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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又没和谁结仇,是谁大半夜要来害她!
谢惟渊略低了些头,薄唇覆在她耳边,只两个人能听得见的声音言简意赅道:“太子的人,郡主不用怕,我对付得了。”
司鸿蔓拧着眉心,知道是陆冀修派来的人后并没有松开,仍旧满脑子疑惑,她实在想不明白陆冀修干嘛要找她麻烦,就算陆冀修看她不爽,可帝陵的事还没了结,对方怎么会生出这么份心思来的,这时候不应该想想如何脱罪么。
她一脑子浆糊样的东西,一面紧张的盯着门扉,一面竖起耳朵听着远处隐隐传来的声音,火势应该很大,她透过窗户都能看见冲天的火光,一时灭不掉的话,定要蔓延到留仙台,也不知道皇上有没有被救出来,折枝也不见人影,该说这么大的动静,早该把人闹醒了,不过她这会儿希望折枝再睡得死一点,千万不要撞上门外的人。
就在她胡思乱想的片刻间,门被人推开,司鸿蔓正睁大眼睛想要看清楚闯进来的人的样貌,下一刻便被谢惟渊从眼上抚过,对方松开揽住她细腰的手臂,声音低缓沉稳:“郡主等我半刻钟。”
司鸿蔓莫名安下心,她听话的闭上眼,乖乖的缩在架子后面,没有发出半点声音,也没有非要好奇的探头探脑去看,只在心里数着秒数,等半刻钟到。
她已经无心去关注外面的喧闹声了,耳边只余屋子里的喘息和打斗,不管是谢惟渊还是闯进来的人,都默契的没有说话,但她能辨别出不止两个人的呼吸声,她握了ᴶˢᴳ握掌心,皱眉,陆冀修派了不止一人来。
司鸿蔓在心里安慰自己,谢惟渊早就不是原书里的那个谢惟渊了,早就恢复了武功,即便一对多,也完全不在话下。
她没发现自己紧紧咬着的唇瓣已经破了,整个人都紧绷着,一面侧耳去听声音,一面在心里数着数,坚信谢惟渊能解决。
殿内不知什么东西被打飞了起来,贴着她摔倒了地上,司鸿蔓眼睫被震得颤了颤,她纹丝未动,屏息静气的继续往下数,平时过得飞快的时间,现在却像是度秒如年。
打斗声不知什么时候消失的,只听得见一两声奇怪的动静,屋内安静得有些奇怪,司鸿蔓缓缓吸了口气,飞快的把剩下的数一股脑数完,猛一下睁开眼睛。
她没敢动,只试探性的朝四周看了一圈,却没看见任何人的身影,只有窗户半开着,微微晃了几下,“谢…惟…渊?”
“郡主。”声音从身后传来。
司鸿蔓赶紧回身,在看到熟悉的身影后松了口气,视线在谢惟渊身上扫了一圈,没看到明显的外伤,她几步跑过去,还是不放心的问了句:“你有没有受伤?”
谢惟渊重重看了她一眼,似乎在怪她不够信任。
◉ 第 68 章
司鸿蔓赶忙换了个话题:“刚才那些人呢?”
这回谢惟渊直截了当的告诉了她:“已经处理了。”
他眼里带着寒光, 想到刚才那几人身上带的东西,眸色更加森冷,这回是他预判失误, 若非想着来看一眼, 或许……
谢惟渊打断念头不再去想那种可能, 他看向面前站着的人,对方正仰头望向他, 眼中泛着关心和信赖, 却对自己的伤口浑然未觉,他道:“郡主唇角破了。”
司鸿蔓愣怔了下, 还以为谢惟渊在骗她,心说现在哪里是说笑的时候,下意识的抿了抿唇, 唇瓣上刺痛感传来, 她嘶了一声,伸手用指腹往疼痛处轻轻按了按, 拿到面前一看,发现沾了几丝血痕。
她都不记得什么时候破的了, 难道是刚刚太紧张, 自己咬破的?正好架子上摆着面铜镜,她凑过去就着半点月光瞧了瞧,勉强能看清自己下唇处破了一个小小的口子,并不严重。
她看完后就没放在心上,随口道:“应该是不小心咬破的,没事。”
外面火势冲天, 大有往留仙台蔓延过来的架势, 一时半刻怕是灭不了, 司鸿蔓分神听了半刻,好似皇上还未从里出来,她蹙着眉问道:“皇上应该不会出事吧?”
她担心皇上晕过去了,否则这么大的火势,早该脱身出来了,又或者被近侍救下,怎么会到现在还被困在走水的屋子里呢。
谢惟渊站在她身侧,闻言说了句道:“不会出事,四殿下过去了。”
司鸿蔓听说陆崧明过去,先是放下心来,想着陆崧明过去的话应该能把皇上带出来,过了会儿,她突然转过神,后背迅速窜出一股凉意,猛然回头,瞪着眼睛问:“那,那这把火……是他放的……?”
