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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她误会乔怀照和小学妹的关系，不妨碍他在酒吧有美相伴，能跟那种不分场合宣淫的富二代当朋友，还能出淤泥而不染？
一个浪荡公子哥，一个精灵小学霸，可不是基因突变吗？
至于乔慕笙口里的双学士，富二代不就爱挂个名。
乔慕笙没听出她话里有话，闻言，认真与她探讨：“这个似乎算不上基因突变，双胞胎要是异卵，长相也会大相径庭。”
庄烟岚保持微笑，“你说得对。”
正巧，服务员来上冷盘，中断了二人的交谈。
乔慕笙热情道：“这里的桂花鸭和酱牛肉很好吃，姐姐尝尝看。”
庄烟岚各尝了一口，发现味道确实地道，还没来得及夸，冷不防听到对面问：“姐姐，请问你是单身吗？”
庄烟岚一愣，尽管没闹明白小学妹的目的，还是回：“呃，是的。”
“也没有心上人？”
庄烟岚默了下，“没有。”
“那太好了！”乔慕笙喜形于色，双眼晶亮，“那你可不可以喜欢一下我哥哥？”
“……”这小学妹不只是古灵精怪，还不怎么按常理出牌啊。
“我为什么要喜欢他？”她反问。
“因为哥哥喜欢你啊！”乔慕笙一脸的理所当然，“姐姐，你可能不知道，你是哥哥有生以来第一个喜欢的人。”
大概怕她感受不深，对面还特地竖起一根食指，左右摆了摆。
庄烟岚沉默。
乔慕笙微瞠眼，“姐姐，你不要误会，我并不是要道德绑架你。我只是衷心希望哥哥能从一厢情愿的单恋变成两厢情愿的……热恋。”
末尾两个字说得有几缕荡漾。
庄烟岚保持得体的微笑，“我并没有这个打算。”
“现在没这个打算，那可以接下来打算一下吗？”
“我可能永远不会做这个打算。”
乔慕笙眼睛骨碌碌一转，“姐姐是不喜欢哥哥哪点，我可以通知他改一下，唔，除了外形。整容的话……”对面叹口气，“哥哥应该是不会答应的。”
庄烟岚挑了下眉，她该怎么告诉小学妹，乔怀照分明是“除了外形都要改”，那不如直接送他回炉重造。
“学妹，你可能对你哥有误解，他并不喜欢我。”
乔慕笙睇她一眼，目光哀怨：“他都为了你给我发现金当零花钱了，还能是不喜欢你啊？”
现金？零花钱？
还未因应，就听乔慕笙又问：“他之前是不是在你窗口取了三次三万现金？”
她一怔，点点头，“是有这回事。”
乔慕笙叹口气，小脸愁成狗不理包子：“一月三万，让我买些自己喜欢的小玩意。现在连老爷爷老奶奶都开始用支付宝了，再不济还能刷卡，我竟然得用现金。”
“……”所以，连三万遣散费都是子虚乌有？
庄烟岚开始凌乱。
猜想被一个个否决，这敢情是要推翻她之前对乔怀照的所有既有印象？
正当她迷茫之际，乔慕笙喊了她一声“姐姐”，之后为难地盯着她，欲言又止。
她上下嘴唇碰了碰，“你有话尽管说。”
成啊，她现在就等着乔慕笙告诉她，乔怀照不但是个学霸，而且有恐女症，多年来洁身自好，还彬彬有礼，路遇乞丐，都要先鞠躬再投币。
她思绪正自发散，听到对面问：“姐姐，你有没有注意过哥哥都戴什么表？”
庄烟岚下意识答：“三问……表？”
“对！”乔慕笙循循善诱，“那你知道哥哥为什么只戴三问表吗？”
“不、知道。”
“那是他想听时间滴答滴答走的声音。”
“为、什么？”
“我也不知道。但我猜，是哥哥太无聊了，活着对他来说没什么意思，有时候就只能依靠那种滴答声来消磨时间。”乔慕笙直勾勾地盯着对面，“我和哥哥住的每套房子都有阁楼，那里是哥哥专属。姐姐，你可以想象一下，哥哥他一个人一动不动地坐在沙发上，周围什么都没有，只有三问表滴答在走。”
庄烟岚的心抖颤了下，但不是吓的。
大概，是乔慕笙描述的场景太令人窒息。
正想着，对面音调陡转，变得轻快，“遇见你之前，哥哥每周至少要去阁楼一次。不过，姐姐，你知道吗？遇见你之后，我几乎没见他去过阁楼。”
庄烟岚怔忡住，这与她有关？
“可是……”乔慕笙望着她，陡然又拖长了音。
“怎么？”
乔慕笙的眼神带着几许小心翼翼，“我不知道你和哥哥之间发生了什么，但近一个月，哥哥又开始去阁楼，而且有时候一待就是好几个小时。我真的很担心他。”
闻言，庄烟岚抿了下唇。
对面摆摆手，“姐姐，你别误会，我说这些，没有怪你的意思，也不是想让你同情哥哥，我知道感情是不ᴶˢᴳ能勉强的，同情也不是爱情。”乔慕笙郑重其事，“我就是想再问一次，你真的、真的不打算喜欢一下哥哥？”
◉ 第 36 章
乔慕笙的小脸别提多真诚, 她的长相和恬恬是一个类型，睫毛长翘，猫眼无辜, 看人的时候, 天然一股小可怜劲, 只要她们想，也能让人神魂颠倒。
庄烟岚吸口气, 真诚道：“我比较喜欢你。”
乔慕笙酒窝深深, “如果你做了我……嫂子，会更喜欢我的。”
