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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杏榕在浴室，正在敷面膜，见她出现，问：“你知不知道什么牌子的眼霜抗老效果好？这个没效果。”
庄烟岚愣了下。不怪她愣，实在是徐女士平时就没操心过抗老这回事。之前的护肤套装都是基础保湿的，还是爸有心，早早给她换了套抗老的。
她应声，“我问问恬恬吧，她比较懂。”
徐杏榕点头。
她扒着门框，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哦，对了，妈，爸让我转达，在他那，你最可爱。”
徐杏榕绷着张脸，只是细视之下，眼角眉梢还是染上了笑意。
当晚，庄崇民顺利回房。
庄烟岚躺在床上，脑子里回荡着“专一”二字，暗想，有些人大概一辈子都学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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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慕笙最近有点发愁。
这天没课，她坐在自家庭院里，没精打采，后来干脆整个人趴伏在桌子上。
“小姐，淑女是不会伏在桌面上的。”
周叔来了。
乔慕笙叹口气，挺直腰背，实在没精神，又单手支颐。面前的三层点心架上琳琅满目，从三明治到蛋糕应有尽有。
她拿了块黄油饼干，才刚咬下一口，便又重重叹了口气。
周叔站至她身侧，“小姐，您是不是有什么烦心事？”
乔慕笙把另外半块饼干吞下肚，这才幽幽开口：“周叔，我一直认为臧克家的‘有的人活着，他已经死了’是为哥哥量身打造。”
周叔皱眉，“小姐，少爷是您的兄长，希望您慎言慎行。”
“是是是。”
乔慕笙迭声应，冷不防听到周叔又补上一句：“但我衷心认同您的观点。”
她目光一亮，哦？周叔竟然和她意见一致。
她话下：“前段时间，我好不容易见哥哥有活过来的迹象。”说着，目光又陡然黯淡，“可这些天，他好像死得更透彻了。”
周叔面色凝重，“小姐，我依旧衷心认同您的观点。”
乔慕笙又叹口气，“我呢，好像知道原因，可我要是从中干涉，哥哥一定会不高兴。”
周叔哪能不察他那个少爷最近有多失常，闻言，沉吟道：“小姐，您是怕少爷不高兴，还是怕少爷继续……‘死’下去？”
这有必要选择？
乔慕笙恍悟大悟，起身，“周叔，您今天的中文格外优美。”说的都是她爱听的。
“小姐，您要相信，我对少爷和您绝对忠诚，我的任何言论都建立在保障两位身心健康的基础之上，希望您能认知到这点。”
他毕恭毕敬地说完，一抬头，他们家小姐已经奔出十多米。
他提了声，“小姐，淑女的步伐应当是轻快而沉稳的。”
未免周叔痛心疾首，乔慕笙及时将草上飞调整为轻快而沉稳的小碎步。
◉ 第 34 章
庄烟岚这些天倒是挺忙。
岑姐在说信她的第二天, 吩咐她去考个人力的初级证书，“你不是人力专业的，考这个证, 就是让你入入门, 让你对人力这个领域有个基本概念。”
“我已经报名了。”她回岑姐。
她倒不是钟爱考证, 只是认同进入一个行业，考个资格证还是有必要的, 算是入门最快捷有效的方式, 是以一早查了人资证的报考时间。
统考三月份报名，五月份笔试, 她的学历正好不受工作年限的限制，便报了。
岑姐看她一眼，明显有些意外, 赞道：“挺积极啊。”
上司的态度明显有所缓和, 她便也说了句俏皮话：“干一行，爱一行嘛。”
岑姐点点头, “你个性大方，人也机灵, 挺适合在人力这个行业深耕。不过, 银行的人力部门和私企、外企那套有点不一样……”岑姐欲言又止，沉吟片刻，道：“你慢慢接触就知道了。”
“明白。”
大概是她的工□□打动了岑姐，周四下午，岑姐提前通知周五要组织部门聚餐，当然, 实质内容是欢迎她这个新人。
人力部的都晓得他们上司不喜欢关系户, 这会见主管扭转态度, 对她相应的也有所改观。
至于她，已经得知事情真相，且无力扭转，在憋屈和委屈过后，无非是坦然面对，她原本就是“被关系户”，辞职什么的才是当了冤大头。总归自己行得正，坐得端，别人越是质疑她，她越是要好好干。
而她在部门第一个聊上天的同事是金灿灿，源于她这几天被岑姐指派辅助金灿灿一起审核简历。
春招的网申已经结束，初步的机筛之后，就是人筛。
金灿灿指点她：“那些看起来很漂亮，我们看了会发出‘这样的人怎么会来应聘柜员’的简历，机筛可能关键词都踩着了，加上运气也挺好，没被刷掉，但写得完全没有针对性，就把它投相关行业都可以的，很明显是广撒网，我们行可能就是他的备备备备胎，我大部分会pass掉。”
庄烟岚“唔”一声，“我们那届的确有人光银行就投了六七家。”
“人力最讨厌的可不就是这种人，集offer跟集邮一样，就是有这些人存在，才每回都招不满人，你说秋招要是圆满完成任务，干嘛还大费周章地搞春招？而且要都是同业竞争也就罢了，我们行在黎市的优势还是很明显的，没什么业绩压力，待遇又好，最后选我们行的概率非常大。可要是碰上投银监、人行的，选什么不是明摆着。”