联想到下午时,对方过来提醒她晚上有事要发生,皇上住的地方突然起火就完全不是意外了,可陆崧明放火做什么?
她正想着,就见谢惟渊摇头道:“不是。”
她刚要松口气,就听对方接着道:“是太子的人放的火。”
司鸿蔓眼睛瞪得【创建和谐家园】,震惊不已,这未免也太大胆了,陆冀修这就准备鱼死网破了么,可用放火这个方法未免也太蠢了,稍有差池,便会得不偿失。
除非……
陆冀修的目的不是要皇上出事,是想趁乱做其他的事,她眼里闪过一丝慌乱,陆冀修是要杀她?
司鸿蔓的身子微不可查的颤了下,往谢惟渊身边凑近了些,“太子要杀我?”
这个念头冒出来后,她就想到如果谢惟渊没来会怎么样了,推演道:“火势过大,蔓延到留仙台,我睡得深,来不及脱困,被烧死在寝殿。”
可她实在想不通陆冀修这个时候对她出手是为的什么,帝陵的事还没处理完,应该分身乏术才对,怎么会有空管她,而且她和陆冀修不睦造不成多严重的后果,不至于让对方对她恨之入骨,以至于想要烧死她。
她实在想不通,问道:“为什么?”
谢惟渊面沉如水,指节被挨个按响,朝火光处看去,橘红色的火光在瞳仁中跳跃,犹如被压抑住的怒气,“这场火是为了营造出一场太子从火场中负伤救出皇上的场面,太子舍身救驾,皇上感念父子亲情,废太子之事便可就此不提。”
陆冀修在极其慌乱和害怕下想出的这个计策,意图在皇上回宫前放手一搏,否则一旦回了皇城,事情落定,便没了机会。
眼下,近臣皆在上京,此行跟随皇上来避暑山庄的人本就多,且都是高门贵族家的公子小姐,一旦事成,传出去的都是美名,不但帝陵的事可以一笔勾销,皇上也会更加看重太子。
谢惟渊动了动手,压住戾气,他在第一时间就得到了消息,却完全没料到陆冀修的野心会这样大,想要一石二鸟。
司鸿蔓喃喃道:“皇上果然动了废除储君的念头,帝陵到底出了什么事?”
不过现在她也无暇去关心帝陵的事,“那和我又有什么关系,我出事于陆冀修有什么好处?”
这件事本就得谨慎着来,不能出差池,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哪有人会盼着节外生枝的,大火烧到留仙台,她出了事,父亲一定不会善罢甘休,定要上书皇上彻查走水一事。
等一等,司鸿长印?
司鸿蔓脑袋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她不可置信的睁大眼睛,满脸惊愕,却又觉得这是唯一的解释,震惊道:“是因为我父亲?”
谢惟渊并没有颔首或是否认,因为这件事他也是方才才得到的消息,但多半是这个原因,司鸿长印身为百官之首,无论是什么事,立场都是站在皇上那边的,长期来说,对陆冀修是个威胁,谁都知道司鸿长印是个女儿奴,若司鸿蔓出事,陆冀修便可趁着机会将帝陵的事完全翻过去,还能争取到时间,等司鸿长印从悲痛中缓过来,再想查山庄走水一案,也没了证据。
司鸿蔓当他默认了,咬着牙剁了一脚,恨不能踹在陆冀修身上,她勉强出了口气,对谢惟渊道:“你事先就知道对不对,所以才让陆崧明才会来提醒我,可惜我完全没猜到,半点没提防。”
她拧着眉懊恼,觉得自己枉费了谢惟渊的心思,连丫鬟们吃坏了肚子都没放在心上,都怪陆崧明,传话传得不清不楚,她还以为自己只要看戏就行了。
谢惟渊却微微摇了下头:“我只知道放火一事。”
他眼中带着些许后怕,薄唇微微抿起,下颌绷紧,道:“若是知道他想动你,我不会让你有半分涉险的可能。”
两人之间的气氛突然沉了下去,司鸿蔓感受到了对方的情绪,她伸手一把握住对方青筋泛起的手背,望向对方,语气认真:“谢惟渊,我没事,我好好的呢,你来得正好。”
谢惟渊定定的看了她几息,半晌闭了闭眼,从满是泥沼的浓稠的情绪中抽身出来,伸手沿着司鸿蔓的脸颊慢慢拂过,拾起耳边的几缕碎发慢慢别到耳后,轻声附和道:“嗯,郡主好好的。”
外面传来砰砰的拍门声,以及折枝焦急的喊声:“郡主!郡主!!”
