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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须弥捏着馕饼大咬了一口,径直坐在石块上,伸手在火堆上,被寒风吹僵硬的手指重新活了过来。
他四处瞧了眼,有些惊诧:“小公主呢,我怎么一天没见着她人?”
话音刚落,花轿上传来一声惊呼,火堆边的三人看去,钟瑾大步踏上马车,不过几秒,连人带被子抱进了小黑营帐里,玉枝慌忙地跑过来。
次须弥一把放下饼子,站起身来,迎了上去:“公主怎么了?”玉枝语气急切,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不清楚,像是发热,嗜睡,肯定是感染了风寒。”
“去看看。”次须弥跨步,玉枝小跑跟上。
汪彤站起身来跟着两人走了几步,又堪堪停在了原地,她扭头向自己的马车走去,动作迅速。
陶楹紧紧阖着眼,平时乖张的神色变为了软糯,躺在他的臂弯里,钟瑾轻轻将人放平到床上,又找了好厚的被子盖在她身上。
她觉得又闷又热,身上冰火两重天,额头好烫晕晕的,眼角有泪滴滑落。
“我不要。”
她娇声娇气打落钟瑾为他掖被子的手。
作者有话说:
◉ 29、太不可爱了
他冷白的手背多了两道抓痕, 钟瑾眉心一跳,陶楹一把踹掉厚被子,冷意使她自己蜷缩起来, 整个人又可怜又可爱。像个蚕蛹的小宝宝, 就是不太听话。
营帐猛的被掀开, 钟瑾眼疾手快将被子重新盖回到陶楹身上,死死摁住边角, 遮住陶楹的身体, 只露出个小脑袋来,次须弥刚踏进来一步, 便被呵止。
“她染了风寒,你去煎药,要快。”从次须弥连人都没看清, 就被钟瑾赶了出来, 他讪讪地摸着鼻子,转身回去煎药了。
玉枝心里焦急, 也跟着次须弥煎药,她也好在旁边帮衬着, 速度也快些。
两人转身疾走。
营帐里安静下来,
陶楹闷闷不乐,闭着眼也不开心,双手全压在被子里,完全得不到释放,是谁,这么可恶, 竟然绑住她, 她呜呜咽咽, 吸了吸鼻子,脸颊【创建和谐家园】晶莹。
她心里叛逆得很,眼角的泪滴被人轻柔擦去,手指温热舒适地摩挲着她的脸,她哼哼几声,睁不开眼,只能凭本能确定这个人动作还挺温柔,又开始嚎一嗓子,要求挪开被子。
“我热,挪开被子…”她不依不饶地请求,嗓子糯糯,像个病恹恹的小孩子。
钟瑾收回指腹,指腹上还沾了些水意,轻笑一声,哄她:“孤觉得你不热,你生病了。”
“我没…生病。”陶楹耳边传来一阵低磁的声音,萦绕在她心头,她下意识反驳:“你胡说。”
她自己的身体自己还不知道么,况且她还泡了包治百病的月牙泉,怎么可能生病。但是好难受呀。
她迷迷糊糊地想,但钟瑾显然不会听信一个病得不轻的小公主的话,他只是笑笑,手掌静静按在她被子的两侧,下颌绷紧,黑漆漆的瞳孔觑着她,不置可否。
她手脚并用地踢着被子,眉毛微蹙,但很快整个人被裹得更紧,完全动弹不了,陶楹心里升起无名怒火,死命睁开眼,忍着不舒服也要看看是谁这样对她?太粗暴了。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放大的俊脸,就是神情有些冷,流畅的下颌,姿态居高临下地锁住她,钟瑾瞧着她清醒过来,大大的杏眼眨巴眨巴打量着自己,乖巧恬美。
他冷冷觑着她,陶楹眼珠子滴溜溜转了转,竟然沁了些水意在眼眶里打转,她控诉:“你欺负我。”
钟瑾不理她,跟一个病人无话可说ᴶˢᴳ。他薄唇紧闭,仍旧当她的话是耳旁风。
她撇了撇嘴,额头上的滚烫热意让她更加不舒服,她在被子里扭了扭身子,可由被钟瑾一手制住不给动。
她开始委屈了,眼泪滴滴掉下来:“呜呜呜…”
钟瑾有些不耐,直接粗暴地抹去她的泪珠,陶楹的脸颊被两根冷白指骨掐住鼓起,像个小团子,白【创建和谐家园】嫩。
他薄唇讥诮,丝毫没有怜悯之心:“再哭,孤不管你了,公主就自生自灭吧。”
自生自灭?陶楹的泪更汹涌了,她好可怜,她凭什么不能哭,嘤嘤嘤。钟瑾似是没料到威胁只对清醒的陶楹管用,但生病的人总是虚弱,不能凶得哄着。
他淡淡瞅着她哭,眼底还有些嘲弄,她哭了好一会儿,确实瞥见钟瑾不管她,又默默地憋了回去,乖乖地闭了嘴,哼了声闭上眼,不再看他。
两人安静地对峙良久,次须弥的药终于熬好了,他捏着白布拎起药罐子往瓷碗里到倒着黑乎乎的中药汤汁,粘稠的黑,弥漫的苦味,使他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玉枝同他连忙蹲着碗急匆匆往营帐里赶,次须弥跟玉枝两人掀开营帐进来,就瞥见小公主被殿下包成了一个蚕蛹,赌气地闭眼,脸颊气鼓鼓。
陶楹嗅到飘散的苦味,蹙眉,什么味道?
