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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微信转账，店主问她：“姑娘，那件毛衣不带一下？”

  　　“我说了，400我就买。”

  　　“400真不行，亏大了！”

  　　她俏皮道：“那我就和它无缘了。”

  　　她最近学喻意，开始环保，没要店里的塑料袋，把裤子装进随身的帆布袋便往店外走。

  　　乔怀照站在店门口，本来在回邮，没多久就被她和老板娘的价格大战吸引，饶有趣味地听了起来，这会见她出来，眉一挑，“买好了？”

  　　“唔。”

  　　两人相携往前走，还没走出三步，老板追了出来：“诶诶，姑娘，450！450我卖了！”

  　　庄烟岚转过身，“我也不还价了，420，我就买了。”

  　　老板面上显露挣扎，终是点点头，“算了算了，早上第一笔生意，求个开门红，420卖给你！”一顿，摇摇头，一脸感慨，“现在的年轻人也忒厉害了！”

  　　庄烟岚眉弯眼弯，跟着老板进店付钱，没多久，帆布袋鼓了一圈出来。

  　　乔怀照笑笑，“满意了？”

  　　“嗯。”她一边走，一边不忘分享心得，“买衣服，最好是早上开店或晚上关店前来买，做生意的都有点迷信，对第一单挺看重，能卖就卖，求个兆头。至于晚上，那肯定是想增加点营业额，不亏她肯定就卖了。而且，这里边还有门道。”

  　　乔怀照十分捧场，问：“什么？”

  　　“毛衣我就是顺带，一开始我看中的就是阔腿裤，看中的东西ᴶˢᴳ不能表现出强烈的购买欲，不然老板肯定会哄抬价格，我把火力集中在毛衣上，到裤子，老板以为我没那么想买，价格也就不会抬太高，很快就还到预期的价位了。”

  　　乔怀照眼底闪现笑意，点点头，“受教。”

  　　还受教？

  　　庄烟岚作沉吟貌，而后轻“啊”一声，“忘了身边站着的是乔总了。乔总穿的衣服都是定制，哪需要为这一两百块讨价还价。”

  　　“一两百和一两百亿一样，都是生意。”乔怀照眼底笑意更浓，“你今天这招声东击西，给了我不少启发。”

  　　没想到乔怀照是这个反应，庄烟岚干笑一声，“乔总谦虚。”

  　　后来，她又一连逛了三四家店，砍价一家比一家狠，把“精明”二字发挥到极致。她偷偷观察身边的反应，这位脸上始终含着一丝笑，让人捉摸不透。

  　　不知不觉就逛到了中午，庄烟岚带着乔怀照去一家小饭店。

  　　店里透着一股饭店独有的油烟味，因为主打“鲜”字，经过点菜区，鱼腥、泥腥味扑鼻。

  　　庄烟岚观察身边，乔怀照依旧沉得住气，眉心都不带皱的。

  　　“你看看食材，要吃什么直接点。”她招呼道。

  　　“第一次来，你点吧。”

  　　庄烟岚也没客气，点了常吃的三菜一汤。

  　　两人上了楼，桌子是老式的，铺着一层可清洗的防水布，看上去油光发亮。

  　　庄烟岚和早上一样，拿纸巾揩了揩，揩下一纸巾的油污。

  　　乔怀照不动如山，一顿饭吃得慢条斯理，不疾不徐。

  　　结账时，老板坚持付现或刷卡，庄烟岚就带了个手机，只好让乔怀照刷了卡，她随后微信转账。

  　　而这次转账，也是两人加上微信后的第一次“聊天”。

  　　下午，庄烟岚则带着这位去鞋城买鞋。快到夏天，她除了要买软底平跟的单鞋，还打算买两双凉鞋，便去了和徐女士常光顾的那家店。

  　　庄烟岚手长腿长，脚也是纤长型，但不大，168的身高，才37码的脚，故而店里什么鞋都能穿。

  　　到试凉鞋的时候，她俯身脱去船袜，把脚往凉鞋里塞。

  　　乔怀照接完电话，转身回到店门口打算继续见证砍价盛况之时，见到的就是这么一副画面。

  　　她皮肤很白，脚更是白得近乎透明，白中又透嫩粉，更显莹莹可爱。因为要套鞋，她脚背微弓起，他凝视两秒，只觉视线莫名一烫，移开了目光。

  　　这里是鞋城，开出的大多是底价。

  　　不过庄烟岚还是把两双凉鞋各砍了20块下来，单鞋也从230砍到215。才刚出店门，一只手伸了过来。

  　　鞋子自然不能跟衣服一样，随便塞进帆布袋里，此时，她左右手一共提了三只鞋盒，这只手显然是想接手。

  　　庄烟岚避开了。

  　　“怎么能让乔总给我当苦力？”

  　　“就当回报你请吃的炒粉干？”

  　　“……”那家早餐店只支持支付宝和现金，乔怀照没有零钱，更没有支付宝，她便一起付了。

  　　不过，庄烟岚还是没领情，笑道：“乔总肯定不值那点身价。”

  　　“帮朋友一个小忙，也不行？”

