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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雁姝虽然也有心思,相帮大孙子提前物色,但她并未表现出来,而是认真地帮瓜尔佳氏参谋。
一场宴会下来,着实也累人,主要是脸累,一直要笑着,都快笑僵了。
陈雁姝扶着芸半的手上马车,“没想到坐了一天也挺累的,快——”
声音戛然而止,随后骤然响起,“芸半,在外面守着!”
芸半不知所以,不过当看见一个小厮消无声息地出现在车夫身旁后,便明白车内有人了。
马车内,陈雁姝惊讶于来人,却也心中冒出几分欢喜。
“你怎么来了?”
“来见你最后一面。”
来人正是申缙,此时的他胡子拉碴,面色憔悴,哪里还有当初的风流倜傥。
他想了很久,自己不可能如她所说娶妻生子,听说她都搬去郊外宅子了,一个人就算奴仆环绕,定也是孤单的。
他知道孤单的滋味,不想她如此。
倒不如他辞官归隐,回榆林老乡,这样她也不用为了躲自己再去郊外,和儿子儿媳住一起,他也放心些。
陈雁姝却小脸煞白,声音颤抖:“你、你说什么?什么叫最后一面?”
申缙自嘲一笑,“我要走了,以后你不必再为了躲我去郊外,你一个人多危险,允秘他们也会担心你。” 我也很担心你。
“走?走去哪里?你才五十九,还没到致仕的年纪,你的官儿也不要了?”
陈雁姝竟不知道自己会如此慌张,听申缙说要离开,这是他们的最后一面时,她只觉得心口被戳了一个洞,钝痛钝痛的。
“不当了,回乡教书育人也挺好。” 这京中除了她,他再无牵挂之人。
只可惜她不想见他,那他便离开吧。
原来听对方讲这样的话,是这样令人心痛,她从前三番几次对申缙说的那些绝情的话,他当时该有多难受!
不知道该说什么才能留住人,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陈雁姝垂头不语,马车内一片寂静。
良久,申缙想出声道别,却无意间看见陈雁姝脚部那一滩水晕,她哭了!
“你怎么了?别哭,你别哭。” 他最见不得她哭了,但凡她受一丝委屈,他心里都难受,此刻看着心上人泪水一滴滴地砸在地上,就像砸在他心上一样沉重。
陈雁姝不说话,反而哭的更大声了些。
申缙两只手在空中摇摆不定,不知道该拿她如何是好,想将人抱在怀里又怕唐突,最后只得将手放在陈雁姝背上轻轻拍着,“别哭了,我不是故意想让你伤心的。”
“我只是想着我不在,你也许会自在些,我一个人,走到哪,哪里便是家,你不同,ᴶˢᴳᴮᴮ你还有儿子孙子,总不好一直住在郊外的宅子——”
话没说完,就见一只通体洁白的玉簪矗立在她发间,他话一顿,哀伤的眸子中升起一股异样情绪。
他怀着忐忑的心,希冀地问她:“你……怎么今天戴这支簪子了?” 他已有好几年不曾见过她戴自己送的簪子,今日突然这样反常,是不是,是不是她……
心里突然生出一种奢望,他看着她,双眼眨都不眨,就怕错过一丝一毫重要的话。
陈雁姝依旧低着头,声音嗡嗡的,“簪子好看,别人送,不就是想让我戴吗?怎么,不好看吗。”
申缙哪敢说半个不字,“好看!特别好看!卿卿如玉,再没有比白玉更衬你的了!”
算他识相!
陈雁姝被申缙温声软语地哄着,渐渐停止了哭泣,只是还有些抽泣,小身子一颤一颤的,看的申缙心都快化了。
真是拿她没办法,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马车外芸半双手握在一起,凑到嘴边哈气,双脚在地上跺来跺去,更深夜重,空气渐渐变得冷起来。
她时不时超马车出张望,这人进去许久,怎么还没说完。
“姑娘,要不你劝劝你们家主子吧!”白银犹豫了一晚上,终于还是决定为自家主子争一把。
白银是申缙中举时买回家的,平时都跟着申缙,自然也知道申缙对陈雁姝的情愫。
他见过申缙三天三夜的不睡觉,就为了雕刻一根簪子。
他见过申缙满京城的找寻各种各样罕见的花卉,就为了陈雁姝病中看着能心情好点。
他更见过申缙一个人在深夜喝得酩酊大醉,梦里哭着喊一个人的名字。
可这些穆太嫔不知道!
他想着,如果太嫔娘娘知道,定然不会对大人这般无情的。
“劝什么?” 芸半听得莫名其妙。
“劝……”劝你家主子回头看看我家大人?
这么说好像不对,人家是太嫔,大人是太傅,想在一起除非天塌下来。
“劝什么,你倒是说啊!” 芸半冷得很,原地一直蹦蹦跳跳,不知道这小厮怎么回事,看着挺高的一人,说起话来一点也不利索,吞吞吐吐的。
白银颓废的一摆手,“算了,没什么。”
大人可太难了,没了母亲不是,还娶不了心爱的女人,如今更是连官位都要放弃了。
不过不是有那么一句话吗,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
也许大人离开这里,看不见穆太嫔,会慢慢改变心意,娶个普通女子?
不过他看难!见过了穆太嫔那样的人间绝色,谁还看得上其他女子!
