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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更是说,“谁的花都不要了,全都扔了吧。”
……
夜幕里对着宜城景色,梁瑾央现在的心情可谓是锦上添花,“今天实在是应该庆祝喝一杯。”
“恭喜你拿到心仪的地皮,还成交了泰城的项目。”尉容举杯相应,“外界又要赞扬一番,华丰铁企梁副总这样的好手段,成就了一石三鸟稳赚不赔的买卖,真是赢得钵满盆盈。”
梁瑾央笑的那么明丽,“究竟是赞美,还是流言非议?不过那都是不知真相的人在嚼舌根,他们谁都不知道,我的背后有一位军师。”
她的军师,正坐在她的面前,为她指点江山。
梁瑾央还记得当她提出交换的条件后,那位温少东脸上一闪而过的错愕沉然。
“如果不是将领本身就有本事,军师再厉害也是白用功。”尉容微笑道,“祝贺你,坐稳江山了。”
愉快心情却也因为他这一句话而淡淡隐去,梁瑾央问,“尉容,你真要走?”
“你知道,我不喜欢拖泥带水。”他回的毫不留恋。
“那么之后呢?你又要去谁那里?”她实在想不到,心里边却也生疑,“你会到那位林小姐的身边去?”
“为什么会这么说?”尉容问。
“我知道,你今天去医院看过她了。”其实当她告诉他的时候,不过是放出一个饵,她就想看一看,他究竟会不会前往。而结果,却如她预料,又让她这样不快。
“你现在就算是少了军师,也能独当一面。”尉容朝她致敬,听闻被她派人跟踪,他也不恼怒。
梁瑾央却心里后怕,“对不起,我不是有意。我只是觉得,你对她的关注,超过普通人。”
杯中的酒在轻晃,猩红的像是血腥玛丽,一如他眼底酝酿的深邃,犹如风暴。
不等他开口,梁瑾央回道,“是我越了规矩,不会再有下次!”
“当然,我也相信不会有下次。”尉容微笑着说。
他这是要走了!即便再不舍,再不想放他走,却都无法将他留下!
良久,梁瑾央只能说,“那我和你一起走。”
“我们不是一条道的,怎么一起?”尉容淡淡问。
“那也让我送你去机场。”
……
这天早上,赵医生带给蔓蔓让她崩溃的嘱咐,“不知道冯女士还能支撑多久,你有什么话要对她说,还是快一些吧。”
蔓蔓怒喊,“你不是医生吗?救死扶伤是你的天职,你应该相信她一定会度过难关!为什么就要放弃?”
就在这争吵中,一直昏迷不醒的冯若仪却开始呼喊,“蔓儿……”
就像是回光返照,她望着林蔓蔓忽然露出一抹微笑,“蔓儿,怎么了……”
“妈……”瞧见母亲认得自己,蔓蔓一下哽咽,眼泪几乎浮出眼眶。
“傻孩子,妈没事……”冯若仪断断续续的说,“你别怪赵医生……他尽力了……这些年多亏他,才让妈又活了那么久……”
“赵医生,谢谢你……”冯若仪喃喃道谢,赵医生回道,“您太客气了。”
蔓蔓抿着唇,只让眼泪不要掉落。
冯若仪轻轻抓住她的手说,“蔓儿……妈想单独和你说会儿话。”
赵医生急忙和众人一起离开。
蔓蔓握着母亲的手,她不愿意松开。
母亲却说,“其实妈知道,妈这条命是向天借来的,现在也是该到时候还了。早在那一年,妈就该走了……”
“妈,我不许你这么说……”蔓蔓的手都在发颤。
可是母亲仿佛用了所有的力道似的,这样努力的反握住她,“妈从前对你说,妈总有一天会离开你,这一天终于到了。只是好快,你小时候还那么小,一下会爬了,一下会走路了,好像还是昨天的事。你看,你外公外婆,你爷爷和奶奶去世,都好像是昨天才走。”
蔓蔓忽然记起儿时,祖父祖母们相继离去时的情景,可那时的她,还不过是个孩子,哪里会懂得什么是死亡,什么是生离死别,什么是永远都不会再相见。
直到祖父最后一个过世,蔓蔓才终于体会到,那是一种无法言语的痛。
“所以,你别难过,你要是心里难过,妈走的也不安心……”母亲轻轻抚着她的手背,她又是说,“蔓儿,来给妈抱一抱吧。”
蔓蔓挪了挪身体,靠着母亲紧贴着半躺下。
冯若仪已经无法再将她拥抱,所以只能这样依偎着,“你小时候就爱黏着妈妈,你说妈妈去哪儿,你也要去哪儿。像个小尾巴,甩也甩不掉。可是一眨眼,你都那么大了。大学毕业,结婚成家,其实妈一直都想当一回外婆,可惜大概是等不到你生孩子的那一天了……”
蔓蔓摇着头,只能将头愈发往母亲的胳膊那里靠,母亲接着说,“不过妈很放心,你会好好过日子,将来每一天都会……告诉妈,你会吗?”
