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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牧野眉头一皱,慕眠先替他解释:“牧野也只是口头说说而已,真正开始工作了肯定不会这样的,陆先生别介意。”
陆南觉冷冷清清瞥过去,触及到他眼神的即刻,她莫名觉得心里一紧,手指不由揪住了手边的针织衫上的纽扣,声音也小了下去,绵绵软软的。
“眠眠,没事儿。”高牧野笑了笑,那方才拧起的眉心也完全舒展开来,心情显然比之前好很多。
陆南觉这回转身的背影干脆利落,那边陆橙也办好了手续,见到他过来,重新眼泪汪汪地撒娇。
虽然陆南觉是后面才来的陆家,可陆橙最喜欢黏着他,他没大哥那么佛口蛇心,也没二哥那么老奸巨猾,性子冷情了点儿,手段多了点儿,但就是实打实的利益为先,从不搞背后虚的那一套。
“三哥,你刚才在干嘛啊?跟那警察有什么好说的,牛头不对马嘴。”陆橙撇撇嘴,自从她知道高牧野和顾萄是发小,连同看他的眼神都不顺,“咱们快走吧,今天天气预报说可能要发大水。”
外面下着暴雨,比一个小时前更大。瓢泼的雨水细细密密连成一片水瀑,狂风夹杂着嘶鸣的雷电,有种黑云压城城欲摧的既视感。
慕眠是跟在陆家人后面出的警局,她才在这局子里待了短短的半小时左右,地面上的雨水已经发展成快没过小腿的趋势。
陆橙本来要上陆南觉的车,临时被二哥给提着衣襟捉上了车。二哥陆燃情生得偏女相,精致的面容唇角勾着慵懒多情的笑,挑着眉:“跟我们一辆车,你半个月没理刀哥,今儿个刀哥可发脾气了,你要是再不哄哄,我们哥俩可得跟着小祖宗你一块儿被扫地出门。”
那边陆南觉上了车,点亮车灯,陆橙扁扁嘴,只好作罢,坐上陆燃情的后座。
慕眠站在警局门口,将伞撑开。这个时段又是这种天气,不好打车,满载的出租车一辆辆从眼前飞驰而过,她白瓷的小脸被密集的雨点打得发僵,乌黑柔顺的发梢已经带了点儿潮意,贴在衣服上。
陆南觉从停车场驱车驶过,余光不经意就扫到了台阶上一只小手微微提着裙摆,另一手撑着上面印了油画玫瑰的雨伞的人儿,在飘摇的风雨里单薄翩白的身影格外不堪一击,仿佛下一阵狂风就能将她撕碎。
她小心翼翼地看着地面的雨水,似乎在纠结是淌过去,还是等一辆不知道多久才来的空车。
镜片下的眸子掠过浅浅的浮光,收回视线,跟着前面的车辆疾速驶过,仿若刚才那一幕只不过是偶然瞥见不甚在意的风景。
然而下一个路口,男人又驱车掉头回来,被雨幕淋得如水洗的黑色车身稳稳停在了她身旁,就紧挨着台阶处。
车窗被摇下来——
低沉磁性的男音被这寒风吹散,飘进耳朵里,连同这嚣张的风声剐过她的耳蜗,加深了存在感和辨识度:“上车。”
简单的两个字,处处充斥着不容拒绝的强势。
慕眠低眸瞧了一眼身上湿漉漉的衣服,再抬眼看去,他的车好像是新的,不是前两次开的那辆黑色商务轿,换成了更为低调的SUV,她背脊紧绷,掩下眼中不知名的情绪,小声地摇头拒绝:“不用了。”
这雨大得离谱,才开了一会儿窗,雨露就飞进来,沾满了副驾驶的真皮座椅。
男人手指无声地敲击着方向盘,薄唇如往常般微微上翘着弧度,实际上没什么温度,分不清是为什么不快。
他慢条斯理地开口,音色沉了几分:“你自己上车,或者,我抱你上来。”
慕眠含了水雾的桃花眼里闪过转瞬即逝的诧异,这路段实在不好打车,可她不想弄脏他的座椅。
踌躇了几秒,主驾驶传来开锁声,她连忙收了伞,拉开副驾驶,坐进去。
车厢内封闭,开了暖气,一进来暖洋洋的气息就笼遍了全身,慕眠这才觉得全身的血液又开始顺畅流动,揉了揉僵硬的脸,还没来得及和旁边的男人道谢,只见他伸手,递来一块崭新干净的毛巾。
原本冷质的音调也不知是否是这逼仄空间里的暖气太足,被染上几分温和暖意,明明离得挺远的,慕眠觉得那清泠的声音就近在咫尺——
“擦擦。”
她脑子慢半拍,反应过来接着先擦了头发和衣服,然后把座椅边沾上的水珠都拭掉。
车子已经在原地停留了不少时间,后边有按喇叭的催促声,陆南觉提醒的声音响起:“安全带。”
慕眠反手拉过右上角的安全带,但是手腕能使上的力气太小,她扯了两次,安全带都仍然纹丝不动。
第三次的时候,扯到一半没拿稳,直接从她手上滑走,又弹了回去。
她装作没发现旁边男人朝这边看过来的视线,伸手又想去拉第四次——
