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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心蕊捂嘴一笑:“早知道我扇子就不挡那么ᴶˢᴳ严实了,说不定也能看上一眼。”
这话当然只是玩笑,却也从另一方面说明了京中女子对这位傅公子的好奇心。
大约一个时辰后,贺语潇估摸着新郎倌差不多该回房间了,便麻利地为华心蕊补了妆。时间久了,腮红容易融进粉里,也需要补一补,而且晚上光线不如下午,室内即便点了烛火,也不如白天明亮,这会儿腮红就要再重一些,才能看出“醉意”来。
等把华心蕊收拾停当,丫鬟也进屋来报,说前面喜宴散得差不多了,姑爷已经往这边来了。
贺语潇赶紧把团扇递给华心蕊,扶她坐好后,又帮她整理了喜服,这才退出房间。剩下的就不是她的事了,她已经可以离开了。
出了崔府侧门,贺语潇并没有看到送妆娘回去的马车。露儿回去一问才知道,原先那个妆娘说自己有马车,不需要崔府准备,所以换到贺语潇这儿,就没车可用了。崔府里的马车也都派出去送宾客了,没有多余的。
“姑娘,您在这儿等着,奴婢去看看附近能不能租到马车或者轿子。”露儿道。
贺语潇哪能大晚上的让一个小丫头单独去给她找马车,便拉住她道:“算了,我们往回走吧,路上若遇到就叫一辆,左右时间还不算太晚,走吧。”
“这哪儿行,从这儿回府还挺远的。”露儿心疼自家姑娘,好心帮个忙,结果大晚上的连辆马车都没捞着。
“快走吧,说不定路上有未收摊的小吃,咱们还能垫点吃的。”说着,贺语潇就拉着露儿往前走了。
在大路上走了没多远,一辆马车自身后而来,两个人往旁边让了让,想等着马车过去她们再走。
马车往前走了没几步,就停了下来。
贺语潇心道:这马车有毒吧,堵这儿干嘛呢?
正想从马车的另一边绕过去,车上就下来一位小厮,直冲着她们走过来:“敢问可是司农寺少卿府上的姑娘?”
“正是。”贺语潇应道。
小厮礼貌地笑道:“我家公子见姑娘行夜路实在不便,若姑娘不介意,可乘我们公子的马车回去,我们府上离这儿不远,公子步行回府即可。”
“敢问贵府公子是?”贺语潇问。对方以礼相待,她理应表示感谢,但也不是谁的马车她都敢坐的。
这时,就见一位身着紫衣的男子从车上下来了,紫衣上还系着几许红带子,一看就是为了参加婚宴特地做的衣裳,此人正是惠端长公主家的公子傅听阑。
长公主独子的马车,谁敢坐?贺语潇宁愿两条腿走回去,也不想成为京中的谈资,至少不能是这样的谈资。
还没等她说话,就听傅听阑道:“天色太晚,姑娘还是早些回去为好。今日崔府上下忙作一团,多有不周之处,还请姑娘见谅。”
“傅公子客气了,小女家已办过两场婚宴,自是知道当日的忙碌之处,无妨。”对于傅听阑这样的身份,贺语潇自是敬而远之,不敢有半分亲近之嫌。
傅听阑点头:“那便早些回去吧。”似是看出她疏远之意,傅听阑又道,“马车没有我府上的家纹,姑娘放心坐便是。”
贺语潇思衬着天色,再看看露儿抱着的大妆箱,便没有拒绝:“如此,就多谢傅公子了。”
说罢,贺语潇就带着露儿上了车,自始至终眼睛都没有抬起来正视过傅听阑,以她的身份,不可能和傅听阑有交集,傅听阑又不是女子,自不能成为她以后的客户,如此这般,正好。
宴席结束后贺夫人又陪华夫人说了好一会儿话才回府。一进府得知贺语潇还没回来,赶紧让罗妈妈带人出去接一接。
罗妈妈刚走到侧门,就见贺语潇从车上下来了。
“哎呦,五姑娘可算回来了,可急坏夫人了。”罗妈妈迎上去。
贺语潇笑了笑,说:“崔家散席晚了些,让母亲担心了,我这就去母亲那儿。”
罗妈妈笑道:“姑娘看着点路,灯笼给姑娘打好了。”
“是。”小丫鬟们应着。
露儿代贺语潇向车夫道了谢,便抱着妆箱追自家姑娘去了。罗妈妈转头看了一眼马车,也跟了上去。
见她回来了,贺夫人便放了心:“今日你有心了,早些回院子休息吧。”
“是,母亲也早点休息,女儿告退了。”
贺语潇离开后,罗妈妈帮贺夫人摘首饰头面,扯家常似的道:“老奴看送五姑娘回来的马车不像是崔府的,车上虽没有家纹,但老奴瞧着拉车的马极有精神,车箱也大气结实,不知是谁家的。”
贺夫人没放在心上,说:“可能是崔家马车不够用,托了别家帮忙吧。”
罗妈妈点头:“夫人说的是,客人太多马车不够,向别人家租借也是常事。”
松了头发,贺夫人觉得松快不少,又问:“今日老爷在哪歇?”
