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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凳子上【创建和谐家园】了片刻，苏糯又想起了刚刚的事情。
心里越发难受。
最后她从包里拿出手机，给班主任打了电话，向她请假。
陈圆红没有多问，只叮嘱苏糯到家后给她发信息，报声平安。
往教学楼走的路上格外静谧，路灯在寒风中投映着昏黄微弱的光芒。
孤零零走着的少女便显得格外单薄，存在感微弱，像是随时都会被浓沉的黑暗吞噬。
走进漆黑一片的教学楼，苏糯穿过走廊，来到教室门口。
刚进去，她就被里面的一团漆黑的人影吓得惊呼一声，转身就往外跑。
“苏糯。”
或许是黑暗渲染，沈屿成的声音变得有些幽沉。
已经跑到门口的苏糯缓缓停下脚步，半转过身，看向靠近自己的黑影。
心口仍在“砰砰”乱跳，分不清是害怕还是委屈。
清冷的月光洒落在她瓷白的小脸上，将她的眼眸照得越发清透如水。
纵使不久前被他的话伤害过，少女的眼底也没有任何负面情绪，依旧澄净。
她确实很好，好到似乎在她眼里，心里，没有人能成为特别。
隔着厚厚的棉服，沈屿成轻轻攥住苏糯的腕，将她往前带了半步。
月光离她而去，他们共同堕入黑暗。
无措地靠在冰冷的墙上，苏糯的余光中，一条修长的手臂撑在了她身侧，自然又强势地堵住了她的去路。
或许是周遭太静，也可能是感官在黑暗中会变得更敏锐，苏糯觉得他的呼吸很近，清冽的气息也是前所未有的强烈，霸道地占满了她的口鼻。
她甚至还能感觉到他身体的热意。
尽管二人之间仍隔着些许距离。
只是这样，也加剧了她心里的滞闷和酸楚。
“苏糯，在你眼里我就是个暴力狂？”
沈屿成没什么情绪地问。
以前他对第一印象这事不以为意，现在他倒希望时间可以倒流。
苏糯垂下眼帘，眸光不宁，黯然又无措。
她提前离开就是想逃避和他碰面。
所以他问的，和将要说的做的，她都没有办法猜测，也难以维系平静。
“我说了，是我不对。”
“哪不对？”
沈屿成的腰弯得更低，步步紧逼。
原本在她头顶的呼吸也缓缓下移，拂过她的刘海，最后与她的气息浅浅交融。
紧咬唇瓣，努力咽下酸涩，苏糯的嗓音略有干哑：“哪里都不对。”
她就不该多管闲事。
知道她可能要哭，沈屿成还是寸步不让，“真这么想？”
苏糯没有回答。
泪水从她的眼眶里挣脱出来。
压在心里的委屈，因为他一个接一个的问题不停地往外涌着。
“不说话我就当你否认。”
直起身，沈屿成从口袋里摸出纸巾，轻轻摁在苏糯湿漉漉的大眼睛上。
擦完眼睛，他又顺着往下，指腹无意中擦到了她柔软的面颊。
眸光微滞，沈屿成若无其事地继续。
“袁家豪的女朋友用我做借口和他分手，他气不过就来学校找事，最后动到了江耀身上。”
“挨我一脚不算冤。”
轻轻推开他给自己擦脸的手，苏糯哽咽着道：“那我是被你牵连的，也没有怪你什么，你为什么要冲我发脾气？”
“沈屿成，你是不是觉得我该找你哭诉，然后让你去给我出气？”
将纸巾轻柔地收拢在掌心，沈屿成似笑非笑地动了动唇角。
傻子。
他刚刚根本没想这么多。
“苏糯，就算你真找我哭也没用，我有这么闲？”
半晌，沈屿成低笑一声，语气和往常一样疏懒，带着些不以为意的玩味。
将脸上的泪水抹干净，苏糯的心情越发低落。
好在她从未想过依靠他。
不然应该会更狼狈。
“没有其它事的话我先回去了。”侧过脸看了眼依旧拦在她旁边的胳膊，苏糯轻声道。
放下手，沈屿成看着她抹黑走到座位前，背起书包。
当苏糯再次经过他身边时，少年插在兜里的手紧握成拳，仗着黑暗，目光毫无顾忌地，紧紧地锁着她，炙热浓烈。
“苏糯。”
最后，他还是没忍住叫住了她。
而她也很温顺地停下脚步，回过身。
“抱一下？”
寒冷的空气里除了静，还氤氲出一丝异样的躁动，摩擦着热意。
点点融化了他们之间的冰凉疏离。
当心跳声总算离耳朵稍微远一点的时候，双手紧攥包带的少女咽了咽喉咙，紧咬的唇瓣开始松动。
“不可以。”
她温柔又直接地拒绝。
指尖蓦然一松，心也同时沉落。
但沈屿成还是若无其事地开口，淡然化解这份侵蚀了暧昧的尴尬。
“那我就当你同意和解。”
“嗯……”
沉默片刻，苏糯终是应下。
“新年快乐。”
平静的祝福声响起时，少年眼底的光也尽数暗淡，任由黑暗肆意。
“新年快乐。”
在口袋里摸了摸，苏糯带着月光向他靠近，将最后一颗草莓软糖轻轻放在他掌心。
背影孤零柔弱，却又透着温暖。
沈屿成抬脚跨出黑暗，却只捕捉到她的身影消失在转角的瞬间。
“糯糯……”
他看着手里的糖，低声轻喃。
对不起。
-
回去的路上，苏糯用冰凉的小手不停地敷着眼睛，走进楼道后，还取出小镜子照了照，确认不红后才乘电梯上楼。
苏晓洁和谭诚没想到她会提前回来，将下午从超市买回来的蛋糕点心都拿到她跟前，让她先吃。
他们继续在厨房准备跨年饭。
快到九点的时候，谭诚解下围裙，准备去接谭铭。
苏晓洁坚持和他一块去。
毕竟同居到现在，因为谭铭一周六天都住在学校，所以她也没接过他几次。
他们走后，一百多平方的屋子里又恢复静谧。
忙碌的烟火气也跟着散去。
苏糯抱膝蜷坐在沙发上，双手捧着杯子，眸中虽然倒映着电视里的画面，却有些空茫。
直到这些年屡屡得奖，被封为歌坛新后的女人款款登场。
或许是富贵荣华傍身，生活无忧，时光也无法在她脸上刻上多少岁月的痕迹。
三十五岁不到的年纪，看上去却和二十多岁的女子无异。
美丽自信，气质高雅。
垂下眼帘，苏糯单手握杯，另一手摸到旁边的遥控器切台。
杯子里的水不停晕散着涟漪。
落到茶几上后才渐渐平息。
头顶水晶灯异样璀璨，将少女眼底的泪光照得剔透又晶莹。
一触即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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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末考试结束，成绩全都出来后，陈圆红看着电脑上的年级排名表，神情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