这回,主驾驶有衣料擦过皮质座椅发出的动静,下一刻,属于他身上特有的雪中松柏般干净清爽的味道渡过来,和着暖气,那荷尔蒙的效果放大,【创建和谐家园】着大脑皮层,她莫名感到心跳加快。
陆南觉皮肤冷白,手腕处有两三根血管清晰可见,西服下小臂肌肉匀称,长臂越过她,轻而易举地拉开安全带,遒劲有力,安全感满溢。
慕眠眼波流转,似乎是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给吓到了,下意识回过头去。
唇角不经意擦过男人的脸庞,带起的温暖灼热的气息停留交织,他不可避免怔了怔,她却像是触电般往后靠,拉开两人的距离,胸膛绵延起伏,呼吸都乱了。
白皙的小脸爬上浅浅的绯红,她欲盖弥彰地用手去遮,却又好像才发现男人一直在看着她。
快速放下来,攥着自己的裙子,把头埋得低了点儿,不安又紧张。
陆南觉刚才没被她给扰乱呼吸,现在看见她这样子,黑沉沉的瞳色更加粘稠深沉,喉结滚了滚。ɈŜǴ
怎么这么容易羞。
动不动就脸红。
10 ☪ 第 10 章
◎往他手心里藏了一朵纸玫瑰。◎
后边的车辆时不时按个喇叭催促,安全带咔嚓一声卡入卡槽,陆南觉收回视线,没急着坐直身子,轻描淡写的声音带着点儿几不可察的笑意:“怎么连安全带都不会系。”
大小姐出门都带保镖亲自伺候,不会系安全带再正常不过的事儿。
放在其他人那里说出这句话,肯定是嫌弃嘲讽意味十足,可自他口里,自然合理。两人距离过近,再加上车厢内密不透风,隐隐增添了暧昧气息浮动。
慕眠红唇微张,动了动,想说些什么,最后又什么都没说,稳定了呼吸。
感受到身旁男人退开,她下意识深吸一口气,鼻尖却仍旧是他清冽干净的气息,悄无声息地环绕,强烈的存在感。
车子稳定前行,驶过这个路口,上了高架。
因为下雨天,又有雾霾,车辆限速,才开了一小会儿,前方遭遇堵车,如长龙般盘踞了好长一条,偌大的雨点打在车窗玻璃上,滴答作响,杂乱无章。
堵了十几分钟都没见移动一点儿,雨越下越大,后边有人打开窗户连骂了好几句脏话。
陆南觉安静地看着前方的路况,长眉舒展,一只手撑着窗户边儿,一手随意搭在方向盘,修长的五指垂下来,吸引着视线,姿态悠闲散漫,与那些暴躁不停按喇叭的车主们形成了鲜明对比。
慕眠不敢长时间打量,注视了几秒就匆匆收回视线,就看着自己的足尖。他车停得离台阶太近,她一点儿水都没踩到,只有收伞时顺着伞骨流下来滚落鞋面的那一点点可以忽略的水珠,现在也已经快干了。
她这段时间身体状况不太好,新搬的房子不提供暖气,从前两个月以来,她每天晚上都会被冷醒,好不容易熬到三月天,天气又是忽冷忽热。
一大早去公司,还什么都没吃,临时又接到警局的电话。她在过来的途中看见有人卖豆浆,匆匆买了一袋,到现在肚子已经空了。
刚才淋了雨,袖子潮湿贴在肌肤上,寒气逼人,她用手捂住口鼻,小声地打了两个喷嚏。
眼角泛起生理性泪花,她反手用手指轻拭,车内的多功能扶手箱打开,无香抽纸巾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递过来。
慕眠抬眸,在雾蒙蒙的视线中看了他一眼,连抽了两张,柔软的纸面贴着皮肤,瞬间吸附泪渍。她眼角微弯,像月亮般明亮耀眼,礼貌地道谢。
车子前进了一两步,又被堵住,前方有车辆追尾,两辆车主下车来进行谁也不服谁的battle,这下是彻底动不了了。
高架自带疏水功能,因此积的雨不多,陆南觉余光扫到边儿上有个营业的小卖部,他解开安全带,一手撑伞,下车。
慕眠琢磨着他可能去洗手间什么的,于是没有问,路边也有不少人下车来撑着伞看热闹。
追尾的是开宝马的女车主,被追尾的是出租车大叔,保险杠全都被撞掉了,那辆出租车估计是公司的,他一脸痛心疾首,坚持要等到交警来处理,一边在原地焦急地转圈,一边用方言叽里咕噜地说道:“你要是不会开车就别开撒,啷个把油门当刹车来踩,前面要是个墓地,今天你都要见鬼了我跟你讲。”
宝马女车主知道是自己的错,低头挠着脑袋,屁都不敢放一个。
旁边有人议论纷纷,这时候从出租车上下来一个怀孕的妇人,手上还牵了个五六岁大的小女孩,那肚子看样子已足月,这会儿估计是去医院生的。
陆南觉没过多久就回来了,手里提着一个环保塑料袋。
慕眠在车内看热闹,没太注意他拿的是什么,直到他将那袋子拿到她跟前——
她后知后觉收回目光,水雾迷离的眸子里留存着丝丝不解,轻轻地问:“是给我的吗?”
