边靠了靠。
底下,折枝差点被惊掉了下巴,整颗心都悬了起来,刚惊呼一声,就看不见郡主人影了,登时顾不上其他,赶紧往对面跑去。
惊鹊亦是一惊,跟在折枝后面,一前一后穿过庭院,跑到对面的廊下,抬头,看见郡主好端端的站在屋顶上,一颗悬着的心才晃悠悠的落下。
折枝想喊一句,让郡主快些下来,可又怕自己这一嗓子吓到了郡主,万一摔下来可怎么办,左右两难,寻思着要不找人搬一架梯子来。
惊鹊赶紧拉住她,“谢大人在上面呢,没事的。”
她不说还好,一说被折枝瞪了眼,道:“就是他把郡主带上去的,这多危险啊!”
惊鹊赶紧捂住她的嘴,压着声音道:“你小声点儿,郡主都没着急呢,你着急什么,咱们就守在底下,郡主若是想下来,喊一声就成,咱们哪个听不到。”
折枝这才又朝屋顶上看了眼,正好撞上谢惟渊漫不经心扫过来的眼神,虽然只是短短一瞬,却像是有只无形的手扼住了她的喉咙,一时发不出声来。
惊鹊趁着她愣神的空档,赶紧将人拉走,守在院子旁的一角,既不叫郡主看到,有事时又能随时赶到。
屋顶,司鸿蔓不是没急,她是惊魂未定下完了喊人这回事了,等缓过神再喊人,又觉得有些丢脸,伸手抵了抵旁边的人,“干嘛带我上来?”
谢惟渊握住她的小臂,始终没有放手,动作轻柔又慎重,只是面上不显,他垂眼看向身侧,道:“底下看不见月亮。”
司鸿蔓抬头一瞥,整个玉盘状的月亮就挂在天边,发着莹白色的光,清晰明了,像是触手可得一般,她忍不住抬起手,挡在自己和月亮中间,月光从指缝倾泻,静谧而温和。
四周不知是那户人家,一直拖到现在才开始放炮竹,远远的炸开,传到这里时已经不怎么炸耳了,像是隔着一条幽远的长河。
夜空有星火忽明忽暗的闪过,大约是谁家放了孔明灯,橘红色的光缀在漆黑的夜幕上,像是一只小小的萤火虫。
就在司鸿蔓的视线随着那盏孔明灯慢慢游走时,远处的天际突然炸开了一朵盛大的烟火,绚丽而灿烂,只是那烟火盛开的地点并非河畔,而是远在城外,也不知是谁这个时候特意跑出城点了花炮。
她拉了拉谢惟渊的衣袖,对方微微俯身,听她道:“上一回咱们一起看烟火还是花朝节,你还记得吗?”
那一次是在人声鼎沸的闹市,他们站在酒楼的窗前,看着河对岸的烟花,而这一次是在江南宅子的屋顶,放眼望去只有他们二人,隔着喧嚣,仿若置身在浩瀚长河之中。
谢惟渊只觉耳边有细微的气流划过,甜软的声音轻盈敲击着他的耳膜,激起颈间一片酥麻,他握住司鸿蔓小臂的手顺势滑落,扣住了对方的手腕,隔着一层薄薄的衣袖,清晰的感受着腕间跳动的脉搏,一点一点犹如鼓槌。
他仍俯着身,微凉的唇印在了对方的额间,在司鸿蔓倏然放大的瞳孔中,轻言道:“记得。”
◉ 第 88 章
司鸿蔓一双杏眼瞪得【创建和谐家园】, 额间温热的触感既真实又虚幻。
她整个人在一瞬间仿佛宕机了一般,僵在了原地,什么都做不了, 只能看着贴近自己的人, 她看到谢惟渊薄唇微启, 却听不见任何声音。
远处的烟花依旧在放,在漆黑的天幕中炸开了一朵又一朵, 绚丽美好, 但是司鸿蔓像是屏蔽了所有的声音一般,屏去了全部的外物。
她感觉自己僵了许久, 其实只不过几息而已,她倏然往后退了一步,却忘了自己此刻在屋顶上, 并不稳当, 脚下踩空的一瞬,惊呼还未出口, 人已经被带了回来。
司鸿蔓本就游神在外,刚刚瞬间的失重让她心跳得厉害, 惊魂未定的轻喘了几下, 眼中还带着几分惊慌。
她揪着谢惟渊的衣服站稳,急急忙忙的收回了手,脑袋还因为对方刚才突如其来的动作弄得混乱无比,心里也是,快要跳出来了。
谢惟渊的一直在看她,司鸿蔓觉得自己这个时候应该说些什么, 可光是要她对上对方的视线就很勉强了, 何况是说话。
她手足无措, 睫毛颤的一团乱,垂着眼不敢抬头,不知道对方是什么意思,也不知道该不该回应,更是没有弄清楚自己的心。
“我,我……”
司鸿蔓结结巴巴了许久,手中的帕子被揉得不成样子,却仍是没说出一句话来,她脑子里乱糟糟的,自己都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实在是对方的动作过于出乎意料,她当真是半点预期都没有。
