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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雨水和大雾遮挡了视野，傅月不停看向外面，手里还拿着木棍木叉练习生火。

  　　手磨到有些疼，她的动作也没有停歇。仿佛只有这样不停动着，才能缓解一些内心的焦虑。

  　　火星出现了。她却没反应过来，动作慢了，对着干草中的火星吹了几次，眼睁睁看着火星熄灭。

  　　她颓唐地把木叉放在一边，伸手，看着掌心的红痕，眼眶酸酸的。

  　　抹了下眼睛，傅月自嘲地笑了，或许是因为下雨吧，怎么突然多愁善感起来了？

  　　洞口外，雨还在下。

  　　白狼已经出去大半天了，不会有事吧？

  　　傅月咬了咬嘴唇，用小块兽皮垫在木头上，继续努力生火。

  　　滕！她看向手中升腾起来的大火，开怀地笑了。

  　　火的明亮和温暖仿佛也传递到了她的心里，她突然有些明白为什么有“拜火教”了。

  　　脑海中，任务完成的提示音如约响起。

  　　傅月心念一动，任务奖励出现她手中，是打火石。

  　　一根金属棒和一个金属长片。傅月没用过，只隐约记得可能是怎么用的，便打算上手试试。

  　　金属棒抵在地上，用刮片擦了两下。

  　　咦？怎么没用。

  　　她不信邪地再用力刮下去。

  　　火星炸开，像是小小的烟火。

  　　傅月惊到后仰。而后大笑起来，宝贝似的把这东西塞进口袋，以后再也不愁生火了。

  　　天黑了，一小丛火焰照亮了半个洞穴。

  　　黑暗不会影响夜的视力，雨水会。远远地，他还是看到了那团朦胧的光晕。

  　　白狼昂起头，脚步快了几分。

  　　吭！重物落地的声音。

  　　傅月看清是白狼，才藏起手中的刀。

  　　一头巨大的有蹄类动物，这次夜没有处理就带回了洞穴，够他们吃上十天了。

  　　傅月认不出是什么，在白狼甩毛的功夫，她拿着刀去处理。

  　　“这是什么？”夜惊呼出声。

  　　这几天，傅月在他眼前用过刀子，可他似乎没有辨别出来这不是平常惯用的石刀。

  　　此刻，看着傅月没用多少力气，就划开野兽的皮，他惊讶极了。

  　　“你试试？”傅月笑着把刀递给他，自己去拿铁罐来接血。

  　　金枪鱼罐头已经吃完，现在她没有盐分来源。像夜这样的食肉动物是靠喝兽血来补充盐分的，在没有其他办法的情况下，傅月也只能靠兽血。

  　　夜接过刀，像是孩子得到了新奇的玩具，眼里满是跃跃欲试。

  　　可他还是屈服于饥饿的肚子，在外面淋雨跑了一天，还什么也没吃。先割下几条最嫩的胸脯肉给傅月，他知道傅月的食量很小。再急切地吞食了几块生肉，腹中没那么饥饿了，夜才好奇地把玩起刀来。

  　　“啊。”他伸手触碰，坚韧的指甲很快被削掉。看来，他引以为傲的利爪，也无法抗衡这个东西。

  　　他高兴坏了，拿刀开始切割肉块。

  　　“别切得太碎，不好烤。”傅月哭笑不得，若她不阻止，这可爱的蠢狼要把一头兽肉都给剁成馅了。

  　　她指挥着夜把兽肉都切成长条，挂在靠近火的墙上，希望在烟熏下，肉能保存更长时间。

  　　煮好的血块，就是没有调料的毛血旺，让傅月恶心，为了健康，她还是硬撑着吃下一些，剩下的都交给夜。

  　　吃了点烤肉，喝了杯用果干煮的水，傅月看向吃饱了趴在干草上打盹的大白狼，也觉得好困。躺下，又不自觉地往白狼身边凑了凑，真暖和舒服啊。

  　　雨还没停，白狼继续修整洞穴。

  　　傅月用干草或者藤蔓编织，感到有些无聊时，她突然喊道：“夜!”

  　　挖洞的白狼立马跳出来，跑到她面前，蹲坐着扫动尾巴，像是只刚从泥坑里玩回来的大狗。

  　　真可爱啊。

  　　傅月忍不住又叫了次，每次白狼都凑到她身旁，用明亮而喜悦的眼神看她。

  　　有次，傅月正在认真烤肉，身后突然传来字正腔圆的一声“月”，把她吓了一跳。

  　　她回头，夜蹦到她身边咯咯地笑，她的气根本生不起来，反倒不由自主地跟着开怀大笑。

  　　终于，这天她醒来时，雨停了。

  　　稀稀落落的阳光从厚实的云层中洒下来，照到洞口。

  　　白狼应该是去捕猎了。

  　　下面的草地里泥泞不堪，傅月捡了些湿树枝放在大石头上晾晒着，便回到洞穴。

  　　这几天，白狼在原先的洞穴旁开辟出了另一个差不多大的房间。

  　　傅月用木棍泥巴石头，把地面和墙都弄平整。

  　　直到太阳沉入林海，天空散射着微弱的光，白狼才回来。他没有像以往那样跳跃，而是稳稳慢速奔跑。

  　　走近时，傅月笑了。

  　　篮子满满地都堆出来了，也许当初还要更满一些，在路上颠簸洒了，白狼才这般小心翼翼。

  　　她接过，把东西都取出来。

  　　有她最喜欢的鸟蛋，还有几个青色的果子，更多的是蘑菇。

  　　下过雨，正是蘑菇多的时候，可这些真的能吃吗？

  第 8 章

  　　“可以吃吗？”