罗妈妈平静道:“老爷先您一步回来,这会儿歇在风娇院了。”
贺夫人点点头,接过丫鬟送来解酒的甜汤自顾地喝起来。
路上没买到吃食,这会儿贺语潇饿得很,进院就直奔姨娘那里要吃的。
好在姜氏早有准备,给她留了粥和府上特制的酱菜。
从罗妈妈回来拿妆箱,她就知道今天女儿应该是为着什么缘由出头了。待贺语潇回来细问之后,姜氏叹气道:“这事办的高调了些,不过也是个时机。”
贺语潇点头:“原本没想出头,但考虑到成亲当日,若没个好妆面,吃亏被嘲笑的还是女子,所以才出手相助一回。华家姑娘是个好相处的,说不定以后还能为我介绍生意。”
“你自己心里有数就好。”姜氏不多干涉。
“说到妆面,今日华姑娘手里正好有一盒缀雪胭脂,我用了一下,香是挺香的,可质地不如姨娘制的好。”她之所以在院子里种那么多色彩明艳的花,都是用来制彩妆的。好在姨娘的出身让其懂一些脂粉上的制作,不至于让她两眼一摸黑。
姜氏笑着接受了女儿的赞扬,并不谦虚。
贺语潇又道:“对了,四姐姐手里居然有一盒缀雪胭脂,也不知道她从哪儿得来的。三姐姐看得眼红,说她涂得不好看,还把四姐姐惹哭了。”
后院女儿家之间,这种小吵小闹的事常有,不需特地计较,姜氏也向来不掺和这种小口角:“应该是夫人给的,我听说二姑娘成亲那日,大姑娘回来给夫人带了脂粉,应该就是那缀雪胭脂,可能是夫人觉得用着不合适,给了四姑娘了。”
“也是,肯定不会是四姐姐自己买的。”
贺语芊的姨娘走的早,贺语芊便记在了夫人名下养着,虽说日常吃穿不愁,贺夫人也没亏待过她,但没有生母帮衬着,手里能动用的银钱少得可怜,自然是不会买那些贵价的东西。
吃饱了,贺语潇又和姜氏聊了一会儿,这才回自己房间休息。
第二天,华府送来了一套头面给贺语潇,说是一点心意。贺夫人没有推辞,就让贺语潇收到下了。贺语潇心里挺美,这套头面价格可不便宜,算是她的私房了。
但让她没想到的是,没过中午,崔府那边也让人送来了一套头面,说是昨天忙乱,多有不周之处,算是给五姑娘的赔礼。
这让贺语潇多少有点不敢接了。昨天崔府的人只以为她是普通妆娘,如果没遇上傅听阑,可能谁也不会知道崔府没为她备马车一事。
如果是华心蕊今早从闲聊中得知此事,以她的名义送便是了。可如今是以崔府的名义送的,那恐怕就是傅听阑提醒了崔恒,换句话说,是傅听阑给她讨的赔礼,和这位沾上边的,她哪敢要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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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章
“母亲,崔府不曾怠慢女儿,实在谈不上赔礼。”贺语潇脑子转得飞快,酝酿着这话到底怎么说,“这套头面估计只是借着女儿的名义送给咱们贺家的,可能是有谢女儿为华姑娘上妆的意思,但也因为女儿是贺家姑娘,看在父亲母亲的面上,才得此礼。既然如此,不如母亲收下吧,女儿有华府送的头面,已经很好了。”
反正崔府送的这套,她自己是不敢收的,退也是不可能退的,找个借口让贺夫人收了,于情于理都说得过去。
贺夫人琢磨着这所谓的“赔礼”,估计是为着昨天崔府能没用府中马车送语潇回来一事才送的。工部尚书的官职虽比他们家老爷高,但司农寺隶属工部,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崔家做事又向来周全,这礼他们家也收得。
“行,那我先收着了。待你出嫁时,且当是崔府给你的一份添妆了。”贺夫人道。像贺语潇这样的庶女,日后是不可能得到崔府添妆的,现在备下一份,到时候姑娘面子上也好看。
“都听母亲的。”贺语潇松了口气,反正别让她沾上,怎么都好说。
回院的路上,ᴶˢᴳ贺语潇遇上出门回来的贺语彩。
“三姐姐这是买什么去了?”贺语潇笑问。
贺语彩看到露儿手捧着的盒子,没觉得会是好东西,便没有过问,道:“买了些香果,近日父亲忙着农播的事,我想着明天去庙里拜一拜,帮父亲求个农播顺遂。”
农播是每年司农寺唯数不多的大事之一,也是最忙的时候,今年贺复没被派出去巡视,已经算轻松了。
贺语彩和邓氏惯会用这种事讨贺复喜欢,有着她们在前,别人倒不好模仿了,所以每年春播和秋收时节,贺复都喜欢去风娇院。
“还是三姐姐有心。”年年如此的事,贺语潇闭着眼睛吹就完事了。
贺语彩难得主动挽上贺语潇的手,贺语潇脑子里立刻蹦出几个大字——无事不登三宝殿。
果然,就听贺语彩问:“听说昨天接亲的队伍中有傅公子?”