谢惟渊并未逼她立刻便说些什么,事实上他并没有想在今晚做什么,只是单纯的过来陪他的小姑娘过一个佳节罢了,那些兔子灯也仅仅是为了哄她开心。
但就在刚才,烟花炸开的那个瞬间,悸动的情绪在胸腔疯涨,不顾一切的涌了上来,克制之下,才仅仅在司鸿蔓的额间印下了一个吻。
他怕过于孟浪,吓到他的小姑娘。
只是如此克制下,对方还是被吓到了,若此刻不是在屋顶,大约在他落下那一吻后,对方就会立刻跑不见人影,那回醉酒,他已经体会过一次对方的逃避了,就像一只把自己裹住的蝉蛹,严严实实密不透风。
但今天是清醒的,不是梦境,不是酒后,是真真切切发生的,没了再往下逃避的借口,在突然间,被堵住了后路。
谢惟渊无意立刻要一个答案,也并不想逼她,只是无论是谁,在这种时候,都会生出几分紧张与期待,他垂在身侧的手攢紧,掌心被压出道深刻的红痕,已然破开,却恍若未绝。
只是面上仍旧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甚至比之前更添了一层温和,他想伸手把人揽进怀中,却在伸到一半时,停住了动作,安静的等着他的小姑娘去想明白。
不知过了多久,司鸿蔓终于从一片慌乱中镇定了下来,只是身子仍紧绷着,像是如临大敌一般,防备着谢惟渊再做什么奇怪的动作。
她抿着唇,贝齿咬住一点腮肉,用了点力,立刻便是一疼。
她想从这屋顶上下去,想把自己埋进床褥间,蒙着头,仿佛这样就可以当刚才发生的一切都不存在,可现在她进退不得,只能强迫自己去想刚才的那个吻。
并不暧昧,只是轻轻碰了下,也只在额间,若做这个动作的人是司鸿疾,她甚至连眉心都不会蹙一下,可这个人是谢惟渊。
司鸿蔓闭了闭眼,脑中不由自主ᴶˢᴳ的浮现出对方落下一吻之后的神色,眼底夹杂着的深情几乎能让她溺毙其中,那一刻,谢惟渊完全没有压抑自己的情感,虽未诉诸于口,却透过瞳仁毫无保留的印了出来。
她不可能当做没看见,更没办法对此做到无动于衷,事实上,在她看到满院子小兔子灯的那一刻,心中便腾起了一股不安,隐约觉得有什么要破土而出了,所以她才会同谢惟渊说,以后去府上喝喜酒,妄想装作一无所知。
扪心自问,她很喜欢谢惟渊,即便在书中见识过对方的狠辣无情,即便知道自己面前站着的并非什么良善之人,但她依旧不会对谢惟渊设防,几乎是毫无保留的信赖。
可这算不算男女之情?
司鸿蔓也不知道,她鼓起勇气,抬头朝谢惟渊看去,对方的视线始终落在她的身上,眉间似有一丝妥协与无奈。
这张脸也生得极好,几乎是按着她的喜好长的,多一分嫌多,少一分嫌少,若她真的是明玉郡主,一直生活在这个朝代,大概三年前也会做出同样的事来。
她其实并非没有心理准备,毕竟他们之间并没有那么生分,相反,除了父亲和大哥,谢惟渊几乎算得上是她最近亲的人了,对方也从未隐藏过对她的善意。
只是她穿越来的半年里从未认真想过这个可能,一开始想的是如何活下来,后来性命无忧后,想的便是陪和爹爹和大哥好好生活。
原书里,谢惟渊到最后也只身一人,她便简单的以为对方还是会如此,却没有想过自己带来的变化。
司鸿蔓咬了咬唇瓣,知道谢惟渊在等她说话,也知道对方此刻的忐忑与期待,可事情来得太突然,几乎是猝不及防间便被戳破了纸张,她不想随随便便的拒绝或是答应,这样无论事后会不会后悔,都是对自己和对方的不负责。
她深深吸了口气,觉得自己足够冷静的在想这件事,殊不知这只是同刚才比而已,胸腔中的心跳依旧快得不正常。
四下渐渐起了风,屋顶上的风也大了起来,两刻钟之后,谢惟渊仍是没有等到她的答案,长睫垂下时眼底倏的暗了下,抬起后又恢复了往常,声音一如之前般温和:“郡主,起风了,还要继续看月亮吗?”
司鸿蔓猛然打了个激灵,下意识的抓住了谢惟渊的手腕,手指收紧,用了很大的气力,却避着对方的眼神,她不想在谢惟渊脸上看到失望的神色,但也不想就这么稀里糊涂的应下,两相为难下,眼眶中生生逼出了一点水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