大有再不开门,就要撞门进去的架势,她刚刚才被吵闹声惊醒,晚间太医开的药方中有几味药有安神的功效,以至于她到现在才醒,看到窗外的火光顿时起了一身冷汗,尤其在见到郡主的殿门紧紧合着时,更是心蹦到了嗓子眼,郡主没有吃药,按理说早就该醒了,怎么会半点动静都没有,而且门口值守的人呢?
就在折枝慌张不已胡思乱想之际,门从里面被打开,折枝一个不防,差点整个人从门槛处栽进去,勉强稳住身形,一抬头,就见郡主睡眼惺忪的揉着眼,迷迷瞪瞪的。
折枝心落回了原处,满脸惊喜:“郡主?!”
司鸿蔓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气,似乎还没睡醒,一面往里面走,一面含糊的道:“怎么慌慌张张的?”
折枝完全没起疑,对她来说,看到郡主好好的站在跟前就行,她小跑着跟上去,道:“郡主,外头走水了!”
司鸿蔓哦了一声,又爬上了床,翻了个身准备继续睡觉,就在躺下去的一瞬,她猛然从床上坐了起来,一瞬间睡意全无,瞪着眼睛问:“走水了?!”
折枝赶紧点点头,飞快道:“嗯,奴婢刚才大略瞧了眼,好像就是皇上住的地方。”
司鸿蔓登时也顾不上睡了,瞌睡瞬间从脑袋里跑了出去,赶紧让折枝把剩下的丫鬟们都叫起来,更衣出门,匆匆往隔壁跑。
丫鬟们本就睡得沉,一个个摇起来费了ᴶˢᴳ不少功夫,再待她收拾更衣完毕,早就落了众人后面,甚至比住在山庄外的大臣都赶来的迟,不过好在所有人的心绪都集中在火势上,根本没人注意到她,所以若是她出了事,一时半会儿也无人发现得了。
司鸿蔓悄悄松了口气,摸了摸刚刚随便束成一束的头发,在人群中看到了司鸿长印,对方正一脸焦急的同人吩咐事情,她小跑过去打了声招呼,免得她爹担心。
司鸿长印一见是自己闺女,脸上的焦急之色顿时缓了一半,他刚才就在人群中找人了,可惜没看见,本想着去留仙台看看,但一时分身乏术,根本脱不开身,好在他闺女先找到了他。
司鸿长印打发完几个人后,抽空匆匆叮嘱闺女道:“待在外头,先别回留仙台,这火一时半会儿怕是灭不了,怕是要蔓延过去。”
司鸿蔓听话点点头,心道已经蔓延过去了,她刚刚来的时候,就看见留仙台贴近这边的一间屋子已经处在火光中了,但是要烧到主殿估摸着不太可能。
先前谢惟渊告诉她,那几个人身上带了蜡油,想来原本是要趁乱添一把火的。
她没把这些告诉司鸿长印,只对她爹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然后就退到了后面,站到人群中不起眼的地方待着。
◉ 第 69 章
司鸿蔓的薄纱披肩被热风吹得往后飞去, 她伸手拢了拢,看着原处兵荒马乱的众人,心里算着时间, 觉得差不多要到了。
果然, 半刻钟之后, 前头传来消息,一叠一叠的从人群之中穿过来, 四殿下把皇上背出来了, 在场的所有人心头都松了下,找到皇上就是万幸, 火总归是能灭的。
她在原处等了会儿,折枝从前面打听了圈消息,悄无声息的跑了回来, 覆在郡主耳边道:“听说皇上晕过去了, 所以才迟迟没能出来,殿内烟雾迷眼, 进去的人一时没能发现,最后还是四殿下找到的。”
司鸿蔓早在谢惟渊那知道了这场火势的最终结果, 所以眼里没什么惊讶的神色, 她在这儿等,只是想亲耳听到最后救出皇上的人不能是陆冀修,之前有些事没来得及问,不过等这儿事情结束回了皇城,有的是时间,并不急于一时。
她正了正神色, 随口问道:“太子殿下呢?”
折枝刚才在前面转了好一圈, 把消息打听了个全, 跟一早就在场一般,道:“太子殿下本来也跟着进去,大概是没掩住口鼻吸进了烟灰,从里面出来后就晕了过去。”
司鸿蔓眉梢微微扬了下,陆冀修定然是知道皇上被困在何处,要么是自己托大,要么便是在里面遭了暗手,她觉得两个应该都是,陆冀修要在人前表现出自身的急切,自然是顾不上许多的。
火势的蔓延方向在风向下转了个弯,热气时不时被风带着朝人群吹来,没救火的众人又往外围退了不少,折枝挥了挥面前的烟沙,问道:“郡主,咱们回去吧?”