“嗯。”男人的声音仍然冷淡,抽了一张纸擦干西装上被飘到的雨珠,明明是简单的动作,被他做出来却格外优雅矜贵。仿佛他指尖拿着的不是这批发生产的纸巾,而是一块独一无二的真丝手工手帕。
慕眠打开来,发现是感冒药,百来毫升的保温杯里有刚打好的热水,旁边搁着两块樱桃酱方包,显然是刚加热过,一打开就嗅到食物的香气。
她高中的时候就喜欢吃樱桃酱方包,可惜卖的地方少,每天早上都会让司机绕一段路去学校南边的步行街去买一份来。
后来出国已经很久没吃到了。
漂亮的眸心微动,脑袋中短暂飘过疑惑。
下一秒,她想,也许是那个小卖部只有这种口味的面包,或者,他正好拿中了她喜欢的口味,也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到底是饿了,道了谢后,慕眠先喝了感冒药,然后专注地小口吃着面包,没再去注意前方那些打发时间的闲事。
不知什么时候,交警赶到,并且处理好两位车主的【创建和谐家园】,前方的车终于可以移动。
这时,她旁边的车窗被人扣响。
慕眠的思绪从面包上移开,抽出一只手降下半边车窗,寒风顿时冲散室内的暖气,她被冷得不自觉打了个哆嗦,出口的声音仍然礼貌温和:“请问有什么事吗?”
那妇人没拿伞,头发和身上全都被淋湿了,撑着肚子,神情满是焦急。见她长得漂亮,皮肤姣好如上等的瓷器,一看就很好说话,也放轻了语气,商量道:“你好,我快生了,得去医院,刚才那辆出租车不能载客了,现在在高架上,又是大雨,我没办法打车,能拜托你们送我一程吗?”
这车是陆南觉的,她没资格让人上车,不过这妇人的确可怜,去生孩子还带着个手里拿着娃娃的小女孩。
慕眠思绪转了转,这可不就是个巩固人设的好时机么。
表面柔弱,内心温柔、坚强又善良的小白花。
直男杀手。
于是,她放下手里的面包,转头可怜兮兮地看着男人。因为急切,拇指和食指不自知揪住了他的衣摆,柔弱无骨轻拉,似有若无地勾缠。
“陆先生不赶时间的话,要不送她们一程吧?她们看上去很可怜,一看就求助了很多人,都没人愿意帮忙。”
陆南觉本不爱管这种闲事,时间充裕且心情好时送一程也未尝不可,这暴雨天,谁知道下一秒会不会封路。
但他低眸看她担心着急的样子,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直接点头应允了。
她的善良和以前一样。
果然,在他同意后,慕眠眼睛顷刻间亮了起来,小手立刻放开了他的衣摆,扭头就对外边说道:“你们快上来吧。”
陆南觉余光扫到她收得比什么还快的手,薄唇弧度敛了几分,心头闪过丝丝缕缕的若有所失,快而无形,仿若错觉。
妇人带着小孩上了车。
小女孩睁着圆溜溜的眼睛好奇地左看右看,最后盯着慕眠手里的面包,掩饰不住咽口水,想要又不敢。
慕眠发现了,拿了剩下的一块还没吃的方包递过去。
妇人先是不好意思,但看小女孩实在饿了,就没有再推辞,连说了好几声夸赞感谢的话。
“谢谢你啊小姑娘,长得漂亮心眼也好,和天使一样。”
“交的男朋友也帅,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慕眠被夸得不好意思,猛然间听到男朋友这个词,纤长浓密的睫毛颤了颤,不知是怕误会还是因为别的,模棱两可地解释:“没有……”
才说了两个字,那妇人笑眯眯地打断她的话:“别谦虚啦,事实有什么好害羞的。”
慕眠偷偷抬起眼皮去看认真开车的男人,见他没有要澄清的意思,她脸蛋微红,好像不知道要从何说起,不想越描越黑,索性闭嘴。
没澄清就是默认,证明他不反感。
当然,陆南觉这种任何事都不会写在脸上的男人,也可能是懒得和无关紧要的人解释那么多。
前方五公里就是医院。路况堵,明明十几分钟的路,硬生生开到了半个多小时,妇人刚开始状态还很好,十几分钟后肚子开始阵痛,羊水没破,但生产的预兆在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