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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看完灯,就准备续摊到李多乐家,打电话叫司机过来接,南归约么应该又要外宿,但是自己跟他们情况不同,不太想去,众人都在聊天她也不好说什么。
快上车的时候她走到闻予身边说道:“闻予哥,明天早上我还有课要补,今天得早点回去,就不去了。”话刚说完,身边的李多乐就接话道:“补什么课,看你才上小学就补课?我们这初中生都没你那么拼,补什么,补鸡兔同笼么?”
众人听了哈哈大笑,南归窘迫的脸发热,多亏自己围了围巾才藏住了,垂着头没说话,也不知道说什么。
游一洺一听南归闹着回去,这可不行,他好不容易叫来的,就这么回去了,任务算完成还是没完成?要受惩罚的。
他赶紧凑到南归身边“龟龟啊,这大过节的还没怎么地就回去多扫兴,你不是最不想扫别人的兴么,乖孩子可不能干这事。啊!我这千八百里地接你过来的你可别白费我的心思。”
贺西风听游一洺越说越离谱,“一起去吧,认识认识也好。”
在一群陌生人中她也就对闻予算比较熟,想让闻予帮她说一句,但是抬头看了看一直没说话的闻予,南归看大家都在劝,也不好意思继续扫兴,呐呐道:“行吧。”
“要是一会想回家就让司机送你。”闻予淡淡的,终于开口说了话。
南归点头,不然还能怎么办。
六七辆车接了人之后陆续转了出去,开到中段,路上开始堵车,堵了四十多分终于通了,开到前面才知道前面发生了事故,虽然南归不懂车但透过车窗是看到撞在护栏上的车也知道价值不菲,应该是跑车,车灯打在被撞烂黑色车身上,一片细细碎碎的闪光,像星光,不由的感叹着,这年头连车都打扮的布灵布灵的了啊。
进了映月山李家庄园大门,众人纷纷下车,一堆十几岁的少年都在谈论刚才的事故。
老远就听到游一洺的大嗓门:“刚才撞的拉法吧,前面被撞的是P1,大过节的天子脚下正街飙车,搞事情啊,贺西风让你二叔好好查查,搞什么啊!”
“大过节的酒还没喝醋喝多了?一股酸味。”贺西风不理游一洺这话痨抬脚往里走。
“切,我这是为了人民财产安全着想!”再说,事搞大了,你二叔弄不好被对家谁的参一本也够喝一壶的。”
正说着,李多乐低头刷着手机走了过来:“刚我看群里消息,你们猜撞的是谁?”
“我们怎么知道,你这话说的难道还是我们认识的不成?”
“【创建和谐家园】,我这么说肯定就是咱们认识的啊。”
“到底谁谁谁啊?”游一洺一脸八婆样。
“季鹤鸣吧?”一女生插话道
李乐多转头好奇“你怎么知道?消息比我还灵通?”
“哼,我见过他开过啊,我知道他有一辆,你这神神秘秘的模样,听你这口气,除了他还有谁?”
“他才多大啊,有驾照么?这大过节的,闹到网上又给他老子上眼药,估计一顿打没跑了。”
闻予斜他一眼,凉凉道:“你以为都跟你一样,七老八十以后还是被老子打的货,老子打完老娘打。”
说到这个,游一洺终于想起来了这狗比的造谣告状之仇,上去就要锁他脖子,被对方先下手擒住手腕微微用力一掰,疼的他龇牙咧嘴,闻予放开之后,趁他不备,游一洺又要上去锁人,结果又被擒住了,这下是真不敢了。
众人已经坐定,揉着手腕游一洺继续发挥着八婆本色:“那撞他的是谁啊?”
“这个还不知道,反正在这敢撞季鹤鸣,那小子的也不是什么善类。”
“呦呵!听你这口气你比季鹤鸣大似的。”
李多乐老神在在的靠在沙发上十分不屑“哼,什么时候这儿按年龄排辈儿了。”
“行行行按资排辈你最大,来来来大佬,今天搞起来啊。”突然想起什么,脑袋转了一圈朝闻予问道:“你家乌龟呢?”