皇上已经被救了出来,再留在这儿也没什么事了,人聚得多反倒是碍手碍脚,侍卫没法迅速灭火。
司鸿蔓道:“再等等。”
两刻钟之后,皇上只是晕厥,并无大碍的消息传过来,众人这才三三两两的离开,今晚的事情也算是告一段落。
留仙台最终也只是被烧了一间挨得近的屋子以及院中的一些花花草草,其他的地方倒是没有受牵连,主殿半点事儿都没有,司鸿蔓也就没换地方住,反正过几天就要回皇城了,她懒得再搬来搬去。
皇上当天夜里就从昏迷中醒了过来,原本的地方自然是没法住了,被这么一闹,也没了继续避暑的心思,便决定三日后回皇城,其他人自然是伴驾一道回去。
五更,福顺小心的守在皇上的寝殿外,昨儿起火时,他人不在殿内,出了这事他心下也忐忑不安,皇上若是要怪罪,他辩无可辩。
龙床上,一道沙哑的声音透着帷帐传出来:“听说,是老四把朕从火场背出来的?”
福顺一个激灵,赶忙诶了一声,小跑着奔过去挂起帷帐,把皇上从床上扶起来,先伺候着穿衣,又跪着伺候了穿鞋,原先这些都该是小太监来做,但皇上没让叫人进来,他也不敢多事,等一通折腾完,自己先喘了两下,赶紧又收了声息。
皇上喝了半盏凉茶,握住杯口,指节因为用力发白,福顺看得心惊肉跳,生怕下一瞬,这杯子就要砸在自己的脑袋上,好在没有发生,却听得皇上道:“朕就倒在那儿,一个个就没长眼么!”
福顺心抖了抖,啪一下跪在了地上,连在心里叫屈都不敢,实在是皇上晕厥的地方过于隐蔽了,他们愣是找了几圈没能找到,最后还是四殿下不顾火势一遍遍找过才发现的。
皇上面沉如水,若不是他离起火的地方远,昨晚的情形如何就不好说了,半夜起火,火势蔓延极快,即便叫他不多心都不行。
他没让福顺起来,看了他一眼问道:“老四是第一个冲进来的?”
福顺不敢隐瞒,赶忙把自己知道的都说了:“四殿下住得远,又是半夜,不知道主殿走水,是到中间才赶过来的。”
皇上面上没什么表情,叫人揣摩不出心情,但绝非好,福顺回完话,等了半晌也没听到皇上说话,心提着,忐忑不安,又过了片刻,才听皇上道:“这么说,要是老四睡得沉点儿,朕就不用出来了是不是?”
福顺赶紧答道:“皇上乃真龙天子,有上天庇佑。”
皇上冷冷哼了一声,眼下蓄着叫人看不懂的凉意,在知道陆崧明并非第一个冲进来的后,脸色比刚才好了一点,但也仅仅是一点点,不动声色的继续问道:“是谁先发现走水的?”
福顺道:“回皇上,是值守的宫人发现的。”
当时正是半夜,被人察觉时已经来不及就势扑灭了,待唤人过来,火势已然蔓延开来,当值的找不见皇上,顿时各个慌了起来,没能第一时间快速灭火。
福顺说完,又想起来宫人发现还是因为太子殿下当时正巧过来,说是要见皇上为帝陵的事求一求情,当时是半夜,皇上早就寝了,他自然不可能让人去打扰,但是太子殿下当时神色慌乱,情绪异常激动,他担心太子做出什么不好的事,为了稳住太子,便遣了个小太监进去看看皇上是不是正睡着,说是去看一看,其实也就是应付一二,哪知正正好发现殿内已经烧作了一团。
他现在想起来仍是心有余悸,好在当时遣了人进去,福顺把这件事也原原本本的转述了一遍,又怕皇上责怪太子,又补道:“太子殿下得知起火,是第一个冲进去的,只是一时不慎,被浓烟呛到,跟着晕了过去。”
皇上眸子转了两下,原本已经放松下来的指节猛然绷紧,鹰隼似的眼睛看向福顺,声音缓慢的重复道:“太子?他来做什么?”
福顺只听皇上的语气就心道不好,他原本说来给皇上听,是想给太子殿下在皇上心里头赚个好印象,不曾想皇上还是追究起太子殿下半夜跑出来的事,他战战兢兢道:“太子殿下说是想求您开恩。”
“开恩?”皇上的声音陡然提高了几节,起身转了两圈,忍不住厉声质问道:“朕让他在佛堂好好反思,派人守着,他是怎么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