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族长摇了摇头，满脸愁绪。
翌日，李家和曹家在村里大摆酒席。
许清和李金梅他们也去了，本来像李金梅和许清这样的近亲，女人家应该在后厨帮忙，男人应该帮着招呼客人。
然而族长家仿佛忘记了他们两家人似的，只有办酒当天才来通知他们过去吃酒席。
许清可以猜到，是李婶子和李莲不愿意她们过来帮忙，甚至有意无意地，在李婶子和李莲的带动下，村子里的一些女人也在疏远许清和李金梅。
不过许清和李金梅一点不在意，她们清楚，能跟李莲玩得好的，能是什么好人。
许清瞅着桌上的菜，除了一碗纯扣肉，其他的素菜里面也多多少少掺了肉片和肉沫，油水充足，看着就很体面。
长溪村六十来户，不到四百人，三百斤猪肉分到每人嘴里也有不少了。
酒席还没开始，菜也只上了三分之二，一群小孩坐在桌前，眼巴巴地盯着桌上的肉菜咽口水。
李庭晖和小梅子在家天天都有肉吃，所以比其他小孩稳得住，没有盯着桌上的菜挪不开眼。
“等族长他们敬完酒，司仪说完祝词就可以吃了。”李金梅在旁边小声道。
“哦。”许清应了一声。
“大家安静。”
众人齐刷刷地看向族长那桌，只见族长和曹大爷起身，端着酒杯笑容满面地面向大家。
族长对众人点点头，正要说什么，却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惊扰，讶异地看向院子外面。
一群带刀捕快突然冲进来，捕头秦峥手执公文，大声念道：“奉命缉拿人犯曹科，及其曹家所有男丁！”
大家正纳闷谁是曹科呢，就见捕快直接给曹大爷绑上了镣铐！
曹大爷一脸懵然：“等等！我犯了什么罪你们要缉拿我？！”
族长也有些慌：“秦捕头，今日是小孙女的订婚宴，曹大爷究竟犯了什么罪，还请秦捕头明示罪过。”
秦峥道：“李族长，您的这位亲家，可是一个大名鼎鼎的盗墓贼，他那对龙凤呈祥玉佩，正是从死人墓里偷盗出来的，我们已经接到举报，罪证确凿！”
族长大骇，看着曹大爷的目光充满不可置信。
秦峥接着道：“另外，他也不是真的曹大爷，而是曹大爷的儿子曹科！曹大爷早就死了，悄无声息地死在自己家里，曹科便借机假死假扮成自己父亲，好瞒人耳目。”
秦峥一番话令满座村民骇然不已，瞪着曹大爷的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再看曹家人，除了曹老大和曹老二露出心虚惶恐的表情，一个个也是满脸惊愕，难道曹老大和曹老二早就知道？
秦峥办事利落，曹家的男丁全部被带走，包括今天订婚宴的主角之一曹敏。
李婶子气得差点晕倒，抱着女儿大哭出声。
李莲还是一脸懵然的状态，似乎不敢相信刚刚发生的一切。
好好的订婚宴以这种方式结束，谁还敢留下吃饭，村民们纷纷带着家人离开了，那些眼馋满桌美食的孩子要闹腾，也被大人以巴掌镇压。
族长坐在凳子上，看着痛哭的李婶子和李莲，一瞬间仿佛苍老了十岁。
这时候最慌的要属曹家人了，剩下一些女人和小孩，六神无主的，一个个求着族长帮忙，全然没有了之前的趾高气昂。
许清看够了热闹，也回去了，毕竟没她们什么事，至于族长会不会帮着曹家说话，跟她们无关。
但不得不说，许清心里挺痛快的。
也不知道那个举报的英雄好汉是谁，许【创建和谐家园】想颁一面锦旗给ta好好感谢一下！
李金梅一路上压抑着情绪，到了家后，终于忍不住爆发出来，哈哈大笑。
