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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是假扮夫妻,除了不行夫妻之实,在和离之前,许清也不会给他戴绿帽子。
李长亭略略地看了几眼,有些意外:“你这小姑娘,心思倒是缜密,只是你怎么保证你说的一定能做到?如果做不到,又要怎么处置?”
许清:“那你说这么着……”
于是两人就合同细则商量了大半个晚上,新增了许多处罚和嘉奖条款。
简而言之,做的不好,扣钱,做得好,赏钱。
若是双方任意一方违约,翻倍赔偿对方损失。
两人各自签了字,摁了手印,两份合同,李长亭一份,许清一份。
家里就两间房,一间主屋,一间厨房,以后一家三口肯定是要睡一起的。
主卧没有床,修的是大炕,睡四个人不是问题。
许清两世都是一清白的姑娘,从来没跟陌生男人睡在一起过,心里微微的尴尬后,很快便被翻涌上来的睡意抛到脑后。
再次醒来,许清怔愣了好一会儿才搞清楚现在是个什么状况。
外面天色大亮,屋子里只剩她一个人。
许清掀开身上的薄被,看到桌上压着一张纸,是李长亭留给她的,叮嘱她醒后去李大姐家接李庭晖,他去打猎了,下午回。
许清简单洗漱了一下,迎着晨辉走出屋子。
入眼是一个围了木桩的小院,院子里零星地长着一些杂草,院子外面是一片靠近断崖的空地。
断崖不高,下面也不是什么危险的地方,而是安居在这片山谷里的长溪村,从这里俯翰而去,可以看见环绕的山峰里,大片大片绿油油的水田,和一座座茅草做瓦、泥土做墙的土坯房屋。
她的位置在山腰,地势较高,附近只有她这儿一户人家。
许清把家里里里外外转了一圈。
李长亭回乡半年,房子是回来后新做的,两间十米见方的屋子,一间卧房,一间厨房,带一个大院,干干净净。
比院子更干净的是厨房,李长亭大概是不会做饭,锅碗瓢盆干净得跟新买的一样。
许清锁好院子,几步远就是一条下山的小路,小路对面不远处连着几大片菜地,菜地从半山腰,一层一层地延伸到村子里面。
“阿清过来啦。”
“大姐,姐夫。”
“唉!快进来!”
许清叫人后,李金梅和曹老六脸上的笑容立马真诚了许多。
“家里有些乱,你随意坐吧。”李金梅招呼道,“还没吃吧,我去把早饭端来。”
“阿清,来,喝点水”曹老六给许清倒了一杯热水。
“谢谢。”许清接过。
“自家人,不用这么客气。”曹老六摆摆手,他是个老实巴交的庄稼汉,为人和善,也是村里唯一的一个木匠,所以屋子里才会到处堆满木头。
李金梅端了早饭进来,让许清快些吃,还说中午炖红烧肉,她托了邻居去镇上给她捎了一块肉回来。
“你们做肉吃竟然不叫我?!”门口突然响起一个尖锐刺耳的声音。
第10章 嘴贱曹婆子
曹婆子凶着脸,大摇大摆地走进来:“尽想着吃独食,有肉吃也不知道孝敬自个儿娘!”
“阿婆,我要吃红烧肉!”
曹婆子身后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一听到肉,眼睛都亮了,贼兮兮地在屋子里到处乱瞟,颇让人不舒服。
“好好好!”曹婆子温声哄着,“待会儿让你六婶子做,咱们来吃。”
李金梅脸色冷了下去:“做梦吧你们!这肉是我买来给阿清补身子的,谁让你们进来的,给我出去!”
“哎哟!老六,你看看你媳妇平时都是怎样对你娘的!这村里还有比她更恶毒的媳妇吗,连块肉都不给婆婆吃!”曹婆子开始叫惨。
“我要吃肉!我要吃肉!我要吃肉……”少年一个屁墩坐地上,竟是撒起泼来。
曹婆子连忙安慰他:“乖孙儿别气别气,待会儿咱们过来吃就是!”