“殿下,药熬好了。”次须弥端着药碗递给钟瑾,故意避开了玉枝要来接过的手,玉枝有些惊诧,抬眸望了眼次须弥,后者给了她一个懂的都懂的眼神。
玉枝很迷茫,懂什么?她还没来得及反应,次须弥待钟瑾接过药碗后,嘿嘿一笑,一把将愣着的玉枝拉出营帐外。
“诶…公主…”玉枝不解,手腕上的力度却没有放松。
“怎么不让我喂公主,殿下哪会伺候人?不行,我得回去。”玉枝凝眉担忧,扭头就要走,次须弥哎呀一声,叫住她。
“嘿,回来,你不能去。”他头顶几根草摇摇晃晃,见玉枝果然停下来脚步,几步跨过去,凑近压低声音。
“殿下跟公主,两人甜甜蜜蜜,你去干什么?当摆设?”他苦口婆心,劝住了玉枝,玉枝脑海里闪过很多,不过如果这是公主的选择,嫁给殿下比老可汗好一万倍。
她也不提回去的事情,跟着次须弥走远了。
一望无际的荒草,黑夜沉沉……
营帐里,
钟瑾甫一放开压着被子的手,陶楹立马眼疾手快地踢开,还不忘挑衅他,歪头无辜觑着他,小模样怪有趣的。
被子滑落到一边,钟瑾索性懒得管她,用汤匙搅了搅苦巴巴的中药,滚烫的药味愈发浓烈,陶楹马上皱着小脸,闭紧嘴巴,小手还欲盖弥彰遮住菱唇。
她讨厌苦东西,尤其是中药。
她眼眸不断扫过钟瑾搅着药的动作,越发觉得他在搅毒药一般,她脑子晕乎乎地想,钟瑾搅均匀后,侧目瞧着她,一碗中药递到了她眼前,她摇头拒绝。
“不喝。”
钟瑾噙着点冷笑,额角青筋直跳,为了她已经耗了个把时辰了,连北疆的密信还未查阅,她还闹小脾气,真的是太不可爱了。
他傲慢地盯着她,手指端着那碗药,不慌不忙地开口。
“公主若是不喝,孤可得用点强硬的手段,比如…”他琢磨着是直接灌还是硬塞。
陶楹直勾勾瞧着他艳艳薄唇,俏皮:“比如,你喂我喝。我还要奖励。”
她眸子亮晶晶的,话语却软糯得很,他身形明显滞了一瞬,而后陶楹眼前盖下一片阴影,光洁的额头上贴了一片温热的手掌,钟瑾反复用手背手心试了试她额头上滚烫的温度。
他眸子沉沉,感慨她真的是病得不轻。
陶楹在他手掌贴上来的时候,无意识地蹭了蹭,像等着要求被满足前的惯用撒娇,她撇嘴等着他的回复。
角落里的陶灯爆开一截灯花,噼里啪啦响,钟瑾手里的药碗静静散发着热气,两人僵持着,钟瑾忽而轻笑,骗骗她又何妨。
“孤应你。”
陶楹眼眸弯弯,她撑着沉重的身子半靠着,乖乖地张嘴等待,钟瑾心里冷笑,不情不愿捏着汤匙舀了一口黑乎乎的药,刚抵到她唇边。
陶楹猛的合上唇瓣,撇嘴:“闻起来好苦。”她苦兮兮地皱着一张小脸。
钟瑾沉默,良药都是苦口。
她不满意睁圆杏眼:“你要哄哄我,你要说,吃起来不苦。我才会喝。”小公主脾气越来越大,瞥见钟瑾冷冷的神色,依旧毫无畏惧,催促:“快说。”
他薄唇抽了抽,最后面无表情道:“闻起来苦,凉了之后吃起来更苦。”
陶楹哼了声,瞧着眼前的药碗,推开眼前的汤匙,一口药洒在了旁边,钟瑾微怔,神色倏地沉了下来,刚想扔碗走人。
手里碗一下子被她捧起,小公主闭眼一口气咕噜咕噜喝着中药,他勉强压下不耐。
陶楹喝完,胃里翻滚着苦药,嘴角盈润,巴巴地瞧着他,钟瑾站起身来,衣袖被人拽住,他居高临下望去,眉眼夹杂着冰霜。
她仰着小脸,吐字清晰:“奖励。”
她一手扯着他冰凉的衣袖,一手指了指自己,神色期待。
钟瑾心绪复杂,将碗放在一边,没理会她,淡淡:“明日再说。”等明日她醒了,还好意思要么?