“曹家也有今天，真是大快人心！”
“秦捕头可说了，罪证确凿，曹大爷这次，不对不对，不是曹大爷，这个曹科算是彻底栽了！也不知道他这样的罪名会怎么判？”
“斩首。”李长亭道。
李金梅一愣：“真的？”
李长亭：“曹科盗墓所得之财满一百两就会被斩首，更何况光是那对玉佩就价值上千两了。”
“我看曹老大和曹老二的神色，好像也知道内情的样子，他们会怎么判？”许清好奇地问。
“其实该满门抄斩的。”李长亭回道，“不过五年前我朝丞相主张惩罚有罪的人，不株连其子孙后代，所以近年来的案子，已经极少有灭满门。但罪不容赦，曹老大和曹老二既然知情，虽没参与，也免不了被流放，其余曹家男丁不知情者，要么挨板子要么坐几年牢，大概就是这样。”
许清讶异地看了他几眼：“你还挺清楚的。”
李长亭当然清楚，因为就是他派人去举报曹科的。
而之所以挑在今天，才真正是报答族长之前相助他的恩情。
众目睽睽，也好过背地里受人非议。
曹家的案子在第二天开堂审理，好多人都去看热闹了。
因为罪证确凿，所以没什么可申辩了，曹科供认不讳，连带着曹家也被判了刑。
村民们回来后，都议论纷纷，一边觉得曹家死有余辜，一边又觉得族长真是瞎了眼了当初怎么会同意把孙女嫁给这样的人家。
谁都想到“曹大爷”竟然隐藏得这么深，也有不少人想，若不是“曹大爷”拿出那枚玉佩来，又怎么会被人查到他是盗墓贼。
只能说自作自受。
曹家一夜之间被抄没家财，这些银两都是曹科得来的不义之财，一败涂地已经不足以形容曹家。
第50章 津津乐道
李金梅和曹老六也去看了热闹，主要是担心曹家又把曹老六牵扯进去，平白挨个无妄之灾。
但主要人犯是曹科，而曹科刚回长溪村不到三年，曹家人除了少部分知情者外，并没有参与进去，只定了个知情不报，包庇罪犯的罪责。
李金梅回来说：“曹科只是盗墓团的团伙，要押去京城审问，同伙是谁，盗了多少东西，都得交代清楚，估计一个斩刑是跑不了了。曹老大和曹老二都知道曹科是盗墓贼，包庇罪犯，当场就被判了流刑。至于曹胖子和曹敏，虽然他们不知情也没参与，但也被打了二十大板，关三年大牢，以儆效尤。”
许清点点头，跟李长亭猜测的一样。
“听说官差抄没了曹家？”李金梅问。
许清摇摇头：“没那么严重，只是抄没了银钱，房子、田地都在，不过官差来过后，曹老大的媳妇便带着女儿投奔娘家去了。”
李金梅闻言点点头：“曹老大已经不会回来了，曹胖子又是烂泥扶不上墙的，曹老大的媳妇带着女儿走也无可厚非，她女儿都十四岁了，留在这儿嫁人都嫁不出去，离开才是最好的，以后就算跟着女儿女婿过日子也好过在这儿受人白眼。曹老二的媳妇呢？”
许清道：“现在曹家就剩下曹老二的媳妇和她两个孩子，还有曹家的一些旁亲，不过那些旁亲为了摆脱嫌疑，都叫着跟曹家断绝关系。”
李金梅喝了口水：“曹老二媳妇的两个双胞胎女儿才八岁，她娘家那边家境也不好，估计不会收留她。不过她家有房有地，总是饿不死的，她儿子曹敏三年后就能出牢，至少曹敏比曹胖子还是可靠一些，她还是有后路的。”
李金梅一点都不同情曹家，但同样身为女人，她对曹家媳妇的遭遇不免有些唏嘘。
曹老六道：“曹老大和曹老二都被流放了，那他们家的田地也该重新分配了吧？”
许清不解：“分配？为什么会分配？”
李金梅解释道：“曹家大部分田地都是租大户人家的，他们家现在就剩下曹老二媳妇，种不了这么多田，多余的会被村子里其他人租去用，这个族长会安排。”