李金梅被这一老一小不要脸的东西气得冷笑:“好啊,你们待会儿尽管来,老娘我也很久没有拎棍子揍人了!”
曹婆子见李金梅抄棍子就有些怂了,酸溜溜地道:“弟弟回来了了不起啊,有人给你撑腰真是长胆了啊,还敢拎棍子揍人。”
说着,曹婆子瞥了许清一眼,冷笑:“早晚克死!”
“你!”李金梅气得举棍子要打,被许清眼疾手快地拦住。
“姐姐,为了一个嘴贱的老婆子动怒,不值当。”许清淡定地劝慰道。
曹老六也忍无可忍,指着曹婆子和她孙子道:“你们赶紧给我出去!我就是白眼狼怎么了,我就是不孝怎么了?!你尽可去村子里随便编排我,我曹海不在乎这点名声!但是你们嘴巴放干净点,随随便便咒人死,死了可是要下地狱的!”
能逼得曹老六这样的老实人动怒,可见是触了他的底线了。
曹婆子一张老脸青红交错:“不就是吃你们点肉吗,至于发这么大的火吗,瞧你们家这小气劲!”
许清看不下去:“大姐、姐夫不必动怒,跟这样的人对骂,不管怎么说都是她的道理,何必费这口舌,直接赶出去便是,难不成她还能赖在我们家不走了?”
李金梅冲曹婆子冷笑:“小妹你不知道,她呀,脸皮比茅厕板子还厚,还真能赖着不走。”
许清笑:“那就拿棍子打出去,哪有一直赖在别人家的道理,也不知是想来做贼还是想害人?这种人啊,就算一不小心打残了,那也是咱们正当防卫。”
一边说着,许清一边捡起地上的扁担,话音刚落,便举起扁担猛地朝曹婆子打去,扁担在空中快速划过,带起一阵急风。
曹婆子吓得大叫,连忙躲开,那扁担尖就在离她脸不到三寸的地方划过,差一点点就打到了她脸上!
曹婆子甚至感觉到扁担在她面前划过时带来的一阵冷风,这一扁担要在打在她身上,肯定得见血!
曹婆子没想到许清看起来柔柔弱弱,却一脸狠劲,真敢下手!顿时吓得腿都有些软了,一脸肥肉抖抖索索,两粒绿豆小眼瞪得溜圆。
地上撒泼的少年尖叫一声,也不管曹婆子,连滚带爬地转身就跑,一边跑还一边大喊:“【创建和谐家园】了!【创建和谐家园】了!”
许清再次举起扁担作势要打来,曹婆子什么都不敢说了,倒腾着两条肥腿,跑得比兔子还快。
软的怕硬的,硬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
撕批打架,无外如是。
“阿清,你……”李金梅和曹老六都有些被吓到了。
“别担心,我下手有分寸,吓唬她的。”许清笑道。
“呃……哦。”李金梅反应过来,接着很是高兴,“对,就该这样!下次再有人敢欺负咱们,就这样打出去!哈哈哈哈!”
之前还担心许清性格柔弱,晖儿又痴傻,平日里容易被人欺负,现在她却是不怎么担心了。
“不过曹婆子脸皮厚着呢,你且等着,待会儿午饭的时候她还得来,不给她一块肉吃她是不会善罢甘休的。”李金梅烦心道,“我盛一小碗给她打发了,别让她扰得咱们连顿饭都吃不愉快。”
第11章 收回田地1
“姐姐别担心,她敢过来,我自然有办法收拾她。”许清道,“你也别给她,这一次虽然清净了,但保不住下次、下下次,你若是一直有求必应,她便越是嚣张,这种人,惯不得。”
“我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可那个老东西实在烦人。”李金梅叹了口气,“本来按照长溪村的习俗,入赘儿子不分家财,也无需赡养父母,所以我就算不给曹婆子吃穿,也不会有人说什么。可当初你姐夫去学手艺,曹家的几个哥哥都给他凑了一点钱,曹婆子就仗着这份恩情,一直在我这儿蹭吃蹭喝,甚至还要你姐夫做木工赚的钱都分她们曹家一份,简直【创建和谐家园】至极!”
