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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唔，这个糖也好奇怪，软软的，里面还有夹心，咦？味道还不一样。”

  　　“这个木马车做的好精致啊！怎么轮子还会自己动？”

  　　“……”

  　　李母和陈雁姝一同站在不远处看着，不知想到了什么竟落了泪，把一旁的陈雁姝吓了一跳，“哎哟，亲家母你这是怎么了？好好的怎么哭了？”

  　　李母不好意思地笑了：“没事没事，就是感叹宛如能遇上你这么好的婆母，真是三生修来的福气。”

  　　这世道对女子都要苛刻一些，就是她家老爷，出了名的好郎君也不免有一房妾室，女儿出嫁前她交了许多，就怕以后受不住这些委屈。

  　　没想到女儿比她想的好太多了，女婿贵为亲王却愿意守着她一人，穆太嫔更是天下难得一见开明的婆婆，开明到什么程度呢？有时候她都觉得穆太嫔对宛如比对亲闺女还好！

  　　女儿能得以嫁进这样的人家，她就是立马死了都没遗憾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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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9 ☪ 第49章 ◇

  　　◎乖孙启蒙◎

  　　三岁的弘康对什么都特别好奇, 比起五岁的允秘那时候有过之而无不及，陈雁姝只能庆幸自己有某度，不然真的是要被问崩溃。

  　　不过这也让陈雁姝意识到, 是时候该给乖孙孙启蒙了, 三字经百家姓这些她不管，教给儿子，但外语的启蒙她要好好琢磨一下，和当初儿子的学习方式肯定不一样。

  　　弘康这么小, 更适合全英文教学, 当然启蒙这么大的事她还是要喝儿子商分好各自的教学板块，却不知几天后允秘的确分派好了儿子的启蒙任务, 但请的人让她有些措手不及。

  　　“额娘，儿臣觉得老师很适合, 刚好老师平ᴶˢᴳᴮᴮ时也没其他的事, 您觉得怎么样？”允秘小心地观察着他额娘的神色。

  　　让申缙教导弘康的确很好, 但陈雁姝有些犹豫不决，他与她之间…… 若是朝夕相对, 她还能压得住心底那蠢蠢欲动的念头吗？

  　　允秘知道额娘与老师之间不是没有情义的，不然额娘不会每年收下老师送的礼物，“额娘, 不管你做什么决定，儿子都是支持您的, 只要您过得开心。”

  　　额娘从小教导他，他见过很多奇奇怪怪的东西, 也看过很多其他人从未看过的世界, 所以他与其他人的观念不大一样, 寡妇二嫁再正常不过, 只是因为皇阿玛是天子，额娘这一生就被禁锢住，这样对额娘太不公平了。

  　　陈雁姝看着眼前这个已为人父的儿子，第一次觉得他真的长大了，有时候让她觉得她才是那个被照顾的孩子。

  　　可她怎么能那么自私呢？这是冒天下之大不韪的丑事，她断然不能让儿孙蒙羞的。

  　　“这事儿你定了就行。”

  　　申府

  　　“大娘，这是我娘今儿刚做的豆腐，特意让我给送过来，你们晚上尝尝。” 高翠珊熟门熟路地进来，将一篮子豆腐放在桌上，上前扶着瞎眼的申母。

  　　申母眼睛看不见，只得握着高翠珊的山一个劲儿地夸着：“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客气，老是给我老婆子送吃的，今儿晚膳就在大娘家吃，可千万别又溜走了啊！”

  　　高翠珊羞答答地应了声好，便留下和申母说话，看得出申母很喜欢这个姑娘，握着的手就没松开过。

  　　高翠珊家就在申府隔壁，高父就在翰林院当值，算得上是申缙的下属，知道自家上司至今未娶，高父就动了心思，这要是他们两家能成，自己的仕途绝对能更上一层楼啊！

  　　所以对于女儿三天两头打着各种理由往申府跑的行为，高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反倒希望申缙能看上女儿，这一回生二回熟的，也不是没有可能嘛。

  　　申母也是抱着这么个心思，高翠珊常常送东西给她，为的是什么她心里明镜儿似的，她悄悄打听了，高小姐人不错，孝顺又乖巧，重点是琴棋书画无又不会，这要是嫁进他们家，和儿子也能琴瑟和鸣，有共同话题的。

  　　但她不敢说，儿子自小就主意正，更何况现在心里藏了个人，若是她逼着儿子见高小姐，怕遭儿子反感，所以她从未挑破着一层窗户纸。

  　　高翠珊也是个聪明人，这段日子她每次都是在申缙回府之前就离开了，她算盘打得精，先让申母时常提起有她这么个人，等到时机成熟她在露面，不怕申大人不对自己动心，毕竟她长得也算是花容月貌，这条街想娶她的多着呢。

  　　是以当申缙下了值回到家中时，发现他娘身边坐了个年轻姑娘，那姑娘见了他连忙红着脸起身，这让他眉心一皱。

  　　申母这时候起身，双手向前探去：“缙儿回来了？这就是我唱和你说起的隔壁高小姐，今儿特意给咱们送了新做的豆腐，娘就留她吃顿饭，好好谢谢人家。”