说着李金梅看向曹老六：“你问这个，是想租吗？”
曹老六笑道：“我想种一亩糯米稻，多酿些米酒。”
别的酒买不起，馋酒，只有多酿些米酒了。
许清闻言也笑说：“我也是打算种一亩糯米稻！”
李金梅惊讶：“你那一亩田是打算种糯米的？”
“对啊。”许清点头，“不过我不是想酿酒，而是用来做点心。”
糯米粉在糕点上的用途太多了，她道：“等收了糯米，我再种冬小麦。”
她想试试，用灵泉水浇灌长大后磨出来的糯米粉和面粉，做出来的糕点会比普通的好吃多少。
李金梅没说什么，反正就一亩地，随便许清怎么折腾吧。
曹家几个男人被抓后，村子里都比平时安静不少。
村民们把曹家的事当做饭后谈资有说有笑，而跟着曹家一起被议论纷纷的，就是族长家了。
村里人平时没啥娱乐，就靠着这点八卦支撑忙累了一天的生活。
曹家和族长家这事，他们能津津乐道地说上一年。
几个村民茶余饭后在树荫下乘凉，一边吹着山里的凉风一边侃大山。
“李莲这丫头也挺可怜的，好好的订婚宴搞成这样，以后都不好嫁人了。”
“谁能想到曹家会突然被抓下狱，这真是时也命也，命中注定这亲结不成。”
“我倒觉得这是老天爷在帮着李莲呢，你们想啊，这要是订婚了之后曹敏被抓，那李莲要等三年那曹敏才能出来呢，好好的姑娘都给耽误了，这会儿她应该庆幸才是！”
“对对，没错。”
“呵，李莲要是不贪图曹家的钱，能受这份罪吗？我是瞧不起这小姑娘，明知道曹家是什么样，见两个臭钱就巴巴地贴上去了。”
“你这话虽然难听，却也是在理的，这小姑娘忒不懂事，搞得她阿公和爹里外不是人！她娘也是个见钱眼开的，我听我媳妇说，她们还故意让我媳妇疏远李金梅和许清呢。”
“哦？”
“就因为李金梅和许清不同意李莲嫁给曹敏呗！你们想啊，李金梅跟曹家那是什么关系，仇人还差不多，怎么会乐意族长跟曹家成为亲家！”
李叔和李敬从另一条路回来，正巧听到这些人议论的话，而两人又被一面围墙挡住，以至于议论的几人都没发现他们两个。
“我媳妇还跟我说呢。”那人稍稍压低声音，“你们肯定不知道，李婶子和李莲在订婚宴前两天去李长亭家，要李长亭上山打猎，给李莲的订婚宴上添一些野味，现在是什么时节啊，那山上的毒蛇都可以论斤卖了！是逼得李长亭没办法，才买了三百斤猪肉送去李家啊！”
“什么？！什么？！”
一群人大吃一惊，八卦之魂如油入火，轰地一下蹿起来！
墙那边的李叔和李敬更是震惊地瞪大双眼。
“你确定？是真的吗？”
“我媳妇亲口跟我说的！她说李婶子抱怨要李长亭上山打猎，李长亭不去，以前那么帮他家结果现在要他帮点小忙都不乐意！你说人李长亭有什么办法，要我我也选择去买三百斤猪肉，虽然我买不起，但总不能为了一个堂妹的订婚，把自己命都搭进去吧？”
一群人心里全都是脏字开头的咆哮语。
仔细一想，虽然平时族长也多少有恩于他们，但他们心里都记着族长的好，多少会在其他地方还了这份恩情，可像李婶子这样一点恩惠都要斤斤计较，觉得她帮了别人，别人就该理所当然回报她的，实在让人心里舒服不起来！
“怪不得李莲订婚宴上那桌菜那么好，原来是李长亭的功劳。”
“三百斤猪肉好买，这要是换成三百斤野味，啧啧。”
“李婶子这样太不厚道了，她们这一家人……”
墙后面的李敬听得面红耳赤，难堪至极，再看爹，也是憋得满脸通红，一双眼睛都快喷出火来了。
第51章 付出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