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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卫颜顺手拍了程丽晴和那个男人的视频，记下了那两人走进去的楼栋数。

  　　恰好这会儿只有程丽晴和那个男人进电梯，卫颜等两人进了电梯，然后才走到电梯口，查看那两人电梯停的楼层。

  　　办完这一切，她才提着东西往家里走，顺手拿出手机通知了律师，直接【创建和谐家园】卫骏非法侵占，告他非法侵入住宅罪。

  　　卫颜出了电梯，有些艰难地一手提着行李，一手在包里翻找着钥匙。

  　　等出了电梯，卫颜捏着钥匙站在屋门前，忍不住有些迟疑。

  　　她对门的房门大开着，工人进进出出，皆是小心翼翼地搬着家具进出。

  　　对面屋内的装修风格偏冷淡，家具线条简单，但是一看就价值不菲，甚至可能超过了房子本身的价值，不像是这个小地方的人会舍得买的家具。

  　　最关键的是，对方居然这么巧……和她同一天入住？

  第104章 我用一个秘密和你换

  　　卫颜看了一会儿，对面忙碌的工人和她打了个招呼。

  　　卫颜试探着聊了几句，发现工人也没见过房东是谁，顿时也歇了打听的心思。

  　　她回到房间将家里卫生搞好，又出门置办了一些东西，回来时就看见对门的东西已经搬完了，房门紧闭着。

  　　房东未必就要住进来，也许只是先将家具置办好而已。

  　　卫颜一个人没过两天安生日子，因为那套房子的事情，她心里有些不安，总觉得要出什么事。

  　　廖景芳的态度很有些奇怪，或者说她的态度从来都很奇怪。

  　　卫颜觉得也许是到了一个契机，一个解开她某些疑惑的契机。

  　　律师那边的动作很快，两天后律师函已经送到了卫骏的手上，当然卫颜的手机就接连被卫骏、她奶奶谈月秀、卫骏的父母轰炸。

  　　让她有些意外的是，廖景芳直到当天下午，才打了个电话来，接通后的第一句话便是：“你的地址是哪里？”

  　　卫颜默了默。

  　　对面的廖景芳猜到她是不想被打扰，很快便道：“放心，我不会告诉卫骏他们。我来找你，有点事和你说。”

  　　廖景芳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情绪不佳，卫颜稍稍犹豫，还是告诉了廖景芳自己的住址。

  　　大概一个小时后，门外便传来了门【创建和谐家园】。

  　　卫颜在可视门铃上扫了眼，发现门外果然只有廖景芳一人。

  　　有些可笑的是，廖景芳手中还提着一袋一看就是在楼下水果店买的水果，客气的像是去走亲戚。

  　　卫颜开了门，廖景芳和她眼神对上，两人皆是无话，卫颜站在一旁示意她进门。

  　　廖景芳进屋换了鞋，视线扫了一眼屋内的装潢，显然并不太感兴趣，直接走到了客厅，将水果搁到茶几上，而后在沙发上坐下了。

  　　卫颜给她倒了杯水，直截了当地道：“想说什么？如果还是那一套，我觉得你可以不必开口浪费口水。”

  　　廖景芳笑了笑，而后从包里拿出来卫颜安排给卫骏的律师函，“你的态度，我已经很清楚了。”

  　　卫颜捏了捏指尖，总感觉廖景芳的态度有些奇怪。

  　　若是往常，她应该已经开始怪自己，或者是劝说自己。

  　　可这会儿，廖景芳看起来特别平静，甚至眼神还有些发亮。

  　　廖景芳从包里拿出一份过户合同，看着卫颜道：“妈妈知道，其实你不缺钱，这次这么寸步不让的，为的也不是钱的事。这些年我对你确实不算好，苛责你的时候很多，但这份过户合同，我还是希望你能帮我签了，卫骏难得有个谈婚论嫁的对象，我希望能帮着他顺顺利利的，早点结婚生子。”

