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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可不多亏了我这个军师嘛。啊,不多说了,我要去给姐姐送点心了!”
临走前,乔慕笙又丢下一句,“哥哥,你抬个头。”
乔怀照依言抬头。
他以为慕笙是要让他看窗外,半晌后,他才意识到,慕笙要他看的,是窗玻璃上的那张笑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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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烟岚也是在午餐时分才知道乔怀照刚才失踪是去做什么。
午餐不是她想象的什么满汉全席,也没有鱼子酱松露鹅肝奢侈三件套;就六道菜,且都是家常菜色。
当然,食材方面,她也只认得出这个是鱼,那个是虾,且这些食材的来源可能她无法想象。
之前,她就在纪录片里见识过有钱人在吃上能“作”到什么地步,据说都有专门的渠道供应奢侈食品:做个冰淇淋,水能来自非洲正在融化的冰冠;吃的烟熏鲑鱼,熏的同时,现场还要演奏爵士乐;喝的酸奶,奶源都能具体到一群有编号的奶牛上;连喝的酒都要先环球旅行过……
想及此,她瞪着桌上的鱼虾,暗想,这莫不是一天前还在北冰洋遨游?
而其中最打眼的,当属糖醋藕片和糖醋排骨,赫然是她的微信同款。
三人落座,她坐在乔怀照对面。乔慕笙在她斜对面,一上桌,不是抿唇,就是眨眼,一副激动得没边的神情。
庄烟岚实在无法忽视,默了下,问:“怎么了,慕笙?”
“对不起,我失态了。”乔慕笙开口的语气也是不容忽视的激动,“但上一次吃到哥哥做的饭,已经是三年前,在美国。”
“……”话里话外可都在告诉她,这顿饭是她哥做的,还是特地为她做的。
庄烟岚认为乔慕笙不该在物理系,而该在表演系,还必须是优秀毕业生。
“乔总忙啊。”她对付一句。
乔怀照开口:“吃饭吧。”
等兄妹俩都动筷后,庄烟岚也拾起筷子。桌上的餐具摆放和中餐厅差不离,每人骨碟、菜碟、味碟各一,筷子也有两双,她客随主便,提起外面那双筷子,每样菜都夹了点到菜碟里,再用里面那双筷子先夹起藕片入嘴。
庄烟岚嚼了两下,愣住,她双目因为受惊微瞠,还险些因为激动而咬到舌头。
这藕片……太好吃了!光这酱汁,就能让她的味蕾在舌头上蹦迪。
她一时吃货本性迸发,连面部管理都有些许失控。
庄烟岚赶紧整理整理,一抬头,哦,两双眼睛盯着她呢。
一双殷切,另一双……也目不转睛。
庄烟岚把嘴里的糖醋藕片咽下,真诚道:“没想到乔总厨艺这么好。”
乔慕笙赶紧冲着乔怀照眨眨眼,抓住胃了!抓住胃了!
“……”
庄烟岚的胃还真是被这一桌子菜抓得死死的,每尝一样,味蕾都会爆发出惊喜,一顿饭,她除了在吃,就是在管理表情。
末了,她揉着临时小肚腩,发出了幸福的喟叹。
午饭后,庄烟岚被乔怀照邀请去书房消食。
乔慕笙说自己要去画室作画,溜了。
庄烟岚想着来都来了,还能怕二人世界?于是爽快答应。
她跟着乔怀照踏进书房,而后被布局惊呆,“这……不就是个小型图书馆?”
乔怀照轻笑,“可以看看有没有想看的。”一顿,“所有书都消过毒。”
她点点头。家里两个大学教授,她家的藏书自然也挺可观,家里的书房就比她的卧室还要大,但比起这里,那是差多了。
庄烟岚自诩是个爱书之人,自然没忍住,走过去。
所有书已经分类,浏览过政治、经济、科技三个大类后,庄烟岚最终在文学大类前站定。
这里的古籍颇丰,她看到一本人民文学出版社出版的《东周列国志》,便顺手拿了出来。
“喜欢?”乔怀照问。
“嗯,小时候喜欢读。”她望向他,语气轻松,“因为那时候觉得《史记》太长,我读的是中华书局82年那套,加注解,两百多万字,一边读一边哭。后来还是我妈心软,让我读《东周列国志》,和史实不符的,再找《史记》纠正。”
乔怀照的语气添了兴味:“你还会因为这个哭?”
庄烟岚回过神,惊觉自己刚才的话亲昵过头,略有些懊恼,很快笑回:“我老爱哭了,乔总忘了我说的,为了【创建和谐家园】的事,我还哭过一天一夜。”
乔怀照没接她的话,只说:“我有点事要处理,你自己挑?挑好了,可以去沙发上坐着看。”
“乔总周日还要工作?”
