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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月来不及阻止，她还想提醒他身上有伤。

  　　晚上夜回来时，还带了四只鸟，这是傅月比较喜欢的肉类，他们放在火上熏烤，可以延长保存期限，一天吃一只刚刚好。

  　　次日，夜继续出去巡逻。

  　　傅月站在洞口根本看不见夜的身影，她猜测夜的领地肯定不小。

  　　夜告诉她附近的食肉兽人都离开了，他捆上几张兽皮，也要走。

  　　傅月给装了肉干，夜却没拿，说他可以随时捕猎。

  　　大白狼背着兽皮，跳出洞穴，跃过溪流后，他回望。

  　　落日的余辉还未散尽，在溪水上印出明丽的霞光。他伫立在幽深的森林前，白得像是在发光。

  　　傅月努力地挥手，张大嘴用力地笑着。多少次，夜的兴奋愉悦感染了她，在这个时候，她也不想要伤感，想把快乐给他。

  　　白狼跳了下，似是在回应她。向前跑了两步，又回头。傅月用力挥手。

  　　白影消失在茂密的林木间。

  　　傅月回到洞穴，突然觉得好安静。

  　　她坐在火边，面前是热的，脊背有些发凉，总有莫名的风吹来，她一遍遍回头，却总见不到那道白影。

  　　烤好的鸟肉，还有一半没有吃完，似乎少了那个热切的目光，肉也不香了。

  　　火堆里炸开的火星，远处的鸟鸣，都能将傅月吓到，她的手一直放在兜里，紧紧攥着那把刀。

  　　平日里，白狼出去寻找食物或者打水时，她一个人在洞穴里，也从未有过这样的心神不宁。那时，似乎有种感觉，无论遇到什么危险，大白狼都会在下一瞬出现在她面前。

  　　现在，她知道，大白狼已经远离了这里，按照夜的说法，可能要两天后才会回来。

  　　月亮升了起来，他一定还在连夜赶路。

  　　洞穴里温暖，食物充足，傅月却感到难以心安。

  　　她弄熄了明火，躺在床上，用兽皮将自己牢牢裹住。

  　　这些兽皮也是毛茸茸的，有的比他背上的长毛还要柔软些，却没有熟悉的体温传来。

  　　她抱住自己，蜷缩成婴儿状。

  　　洞穴外的每下声响，她都会睁开眼睛，警惕地注意着周围的动静。

  　　她在野外啊。傅月很疑惑，以往她是怎么睡着的。

  　　洞口亮起熹微的光，看过去是雾蓝色的，逐渐亮起来，金色的阳光洒到了洞口。

  　　傅月眯着眼睛，她好困，可是怎么也睡不着。

  　　她起身，出了洞穴去溪边洗漱，眼睛一直盯着幽深的森林，生怕里面再冒出头巨熊，或是其他她想象中的危险。

  　　还需要继续干活，傅月在溪岸的石头上和好泥土，捏了几个碗碗碟碟，都难以成型。

  　　她回到洞穴，又困又累，可精神仍然紧绷着。

  　　昨天剩下的烤鸟还是吃不下，她只吃了几个酸酸的小果子。

  　　她编了会篮子，削了会木头。全都放弃，她干什么也不起劲。

  　　她躺在床上，望向洞口，迷迷糊糊睡了会儿。

  　　让一声鸟鸣惊醒，继续起来工作。

  　　夜晚依旧难眠。

  　　不过，太阳再次照进洞穴时，傅月振奋了起来。

  　　夜说，她只用单独待两个晚上。

  　　她紧张地工作着，赶进度，不想让夜看出这两天她什么也没干成。

  　　仍时不时望向洞口，总也没有那道白色的身影。

  　　傅月开始胡思乱想，害怕白狼出了什么意外。他身上的伤还没好，若再遇到争斗怎么办？后来，她把木墩移到了洞口，一步之遥就是空的，有些危险，不过能让她拥有最广阔的视野。

  　　直到天色黑透，傅月也没等到。

  　　她要睡觉了。裹住兽皮，她ᴶˢᴳ把脸也埋了进去。

  　　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感到好委屈，眼眶又酸又胀，有什么热热的东西在挣扎着想要流出来。

  　　卡。像是脚踩断了树枝。

  　　傅月握紧刀，惊慌地起身。

  　　“月！”

  　　愉悦的声音，让她心中的担忧害怕烟消云散。

  　　是夜，他回来了。

  　　傅月披上衣服，站起来，慢慢地朝他走。

  　　她的胸腔里，有潮水在激荡。她的脸上却什么表情也没有，或许，连她自己也辨不清她心中的情绪。

  　　“你快看，我找到了这个！”夜蹲在地上，打开扎好的兽皮，走时是一大包，现在只有一小包，却似乎沉重得多，连大力的夜也只能放在地上打卡。

  　　里面是一块大石头，上面有白色结晶体。很有可能就包含了傅月想要的盐。

  　　“你没事吧？”傅月问。

  　　“嗯？我找到了你想要的东西，尝过了，是咸咸的。”夜看向傅月，眼中的兴奋减弱了几分，他不明白，为什么他带回了月最想要的东西，月看上去并没有很开心。

  　　“嗯！”傅月笑了，弯起眼睛，翘起嘴巴，她很开心，这种喜悦难以言表。

  第 12 章

  　　“给我石头的是个长角的羊。”夜怕傅月不知道是什么，把两只手放在头顶，比出角的样子，“他们能在崖壁上奔跑，可厉害啦，我小时候——”