  　　卫颜的脸色瞬间难看了起来，垂在身侧的手忍不住捏紧。

  　　她真想现在就拿出视频给廖景芳看看清楚，那个程丽晴根本就不可能嫁给卫骏！

  　　那不过是个盯上了那套房子，想着空手套白狼的蛇蝎女人！

  　　可是没有程丽晴，还会有下一个让卫骏失心疯的女人，卫家除了卫锋之外的其他人，包括她的妈妈，也依然会帮着卫骏来抢夺她的东西。

  　　卫颜自嘲，又有些自言自语地道：“我……就不应该回来。”

  　　不回来，也许就不会发现自己竟然接近一无所有。

  　　廖景芳看着卫颜，定定地道：“不让你白签，我知道我给钱你不稀罕，我用一个秘密和你换。一个……只有我才知道的秘密。”

  第105章 她的秘密，太过伤人

  　　廖景芳眼神中透着古怪的疯狂，她盯着卫颜，那眼神几乎让人有些毛骨悚然。

  　　仿佛这个东西压在她心里太久太久，让她痛苦极了。

  　　她迫不及待地想要和人分享这份痛苦，将痛苦分出去一些，也许她就不会再那么难熬了。

  　　卫颜捏紧了手指，迎着廖景芳的眼神，缓缓道：“什么秘密？”

  　　接下来的半小时，可以排进卫颜此生最痛苦的半小时前三中。

  　　廖景芳凝神看着卫颜，眼神中极为难得的露出几分慈爱来：“其实，从小到大，你什么都没有做错，因为错的人……一直是我。

  　　当年我和你爸爸相恋结婚，没多久我便怀孕了，但是却因为意外摔了一跤。你爸爸当时已经是一名老师，每天忙着给学生上课，我就一个人慌里慌张去了医院，结果没想到……”

  　　卫颜眼眶中泛着泪意，已经猜到了结局。

  　　廖景芳果然也红了眼眶，哽咽道：“我的孩子没了，而且医生说……我子宫受创，再也不会有孩子了。我害怕呀……你爸得知我怀孕那天，多高兴啊。我既害怕他因为爱我，强行忍受这辈子都没有自己的孩子，也怕他最终会变心，因为我不能怀孕而抛弃我。”

  　　卫颜平静地说出事实：“所以你偷偷领养了我，假装是自己的孩子？”

  　　廖景芳点头：“是。”

  　　脑海中不断浮现地“果然如此”和“原来如此”不断的交替着。

  　　卫颜终于明白，明明他们家里很幸福，为什么廖景芳却会因为常年忧思过重，最后被查出乳腺癌。

  　　廖景芳的身体这些年全靠药养着，爸爸卫锋早年每个月赚的工资也全部花在药费上。

  　　在卫颜小时候家里贫困，为了给廖景芳治病，卫颜甚至放学路上看见空矿泉水瓶都会捡回家，为了凑廖景芳的药费，她甚至差点被……

  　　廖景芳想起当年的事，也没忍住哭了出来，一边哭一边道：“我知道你受了委屈，可是你毕竟不是卫家的血脉，卫骏才是啊。论起来，他才是和你爸更亲的人。我已经骗了你爸这么大的事，所以在卫锋的事情上，我才总想着你受点委屈也没什么。

  　　我知道，你是无辜的，可是领养你这么多年，我和你爸也没亏欠你什么。你要是觉得我做得不妥，我和你道歉，对不起。但是你爸……他什么都不知道，我希望你能继续瞒着这件事，别让他伤心。他是真的把你当亲生女儿的。”

  　　巨大的委屈感将卫颜淹没。

  　　从头到尾，她都只是个被利用的棋子，是廖景芳手中可以被随便牺牲的炮灰。

  　　可是她却是真心将廖景芳当作自己的妈妈的。

  　　她浑身颤抖着，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廖景芳的话。

  　　小腹传来一阵莫名的痉挛的疼痛，卫颜脸色有些惨白地抬手捂住自己的腹部。

  　　廖景芳看出她脸色有些不对，止住了泪，皱眉看着她：“你怎么了？不舒服？”

