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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在耍我？”
她圆睁着一双泛红的大眼睛，瞪着留在原地的苏糯。
“没有，我和他只是高中同学，偶然重逢所以相约吃顿饭。”
“你这么漂亮，一定会遇到更好的男生, 别难过。”
苏糯边说，边习惯性地摸身侧，想给她递张纸巾, 发现没带包，裙子也没有口袋，只得无奈地将手放下。
女生抬手抹了抹湿润的眼眶, 回头看了眼已经走出十步开外的沈屿成, 又打量起苏糯。
“哼，冷着张臭脸，头仰天上的男人不要就不要，给你吧。”
说完，她扭头就走, 留下苏糯一个人在原地凌乱。
这, 好像不是她说给就能给的, 而且就算真给了，她现在也……
抬眼看向前方，却发现沈屿成不知何时停下了脚步，正半侧着身，回首看着她。
周围人来人往，但他的身形高大出众，即使丢在人堆里也能一眼找到。
更何况是有意回头，深深回望。
苏糯又一次听到了久违的，小鹿在心脏里乱跳的声音。
这感觉狠狠地跨过了七年光阴。
她缓缓迈开腿，迎着他浓沉的目光，听着自己的心跳，一步步靠近。
“不好意思，我跟她解释了一下。”
走到他身旁，苏糯轻声道。
“吃力不讨好。”
沈屿成面无表情地丢给她五个字。
还热烈的心跳很快就偃旗息鼓了。
“哦。”
苏糯目视前方，闷闷地道。
她怎么觉得自己两边都没讨好？
明明说的是实话。
委屈。
两人又默默不语地走了一段，才看到一家饰品店。
沈屿成跟着苏糯进去。
她在琳琅满目的发饰架前停下，视线在发带上徘徊，最后选了根素雅简单的。
去结账的时候又顺带拿了两包印着卡通图案的纸巾。
在收银台前解锁手机找付款码时，沈屿成的手挡在了苏糯眼前，她下意识抬头，耳畔也传来“嘀”的一声。
他已经把钱付了。
“帮忙拿一下。”路过镜子，苏糯停下脚步，仰头看沈屿成，声音软软的，带点分明的请求。
男人一言不发地将手掌平摊到她跟前。
将两小包纸巾放到他掌心，刚转身准备扎头发的苏糯发现另一只手上还攥着手机……
慢吞吞地转回身，她再次抬头看沈屿成，眼神清澈无辜。
唇角微扬，他的眼神却……
像在关爱傻子。
视线下移，沈屿成无声示意她将手机塞进他的裤兜。
不知是不是自己想多了，苏糯总觉得他的暗示带着点点的暧昧。
轻抿唇瓣，她再次仰头看他深邃的黑眸。
最后苏糯低下头，攥着发带的小手轻轻撩起他黑色休闲西服外套的下摆，捏着手机边角，试图用它划开男人的口袋缝。
也不知是因为她紧张羞窘到有点手软，还是手机壳太滑，亦或者他裤子的口袋紧，苏糯试了几次都没将手机划进去。
头顶的目光好像变热了，她的耳廓都被灼出了红。
“冒，冒犯了……”
苏糯的声音有点虚软。
松开他的外套，她探出根细白的手指，轻轻勾住口袋边缘，期间不可避免地擦到了他的裤子，被那热意烫得差点手抖。
将口袋扯开，苏糯飞快把手机塞进去。
“我烫手？”
把她一系列举动尽收眼底的沈屿成突然开口。
不知是不是苏糯的错觉，他的嗓音好像有点沙哑。
“还好……”
确实挺烫手。
心口不一的苏糯也不敢抬头和他对视，说完就转过身对着镜子扎头发。
沈屿成透过镜子看着她红润明艳的小脸，黑眸很深。
片刻后他移开目光，拇指微不可察地探进她刚刚触碰过的口袋。
确实挺冒犯。
男人的胸膛深深起伏，眼底的暗涌也跟着叠起。
磨磨蹭蹭地扎完头发，苏糯脸颊上的红晕却还没完全褪去。
她偷偷扫过他的口袋，还是决定暂时忘记自己的手机……
虽然应该是他在制造暧昧，可苏糯总有种顺从着占便宜的罪恶感。
两人和来时一样并肩走出商店。
但彼此间的气氛却有了变化。
上去以后他们又等了十分钟左右。
在店里落座后，苏糯看向对面的沈屿成，“手机。”
他平静地将手机掏出来递给她。
心里悄悄舒了口气，苏糯笑着接过，点开微信扫桌上的下单二维码，开始点菜。
攻略上写的必尝锅底和菜品她挨个加进购物车，也包括那份卖相很好，分量也很足的招牌冰沙。
热辣的火锅，怎么能没有冰。
“你还有什么要点的吗？”
点完以后，苏糯粗略地扫了遍菜单，看向对面仍在刷手机的沈屿成，轻声问。
可能因为她加的几乎都是荤，所以他点的全是素。
“没有，下单吧。”
说着，男人的指尖在屏幕上轻点了一下。
“好。”
没再看菜单，苏糯直接点了下单。
两人准备去配调料的时候，沈屿成接了个工作电话。
他将手里的碟子递给苏糯，示意她帮忙配一下，而后就拿着手机出了火锅店。
视线从他颀长的背影上收回，她垂眸看着面前一排调料，有些犯难。
虽然喜欢了他很多年，但苏糯其实不太清楚他的口味和喜好。
最后她按照网上的法子，调了个中规中矩的油碟。
沈屿成回来的时候，锅底已经沸腾，苏糯正用公筷将菜夹进去煮。
“我不是很清楚你的口味，要是不好吃的话你就重新调吧。”
她一边柔声说着，一边将空了的盘子放到旁边的推车上。
“我口味偏重，能吃辣，”漫不经心地将碟子里的调料搅匀，沈屿成抬眸看向苏糯，继续道：“更能吃醋。”
她正准备夹肥牛，闻言怔怔地眨了两下眼睛，缓缓抬头。
尽管油锅蒸腾的雾气在中间徐徐飘浮，但苏糯还是被他的目光牢牢摄住。
最后，她垂眸挣脱，摁耐着心底的颤动，镇定地应道：“我知道了。”
为什么突然想请他吃全醋宴呢。
……
“您好，你们这桌的菜都已经上齐了。”
十分钟后，服务生划去单子上仅剩的一样菜，客气地告知。
“好，谢谢。”
“那个麻烦稍等一下，我应该还点了一份冰沙……”
苏糯笑着点点头，在对方转身要离开时，她突然想到什么，又出声叫住他，同时拿起菜单一行行往下看。
“我删了。”
在苏糯和服务生准备进一步核实的时候，沈屿成磁性的声音响起。
迎上苏糯茫然不解的目光，他夹了片毛肚进锅，语气平淡：“太凉，对胃不好。”
……
“不好意思。”苏糯看向服务生，笑容里带着歉意，又有点尴尬。
“没事，祝您用餐愉快。”
对方客气地摇摇头，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