“实验室全年无休。”
庄烟岚便晓得和机器人相关,点点头,“乔总不必管我。”
乔怀照在书桌前坐了下来。
庄烟岚望了那头一眼,确定自己在他的盲区,干脆捧着书,席地而坐。后来,她又试着靠在书架上,唔,很结实,靠个她没问题。
她便靠上书架,一页接一页地翻书。
身侧是一整片落地窗,午后阳光澄亮,泼在她脚边的木地板上,初夏的阳光并不炽烈,将将好的熏人欲睡,加上中午吃得饱,听着规律的敲击声,庄烟岚渐渐犯困。
乔怀照发现人睡着已经是半小时后。
敲键声停止,空间内并没有翻页声,他挑了下眉,走过去查看情况。
不想看到一个睡美人。
长长的眼睫安静垂落,白生生的脸蛋泛出粉晕,大概是在做什么好梦,她半边唇线微翘,也让那两片唇变得更加让人难以忽视。
乔怀照单膝跪在地上,心跳渐渐加速,他及时移开了视线,目光落在她正压着书页的右手上。
她手指纤长,却只能盖住半页书,他把自己的手悬上去,能盖住大半,不禁轻哂,真小。
想着叫醒她,又怕惊扰她的好梦。
末了,见她一时半会醒不了,他心念一动,也学着她席地而坐,一条腿支起,而后整个人倚向身后的书架,阖上眼。
◉ 第 54 章
庄烟岚醒来时, 阳光照射的角度已经明显偏移。
她拿压书的那只手扶了下脑袋,自己竟然靠着书架睡着了?似乎,还睡了不短的时间。
动了动身体, 没僵, 发现另一只手在地板上, 她五指舒展,想撑地站起, 不料触到了一抹温热。
庄烟岚慢半拍地侧过头, 先看到的是一只手。
比她的大不少,但并不粗壮, 反而修长似竹,且不留丁点指甲。这点让她心生好感。她最见不得人留指甲,尤其以厘米计的那种, 恨不能冲上去给人剪齐整。
很显然, 这是一只男人的手。
她掀起眼皮,好巧不巧, 撞上一双低垂的眼。
庄烟岚愣怔片刻,第一反应是收回手。拿小指划拉两下书脊, 她干笑道:“没想到看着看着会睡着。”
“这说明你对我没防备, 我是不是该高兴?”
他显然也刚睡醒没多久,嗓音微沙,庄烟岚压下捂耳朵的冲动,“大概是我认为乔总不会干占便宜这种事?”
“人品被你认可,也值得高兴。”
“……”你高兴就好。
正想着,听到身边问:“你怎么看伋子被杀?”
庄烟岚愣了愣, 而后视线垂落。
那本《东周列国志》还在膝上, 她刚才翻到第十二回, 前半部分写的是卫国的那些泼天狗血——卫宣公生伋子,后又抢了伋子的媳妇宣姜,二人生下两个儿子寿和朔;二子长大,寿和伋子交好,而朔觊觎王位,撺掇母亲屡次在宣公面前进谗,后宣公和朔商量要安排死士杀伋子,以白旄为信号;寿得知此事,让伋子去别国避难,伋子不肯,寿为保兄长,灌醉伋子,取白旄代兄赴死,而伋子得知寿被杀害,最终也死在死士手里。
狗血中冒头的兄弟情足够感人,《诗经》的《邶风·二子乘舟》歌咏的正是此事。但要论伋子被杀这件事……
“伋子太愚孝,就跟申生一样。可能古人‘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的观念比较强,但也是卫宣公先不像个君,不像个父。最后,他死了不说,还落个‘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为而死’的结局……”她边说边摇脑袋,不大想做评价。
“那你认为,伋子应该怎么做?”
“听寿的话,出奔他国。申生被杀,而重耳成为晋文公,就是不逃与逃的区别。至少先保命吧。”
旁边没接话。
庄烟岚诧异地望过去,发现乔怀照似乎有些心不在焉。
“乔总在想什么?”
乔怀照微微一笑,答:“在想,卫宣公在伋、寿二人死后,要是ᴶˢᴳ发现朔不是自己的儿子,会是什么反应。”
嗯?这是意指宣姜与人私通?那可就是古今第一桶狗血了。
虽说书里把宣姜和文姜拔作同等,称“妖艳春秋首二姜”,然而那个时代的女人身不由己的居多,庄烟岚并不想过多揣测。
于是回:“不是还有黔牟和公子硕?”
闻言,乔怀照目光一闪,“的确。”
她诧异地问:“乔总怎么会做这个假设?”
“突发奇想。”
庄烟岚不禁腹诽,果然是豪门出身,撒狗血的本事不同凡响。
一时静下来。
庄烟岚靠在书架上,和身边的人就半米之遥。她划拉着书页,正在思索要起什么话题,就听乔怀照问:“要不要去打会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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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室里,清脆的击球声不绝于耳。
乔慕笙还真说谎没,乔怀照和那天在球馆完全是两个人,现在和她对拉已经完全没问题。
打球间隙,她问:“我看这里有网球场,乔总练乒乓球不会影响到打网球?”她也打过网球,乒乓球被称作桌上网球,但两者只能说有相似点,整体差异巨大。
“左手打网球,右手打乒乓球,还好。”
这也行?她心中一阵无力,末了还是什么都没说。
从地下室出来,天色已经开始昏暗。
乔怀照领着她去那块可以放羊的草坪上,庄烟岚这才知道,晚上要吃烧烤。
一开始,她还道兄妹俩接地气,等看到实物,发现自己想多了。
她的烧烤套餐,是鲫鱼面筋土豆片,而人家的是和牛石斑黑松露。哦,还有一水她叫不出名字的食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