李多乐也突然想起这茬,转头四处撒么,看到一个脸生的小姑娘坐在角落里,打眼一看吧,没有黎悦好看,也没有黎悦高,也没有黎悦白,干干瘦瘦的,脸也有点黄,眼睛到是圆圆的,说起话来总给人笑呵呵的感觉,只能说还行吧,配闻予,说实在的那还真是有点勉强。
听说还没爸没妈,还是寄养在闻家的,那就更勉强了,谭姨闻叔肯定不同意,阿予乐意还好,不乐意,那就更免谈,阿予那脾气他可知道,他乐意的事不管别人乐不乐意,他不乐意的事他爷爷都管不了他,就比如他爷爷和他爸妈老早让他回北城读书,他不乐意也没人能拿他怎么办。
屋内热气扑鼻,南归就脱下了羽绒服摘下了围脖帽子,之后就看到不光是李多乐在打量她,其他坐着的生面孔也在不约而同的打量,然后交头接耳窃窃私语,有不屑的,有淡然的,有满不在乎的,还有像黎悦这种看不懂什么情绪的。
不知道有谁挑头说玩狼人杀,这次南归赶忙提前说自己不会玩,有人说这有什么不会的,很简单,简单来说就是不被投出去就好。
数了数人数,十一个人,输了惩罚赢了奖励,因为大家都是未成年,也都算根正苗红的圈子,也没搞那些乌七八糟的奖惩,他们这群人的底线就是未成年就不做未成年不能做的事,惩罚点到为止,奖励很丰厚,但是既然都是这圈子的也没认真在意那仨瓜两枣的,只有南归听了暗暗咂舌。
几轮下来,南归总是先被投出去的那个,因为她总藏不住。玩了几轮有人觉得没意思就散了,有人去打牌有人去打游戏,还有人要去滑个夜场。
南归可能是在场被惩罚灌的最多的,因为她总被先投出去,其他女生还有人帮喝,她谁也不熟只能自己喝,白水喝多了都胀,更何况每一杯还惨杂着不同的加料,走路的时候肚子里的水都在咕噜咕噜晃,还有点烧心恶心,反正不好受。
这次来一趟说是认识一下,可是最后除了最初知道那几个人还是那几个人,其他的一个也不认识,也没人介绍。
坐在车上的南归想到和他们终归不是一个圈子的,其他人看到她,脸上显现的都是看得到的优越感,自己又哪来的底气和这些人交往,经过这一遭也知道差距。
其实早在初一那场麻将,不,应该是从五年前开始就应该清楚,虽然她年纪小,人情冷暖经过这几年的变故比同龄人体会的更多,甚至比这些高出她几岁的娇小姐大少爷明白的更深刻,当年她年纪虽小但是也知道好赖,当自己一个人在雪道另一边隔着网看着对面的时候就应该知道。
这年南归十二岁,坐在车里看着车窗外五光十色的灯光,看这繁华迷离的城市,还真是让人五味杂陈呢。
十五过后就马上要开学了,开学的头等大事就是面临五年的她的私考,考的过关就能恢复正常学龄的进程,不过关就要继续跟比自己小的孩子做同学,虽然差个一岁不算差,但是南归也是比较要强的性子,一定要上融入正常学龄,如果说前一阵子说头悬梁锥刺股比较夸张,那么现在的茶不思饭不想学到忘我境界就很写实了。
终于三月一号这天来了,闻予元宵节过后就回南市去了,期间闻老爷子回来跟一家人吃了顿团圆饭ᴶˢᴳ,给他们两个小孩儿包了红包,关怀备至的问了南归有什么生活问题,有问题就直接跟常婶说或者联系吕秘,这话虽然听过不下三遍但是每一次听都是酸酸涩涩的感动。
南归把每一笔收到的钱都记在一个小本本上,时间,金额,希望有一天自己能还上,能用自己的微薄之力报答闻家上下。
统考完的第二天,南归就接到了学校发来的调级的通知,她开心的无以复加,可能对于别人不算什么,但是对南归来说,好像是长这么大头一次做成一件这么有意义的事。
闻爷爷应该已经知道了,会不会为她感到自豪呢,想来想去跑下楼找到常婶,告诉她,调级成功了,常婶也为她感到开心,直夸她真棒。
南归又跑到花房看到邢叔也在,又把这个好消息告诉给了邢叔,邢叔也夸她厉害,自己的孩子都没她厉害,现在读个书要了两口子命。
听到这,南归心里难过起来,爸爸妈妈要是知道应该会比她还开心吧。
乐颠颠的来,走得时候霜打的茄子一样。
第二天南归起床,吃了早饭,小宋送她到了学校,南归找到吕叔跟她说的办公室,本来是要送她来的,南归说这个就不麻烦了,她能找到,之前也在这上过一个月的学,一位女老师看到推门进来的南归,问她名字,南归自我介绍之后,确定是自己的新学生,站起来带着她走到了五年六班。
11 ☪ 升学烦恼
一上午的课程南归完全听得懂也能跟得上,终于放下了最后一份担心。
中午是可以在食堂吃也可以回家吃的,南归觉得中午也回去太麻烦小宋叔叔,就选择在学校食堂吃饭,吃完之后去教室睡觉。
到了下午放学,南归背着书包,在校门口找小宋叔叔的车,其实年前的时候南归说过不用车接车送,做校车就好,闻爷爷也同意了。
一周之后南归开始自己坐校车上下学,她的同桌是个女生,叫裴语,胖乎乎的很开朗,知道南归“跳级”上来的还一脸崇拜。
实验二小讲究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这里的学生目标基本是考上人大附中,人大附中算是北城最好的中学之一,不只是看成绩,是计分制,成绩占一大部分比重,还包括:小升初统考成绩分,面试分,特长分,体育分,荣誉另加分,如果光成绩好其他项不拿分或者低分是绝对进不去的。
面试分:顾名思义,面试官对考生的应答以及心理进行评估打分,其中包括面试官的主观想法以及测试结果的评分。
特长分:你有什么特长,琴棋书画唱歌跳舞获得过正规的国家级认可的机构组织评级么。
体育分:网球,羽毛球,排球,马术等会否。
荣誉加分:比如参加哪些竞赛,获得过哪些荣誉,做过哪些有对社会有益的贡献或者全国十佳少年等荣誉称号等等。
南归听完顿时觉得自己当初恨不得悬梁锥刺股囊萤映雪凿壁偷光的日子跟这比起来真是小巫见大巫。
自己有啥特长?额,刚上手摸过的棋艺肯定不能算,刚熏陶过的书法肯定也扯不上,乐器一个都没摸过,至于体育,曾经对体育的认知就是跑步,再就是学学广播操,那有这么多花样,知道了荣誉加分是什么意思,南归就更不往这上面想了,感觉比前几个加起来都难,其他还能靠自己有限的努力学学,这个就算了。
坐在她身后的一个女孩听她唉声叹气好奇的问她“你家破产啦?明天上不起学啦?天塌啦?”
