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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说需要瓦匠,也不过是随意的托词,毕竟德安可是有操守的巫师,女人跪下求一求他,他便救了,说出去实在丢面子。
房子胡圆都盖的差不多了,只差个房顶就能住进去,实在不需要带这个人类去他的住所。
德安斜斜的窥了她怀中的襁褓一眼。
更何况小孩子吵闹,若真的让女人去了小木屋,她肯定要留宿,晚上孩子哭起来,一定扰人清梦。
“不必了,你已经将只是教给了胡圆,便算完成我们之前的约定了。”
女人有些执着,大着胆子拉着他的袍角,似乎想说什么,嘴唇张了又合,还是没能组织好语言。
“说好了要为您盖房子的,救命之恩,不能不报。”
组织了半天该怎样开口,她还是只说出了这样笨嘴拙舌的话。
女人眼神执着极了,即便解了毒,依旧像一块木头,不懂得变通。
德安跟她对视了几秒,有种在看石头的错觉,她连眨眼都慢极了,看起来比阿守还要固执。
他扯了扯袍子,没能把衣服从她手里抻出来。
“好吧,你若跟得上,就来吧。”
德安想让她知难而退,故意没让阿守驮着她。
德安盘着腿坐在龟背上,轻轻拍了拍龟壳,阿守便慢慢的开始爬。
这样巨大的龟,放慢了速度,也同普通人走路的速度差不多。
女人还要抱着孩子,德安约摸着,大概走上一半,她就该累的跟不上了。
那片森林人迹罕至,里头的野兽多,想必在村民间也有传闻,女人带着孩子,最多坚持到森林外面,也就知难而退了。
德安已经预想好了结局,悠哉悠哉的坐在龟背上,偶尔分半个眼神给身后抱着孩子的女人。
没想到女人的毅力好到让人惊叹的地步。
走到了森林的外围,连出声要求休息都没有有一次。
德安忍不住回头看了看她的状态,她出了一头的汗,速度也比一开始慢了些,但是眼神中依旧没有退缩。
恐怕他刚才的算盘是白打了…
德安朦胧的意识到这一点,也没兴趣折磨一位抱着孩子的夫人,敲了敲阿守的壳,示意停下。
“罢了,修房子的期间,你的安全我会负责的。”
这便是同意女人去修房子的意思了。
女人的脸上露出喜色,笑了一下,黝黑的脸上尽是淳朴。
“行了,你抱着孩子坐到乌龟背上吧。”
德安从常坐的位置上跳了下来,将胡圆放出来。
三颗头颅的蜘蛛忽然变的巨大,将女人吓得够呛,原本推拒的话瞬间咽了回去,胆战心惊的爬上了乌龟的背,不敢往后看。
在这个时代,不管是动物还是人,拥有多个器官,在大众的眼里,都是邪神的信徒,需要处死的异端。
女人的姐姐家曾经生过一个多一只手的孩子,刚出了娘胎,就被父亲溺死在井里了ᴶˢᴳᴮᴮ。
女人对这件事情的记忆极为深刻,怀孕时,生怕自己的孩子也比常人多一只手,因此经常去村子附近的小神庙烧香。
她紧紧的抱着怀中的孩子,缓了许久,才慢慢拍的意识到一个问题。
连这样邪恶的存在都臣服于身后的黑衣男人。
拯救她和孩子的,难道就是传说中的邪神吗?
女人恍惚的偏了偏头,窥见了兜帽之下,男人露出的精致下颌线,以及那一双极其特殊的眼睛。
也是了,若不是神明,怎么会有这样的能力,这样的容貌呢。
猛的发现这样一个大秘密,女人木讷的脸上,也难以作出复杂的表情。
从前她许愿烧香,庙里的那位神仙也没在儿子死的时候拯救什么,就算黑衣男人是邪神又怎样?
他救了她,也救了她活着的唯一希望。
女人始终记着这一点。
莫名的,对邪恶的多头蜘蛛的恐惧,也被压下去了,女人回过头来,趁着赶路的空档,问了德安一句。
“大人,您想要什么样的房子呢?”
德安想起家里已经搭了一半的房子,也不知该同她怎么说,干脆就按从前住的城堡形容了一番。
“啊…”
有些难,需要好好计划一下怎么盖才行。
女人沉思着闭了嘴,场面又恢复了安静。
然而这样的平静却没能持续太久,德安面无表情的看着远处的男人,忍不住为他的好运气惊叹了一秒。
进出这样猛兽层出不穷的森林,身上还没有几分本事,能活到现在,他的命属实好。
猎人的衣摆沾了些红色,德安的鼻子微微动了动,敏感的从空气中闻出了血腥气。
衣服上的血可不会在森林中散发出这么大的味道。
德安闻到的,是他情绪中浑浊的血腥气,他杀了人,又或者刚才伤了人,才会有如此重的血味。
德安本就不喜欢这个男人,闻到这股刺鼻的味道,心中更加厌恶。
偏生黄余没有被讨厌的自觉,见到德安骑着三头蛛,依旧往前凑。
“大人,我有件东西想要交给张夫人,是她先生的遗物,请问夫人她现在在您那里吗?”
