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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这也是她头一回见到哥哥……败北。

  　　一下午过去，这上台率还没到10%。

  　　教练的意思，乒乓球最讲基础，还是要先找球感，刚开始顶多是颠颠球、挥挥拍，他哥的进度完全属于拔苗助长，能练成这样，已经很不错了。这还要多亏哥物理学得好，对于旋转的理解到位，而乒乓球的核心就是旋转。

  　　这一练，就练到日落西山。乔慕笙又看着他哥洗完澡，吃完饭，之后提起装备往乒乓球馆赶。

  　　乔慕笙忍不住摸摸那张球台，感叹：“周叔，追女孩真难。”

  　　周叔站在一旁，一本正经：“小姐，中国有句古话，叫男追女，隔座山。”

  　　“唔，这个比喻太到位了！哥哥现在不就像个愚公在搬山吗？”

  　　“……小姐，这句话的意思应该是少爷在爬山，而不是搬山。”

  　　“爬山哪有搬山难啊？还是搬山吧。”

  　　而且，重点明明是那个“愚”字啊。

  　　******

  　　乒乓球馆离家不远，庄烟岚想着今天是组织者，便早了十分钟出门。

  　　她到的时候，娄之何和庄可人都还没来。

  　　反而是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出现在她的视野里。

  　　她的脚步顿在原地，同时刻，心底已经发出一声轻叹。

  　　显然，乔怀照是循着她的朋友圈过来。

  　　第几次了？她不由问自己。

  　　她望着那头的身影，也终于意识到是自己的优柔寡断造就了今天的局面。如果她一开始就想和人家保持距离，那就该离他远远的，就是他偏要到她面前晃，她无视即可，烈女怕缠郎，那是以前的女人视清白如命，现在哪还有这种说法；说到底，是因为她的心意摇摆不定，才会给了他强烈的存在感。

  　　这没完没了的纠缠总得有个结果啊，庄烟岚。

  　　她在心底督促自己，正是出神，两只冰凉的手猛然捂住她的双眼。

  　　“猜猜我是谁？”一道粗犷的声音自她身后响起。

  　　庄烟岚都不稀得猜：“庄可人，你的吸血鬼体温不是人人都有的。”

  　　庄可人收回手，讪讪道：“我还特地搓了搓的。”

  　　紧接着响起的是道男声，“庄？你们是亲戚啊？”

  　　这是小弟的声音。

  　　她侧过身，“你们怎么一起来了？对，这位我堂妹。”

  　　小弟解释道：“我和你堂妹都骑了自行车，快到停车场的时候，撞一起了。”

  　　庄烟岚挑挑眉，“还挺有缘。”

  　　“还有缘呢。我的腚都快裂成两半了。”

  　　小弟大概没想到庄可人会如此直接，脸通红，“你的……没事吧？”

  　　庄可人摆摆手，“夸张手法，夸张手法，你别当真。”

  　　庄烟岚笑道：“她写小说的，最爱泼狗血，说的话起ᴶˢᴳ码打三折，经常骨折。”

  　　“姐，给我留点面子。”

  　　三人一边说笑，一边往场馆里走。

  　　不多时，就到了乔怀照近前。

  　　庄烟岚先开口：“没想到乔总还会打乒乓球？”

  　　“刚学。”

  　　庄可人则是盯着乔怀照手里的底板惊呼出声：“没认错的话，你手里拿的是李A吧？刚学拿李A，那球还不直接飞了啊？”

  　　后来分组，庄烟岚倒也没把乔怀照排除，她属于刚入门，一问娄之何，从高中打起，还参加过大运会，对上她就是虐菜，便让他和从小学起的庄可人一组，她则和乔怀照对打。

  　　等到真的上手，庄烟岚才发现乔怀照没说谎，他真是刚学。比她还不如呢，她还能做到球球上台，他是一不留神，就能把球打到千里之外，打乒乓就是高手都免不了捡球，他们可好，完全不用捡，咣咣打飞，再拿新的就好。

  　　眼看着乔怀照带的两盒12个球就这么耗尽了。

  　　庄烟岚沉默地盯着乔怀照手里的李A，脑子里就五个字：差生文具多。

  　　对面这位大概也极少丢这种脸，平日里再沉稳一人，过程中，还是不□□露出些许尴尬，末了轻咳一声，对她道：“你换个人打，我练练基本功。”

  　　庄烟岚巴不得呢。

  　　正巧，庄可人和小弟刚练完一轮，前者要下场休息，换她上。

  　　庄烟岚不是个不自量力的人，也不想被虐，刚才看见小弟发了个逆旋转发球，便让他教，后来，又练习了一阵对拉。等庄可人休息够了，姐妹俩开始互殴，娄之何则被场馆的教练看上，拉去打比赛。

  　　庄烟岚下意识去找落单的那个，扫视一圈，发现他正站在角落，一个人颠球玩。

  　　她又是一声叹，何必呢。

  　　离开场馆的时候已经快九点。

  　　庄可人说要去姐妹俩初中常光顾的那家小吃店吃锅贴，庄烟岚应了，还喊上娄之何一起，让他们两个骑自行车先过去。

  　　她则找到乔怀照，“乔总，要不要聊聊？”

  　　后者显然没想到她会主动找，首肯。

  　　体育馆外是一条林荫道。今晚月光幽微，整条林荫道显得有几分森然。

  　　她没墨迹，开门见山道：“乔总，在你的概念里，追求一个人就是对这个人百般迁就？”

  　　这话问得没头没脑，乔怀照却接得流利：“不是迁就，是我在融入你的生活。”