“真是怪人!”芸半嘟囔了一句,突然听里边儿陈雁姝喊她。
她忙跑到马车小窗旁,朝里应到:“主子,奴才在。”
里面传来陈雁姝带着鼻音的声音,“时候不早了,我们该走了。”
是该走了,芸半点点头,她都快冻僵了,可是马车上还有人,她还能进去吗……
就在芸半不知该不该上马车时,帘子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掀开,是申缙。
他看着神色说不出的奇怪,好像有丝窃喜,又好像有些苦恼,总之芸半看不懂,只觉得奇怪。
“进去吧,她在等你,回府给她用凉帕子敷敷眼,别忘了。” 不然明天要见不得人了,肿的那样厉害。
白银见申缙出来,一声不吭地站在他身后,心里想着离开京城也算是解放吧。
爱情真是个可怕的东西!
从前多冷淡果决的人,如今也被情思缠绕的难以喘气,他可千万不能像大人这样,喜怒哀乐都被一个女人掌控,太可怜了!
这个念头一直到申缙回府,亲手烧毁那封辞官奏折后,被打翻了。
“大人?” 这不是你喝了一夜酒,肝肠寸断后做的决定吗?这是不是变得太快了……
申缙没理白银,认认真真地将奏折捏在手里烧着,墨黑的眸子里盛满了深情。
从前那些彷徨和不自信全都随这封奏折烧去吧,以后他就在京城,守着他的娇花。
作者有话说:
不好意思来迟了,昨天赶完上课用的课件,就马不停蹄地码二更,写到一半太困了,今天白天不停的补课上课,太累了,暂时只有一更,千万别嫌弃……
60 ☪ 第60章 ◇
◎相伴(正文完)◎
养好身体后, 陈雁姝依旧回了她的京郊宅院,大包小包的东西不少,都是儿媳李宛如给她准备的。
王府内, 李宛如和允秘一起在书房内, 一人在书桌前处理公务,一人在软榻上看账本。
“也不知额娘如今怎么样了,今天刚搬过去,一个人会不会觉得孤单。”
看了一晚账本, 结果书都是倒过来的, 李宛如“啪”地一声合上账本,手撑着额头, 眉头皱起。
随后觉得有些不对劲,她缓缓抬头, 睁眼看向书桌前的丈夫, “夫君, 额娘一个人走,你不担心?”
往换了以前, 丈夫一定是第一个嚷着不让额娘走的人,这次却半点反应都没有,着实奇怪。
允秘手上动作没停, 他正写着明日上朝的折子,“有人陪着的, 不用担心。”
李宛如以为允秘说的是芸半那些奴才,还很不高兴, “那些奴才哪能和家里人比!就是再忠心的奴才, 都没有家人贴心。”
“要不咱们还是把额娘接回来吧?”
不过最终还是没有去宅子, 因为有人上门给弘康说亲事, 李宛如一忙起来就把这事忘了。
京郊宅子内,一盆盆姹紫嫣红的花摆满了半个院子。
“那边儿,那盆海棠放近些,别让树枝挡着它晒太阳。”
正院门口台阶上,陈雁姝指挥着抬着花盆的两个小厮,精神头十足。
“主子,申大人来了。” 芸半从外边儿进来,脚步匆忙。
乌嬷嬷和春红都不在了,一时半会儿主子也找不着合适的大丫鬟,宅子里大小事都得她负责。
这次主子搬过来,带了好多行李,大有常住的架势。
陈雁姝朝院门口望去,那抹挺拔清瘦的身影显得越来越清晰,走近后,能看见他盛满笑意的眸子,深沉如暗夜的水,叫人沉溺。
待人走到面前的楼梯下,于她两眼对视,陈雁姝才开口,语气里藏不住的娇嗔,“怎么才来?”
旁边的芸半转身正要去厨房,听见陈雁姝这像撒娇的声音,差点眼珠子掉地上。
这还是她家娘娘吗?该不会被谁调包了吧!
那句娇嗔说不上多黏腻,但芸半从未听过她家主子和谁这样说过话!
算了算了,主子的事她们这些奴才实在是看不懂,之前黯然神伤地拒人千里之外,如今看着,倒像是定亲前的小娘子见着欢喜的小郎君一般。
芸半快步离开,她可不想再被主子吓着。
说小娘子和小郎君其实有些夸张了,毕竟两人早已不年轻,陈雁姝更是当祖母的人,是以面上都克己复礼,十分规矩。
只偶尔眼神对上,眼波流转间,让旁人看见有些心惊,他们是不是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会不会被灭口啊……
陈雁姝住的这座宅院对面,隔了一条马路其实还有一座宅子,只是那家宅子之前一直没人,听说是被抄家的某个官员留下的。
如今,空置荒芜的宅子已经焕然一新,住进了新的主人— 申缙。
他没有辞官,自然没有离开京城,因为他心里的那个人对他说,让他留下,他怀着火热的心留了下来,买了宅子,总算到了离她最近的距离。
“收养一个孩子吧,以后你老了也好给你养老送终,不至于太孤单。”
他记着那天马车内她妥协的话,所以一安顿好新住处,就让白银开始物色养子,最好是那种没有亲族,年龄又小的孤儿。
他走上楼梯,站在陈雁姝旁边,原本一样高的身高差距,一下子就差了一个头的高度,“刚刚白银找到了合适的孩子,耽误了些时辰。”
接班人的事解决了,他肉眼可见的愉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