说到这,李金梅就恨不得狠狠啐曹婆子几口。
许清欲要说什么,被李金梅一声叫喊打断。
“哎呀,这个时辰小晖应该醒了!”被曹婆子这么一闹,李金梅把屋里还在睡觉的李庭晖都给忘了。
她进屋去把李庭晖抱出来,打了热水给他擦洗小脸,一边哄着喂他吃早饭。
李长亭去打猎,孩子要么自己在家,要么就是放在李金梅这儿。
但李金梅平时要忙田地里的活,还有自己的孩子,也是不怎么得空。
许清问起李金梅家的女儿小梅子,说是去私塾了。
现在的风气要比以前开放一些,虽然大家依然认为女子无才变是德,但却不反对十二岁以下的女孩进私塾读书识字。
大私塾的女孩都得按规矩学《女诫》、《内训》,乡下则没那么多规矩,只要认得字,会写就行。
小梅子比李庭晖大两岁,等明年李庭晖满六岁了,估摸着也得送去私塾读书才行。
坐了一会儿,许清才说起正事。
“大姐,李哥租出去的三亩水田和两亩菜地,今年能收回来吗?”
李大姐抬起头:“收回来?你是想要自己种?”
许清点头:“嗯。”
现在第一季水稻快要结青穗,水田收回来还能紧接着种第二茬,菜地不能荒着,院子也得整理出来。
要做的事还有很多。
“我记得那五亩田地,是从长亭离家起就租给别人的,租了整十年了。”许清不提,李金梅都差点忘了这茬。
李金梅想了想,道:“因为家里的田地够,所以一直没收回来,你若是想自己种,我去帮你收回来便是,不是什么大问题。只是……”
“种地实在辛苦,长亭要打猎,你一个人,带着一个小孩,五亩地怕是照料不过来。”
许清知道古代比不得现代方便,没有机器,没有除草剂和杀虫剂,水利灌溉不发达,什么都要人工,真正的看天吃饭。
“那就少种一些。”许清说,她还有空间的一亩地,确实没必要把大把的时间花在外面的田地上。
这时曹老六出声道:“我记得长亭那三亩田隔得有些远,位置都不太方便,倒是有一亩离长亭家较近,不如把那一亩田收回来,阿清要是忙不过来,咱们可以帮忙一起种。”
李金梅闻言笑:“这倒是可以!”
许清也道:“只是一亩的话,我一个人就忙得过来。”
曹老六:“要我说,干脆把长亭那两亩菜地跟别人换一下,换得离家近一些,好打理。”
如果是换地的话,肯定得做出一些让利,一般人家不是特别需要都不愿意换的。
李金梅问:“那你说换到哪里好?”
曹老六:“要不换到咱家菜地旁边,咱们平时可以帮着照料一下。”
李金梅立马赞同地点点头,当真是认真地考虑了起来。
之前李长亭去打猎,家里就一个小孩,田地的事自然不去考虑,现在家里多了一个劳动力,若是能种一两亩田地,也可以帮家里减轻一下负担,实在是好处多多。
许清却是哭笑不得,心里感激两个长辈的善意,没有推辞他们的帮忙,如果太客气就显得见外了。
这份恩情,日后许清自然会找别的地方回报他们。
李金梅觉得曹老六的主意很好,心里高兴极了,拍板道:“下午我就去租田的那户人家,等收了这一季稻子,就能把那一亩田收回来了,至于菜地,等长亭回来,我再跟他商量商量怎么换,你莫着急,安心等着就成!”
许清却没有这么乐观:“两亩菜地租给了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