  　　“申、申大哥。” 高翠珊娇羞地见礼，不怪她脸红，这申大人的确生的丰神俊朗，难怪京城里的大家闺秀都想嫁他，大家私底下都憋着股气，就看谁能入得了这位大人的眼。

  　　可让高翠珊失望的是，申缙并未有什么表示，只是朝申母说着：“应该的，今儿儿子还有事要出去一趟，娘您和高小姐多吃点，我会让管事安排好，高小姐一会儿带些回礼回去就好。”

  　　随后快步便出了府，娘是什么意思，那个高小姐又是什么心思，都写在脸上，他的一颗心都给了那人，不好再耽误别人，所以他毫不留情面地离开了。

  　　“诶！” 儿子走的坚决，申母都来不及叫人，只得叹息一声，朝高翠珊道歉：“ 高小姐你别介意啊，他就是一天到晚忙得很，也不知朝廷能给他发多少俸禄，值得他这么卖命。”

  　　高翠珊介意吗？她都要被气死了！

  　　刚刚申缙的脸色她看得清楚，冰冷无情，看都不看她一眼！哼，端的这个架子，她反而更来劲了，看不上她，她还偏要让他喜欢上她！

  　　收敛好情绪，高翠珊温柔地拉着申母的手：“大娘，我不介意的，申大哥这么努力也是百姓们的福气，他多忙一会儿，就会少一个百姓受苦，我怎么会因为这个介意呢？只是可惜他尝不到我的手艺了，今晚我给您煲个汤如何？豆腐鱼头汤。”

  　　申母连着说好，怎么不好呢！这么好的女儿家上哪去找？但儿子刚刚那个样子多半是没看上，不但没看上，还看出了她的小心思，怕是以后遇见高家小姐都要绕道走了，唉……

  　　大街上，申缙带着小厮漫无目的地走着，他哪有什么事，不过是不想在家罢了。

  　　“老爷，咱们这是去哪儿啊？” 小厮闻着路边的肉包子香，吞了吞口水，他好饿啊，为什么老爷不在府里用晚膳，要跑出来呢！

  　　去哪？申缙自己也不知道去哪儿，他环顾四周，天色渐暗，街上行人也越来越少，他却在一个小吃铺子处看见一个熟悉的背影。

  　　那边允秘刚刚买完媳妇儿想吃的梅子，转身就瞧见街道正中的申缙，他付了钱，揣好东西就走了过去。

  　　“老师，这么晚了您怎么在外面？可曾用过晚膳？”

  　　申缙：“用过了。”

  　　小厮：“见过王爷，咱们老爷还没用晚膳呢。”

  　　允秘：……

  　　申缙：……

  　　小厮：老爷又想不吃饭那是不可能滴～

  　　“那正好，老师和我一块儿去府上用些吧，我们都还没吃呢。” 这句话的“我们”让申缙心一动，到底没忍住跟着允秘去了亲王府。

  　　待允秘携申缙回府时，陈雁姝险些打碎手边的杯盏，她没想到他今天会突然来。

  　　坐在陈雁姝腿上的弘康第一时间察觉到了祖母的异常，只听他操着一口稚嫩的娃娃音，问道：“Grandma， What’s wrong?” 小家伙学的挺快，都知道用英文问她怎么了。

  　　“Nothing.” 陈雁姝摇摇头，听那边儿子说在街上遇见了申缙，正好也没吃饭，就邀请来府上了，陈雁姝让乌嬷嬷赶紧上菜，自己则抱着弘康安静的坐着，不敢往那人的方向再看。

  　　一顿饭陈雁姝都不知道自己吃了哪些东西，就连弘康最后都嫌弃她总把汤喂进他鼻孔，跑到一边自己端着碗萌哒哒地用勺子舀着吃。

  　　桌上气氛奇怪，就是李宛如都察觉到婆母的不对劲，她心底隐隐有了念头，再一看申大人，好像真让她给猜中了，这、这，不知道自家夫君知不知道，要是知道那就是可以为之，若是不知道，那可真是引狼入室了！

  　　她突然有些犹豫，夫君让儿子跟着申大人学习是明智之举吗……

  　　一顿饭，除了小小的弘康吃得最认真外，四个大人都各怀心思，要是厨娘知道，大概要说上一声浪费粮食了。

  　　申缙用完饭并未着走，而是和弘康说了会儿话，明日开始他就要给弘康启蒙了，多熟悉熟悉总是好的。

  　　“小世子知道月亮换种语言该怎么说吗？” 申缙不过随意一问，却被接下来弘康的表现惊艳了。

  　　小弘康自信地听起胸膛，还摇头晃脑的，“我知道，月亮是moon，星星是star。” 陈雁姝只教了英语，满蒙的语言她都不会，自然不可能教孙子。

  　　像是打开了话匣子一般，也大概是这小子从小就爱秀，他开始在花园里走起来，“这是花flower，这是草grass，这是树tree，这是石头stone……”