“所以，那些看着不突出但符合招聘条件，而且简历是照着招聘的要求写，很有针对性，反而能留下来？”
“也不一定，机筛还是有一定运气成分的。不过到人筛，确实，比如有银行实习经历的，肯定优先，还有像银从，一般人都不会考，知道要考的，大多是拿来当进银行的敲门砖的，在我这是加分项。我们现在筛的是应聘柜员的，说实话，正常大学生都能干，要求一个就是要细心，所以，简历上有错字，甚至语病的，肯定要刷下去，态度就很有问题；还有不能太内向，毕竟也是要和客户沟通的，所以社会实践丰富的，在我这也是加分项。”
她受教地点点头。
金灿灿又着重强调：“对了，太丑的也不能要。银行是服务行，看脸。”
“……”
也是有这次共事的经验，两人很快熟了起来。第二周，金灿灿便喊上她一起吃饭。
倒是陈朵，本来最看不上她，但一来她始终“正气凛然”；二来，吃过几次饭，两人难免要唠上几句，发现彼此竟然有共同的兴趣爱好——武侠小说，有一回午休聊了一中午的武功秘籍，由此关系突飞猛进。
而空降这事，金ᴶˢᴳ灿灿和陈朵没来问，她自然不会刻意解释。
总之，在人力的第二周，庄烟岚的工作渐渐步上正轨。
原本人力部是固定的七人组，突然多个她，她自然忙不到哪里去，多数时候只是整理档案，打电话通知面试，再就是做些辅助性工作。但看得出来，岑姐在锻炼她，什么流程都爱让她过一遍：来个人办理入职或离职，喊她；办理社保，还是喊她；还会指点她去读《劳动法》和职业规划书。再加个考证的事，最近，她的小日子过得比初来乍到那会是充实多了。
这天下班，爸又北【创建和谐家园】问去了，她赶去黎大陪妈吃晚饭。
才刚到门口，还没跟妈会合，一条人影截住了她：“姐姐，你终于出现了！我在这守株待兔快一周了！”
庄烟岚吓一跳，定睛一看，发现是小学妹——哦，被乔怀照始乱终弃的那个。
她对小学妹充满怜爱，毫不介意当那只兔子，和颜悦色地问：“你找我……有事？”
“嗯！”小学妹攥住她的手，直截了当地答：“救命！”
“……”什、什么玩意？
◉ 第 35 章
庄烟岚下意识问：“救谁的命？”
学妹大概意识到这里不是说话的地, “学姐，我们去餐厅慢慢说？”
她挑了下眉，爽快地应了：“好。”
庄烟岚以为学妹口里的餐厅是身后的教工餐厅, 未成想, 学妹以不能每回都是她请客的理由, 带她去了一家五星酒店的中餐厅。她也只好告知妈一声，晚点直接过去黎大接她。
一进餐厅, 便有人上前来, 称面前的小学妹为“小姐”，而后引导她们落座, 神态毕恭毕敬。
这是……自家产业？
庄烟岚有些摸不着头脑，就见小学妹把菜单递给她，“学姐, 你尽管点, 你上次请我吃饭不花钱，我在这吃饭, 也不花钱。”
还真是自家的。
餐厅是中式装潢，以实木屏风分隔出数个开放式包厢, 古色古香。
庄烟岚把点菜的活让给小学妹, “你对这里比较熟。”
学妹也没再主随客便，连菜单都没看，一口气点了四道凉菜，四道热菜，眼看她还有一堆菜名要报，庄烟岚赶紧制止：“不够再叫。”
学妹相当好说话, 闻言住了嘴, “那就先这些。”
等服务员走开, 学妹主动自我介绍：“学姐，自我介绍一下，我叫乔慕笙，目前黎大物理系博士研究生在读。”
听到小学妹姓乔，庄烟岚的眼皮跳了跳，只是“博士研究生在读”的字眼很快吸引了她的注意。
“博士？”庄烟岚微诧，小学妹看上去像个未成年，“你几岁上的学？”
“六岁，中间跳过几级。这算我们家的特点，从太爷爷那辈开始，就很会读书。”顿了顿，“我哥哥也是，他二十岁就拿了商科和工科双学位。”
小学妹神态自信而不自矜，庄烟岚对她的好感又往上涨了点，暗想，这么个姑娘怎么独独眼光不大好。另外，能看出小学妹还挺崇拜她口里的哥哥。
“你们都很厉害。”她夸道。
小学妹露出一对小酒窝，“对了，姐姐，我哥哥，他叫乔怀照。”
哦……
原来小学妹她哥叫乔怀照啊。
嗯？！
庄烟岚目光逐渐发直。
乔、乔……什么玩意？小学妹说她哥叫什么怀照来着？
她一时不晓得到底是自己的听力出错，还是理解出错，末了干笑一声，“这么巧，我之前一个客户也叫这个名。”
乔慕笙眨眨眼，“嗯，那就是我哥哥。”
庄烟岚瞪了面前足足有十秒之多，而后，她静静地做了个吞咽的动作，觉得自己得组织组织语言再开口，“呃，你说乔怀照……他是你哥？”
说好的女朋友呢？“三个月追求、三天抛弃、三万块遣散费”的那个怨种女朋友哪去了？
哦，倒也没和她说好。
所以，怨种竟是她自己？
见她一副受惊的表情，乔慕笙问：“我们长得不像吗？”
“是不太像。”
乔慕笙眨巴眨巴眼，一脸的天真无邪，“大概是因为……我比较像妈妈，他比较像爸爸？”
庄烟岚露出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大概是基因突变吧。”
即便她误会乔怀照和小学妹的关系，不妨碍他在酒吧有美相伴，能跟那种不分场合宣淫的富二代当朋友，还能出淤泥而不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