  　　卫颜抿着唇，将廖景芳带来的过户协议扯过来，看也没看过户给谁，直接在上面签下自己的名字，而后甩给廖景芳：“滚。滚出去！”

  　　廖景芳面色一变，卫颜从来对她是尊敬的，从来有过这样的态度。

  　　她有些迟疑地道：“颜颜，我……”

  　　卫颜额角青筋直跳，大吼：“滚啊！”

  第106章 他为什么会来

  　　廖景芳看出卫颜情绪极差，匆匆拿了过户合同离开。

  　　卫颜看着房门关上，而后才整个人倒在了沙发上，抬手捂住自己的腹部，不断地用力深呼吸，努力平复着自己的情绪。

  　　她的手不断轻抚着疼痛的腹部，“宝宝，不生气，我们都不生气，不值得……放松……”

  　　虽然是如此说，可是卫颜早已经满脸都是泪了。

  　　以廖景芳这些年对她的态度而言，卫颜不是没有怀疑过自己并不是亲生的。

  　　可是如果她是领养，谈月秀知道的话，早就闹翻天了。

  　　而且，卫锋对她特别好，他完全是一个合格的父亲，甚至就连卫锋也不明白为什么廖景芳不喜欢卫颜。

  　　他们只能安慰自己，也许廖景芳重男轻女，喜欢男孩子，所以才对卫骏这个侄子比卫颜这个亲生女儿更好。

  　　卫颜没想到，这是廖景芳一个人自私妄为的故事。

  　　她领养了自己，只是为了圆她自己的谎，为了维系她的生活，哪怕是她爱的卫锋，她也能几十年如一日的欺骗。

  　　卫颜想到自己小时候对廖景芳那些小心翼翼地讨好、对自我的怀疑、对别的孩子的妈妈的艳羡。

  　　她总是以为，是自己不够好，所以妈妈才不够喜欢自己。

  　　是因为自己不是男孩子，所以妈妈才偏心卫骏……

  　　原来，一切不过是个谎言，她只是这个谎言里最荒诞悲哀的一环。

  　　而廖景芳之所以敢告诉她这个秘密，无非也是看出她肯定不忍心卫锋伤心，不会将这件事说出来。

  　　躺在沙发上多久，卫颜的眼泪就淌了多久。

  　　直到情绪稍稍平静了几分，腹部尖锐的疼痛减缓，卫颜才缓缓起身。

  　　她找了个口罩帽子戴上，提着包去了医院去检查。

  　　做完检查确定没什么问题，卫颜才放心了些。

  　　做完检查她正要回家，却看见手机上提示卫锋的来电。

  　　卫颜迟疑了一会儿，清了清嗓子，才将电话接起：“……爸。”

  　　简单的一个字，却让卫颜压下去的委屈泛滥成灾。

  　　那头卫锋似乎很高兴，没有察觉到卫颜的异常，只是开心地道：“颜颜，晚上你回家来吃饭。还记得爸爸之前和你提过的那个捐赠了大楼的捐赠人吗？今晚他来我们家吃饭，你在外面见识广，也一起来聊聊。”

  　　卫颜下意识地拧眉。

  　　她很想拒绝，可是想到那天在学校看到的那个背影，又忍不住有些踟躇。

  　　她低声道：“就那个捐赠人一个人？”

  　　卫锋兴奋地道：“对，今天我们在学校聊起一个话题，十分投机，我主动邀请他来家里吃饭，没想到他一口就答应了。”

  　　卫颜简单问了几句情况，心下越来越觉得怪异。

  　　她之前还厚着脸皮找关系打听了一番这个投资人的身份背景，可是对方好像早就有所防备，除了姓冷，什么也没查出来。

  　　偏偏对方钱是实打实的给了，而且新安排了工作团队在这边负责教学楼的督建。

  　　虽然一点也不想面对廖景芳，但卫颜还是决定回去一趟。

  　　她脸色有些苍白的上了楼，等开了门一看，那所谓的捐赠人已经坐在了客厅里。

  　　他一身高档手工定制的服装和这略显老旧的屋内格格不入，偏偏表现地极为闲适自然，仿佛在自己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