  　　傅月看着一堆蘑菇，面露难色。里面有色彩鲜艳的，也有发黑发灰的，她都不认识，也不敢尝试，这里可没有棺材板板去躺。

  　　“不好吃。”夜拿起根细细长长的黄色蘑菇，轻轻嗅了嗅，递给傅月，“这个吃起来有点像肉。”

  　　傅月观察着手中的蘑菇，为什么夜会把他认为不好吃的东西带回来给她？

  　　“放在这里，不会烂，也不会丢，冬天可以吃。”夜的脸上露出骄傲的神情。

  　　“啊？”傅月问，“冬天，这边食物很少吗？”

  　　话出口，她觉得自己问了句废话。即使是人类，在古代也难以度过万物凋零的寒冬。狼在寒冷气候下的适应力应该还不错，可捕猎也会变得艰难。

  　　“我会努力打猎的，还会捡很多很多蘑菇回来放好，不会让你饿肚子。”夜说着，懊恼地用手抓向自己的大耳朵。

  　　“怎么了？”傅月连忙扯住他的胳膊，制止他摧残那毛茸茸的萌物。

  　　她借机踮起脚尖，伸手摸了摸，狼耳有些烫，耳廓里也显得有些红。

  　　夜躲开了她的手，少年的脸上出现了些坚毅，他声音低沉道：“月，我会更加强大的。”

  　　“我相信你。”傅月笑着点头，“我也会帮忙储存食物。”

  　　最后一条系统任务，便是“度过寒冬”。可想而知，这个寒冬一定相当不容易。

  　　白狼可能是在某种偶然的情况下，知道干蘑菇可以吃，可以存放。他似乎不会储存肉干和其他用作过冬的食物。可能是因为肉类会吸引来其他猎食者的抢夺偷盗，也可能是他技术不过关不能长久保存。

  　　傅月将储存食物列入计划。不过，先完成其他任务，获得任务奖励，对生存和后续任务都是极为有利的。

  　　比如“任务三丰富的食物来源 4/5”的奖励“毒性鉴别系统”，就很重要。

  　　现在，她应该可以完成了。

  　　她捏着手中细ᴶˢᴳ长的黄蘑菇，犹豫着要不要生吃，她相信夜，夜说可以吃应该就是没毒。

  　　想了想，她还是拿着蘑菇回到洞穴，扔进烧热水的铁罐里。

  　　傅月盯着铁罐里的水冒泡。这个任务奖励金枪鱼罐头算是物超所值了，帮她提供了一小段时间的盐分，还能用作小锅。

  　　甚至连罐头盖都派上了大用场，傅月将其卷成弯弯的，用来挖木头勺子，没有刀那么锋利，慢慢地挖磨下来，比用刀挖的，更光滑线条更流畅。

  　　有股淡淡的香味，像是鸡汤。傅月的勇气随着口水涌上来，她拿出木勺，舀了一口汤。

  　　意外地还不错，很鲜。

  　　有盐的话一定很美味。傅月正在遗憾时，系统提示音响起。

  　　“毒性鉴别系统开启。”

  　　她激动地拿着勺子，走向那堆夜还在摆弄的蘑菇，迫不及待想要试试。

  　　拿起鲜红的一朵，傅月的视野里出现透明图鉴。

  　　“微毒，服用后有轻微致幻效果，可用来止痛。”

  　　傅月差点丢掉。又挑了个黑灰色的，系统显示无毒，可食用。

  　　一朵朵试下来，半数都是有微毒的。傅月有些心疼夜，这些蘑菇可能是他自己试出来的，也许他还吃过更毒的。可为了冬天能够果腹，他不得不储存这些蘑菇。

  　　系统标注可熟食的，她保留了下来，其他都扔掉，并警告夜不要吃。

  　　他们把蘑菇都分好类，装在不同的篮子里，放在洞口晾晒。

  　　火上还煮着蘑菇汤，傅月给里面放进去了一点肉，味道还可以。只煮肉的汤太腥了，她喝不下去，蘑菇的味道倒是能压下些腥味。

  　　夜把剩下的汤一口喝了，舔着殷红的嘴唇，说：“真好吃。”

  　　“吃慢点，你这样能尝出味道吗？”傅月笑着。现在她几乎确信了，这孩子之前肯定狠狠饿过，吃东西时总保持狼吞虎咽的模样。

  　　“当然能。”夜高兴地说，“冬天我们做这个，暖乎乎的，好吃。明天我再去捡很多很多蘑菇回来。”

  　　傅月眼睛一亮，想到他们的肉还没吃完，夜不用急着捕猎，她说：“带我一起去吧？”

  　　“不行，你不能离开我的家。”夜的脸上难得的满是严肃，顿了一下，说，“森林里太危险了。”

  　　“有你保护我，我不会乱跑。”傅月诚恳道，情况不明，她不敢一个人进入森林，否则再遇到上次那种野猪，她就会没命。

  　　夜看着她，不知道在想什么，脸有些红。突然，他扭头向一边，说：“不行。”

  　　“为什么？夜。”傅月知道白狼心思单纯，便耐心解释道，“我需要更多食物。嗯？不是说你不好，你带回的食物很多，但我需要其他种类的。”

  　　“其实，我是只猴子，要吃各种各样的食物。”傅月有些脸红。她也没错，人类是从猿猴进化来的。

  　　夜没有惊讶，仍坚持道：“你要吃什么，我给你带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