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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沈屿成在看，她整个人都没先前那般放松了。
而被她发现的少年若无其事地弯了弯唇角，瞳孔却渐渐深邃，匿着一丝跳动的欲望。
快了。
“咦，你耳朵怎么红了？”
发现苏糯异样的孟溪甜先是困惑，但很快又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不等苏糯阻止，她温热的指腹就覆在了她颈侧。
“糯糯，刚是不是看错人了？”
“没有，天热……”垂下眼帘，苏糯小声搪塞。
小脸凑到她耳畔，孟溪甜压低声，刻意拖长了尾音道：“哦，确实好热呀～”
……
毕业照的站位基本都按照身高排。
苏糯和孟溪甜个子相仿，因而都在第二排的右侧，也还站在一块。
沈屿成毫无疑问地被安排在最后一排的边上。
他们之间不水平，不垂直，隔得有点远。
大家边整理仪容，边按照摄像老师的要求微调位置，直到他开始倒计时，方才放下手，齐刷刷地看向镜头。
快门一共闪了三次，而苏糯也目不转睛地保持着标准甜美的微笑。
就这样定格下了于她而言最为珍贵的一段时光。
-
离高考还有两天的时候，高三取消晚自习，本地的，考场不在学校的住校生开始有序退寝，打包东西回家。
苏糯的考点离星港花园有十几公里，怕路上拥堵耽搁时间，苏晓洁提前预定了第三中学附近的酒店。
考试前一天，谭叔，郁欣陪着她们母女一起进考点摸索考场的大概位置，从学校出来后他们又在附近的文具用品店给苏糯多备了一套文具，最后四人才回酒店吃饭。
天黑以后，郁欣和谭诚回家。
“糯糯，我和欣欣给你买了几条裙子，你来看看喜不喜欢。”
将最后一条裙子拿出来挂进衣柜，苏晓洁笑着看向刚从洗手间出来的女儿，满眼都是温柔爱意。
接下来的三天既是辞旧，也是迎新。
虽然苏糯还有几个月才成年，但也到了打扮自己的时候。
看到衣柜的那刻，苏糯的瞳孔逐渐放大，小嘴也微微张开，神情略呆。
她看向妈妈，清澈的大眼睛缓缓眨了两下，渐渐回神，“妈妈，你和姐姐是不是买【创建和谐家园】中奖了？”
没有多少女孩子会不喜欢漂亮的小裙子，但衣柜里挂了满满一排，根本不是妈妈口中的“几件”，目测得有将近二十。
款式颜色都不重样，料子摸着也很舒服，加起来一定价格不菲。
苏晓洁短暂一愣，继而失笑，她伸手轻抚女儿的后脑勺，笑着道：“傻糯糯，我只觉得买得还不够。高考是你人生中很重要的一道关卡，咱们要圆满地，漂亮地度过。”
妈妈向来舍得给她花钱，所以苏糯听了她的话倒也没多想什么。
但她还是有些心疼。
妈妈和谭叔挣钱不容易。
最后，苏糯听从妈妈的话试了几件最喜欢的衣服裙子，和她商量着选定了考试这三天要穿的。
八点出头，苏糯定下心，坐到书桌前开始温习陈圆红给他们拓展的内容，选择性记忆。
这些都属于押题范畴，用到了是运气，用不上多记点东西在脑子里也没坏处。
晚上十点，她们母女准时熄灯休息。
虽说成绩总体稳定，但高考真要来临时苏糯也免不了紧张。
好在妈妈平稳均匀的呼吸始终在耳畔环绕着，她的情绪也在闭眼之后，一次次深呼吸中渐渐平复。
只是困意不浓，脑中便不受控制地浮现出很多画面。
在她不愿意回想的记忆出现那刻，苏糯放在被子上的小手蓦然收紧，美眸圆睁，原本清澈明亮的瞳孔像是凹成了一个看不到底的空洞，隐隐渗出丝许恐惧和憎恶。
但很快又被回过神的她填满，消失殆尽。
她还是要去望城的，靠自己的努力考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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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上午八点十分，苏糯背着包走进候考室，里面的同学俱是眼前一亮。