  　　“……”这个“朋友”可怪好使的，当初，她估计是脑子进水才会一口应承下来。

  　　而就在她失神的当头，三只鞋盒已经被人一齐捋走。

  　　感受到指尖被温热的指腹擦撩过，庄烟岚的心脏不受控地蹿跳起来。乔怀照若有所感，也抬起眼皮，定睛望向她。

  　　她大窘，把那只手攥成拳，抬腿就走，心里暗骂，庄烟岚，你这是演的哪门子情窦初开的小姑娘？

  ◉ 第 52 章

  　　把大包小包都装进车里, 庄烟岚带乔怀照奔向今天的最后一个行程：五星酒店自助餐。

  　　两人停好车，才四点，庄烟岚提议先去附近的超市。

  　　一进超市, 乔怀照主动去拉推车, 庄烟岚沉默片刻, 两手空空地进了超市。

  　　进门之后，她口里滔滔不绝：“这种牙膏终于搞促销了, 平时都舍不得买, 这个价格等于买一送一了，直接买四瓶好了, 够用一年。”

  　　“这纸巾上次三八节做活动，每包一块三，现在竟然要两块？唔, 还是等下次做活动再买吧。”

  　　“这种湿厕纸现在做活动, 59减15……这样我买6包，正好减15, 那就45，另一种6包大概42……还是那种便宜, 选那种！”

  　　“唉, 这酸奶好喝是真好喝，也是真不做活动，喝不起喝不起，算了，还是选另一种吧。”

  　　从生活用品再到食品区，她的碎碎念就没停过, 音量不大, 刚好够乔怀照“倾听”。

  　　她悄悄打量身边好几眼, 这位每回都安静地推着车，嘴角则挂着意味深长的笑容，唔，难懂。

  　　出超市后，她嘴也没闲着，这会“地广人稀”，也不必控制音量，她盘算道：“急用的日用品，今天都买好了，其他的就等618吧。对了，乔总应该不知道什么是618吧？就是电商平台搞的一个促销节，那天网购会非常便宜，各种大额券，还有平台的满减券，所以每年都得呼朋引伴，各种凑单，有时候能凑到头秃，不过一件东西好歹能省个几块、十几块，感觉还是值了。”

  　　乔怀照敛住眼底的笑意，“是这样。”

  　　“可不，因为大促是零点开始，都要调闹钟起来抢。有时候抢到大额券，最后看到成交金额特别优惠，都会高兴得睡不着觉。”

  　　“熬夜伤身。”

  　　“知道伤身，但优惠活动真的让人无法拒绝。就是这种乐趣，乔总怕是体会不到。”

  　　到停车场，庄烟岚安顿好东西，取出袋子里的两瓶酸奶。

  　　“乔总，刚才麻烦你推车，这瓶酸奶请你喝。”

  　　她一边说，一边把酸奶递过去。乔怀照接了。

  　　庄烟岚拧开盖，突发奇想，她瞪着盖子，而后做了个之前从未做过的动作——舔酸奶盖。

  　　她虽是吃货，之前是真没舔过，原因无他——家教严，徐女士认为“舔”这个动作不雅。

  　　这会，她雄赳赳气昂昂的，因为不熟练，还险些被盖子上的尖刺扎到。

  　　庄烟岚心有余悸地咽下酸奶，而后把视线投向身侧。

  　　乔怀照面上还是未露声色。

  　　庄烟岚笑道：“酸奶盖上的都是精华，乔总别见怪。”

  　　乔怀照这才道：“不怪。”

  　　唔，眼轮匝肌突兀，你笑得挺真心啊？

  　　她腹诽道，喝完酸奶，看了眼时间，17:20。

  　　“乔总，自助餐五点半开始，我们得早点上去，很多食材就开始的时候有，后面不供应了。”

  　　乔怀照相当配合，跟着她上楼。

  　　周六，来吃自助餐的人不少。庄烟岚已经预定位置，在角落。

  　　两人落座后，庄烟岚让乔怀照先去拿吃的，后者谦让：“女士优先。”

  　　庄烟岚也就没客气，“那我先去了！”

  　　她去了五分钟，拿回来两大盘，肉一盘，牛肉、羊肉、鸡肉、猪肉无所不包，海鲜一盘，三文鱼占了大半。把两个盘子放下，庄烟岚还没完，“乔总，我再去拿点热食。”

  　　“你忙。”乔怀照边说，边端起杯子，抿了口水，顺便，藏住嘴角的笑。

  　　三大盘上来，庄烟岚的桌子已经没有余裕，她也终于消停下来，开始解决盘中餐，“乔总，你快去拿吧。”稍顿，低了声，仿佛在传播一个不能说的秘密：“这里的火腿和三文鱼最有名，一定要多拿，等会就没了。”

  　　乔怀照微抿唇，点头。

  　　一晚上，庄烟岚充分发挥吃货本性，那张嘴就没停下来过。

  　　三大盘解决得干干净净，她还吃了一盘烧烤，一盘蔬菜沙拉。

  　　乔怀照看她的脸色已经是到极限，见她还要起身去拿东西，他终于出声制止：“够了。”

  　　庄烟岚却没领会这两个字的含义，“乔总，你不明白，自助餐的精髓就是‘扶墙进，扶墙出’。”

  　　乔怀照拧起眉宇，不过没再阻止。

  　　庄烟岚又拿了一盘甜点回来，有五样，还去倒了杯葡萄汁。

  　　才刚坐下，就见桌面上摆了两盒药和一杯水。

  　　乔怀照开口解释：“吃撑会难受，先把药吃了，上面的三片，下面的两片。”

  　　庄烟岚下意识问：“这药，乔总让人送来的？”

  　　“嗯。”

  　　“什么时候？”

  　　“你吃完那盘烧烤的时候。”

  　　庄烟岚干笑一声，“这其实是我正常水平。”

  　　对面默然不语，只把一对眼珠子直突突地对着她，庄烟岚没扛过，把药吞了，之后才开始吃甜点。

  　　她东西拿得多，但每样都不会剩下，甜点同样。这会，她才吃了一块甜点，对面一只叉子伸来，她抬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