  　　那可爱的样子看得游廊上的陈雁姝不自觉笑出了声，可真是她教出来的乖乖哟，怎么能这么甜！这么乖！

  　　这声笑也成功让申缙有了看向她的理由，他站在楼梯下，看向楼梯上的陈雁姝，灯笼昏黄的光洒在她身上，整个人都透着股朦胧的美感。

  　　她好像过得很好，岁月并没有在她脸上留下任何痕迹，不似他，已经开始蓄起胡须，为了震慑手下官员，也为了看起老成些，断了那些闺秀想嫁他的心思。

  　　他好像又瘦了些，还留起了胡须，明明就比她大几岁而已，生生把自己整得更老了。

  　　月光下二人对视着，突然一组断断续续的画面闯进陈雁姝脑海。

  　　“…… 我会永远守着你的，别哭。” 陈雁姝想起那日自己醉酒后忘记的重要的事了，她瞪大了双眼，最后在申缙疑惑的目光中，落荒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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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0 ☪ 第50章 ◇

  　　◎金ᴶˢᴳᴮᴮ算盘◎

  　　九月, 光这一个月，陈雁姝就带弘康出了四次门，这家夫人寿宴, 那家夫人百花宴, 反正有什么出府玩的机会，她都会带上小乖孙。

  　　“哎哟，穆太嫔这又带着孙儿来，这真是走哪儿都要带着, 哪家的老夫人像您这样宠孩子的哦。”尚书府内, 一位管家夫人调侃道。

  　　她和穆太嫔也算是熟络，次次宴会穆太嫔都会带着小世子, 她都司空见惯了。

  　　另一位夫人也认识陈雁姝，笑着说道：“不过今儿倒是应该, 人家尚书老夫人是小世子的外祖母, 不来才是说不过去。”

  　　陈雁姝和一堆祖母级别的夫人聊着, 怕小孙子无聊，就让他自己去找表哥表姐, 府里他再熟悉不过，也没什么不放心的。

  　　这次是李尚书夫人做寿，本来李宛如也该一起来的, 无奈这胎怀的真是太难过了，临出门时孕吐止都止不住, 只得留在家。

  　　允秘也是要来的，不过现在还在乾清宫, 近来皇帝给他安排了许多杂物, 其中有一件大理寺的冤案, 已经过去二十年, 如今才被翻供。

  　　要查证有些困难，二十年有些长，好多证据包括卷宗都有遗失，允秘做事负责，哪怕只是一件小事都会认真完成，更别说这是涉及到人命的案子了。

  　　只不过他初涉案件，很多地方都没经验，大理寺卿时常会指点，和他探讨一些，皇帝对此也很关注，所以今天也留了人问话。

  　　这场寿宴来的人挺多，高翠珊母亲正好也在。

  　　她很少出门，不认识陈雁姝，只是看着陈雁姝坐在李母身边，想来身份一定不简单。

  　　再看这人虽有三岁大的孙儿，却丝毫不似在做的这些夫人一般，反而像个十七八岁的姑娘家似的水嫩。

  　　这怕不是孙子，是儿子吧？

  　　看着别人孙儿绕膝，她有些羡慕，也不知道女儿的事办得怎么样了，什么时候才能嫁进申府。

  　　她就这么一个女儿，府上的儿子都是庶子，没一个是她肚子里出来的，自然也都是一群白眼狼，指望不上！

  　　允秘是赶在开席前过来的，不过他是男子，在前面和和李尚书一起，并未来后院，只是春红从前边儿过来，顺带将弘康带了回来。

  　　“祖母，祖母，这是康儿刚刚跟表哥学的编蚱蜢，祖母您看好看吗？” 小弘康手里拿着几只绿色的草编蚱蜢。

  　　陈雁姝看过去，能看出手艺还不是很好，有些地方都有些松散，但小孙子三岁就做细手工，能做到这个样子是很多同龄小孩做不到的。

  　　“真厉害！康儿真厉害，那能送给祖母和外祖母一人一只吗？” 小孩子要从小时候就教导学会分享，尤其是家里备受宠爱的，不然长大了脾气越发骄纵，可就不好教了。

  　　弘康很大方，直接就将手里的草蚱蜢给陈雁姝和李母二人分了，还突然冒了句英文：“Let‘s share.”

  　　这可不得了，在座的各位夫人哪儿懂什么英语，还以为是小孩子叽里呱啦说了句大人听不懂的话，就听其中一位夫人突然问陈雁姝：

  　　“太嫔娘娘，刚刚小世子说的可以外语？老身听着有些像我儿前段时间学的什么英语？” 这位夫人比陈雁姝还高一个辈分，儿子正是在鸿胪寺当差。

  　　陈雁姝点点头，淡定地说了句：“正是。”

  　　李母惊喜地看着小外孙，她倒是没想到三岁的稚童竟已会说那些金发人的语言，小小年纪已经能看出未来定不是池中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