  　　“你笑什么？”他问。

  　　傅月捂着嘴笑，实在是夜这时的模样太过可爱，她问：“你继续说，小时候怎么了？”

  　　夜挠了挠头，说：“我小时候见过很多他们的族人。现在，森林里没有。”

  　　他闪亮的眸子黯淡了几分。

  　　傅月想，他一定是在想念自己的家人。可她呢？她微微叹了口气，调出系统鉴别了下，这块石头是无毒的。

  　　她用指甲抠下一小块结晶体，放在舌尖上，没错，是咸咸的。

  　　得到盐，她很开心，以后吃饭就不会没有味道了，也暂时不用担心缺盐的症状出现。

  　　但这种开心，似乎远远比不上，夜出现带给她的快乐和安全感。像是穿过风雨交加的夜晚，回到了自己的小房子。

  　　现在傅月很想夜变成大白狼，她能肆无忌惮地抱抱他。

  　　“我来把这个放好。”傅月小心地用兽皮包裹起石头，想要抱起来。

  　　好重。石头纹丝不动。

  　　夜咯咯笑了两声，抱起石头放在墙角。

  　　“啊！你没吃东西吗？”他惊诧地叫道。

  　　“我吃了。”傅月扶额。她只记得赶工作进度，却忘了赶吃东西的进度。

  　　夜翻着他们储存食物的篮子。

  　　“你骗我。鸡还剩两个，蛋和蘑菇都只少了一点。”夜伸手，摸向傅月的额头，“你不舒服吗？吃得好少。”

  　　这次，傅月没有避开。

  　　夜探过她的额头后，又上下打量着她，想要找出有什么问题来。

  　　“你不饿吗？”傅月搬出美食诱惑，想要停止夜对自己的探究。

  　　夜摸了摸肚子，拿起熏鸟，掰下个大鸡腿，递给傅月。眼睛盯着她，嘴上吃起鸡来。

  　　夜的目光如此灼热，傅月不好推辞。而且看到夜啃得很香，她也来了胃口。

  　　把鸟腿放在火上烤，弄了点肉干蘑菇放在铁罐里，想了想，她从石头上弄下点白色晶体，还没有经过提纯，可她迫不及待想要尝尝有味道的食物，喝点石头渣子也无妨。

  　　夜把他的木墩搬到火堆旁，陪傅月坐着。他不再害怕了，甚至会控制火利用火。

  　　火焰跳动着，照亮大半个洞穴，铁锅里咕咚咕咚声响起，洞里飘散出食物的香气。

  　　傅月坐在火边忙碌着，动作干脆比前两天快上许多。

  　　有了盐的汤非常美味，蘑菇的鲜味因为盐而能全部显现。傅月喝到撑。她敢肯定，这种蘑菇放到现代去卖，一定会非常贵。

  　　“你饱了吗？”夜伸手，摸向傅月的肚子。

  　　傅月连忙避开，嘟囔道：“不要动手动脚。”

  　　“啊？”夜不解地歪着头。

  　　傅月的心情格外好，轻言细语讲述些人类的故事，让夜能够了解人类文明。

  　　直到她困了，倒在床铺上，夜才变成白狼，消失在洞外。再回来时，带着一身清凉的水汽，依着傅月趴下。

  　　傅月已经睡着了，朦胧间感到了熟悉的体温和触感，嘴角勾起个弯弯的弧度。

  　　许是两日没睡好，这一觉傅月睡得格外沉。再醒来时，太阳已经升到正空。

  　　她睁开眼，眼前是雪白蓬松毛茸茸，像是巨大的棉花糖。

  　　傅月却只能遏制住内心的冲动，不敢伸手去摸。因为那双蓝色的眼睛正直勾勾看她。

  　　“嗷。”白狼清亮地叫了声，他在兽形态下，似乎无法说话。

  　　傅月陪他打闹了会，满足了自己想摸毛茸茸的手，也粘上了一身白毛。

  　　“月，今天我们出去晒太阳吹风吧。”

  　　夜变成少年模样，洞里的火已经生起来了，上面挂着新鲜的兽肉。显然，早上夜已出去打过猎了。

  　　“好啊。”傅月心花怒放，她真的很想出去，一个人不敢，又怕麻烦夜。

  　　他们简单吃了些东西，傅月便提上篮子，准备出发。

  　　大白狼用狼吻轻轻推了她一下，伏在她面前。

  　　傅月笑着把篮子挂在白狼的脖子上，自己爬上去。

  　　白狼跳出洞穴，越过溪流。两边的景物像走马灯一样在傅月眼里快速变换。本以为像上次一样他们走着去，却是在兜风。

  　　大白狼又稳又快。温暖的春光撒在身上，清新的空气扑面，傅月觉得舒服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