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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县丞怯怯的谦卑了句,又生出些惧怕:“只是下官未向大人通禀,就自作主张踢坏了太公家的院门,还请大人责罚。”
“查案嘛有时候就该当机立断。”
说到这一点,胡茂锡也忍不住将那对灵活的珠子紧紧视向楚南栀,含笑道:
“本官如今是越发的钦佩楚娘子了,不知娘子是如何联想到这会是一桩谋杀案的,要知道几日来整个县衙乃至赵府上下都认定小郎君是遭人劫持了呀。”
“因为我阿娘比你们聪明呀。”
小四宝鼓着亮闪闪的双眼笑盈盈的傻乐道。
她太喜欢现在这个坏女人了,人又好还特别厉害。
而听到小家伙叫娘亲,楚南栀整颗心都不由得猛地颤抖了起来。
其实方才在这厅里,她就听到四宝提到过“娘亲”的字眼,只不过忙着查案没太在意罢了。
如今缓下神来,听到小家伙这样称呼自己,她一时间竟然有些恍惚。
这一切来的太突兀了。
一脸难为情的视向四宝,正想说些什么,小家伙连忙背过身去,吭哧吭哧的就跑到了外面。
“四宝,不要乱跑。”
“阿娘,我就在门外。”
楚南栀见她乖乖的蹲在大厅外,手里捡了些枯枝败叶在把玩,欣喜之余可又有些惶恐不安。
她从没真正想过做几个小家伙的娘亲呀。
一点准备都没有。
再回过头来,只见二位大人正一脸困惑的注视着自己,让她感到有些错愕。
被叫声娘亲就这般魂不守舍的,她自己都觉着太没出息了些,故作镇定的笑了笑:
“这孩子胡言乱语,让二位大人见笑了。”
“无妨,小丫头说的在理,论断案能力,本官甘拜下风。”
胡茂锡装作不在意的摇了摇头,接着道:
“本官曾听县衙中人提到过,说是楚娘子与林家大郎不和睦,几个孩子也与娘子不太亲近,如今看来是这些人乱嚼舌根了。”
听他提及这种刁钻之事,楚南栀只是半抿着唇瓣微微一笑,笑不露齿间便将话题引了回去:
“方才大人问民妇是如何猜到此案是谋杀案,其实起初民妇也不敢断定,只不过嘛......”
瞧着二人都开始聚精会神的在听自己答疑解惑,她整个人也假装变得严肃了起来:
“其实断案有的时候不能被案件本身所牵引,要敢于大胆的去猜疑假想,随时从案件中跳脱出来,如若不然,只能被人牵引着鼻子走,最后反倒做了凶手的帮凶。”
“不错不错。”
二人连声点头。
胡茂锡惭愧的苦笑道:
“这些天本官净想着与赵太公纠缠恶斗,互相攀咬,竟从未想过回到案情最初再去仔细揣摩,若不是楚娘子独具慧眼,恐怕本官与赵太公真要斗得两败俱伤,让那于娘子坐收渔翁之利,而死者也只能含冤井中了。”
想到此处,他又情不自禁的骤起了眉头:
“可让本官百思不得其解的是,于氏深受赵太公宠爱,也得小郎君敬重,在这府上如鱼得水,即便小郎君非其亲身,等着老太公百年之后,凭着小郎君孝悌仁义的美名也会善待于她,她何必行此不义之举。”
楚南栀敛眉浅笑。
这位胡县令虽说已近不惑之年,但与结发妻子才成亲几年,子女成双,又无妾室,正享受着最美满的婚姻生活,哪里体会得来这种老财主家中的恩怨情仇。
正在想着如何去与县令大人说道,却见厅外一群人已经簇拥着赵太公缓慢的行了进来。
几人拱手作礼,客气了一番,各自重新落座。
赵太公紧握着手里的纯金拐杖,沉吟了许久终于语气沉重的吩咐道:
“带于氏入堂答话。”
不多时,于氏被几名家丁带入了正厅,身后跟着一大群侍女。
而那赵二郎也阴着脸紧跟了进来。
如今证据已基本掌握,想要继续深挖下去让妇人招供已不是难事,但当着赵太公的面胡茂锡也不好直接拿人,唯有等到弄清楚事情原委之后才能再做打算。
几人默默的望向赵太公,那老沉阴暗的面上此时已无半点血色。
短短不过几盏茶的时间,这人仿佛又苍老了许多。
“你这贱妇,快说,为何要谋害琰儿?”
赵太公一改往日的温和,对着这妇人面露凶光,显然已是厌恶透顶。
“奴家一个妇道人家如何害得了你儿子,老东西,你不是信那妇人的说辞嘛,你应该问她呀,难道仅凭着一具尸体和院子里的竹醋味道就要认定是奴家杀害了你儿子,这未免也太草率些了吧。”
于氏此时却无半点惧怕,死不承认,装疯卖傻的时而阴笑时而啼哭。
最后她将目光静静的落在楚南栀身上,满腹幽怨的冷冷呛声道:
“楚娘子既然断案如神,你倒是说说,奴家怎会杀害我那宝贝儿子,奴家可是他母亲呀,他对我敬重,孝顺,我有什么理由要去杀他。”
“好说好说。”
楚南栀平静的视向她。
第42章:招供
眼下所有证据都已指向这妇人,她再怎么抵赖已是于事无补,无非是找到杀人动机,令她心服口服。
胡茂锡方才被孙县丞指点迷津,此时也不想放过这个展现自己聪明才智的绝佳机会,抢先说道:
“于氏,如果说你借竹醋替赵老夫人院中清扫脏物只是巧合,可枯井中的竹醋足有近半米之深,那井废弃多年,早已杂草重生,你若不是为了故意掩盖腐尸的臭味,怎会如此大费周章的往那井中倒入巨量的竹醋,事后还绞尽脑汁的掩人耳目。”
句句铿锵有力,随后又阴险的笑了笑:
“至于你为何杀人,等着本官将你带回县衙有的是法子让你招供。”
“大人是想屈打成招吗?”