她今天扎了漂亮又娇俏的丸子头，身上是一件过膝的收腰长裙，素雅又不失气质，异常耐看，让人移不开眼。
从陈圆红那里接过准考证，苏糯来到昨天安排好的位置前坐下。
接下来的十分钟，剩下的同学陆续到齐，原本可以不参加的沈屿成在大家检查东西准备进考场时，走进了教室。
充斥着紧张与嘈杂的教室因为他的到来渐渐安静。
大家或多或少的有些惊讶。ĴSƓ
好在陈圆红知道他会来，笑着将手里最后一张准考证递给他。
而后她微红着眼眶，视线扫过台下每一位学生的脸，大声道：“同学们，我也不多说什么，就祝你们首战旗开得胜，交出让自己满意的答卷！”
“你们每个人都是最棒的！”
“好——！！！”
全班同学异口同声，也迎合着她的掌声，用力给自己鼓掌。
站在讲台旁的沈屿成视线在苏糯身上多留了片刻，也抬手加入其中。
……
苏糯和沈屿成的考场在同一栋楼。
当她拎着透明笔袋汇入茫茫人海，准备跟着人群一块从南面的楼梯上去时，纤细的手腕被一只大手轻轻握住。
虽然隔了几个月，但他中指指节处的薄茧摩擦肌肤的感觉，她记忆犹新。
与此刻全然重叠。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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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 ☪ Chapter23 ◇
◎癌症，晚期◎
停下脚步, 苏糯仰起头看向再无顾忌，旁若无人地留住她的少年。
即使穿着身简单的黑色，他依旧帅气夺目, 瞳孔在倒映着她时渐渐放大, 唇畔的笑意也是。
阳光洒在他们身上，赋予了他们契合又灼热的光晕。
“苏糯, 我陪你。”
剧烈的心跳几乎要夺走苏糯的全部理智。
她的笑容是从未有过的明媚恣意, “那我们一起加油。”
-
上午十二点, 语文考试结束。
苏糯走出考场不久，就看到了人山人海中垫着脚，拼命朝她挥舞双手的郁欣。
笑着抬起胳膊回应，她娇小的身体灵活地在人群中穿梭，很快就来到郁欣身旁。
“我爸和苏姨做饭耽搁了一会, 路上又堵，就让我先过来接你，不过他们应该也快到酒店了。”笑着迎上前, 郁欣抬手想要接过苏糯肩上的小挎包，被她柔声拒绝。
包确实不重，郁欣也就没强求, 她和往常一样亲昵地揽住苏糯的肩, 带着她往前走，“语文感觉怎么样？”
“难度和之前的模拟考差不多，应该是正常发挥。”
虽然有点疲惫，但考完一门肩上的重担就少了一份，再加上卷子写的得心应手, 苏糯的心情还是不错的。
笑着捏了捏她柔软的面颊, 郁欣道：“就语文来说, 你的正常发挥人家超常都不一定赶得上。”
“但是考完一门丢一门，咱现在就把重心调节到下午的数学上，不能掉以轻心。”
“嗯！”
苏糯点点头，心情也逐渐恢复平静。
数学成绩一直是她唯一的变数，不能松懈。
她们俩进到房间时，桌子上已经摆好了饭菜。
“妈妈，谭叔，你们都吃过了吗？”坐下前，苏糯看着他们柔声问道。
“吃过了。”
“原本准备和你们一块吃，但想想酒店的桌子小，也只有两张椅子，就算了。”
说话的同时，谭诚跟着苏晓洁在床边坐下，憨厚的脸上满是温和的笑意。
只是在她们看不见的地方，他宽阔粗糙的大手包住了苏晓洁微微颤抖的手。
“糯糯，欣欣，你们快趁热多吃点。”
无力地回握住丈夫的手，苏晓洁看着两个女孩，声音温柔。
“好。”
苏糯和郁欣几乎同时开口，两人又侧过脸看向对方，露出了默契又甜美的笑容。
……
数学下午三点开考，吃完午饭后苏糯独自在房间午休。
一点半的时候妈妈和郁欣准时进来将她叫醒。
在洗手间刷牙洗脸，彻底醒过神后，苏糯又检查了遍包里的证件以及下午要用的文具。
“妈妈，谭叔，有姐姐陪我就好，放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