蔓蔓咽下酸涩开口应声,“会……”
“上回你跟妈说的事,有结果了吗?”母亲忽而又是问,蔓蔓却一时间记不起到底是哪一桩,她却又说,“怎么办……我的蔓儿……以后谁来养你……”
“妈走了以后,谁来养你……”却是模糊到不行的声音,母亲这样难过的问。
蔓蔓定住,她想起上一回见母亲的时候,她对她说:妈,我想和他离婚。
那时,母亲也是这么说:离了也好,回家来。别怕,妈还养得起你。
突然一下子,只这么瞬间,泪水啪嗒落了下来,悄然无声的落在母亲的衣服上,蔓蔓不敢哭出声来。
“妈……都过去了,等你回家,我就接你回家。”蔓蔓极力平静着自己,“妈,这回接你到家后,再也不走了,这辈子我都不走了……”
冯若仪却闭上眼睛,“傻话,我家蔓儿长那么好看,多的是人家想要娶……”
“妈……”蔓蔓唤了一声,泪眼婆娑中她看向母亲。
冯若仪说了一会儿话,又是累极,再次闭上眼睛,“蔓儿……你别怕……还有翰翰……他是男孩子……会保护你……”
又听见母亲唤弟弟的小名,蔓蔓急忙说,“妈,书翰马上回来了……你别睡……妈……你听到了吗……”
“别跟他说……他还要考试……”意识游离,冯若仪气虚渐弱,“他说这次的考试很重要……他会考第一名给我瞧……”
“妈!”蔓蔓的泪水如雨而下,“赵妈,快打电话,书翰怎么还没有回来!”
就在这紧要关头,病房外的门猛地被推开!
那个大男孩儿风尘仆仆的回来,那张年轻的脸庞上依稀有着林父当年的英俊风采,但是此刻他的脸上全是担忧焦急。
“大小姐,是小少爷回来了!”赵妈红着眼睛喊。
……
上午十点机场一行人即将出发离开。
送行的是林氏锦悦的主管,“梁副总,尉董事,两位不好意思,我们林经理今天怕是赶不过来,所以没法到了。”
梁瑾央打趣道,“不要紧,林经理大概是有更要紧的公事要忙吧。”
“其实也不是公事,就是我们大小姐的母亲今早刚刚去世。所以,林经理也赶回家了。”
梁瑾央沉声道,“那还要节哀。”
等过了安检,在候机处等待,尉容一行就要先行登机,梁瑾央送他到登机口告别,“没想到会走的那么快。”
整洁的大厅里一尘不染,就像是为了谁而洗礼,尉容道,“生老病死,都是人生常事。”
他的神情太过寡淡,波澜不兴的惊不起波涛,让梁瑾央一怔。
耳边是提醒登机的广播声。
“尉容!”梁瑾央不禁喊,“我们还会见面吗?”
尉容朝她微笑,“当然,这个世界那么小。”
说罢,他带人离开,就像是来时这样的云淡风轻。
可梁瑾央却觉得,这人已经从自己的生命里消失一般。
……
三个月之后——
挥别春日后,柳絮翩飞的吓人,一直延迟到六月。
那座会所江南馆静悄悄的,就像是谁家的私人别院座落在此。
路边停下一辆的士,女人迎面而来,一身的黑衣。
丝巾是纯白的缎面,覆着小半张脸。她的皮肤很白,那种白净,就像是雪的颜色,而且是冬日里的第一场雪。
那种黑,是纯净的墨黑,像浸了染缸被提出来的,全身除了那黑色,唯有那一道缎面白,反衬的太过强烈,所以会让人忍不住定睛。
她的到来也让会所内的人一怔。
“小姐,您是?”管事经理立刻上前询问。
女人扯下自己覆脸的缎面丝巾,忽而一下,一张白净到几乎苍白的脸庞显露而出,竟然没有一丝血色。
“这位小姐你是从哪里出来的?”有【创建和谐家园】瞧的稀奇,开起了玩笑,“古墓里吗?你是小龙女收的女学生?”
女人神情肃穆,对上旁人的微笑,她并不恼,只是扬了扬嘴角回以礼貌。
这样的作派,反倒是让众人全都僵住,这到底是哪来家的小姐?
女人终于开口,她的声音有些冷涩,很轻的说,“我姓林,我找你们这里的杨老板。”
大厅管事让人去通报,“林小姐,您先坐吧。”
“不用客气,我等他。”
“难道你是杨老板家的那位?”有人大胆揣测,“是我们老板娘?”
“别胡说!”被那位管事人打断,又是抱歉道,“他们是无心的说笑。”
“不会,我知道。”她很是简单的应声,这样的温柔得体。
众人想,这一位一定是大家闺秀!
……
杨冷清问,“是什么人?”
“一身的黑衣,系了条白丝巾,跟去祭拜死人一样的!”一旁的【创建和谐家园】是个活泼的大男孩儿,他如实道,“长得特别白!”
“谁问你这个!”被杨冷清打断,“我是问她是谁!”
“她说她姓林!”那人立刻说。
这个姓氏让杨冷清一定,隐隐之中好似想起什么,他的步伐微快一些。
……
大厅里围着数名【创建和谐家园】,都站在那里迎人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