南归闻声回头,看到是一个长得很漂亮的女生,是的,她觉得是个女生都比她好看,她还是挺自卑的,刚被接回来又瘦又小脸色发黄,精神状态也不好,经过这小半年的养护,吃的有营养睡的也好,慢慢的气色已经上来了,人也白了很多,脸也开始长肉了。
“我只是觉得人大附中对我来说基本是无望了。”
女孩扫了她一眼,这一眼莫名让她有种熟悉之感总觉得自己在哪见过。
“你能在这上学,还是跟我们同龄却念的低年级跳级上来,我不信你没什么门道,用得着担心这个?”女孩一副已经看透一切却不说破的样子。南归没明白她什么意思,疑惑地看着她。
女孩以为她懂装不懂,懒得再说了。
南归转过来看向裴语,裴语耸耸肩,一副我也不知道的样子。
女孩看着这一对儿傻子,低头继续玩自己的手机,小学生是不让带手机的,可以带儿童手表,但是不能有娱乐功能的,这种被发现就会没收,但是女孩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
南归:传说中的叛逆期从小学就开始了吗。
下午刚下了校车,一辆【创建和谐家园】路过她之后慢慢减速,在前面停下来,后车窗摇下来探出一个脑袋:“喂,呆子!我就说嘛,你住在这你还担心个什么。”说完开了车门走下来,摆摆手让司机先回去了。
南归看到是坐在她后面的那个女孩。
“我叫朗希,朗诵的朗,希望的希。”
“我叫顾南归,顾家的顾,燕南归的南归”南归还在惊奇中,大院中竟然有她的同学。
“呃,好名字。”
“何以见得?”南归一副深沉老学究的问话。
“哈哈哈,你可真有意思,你自己说的呀,顾是顾家顾,归家的南归,一听就是温暖的名字。”
这么一番理解好像真的是这样,但是现在自己已无家可归,也无家人温暖,不知道有天会不会能被温暖或者温暖别人,其实她的名字还有另一个说法,她生在冬至,爸爸说正是太阳直射南回归线时候,太阳要回来了,等待春天的到来。
“你的也是好名字。”
“何以见得?”郎希有样学样。
“记得认字的时候学到的朗都跟美好有关,你父母应该是希望你永获世间美好吧。”
女孩听后扭过头,看着枯黄的落叶,嗤笑道:“借你吉言,就当是真的。”
两人并排走在路上。
“你爸妈是哪位。”
“他们已经不在了”
朗希顿了下,面露同情的看着南归。
“抱歉。”
“没事。”
“那你是在亲戚家么?”
“不是,在爷爷的一个朋友家。”
“之前我以为自己爸妈还不如没有,但是现在看你,觉得,其实也是有区别的 。”
到了分叉路口她准备跟朗希告别,这时拐过来两个跟他们差不多大的孩子,看见她俩,相视一眼窃窃私语两句,路过她俩的时候,有个人嘀咕了句,“私生女没人要,讨人烦!”
郎希转头大声说:“小八婆,不要脸,招人厌!要撩贱就大点声,别跟没吃饱饭似的,胆小如鼠还学别人嘴贱,村口东家长西家短的王村妇都比你有种?”
两人一听,怒气冲冲的转过头来,看着她身边还站着一个人:“别以为有人帮你,我们就怕了你。”
郎希反复以鄙视的眼光上下打量她俩:“就你俩这个囊货,还用找帮手?别给自己找场子了。”郎希不屑的眼神非常能气到人。
俩人知道2对1都未必是她的对手,何况身边还有其他人,哼了两声,甩头走了。
南归不知道要说什么,安慰她么,刚才她战斗力爆表,一直处于上风,对方败走,不安慰,询问一下吧,又怕她以为她也是个八婆。
“好了该分手了,我家得往前走,明天见。”说完转身就走了
“明……额”话还没说完,手刚举起来,对方就走出几步远了,看着她消失在转弯处,南归也回家了。
她坐在书桌前,想到朗希,嘴上功夫可真是厉害啊!
第二天坐校车的时候碰到了昨天二人中的一个,对方看了眼她,哼了一声走到后面坐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