“……”
乔慕笙望着她, 见她面露为难，叹口气，“好吧, 感情的事不能勉强。”哥哥那么骄傲的人, 也不会认同摇尾乞怜的行为。
庄烟岚笑笑，以为她想通了, 夹起一块笋丁。
“但是姐姐如果对哥哥有一点点心动，”乔慕笙霍然开口, 用拇指和食指比出一毫米的距离, “你不必担心你们是两个世界的人，哥哥他很乐意到你的身边去。”
庄烟岚一把嗑碎嘴里的笋丁，差点咬到舌头。
乔慕笙注意到她的异状，乖觉地解释：“那天，姐姐大概是和一位男同事去吃面吧。哥哥等你们吃完之后，也去了那家店, 就坐在姐姐坐过的位置, 吃姐姐点过的排骨面, 喝姐姐点过的豆奶。那时候的哥哥真的很有……人味。”
她咽下嘴里的笋丁，想起来吃面的事，蹙眉问：“你们怎么会看到？”
“哥哥在路上看到姐姐，一路跟过去的。”
庄烟岚上下两片唇险些合不拢。
在她的概念里，富二代想追一个女孩，一定是招摇放肆的，相比之下，这种藏在暗处的关注则是低姿态的……着实让她的心情有些许微妙。
乔慕笙视线锁定她，托腮道：“哥哥之前很少在外面吃饭的，我和他在国外留学的时候，他都爱自己做。回了国，除了偶尔的交际应酬，也是只吃周嫂和艾伦做的餐点。”
庄烟岚腹诽，你哥还和我去吃过一顿麻辣烫呢。
乔慕笙则是顾虑着一番话会塑造她哥难伺候的形象，火速赶来【创建和谐家园】：“姐姐，我说这些，就是想证明，你对哥哥而言，真的很特别。如果姐姐没有喜欢的人，而且也有那么一点点喜欢哥哥，就一点点，不用多，你们就在一起试试嘛。
“姐姐也不亏啊。只要你不是正好不喝哥哥这杯茶，他的脸和躯体，都具有十足的观赏性，一天看个几回，赏心悦目，多好；还有，他很聪明，什么都会，姐姐不必担心和他找不到共同语言；最重要的，哥哥是个很……倔强的人，他要是喜欢一个人，肯定会喜欢到死。”
对面就差冲她吆喝“你买不了吃亏，你买不了上当”，一时间，庄烟岚还真产生了一种不和乔怀照在一起会吃亏的错觉。
还是末尾那句把她拉了回来。
喜欢一个人，肯定会喜欢到死。
她轻哂，“我和你哥主要是三观不合。”
乔慕笙皱了下眉，有些不解，下意识重复她的话：“三观不合……”
“嗯，我们不聊别的，就说吃饭吧，我请你吃饭，是在黎大的教工食堂，而你请我吃饭，是在这样的五星酒店。这就是一种‘不合’。而你哥和你的想法差不多。”
“可是，我们也可以请姐姐去教工食堂吃饭的。”
她逗对面：“你们没卡，不行。”
“姐姐……”
庄烟岚轻笑，“那我换个说法，我请你们吃饭，一顿两顿，可以在这种餐厅，但顿顿都在这，我可吃不消。你们呢，一顿两顿在教工食堂，是新鲜，但新鲜感持续不了多久，你们的首选是这种餐厅。”
乔慕笙轻咬下唇，眼神略有懵懂，思索片刻，嗫嚅道：“那我也很少在外面吃的。”稍顿，“而且，这吃什么也和三观有关系啊？”
庄烟岚不多说，笑道：“你再想想。”
乔慕笙皱着小脸，欲言又止，末了长长地“哦”了一声。
看上去闷闷不乐的，只是后来上热菜，她又热情不减，把烤鸭、牛肋、帝王蟹和松茸汤四道热菜的卖点介绍个遍，最后还点了一道素什锦和蛋糕。
惹得庄烟岚在心底直叹气，乔怀照这个人的加分项全在他妹身上了。
吃完饭，乔慕笙主动提出要她送。
刚巧，十分钟前，妈发微信给她，说要和同事去看话剧，让她不用来接。庄烟岚哪能看不出乔慕笙心里的小九九，不过，她正好有东西要还，便应了。
她回了趟家，把乔怀照的那件风衣拿到车里，递给乔慕笙。
“这是你哥的风衣，你带回去给他。”
风衣早就送洗完毕，只是她联系那位助理的时候，助理让她自行处理，想来是乔怀照的授意。
这风衣又不是她的所有物，她哪来的处置权，便一直挂在衣柜里。这会正好让乔慕笙带回去。
后者望着风衣，一脸兴奋，“这件是哥哥最喜欢的风衣，他借给姐姐穿啊？”
衣服从上到下，由里到外就没个标，这也能一眼看出来？
庄烟岚觉着解释不清，干脆不解释，直接开车上路。路上东拉西扯，知道乔慕笙画得一手好画，她一路从画种扯到画派，把生平所有的美术素养都用上，总算转移了乔慕笙的注意力。
目的地离她家还挺远，在黎市的老牌别墅区，紧挨着黎市最有名的南湖，风光无限好，当年开盘的时候就是天价。她把乔慕笙送到了别墅区的入口，让她派车来接。
“姐姐，你不进来坐坐？”
“已经很晚了。”
乔慕笙看出她的不情愿来，她也晓得让姐姐载她回来是个任性的决定，可她就是想最后再撮合一把嘛。
不多时，乔慕笙等到车来接，庄烟岚冲着她挥挥手，方向盘一打，原路返回。
她注意到后头一辆车一直跟着她，心头不由突突跳，好在到闹市区，那辆车便没入车流，消失不见。
她这才安心地开车去话剧院，接妈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