一听这话,德安用脚想,也猜得到黄余打的是什么歪主意。
这种阴谋诡计的事情他向来不爱参与,可黄余偏偏要算计到他头上。
德安本就面无表情的脸更加冷淡,身体前倾,从蜘蛛背上探出头来,俯视着黄余,淡淡的问了一句。
“我看起来这么像傻子吗?”
作者有话说:
好消息是写完入v的一万了,坏消息是收藏还不够(流汗)
第 28 章
“大人说笑了,您这样值得尊敬的大人物,小人万万不敢蒙骗,只是受了张叔的临终托付,才大胆来问问您。”
黄余的额角出了汗,迫于压力将怀中的木牌拿了出来,作为证明。
深色的木质刻字牌看起来就是个老物件,表面经常摩挲,形成了一层光滑油亮的膜。
上面刻着张家的字,德安曾经在货架和种子包上都见过同样的标志。
若是普通人听到他这番说辞,想必真会被他蒙骗过去。
可是德安早就嗅出了他的不安好心,低头看了一眼木牌,冷笑出声。
“我还从未见过有人用血当颜色涂上牌子的。”
雕刻的张字在木牌上留下浅浅的沟壑,有一半的都被血色染了,凝固的血迹应该被清理过,只是清理的不干净,依旧能看出近似于黑的红色。
“兴许是张叔死的时候染上的,我擦过了,只是没擦干净。”
“哦?没擦干净。”
德安用一种嘲讽的腔调应了一句,勾了勾手指,那小块木牌便腾空而起,飞落到他手上。
黄余第一时间想要握紧,还是没能快过魔法的速度,被德安抢走了。
他的面色有些难看,但知道不能得罪德安,只能勉强笑笑,道:“既然牌子已经交给了大人,就麻烦你转交给张夫人吧。”
他倒是会顺水推舟。
德安没说好还是不好,唇角恶劣的弧度一直没有收敛,神色不明的盯着木牌看了一会,随手揣到了怀里。
黄余盯着他的动作,几乎要将下唇咬出血来。
他的眼珠悄悄活动,落在乌龟背后的妇人身上,更加肯定心中的猜测。
这位神秘的大人总是对弱小有些善心,也许张夫人正是带着女儿得到了他的庇护,才逃出了他的掌控,将张家的家底都带走了。
念起张叔借钱给他时曾打开过的盒子,黄余心中的嫉妒和贪婪像是活过来的小虫,啃咬的胸口痒痛交加。
只那一个普通的钱匣子就足够都富贵了,张家竟还有别的灵物。
他垂着眼,掩饰住眸中愈发疯狂的情绪。
人都死了,保住钱有什么用,那女人真是不聪明,乖乖把东西交给他,他自然不会为难孤儿寡母。
想起张夫人弱柳扶风般的身姿,黄余不甘的舔了舔上颚。
他自以为隐晦的看了眼德安,瞄到巨型蜘蛛的毒牙,又快速的收回了窥视的视线。
要想个办法控制住这人,不管是富贵还是女人,都唾手可得。
黄余的心头火热,面上恭敬的让出路来,心里却想着该怎么一举多得。
德安嗅到了比刚才还要复杂的味道,贪婪血腥混杂着阴谋,形成了一种臭味,裹挟在黄余的周围。
德安掩了掩鼻子,不再闻情绪的味道,才把鼻子从浓郁的味道中解救出来。
就算只用眼睛看,黄余的那点算计和心思,也很难瞒过德安。
“离开这里,别让我说第二次,你不会想知道后果的。”
德安说话时,指尖的黑魔力涌动,忍不住露出几分戾气。
他身旁还有妇人和孩子,若是在这两人面前姜黄余杀掉,总会让她们惊惧,还在襁褓中的孩子不懂事儿,没准还会因为看见了这种场面哭闹不休。
“滚。”
德安耐着脾气,还是将黄余赶走了。
身下的蜘蛛叫了两声,跟在后面的阿守快速的传递了胡圆的话。
“主人,胡圆问要不要去做掉他?”
女人和孩子听不懂动物的话,自然也听不到他们商量的是轻松取人性命的事情。
“不着急”,德安看着猎人急匆匆离开的背影,唇角的恶意渐渐落了下来,“他跑不了的,贪婪会带领他回到这里。”
他摸了摸胡圆中间那颗头颅的绒毛,意有所指地继续说道:“等玩具再回来,胡圆,你带着小煤球去跟他玩儿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