“不行,就现在。”陶楹不依不饶,摇晃着他的袖子。她大有一副不奖励就不给走的样子。
钟瑾倏地弯了腰,有些无奈凑近她,与她平视,黑漆漆的瞳孔锁住她黑白分明的杏眼,薄唇嘲弄:“想要什么?”
要金银财宝,他无所谓,给便给了。他神情淡漠等着她的回话。
可陶楹眼珠子转了转,【创建和谐家园】指尖点了点自己的脸颊:“小时候,喝完药娘亲总是会亲我,你要亲亲我。”
亲?钟瑾闭了闭眼,他长这么大,就没主动亲过谁,连自己阿母跟父王都是离得远远的,见面的机会都没有。
阿母厌恶父王,把自己送得远远的,告诉自己不要成为像父王一样沉迷女色的人,他确实做得很好,他没遇到过让他动心的人。
他的脖子猝然被搂住,陶楹不满意他怎么说话不算数,钟瑾回神,浑身一僵,锐利的眸光直勾勾扫过她。
陶楹舔了舔唇,乖乖地闭着眼凑近,对着他形状娇好的薄唇。钟瑾忽而一偏,她的唇印在冷玉下颌上,柔软濡湿。
陶楹晕乎乎地搂着他,模样乖巧,亲完又放开。自己躺下,扯好被子。
钟瑾怔了怔,他绷紧了下颌,那点绵软的触感犹存。他轻轻抬起手背擦掉,神色冷冷捡起被她踢开的厚被子,帮她掖好。
“下不为例。”
陶楹翻了个身,药性上来,沉沉睡去。他这句话注定是说给自己听,他嗤笑一声,大步跨出了营帐。
◉ 30、问东问西
呼啸而过的冷风快把次须弥和玉枝两人都冻僵了, 刮面而来的刺痛感让他不由得搓了搓自己的脸,又伸手从布袋子里挑了一根祛寒的干草药一把塞到嘴里咀嚼起来,辛辣【创建和谐家园】着感觉, 他剁了剁脚。
“来一根嚼一嚼。”玉枝瞅着面前的干草药, 有些怔, 次须弥连声催促:“看啥啊,拿着吃, 我有的是。”
玉枝默默无言接过咀嚼起来, 又辛又麻的口感想让她吐出去。
凉风吹过,营帐放下的声音惊醒了两人, 次须弥扭头看去,殿下就出来了,他顶着几根蔫蔫的草药迅速凑到钟瑾面前, 一脸不可置信:“殿下, 公主睡着了?”
“你不困?在这儿问东问西?”钟瑾敛下眼眸反问,两人一路各回各的营帐里歇息。
夜色四合, 消弭了所有声音。
陶楹一觉就睡到了天光大亮,被褥里暖暖的, 就是有些沉, 她闭着眼睛抱着被子转了个身,一股干涸的药味闯进鼻子里,苦兮兮的。她猛的回想起昨夜,她反常的动作语言,倏地睁开眼睛,有些怔然。
自己病得迷迷糊糊, 还真把钟瑾当成自己的娘亲了。她一拍脑门, 有些懊恼,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公主醒了,可还有不舒服?”玉枝捧着干净的水盆进来,陶楹摇头,她现在感觉浑身轻松:“我好了。”她翻身下床,玉枝咚地将水盆放在地上,伸手去拎着杏黄色银绣披风,一板一眼地给陶楹系好系带。
陶楹洗漱完,一把掀开营帐,扑面而来的冷冽风砸在她脸上,入目之处,草像是被霜打扁了,委屈地低下了头颅。她神清气爽地踱步到花轿旁,刚捏着纸袋上硬邦邦的蒲桃干和杏干,欲言又止。
“只有这个嘛?”这饼又冷又硬又干又没有味道。
她问玉枝,玉枝讷讷道:“蒲桃干,杏干已经是最好的伙食了,离楼兰路途遥远,天气猝然变幻,许多奴仆都只能啃些硬馍馍充饥。”
陶楹叹了口气,慢吞吞咬着蒲桃干,没再吭声。
队伍一日复一日的前行,终于赶在十月底到达楼兰的古城外,陶楹将木窗打开,ᴶˢᴳ遥遥可以望见黏土制成的城墙,此时的队伍已经穿上了厚实的棉布衣服抵御寒冷。
钟瑾披着玄色大氅,单手拎着缰绳,眺望着远处的城邦,车队的人更加努力,只要到了城邦便可以休息一两日,不自觉加快了脚程。
逼近古老的楼兰古国,这里风沙飞云,城墙高筑,陶楹想起了不愉快的事情,她就是因为想来楼兰古国的遗址旅游,在路途中发现花轿而踩空,就到一千年前的西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