于氏与他四目相对,有恃无恐的冷笑了起来:“奴家既知难逃一死,又何必多费口舌。”
见妇人没有半分惧意,胡茂锡这时也犯难起来。
即便能定谋杀的罪名,若查问不清具体缘由,上计之时呈报郡里的卷宗也只能是笔糊涂账,不能完整供述。
这怕是不好交代。
楚南栀深知其中这一点,而她心里也早有定论,先是向着赵太公请示道:
“如今谋杀的罪名已是板上定钉之事,至于查出杀人动机这并非难事,于娘子不肯招供,民妇倒有法子让她招供,就是要得罪太公了。”
赵太公如今只想为子报仇,哪还有别的什么顾忌,阴沉着脸肃声道:“烦请楚娘子替老朽查问清楚。”
得了赵太公应允,楚南栀目光这才定定的转回于氏身上:
“赵小郎君知书达理,孝悌仁义,这是府上都认可的事实,深得下人们的爱戴,而且他对于娘子也是敬重孝顺,所以若是因为单纯的争夺家产这一点来说,民妇想并不成立。”
说到此处,她不由得抬眉看了眼赵二郎:
“其实之前民妇早有过这方面的猜疑,不过猜疑的对象是这位赵家二郎,但当所有证据指向于娘子一人时,我又不得不放弃这个念头,一个是继子,一个是堂侄子,这种亲疏关系我想于娘子还是拎得清的,除非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听到这话,赵二郎立时翻脸:“你这恶妇,休要胡乱猜忌,伯父待我视如己出,我怎会与自家伯母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赵二郎勿怪,民妇并未怀疑你,只是一种假设罢了。”
楚南栀瞧着他平静的面容上闪过一丝慌乱,心中不觉一凛:
不会真是如此吧。
那这瓜可有点大了。
她不敢再接着往下胡乱猜想,只得转回正题:
“既然排除这种假设,能让一向敬重于娘子的赵小郎君不再敬重自己的母亲,又能让于娘子对这位孝悌仁义的继子起了杀人灭口之心的理由恐怕就只有一种。”
“什么理由?”
胡茂锡瞪大了双眼。
孙县丞紧促眉梢,捋着胡须绞尽脑汁的思考,忽然朗声道:“只怕是于娘子与人通奸,被赵小郎君恰好撞见,有了把柄在人家手上。”
“不错。”
堂上一片哗然。
赵太公脸色更为难看。
楚南栀欣慰的看了看孙县丞,又对众人讲道:
“太公宠爱小郎君不假,但对于娘子的偏爱这也是大家有目共睹的,她就算是犯了再大的错误凭着这独一份的恩宠,想来太公也不会计较,更不会责罚,可唯独与人有染这一点不管是小郎君也好还是老太公也罢,是万万不能容忍的。”
“你这妇人休要胡说,奴家常年待在府中能与何人有染。”
于氏保持着一脸平静,可先前那娇滴滴的模样此时荡然无存。
“要查出你与何人有染这其实也不难。”
楚南栀放眼整个大厅,都是一脸肃穆,就连门外的小四宝都安静的坐在门槛边听得全神贯注的。
她忽的将眸光扫向于氏身后的那群侍女,语气变得意味深长起来:
“能让赵小郎君撞上此事,恐怕于娘子的风流韵事已非一两日,而且小郎君能知晓,那你院中的这些侍女定然也是知晓的,于娘子乃一家主母,掌着府中上下所有下人的生杀大权,威风凛凛,又有老太公护着,要是放在往日我想要从下人口中问出些什么的确很难,可现在嘛......”
本是平铺直叙的说着,可不经意间她目光骤然凌厉,再度横扫堂中众人,一群侍女们立时吓得畏畏缩缩不敢抬头。
楚南栀心里已然有数,思忖着点了点头:
“现在于娘子已是热锅上的蚂蚁自身难保,你自知难逃一死,不愿招供,可她们未必再甘心替你保守秘密吧,只要太公一句话,将你院中这些侍女丫头严刑拷打一番,我就不信没有一个不说实话的。”
此言一出,于氏身后的侍女立时跪倒一大片。
赵太公见状,深吸一口长气,向着堂中雷霆一吼:
“快说,这【创建和谐家园】与谁通奸,不说老朽今日定将你们打得皮开肉绽。”
侍女们吓破了胆,一会儿望望于氏,一会儿又将目光视向边上站着的赵二郎。
“是你?”
赵太公既愤怒又错愕,深陷的珠子直勾勾的落在了赵二郎身上。
“伯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