  　　闻言，庄烟岚咬了下内唇，她在短短几秒内忖度完毕，止步，侧过身，面对乔怀照，“乔总，下个周末，不知道你能不能空出一天时间给我？”

  　　后者跟着站定，听出她的郑重，什么也没问，只答：“当然。”

  　　“那一言为定。”

  ◉ 第 51 章

  　　一周后, 庄烟岚起了个大早，和乔怀照约好在一家早餐店见面。

  　　她到的时候，乔怀照的车已经停在门口, 见她过来, 他下了车。

  　　他今天穿了条白衬, 晨光里更显清隽，庄烟岚移开视线。

  　　等人到了近前, 她笑道：“早餐我一般在家里吃, 偶尔我爸不在，我就会上这吃炒粉干。乔总试试？”

  　　乔怀照什么都没问, 服从安排。

  　　两人在店门外的折叠桌旁坐下。

  　　庄烟岚特地拿餐巾盒里的纸巾揩了下桌面，一层黄色油垢跃然于纸巾之上，她大方地亮给乔怀照看。

  　　后者连眉头都没皱, 安静地看着她折叠纸巾。

  　　庄烟岚问道：“不知道乔总平时都吃什么早餐？我猜应该是燕窝或海参粥之类的, 不然就是昨晚或早上刚空运过来的牛排，再不然就吃白饭, 然后摆上起码十个菜，饭后水果再摆个十样？”

  　　乔怀照盯着她, 没反驳, 只是已经大致猜到她此行的目的，眉梢不由往上一挑。

  　　庄烟岚以为自己说中，笑道：“相比乔总，我吃得就比较对付了。在家大多是吃面，在外不是上这吃碗炒粉干，就是去K记点个帕尼尼加豆浆, 哦, 我还买了K记的大王卡, 早餐可以打六折，一般吃顿早餐就六七块。”她侃侃而谈，说到这，话锋一转：“我想乔总应该从来不吃K记吧？”

  　　“没吃过K记，但吃过M记。”

  　　见她望来，他笑道：“在美国。当时和团队做一个机器人项目，完工那天所有人通宵到早六点，我请他们吃早餐，所有人一致通过要吃M记。我记得，当时我点了一份biscuit，加了培根和蛋，还有一块hash brown和一杯黑咖。”

  　　庄烟岚想起乔慕笙说他二十岁拿了双学位，下意识问：“乔总大学做的项目？”

  　　“嗯。”见她有兴趣，乔怀照多说了一句：“协作机器人，主体是一条机械臂。”

  　　庄烟岚对机器人这块没什么了解，只问：“所以，上次行长说你在乔氏主管机器人这块，是真的？”

  　　“我的CEO是挂名，但决策者，的确是我。”

  　　CEO翻译出来是首席执行官，说白了，还是个执行任务的，少有CEO能越过董事会。故而在一家公司里，实际的决策者很可能是那些大股东。

  　　这是暗示他在乔氏是大股东？

  　　她之前查过，乔氏集团多年来未上市，只有旗下几家子公司上了市，房地产是高杠杆行业，尤其五星酒店投资大，回报周期长，乔氏却能多年不上市，可见财力之雄厚。而这样的企业应该是原始资本说了算，他要是大股东，大概率也是他母亲给他的股份？

  　　她一想就想出老远，还是老板来送粉干和豆奶，及时打断了她的思绪。

  　　庄烟岚回过神，发现乔怀照坐在对面，正老神在在地打量着她，她回想起刚才自己问东问西，跟打探他家底似的，不觉面红耳赤，垂下头，“这家的炒粉干很好吃，乔总尝尝。”

  　　吃完粉干，庄烟岚瞥眼时间，差不多可以收拾收拾去买衣服了。

  　　她问乔怀照：“乔总确定今天一整天的时间都由我做主？”

  　　后者点头，“当然。”

  　　她扬唇一笑，“那走吧。”

  　　庄烟岚平时不怎么爱买衣服，每季固定逛两次街，一次服装一条街，一次商场，而去商场也是为了拖喻意出来挥霍。

  　　这次，她自然是一头扎进黎市的服装一条街。街如其名，整条街卖的都是衣服。

  　　进第一家店前，庄烟岚给乔怀照打预防针：“我会买很久，乔总确定要陪我一起逛？”

  　　乔怀照维持原来的口径：“这一整天，我的时间由你做主。”

  　　庄烟岚这才心安理得地进店，老板招呼她四处看看。

  　　庄烟岚没上这家店买过，看风格，偏少女，和她惯常的休闲风不是很合。她勉强挑中一件已经过季的焦糖色毛衣。

  　　“老板，这件卖多少？”她问老板。

  　　“哦，这件600。”

  　　“600？太贵了。”

  　　老板扯了扯毛衣，“姑娘，你看看这个针脚，多严密，而且你看看水洗标上的羊毛含量，都80%了，你现在随便让人织件毛衣都要六七百！”

  　　庄烟岚笑眯眯，“400，我就买了。”

  　　老板瞪她一眼，“这真的没办法，400卖你，我还赚不赚了？最少550。”

  　　“我去年买过一件款式差不多的，也是80%的含量，比这件厚，还是羊绒的，也就这个价。”她一扯毛衣上的小线头，“这件还有线头，冬天都过了，老板，便宜点吧？”

  　　“这个真的不能再少了，再少我就亏了！”

  　　庄烟岚又在店里溜达一圈，问了几件衣服的价格，末了挑中了一条阔腿裤，砍价300成交。

  　　她微信转账，店主问她：“姑娘，那件毛衣不带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