贺语潇无奈地点头,这事到今天恐怕全京城都知道了。去华府参加婚宴的女眷不会跑到前头看迎亲队伍,只能在后面老老实实地“听说”。
“你见到傅公子了吗?”贺语彩接着问。
“远远地看了一眼。”说没看到未免太假了,毕竟是那般样貌的人,想不注意都难。
“还是那般神仙似的人物吗?”贺语彩眼中难掩向往。
贺语潇问:“三姐姐之前见过?”
贺语彩笑了笑:“巧合之下,远远地看到过一回,他还往我这边看了,不知道看没看到我。”
贺语潇无语,隐晦地提醒贺语彩:“能远远看一眼已经不错了,那样的高门贵胄,实在不是咱们能接近的。”
贺语彩似要反驳,但话并未说出来。贺语潇也不欲再讨论,便快走了几步,先回百花院了——她希望这个三姐不要异想天开,容易出大事。
关上房门,露儿轻放下盒子,才开口道:“姑娘,奴婢昨天想了一晚上也没琢磨明白,咱们明明和傅公子没见过,他是怎么认得您的?”
贺语潇给自己倒了杯茶,没让露儿上手:“那是长公主家的公子,手段自是咱们这种寻常人家比不了的。估计从妆娘受伤开始,他就得到消息了。”
露儿惊讶道:“姑娘的意思是,傅公子在华家按了眼线?”
贺语潇笑说:“华家应该还不至于让他这么费心,多半是花钱买点消息,自己好友的婚事,他若有心,肯定不希望出岔子,一锤子买卖的事。”
露儿恍然大悟:“就算没有坏心,被人这么悄悄地得了消息,想想也挺吓人的。”
“所以说但凡跟皇家沾边的,且能盛宠不衰的,都是精到骨子里的人。咱们惹不起,更沾不得,绕着走才是聪明的选择。”贺语潇说。她不喜欢这样以阶级等级论身份的社会,但身在此处,她也不得不低头。
露儿甚以为是,点头道:“露儿明白了,以后一定绕着走!”
看她年纪不大,却一脸认真的样儿,贺语潇被逗笑了,顺手给她抓了一把瓜子,如果只有她和露儿两个人,贺语潇是不太愿意使唤她的:“再过几天二姐就要回门子了,你帮我想想送她点什么比较好。”
大祁回门一般在成亲一个月后,除了家中主母准备一些让新妇带回婆家的吃食外,家中姐妹也多会表示一二。
露儿将瓜子用手绢包起来,想等着回屋慢慢吃:“大姑娘回门那会儿,姑娘送了两把团扇,不如这次也送一样的吧。”
贺语潇摇摇头:“大姐姐婆家什么都不缺,我送点锦上添花的玩意儿就算了。但二姐姐婆家难说,二姐夫日后恐怕还指着二姐姐的嫁妆念书,得细想想。”
露儿想说“不如送些银子”,可想到自家姑娘手头也没什么银钱,目前私房里最值钱的还是新得的这套头面,便作罢了。
贺语潇打开头面盒子,仔细看了看里面精致的鎏金头面。这样的头面贺语穗的嫁妆里也有一套,这让贺语潇不禁自嘲——她在私房钱上明明不如贺语穗,却想着“扶贫”的事,也不知道谁给她的勇气。
对于贺语穗的低嫁,贺语潇是不能理解的。当时贺夫人说贺复的官职做到从四品已经不易,万不能闹出结党的事,功亏一篑。而往往官员家中女子出嫁,多有门户缔结的倾向,她不愿意贺家冒这样的风险,所以家中长女次女都低嫁了。
贺夫人还说贺语穗嫁的这位秀才很是上进,假以时日,必能高中,到时候在朝堂之上也能成为贺复的助力。而当初结亲时,对方还只是个秀才,圣上自然不会觉得这是官员间的拉帮结派,更能赞扬秀才郎的上进,和贺家的正直,以后无论贺复还是二姑爷在朝堂之上都能不受非议,官路也能顺遂些。
这番话让贺复甚以为是,所以在女儿的婚嫁上,贺复并未掺和。
贺语潇虽不赞同,可考虑到自己并不了解朝堂的事,实在没有发言权,只私下和姜氏说了几句。
姜氏倒是没表示出意外,只说老爷向来看重自己的官位,夫人也有自己的考量,让她顾好自己就行了。
而这事若要贺语潇评价,她只能说出“有病”两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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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语穗回门这天一早,贺语潇就收到了华心蕊递来的帖子,请她明日带着妆箱到府上一趟。
贺语潇请示了贺夫人后,应了邀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