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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来由的遭了训斥,楚南栀也是窝火得紧,不想惯着他,没好气的将鸡腿放回汤里,当着二老的面就同他厉声道:
“一个鸡腿而已,我能做什么戏,我看你是有强迫幻想症。”
“就是啊,楚氏关心孩子那是好事,大郎你怎么能如此揣度人家。”
聂老也听不下去,痛斥了林锦骁一句,之后夹着那只鸡腿放进楚南栀碗里,笑盈盈道:“楚氏啊,你别管他,来,多吃些。”
这时,常老也不满的瞪向林锦骁:“我看啊,楚氏倒没什么不好,知书达理的,又烧的来一手好饭。”
“老师,我......”
常老也不给他说话的机会:“你别狡辩,一个巴掌拍不响,家庭不和睦,大郎你也该多从自身找找毛病。”
林锦骁被二老斥得哑口无言了。
他心里真是憋屈到了极点,自己两个老师竟然帮着这恶妇说话。
难道今儿太阳是打西边出来的?
楚南栀瞧着他那可怜楚楚的模样,倒也觉得他确实是冤了些,只是他这副自命清高的性子并不值得同情。
可那几个小家伙是无辜的,这几年一直活在原主蹂躏的阴影中,过得太可怜。
想到这些,她又将碗里的鸡腿放回汤里,想着晚上留给几个小家伙吃。
第17章:疑点
楚南栀将面前还剩下的大半盘青椒肉丝和油淋茄子端到二老和柳清波面前,笑着道:“二老和里正再吃些菜。”
难得有外人替她说话,她心里莫名的有些感动。
柳清波这时也起身重新为二老斟满了酒。
两位老人训斥了林锦骁一顿后,心里顿觉畅快,都不约而同的握手言和了,一起和睦的吃着楚南栀递过来的菜,吃得满脸欢喜。
聂怀安还忍不住感慨道:“我们两个老东西纵横一生,什么样的世面没见过,眼光倒不如几个小娃娃。”
“呵呵呵呵。”
常老也会心的笑了起来。
楚南栀听出聂老是在夸她做菜的手艺。
看来算是得到了大儒们的认可。
昨日柳芸和楚南竹来家里,见她们都喜欢吃自己做的菜,她就开始想着帮她们母女开一家酒楼。
如今得到两位当世大儒的认可,更坚定了她的想法。
只是开酒楼投资不小,即便是在芦堰港这种小县城里,怕是也得要个三五百两银子才能开的了头。
她得想法子再多赚些银子。
等着酒过三巡,楚南栀终于听聂老提起了他今日过来的真正意图:
“如今那刘姓县尉已入了狱,免不得一死,昨夜胡县令到寒舍向老朽提议,说想举荐大郎补了这个位置,想来问问老朽的意见。”
说着,他特意看向常延珏,苦笑道:“我知常老也很在意大郎的前程,你我精心培养他这些年,总不能让他与我等一般困死乡间吧。”
“不过区区一县尉而已,聂老又何必如此屈尊前来与我商议。”
常老放下酒杯,轻轻的蹙起了眉:
“老朽并不反对大郎求取功名之心,只是如今朝廷昏暗,不是报效的时候,陛下孱弱无子,靖灵城中几位王爷明争暗斗多年,使得朝廷上下只知党争与私利,不顾国家危亡,大郎生性纯良,老朽是担心他早晚会陷入这泥沼之中。”
说着,他又看了眼正在埋头吃饭的楚南栀,忧心忡忡的道:
“这次税银案,老朽在得知并非东桑人所为之后,总觉得透着些古怪,那刘平不过一个从九品县尉,竟敢起了私吞两万两黄金的野心,那可是足足二十万两白银,只怕没有那么简单。”
经常老一提醒,楚南栀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细想起刘县尉那日的举止。
那人未经审讯就连忙招供,如此胆小如鼠、毫无谋略之人怎么敢突然对那么大一批巨额的税银动歪心思。
这时,聂怀安也捋着胡须皱眉道:
“常老这样说,老朽倒也觉得很是蹊跷,如若说东桑人也就罢了,可若是刘姓县尉所为,那整个芦堰港能将大郎伤成这般模样还能全身而退的老朽倒真没听闻过,更何况他那日还带了县衙里的许多好手。”
林锦骁此刻也想到了些什么:
“那日学生与贼人打斗过,这些人的身手不似县衙里的三班衙役,更不似江湖草莽,倒像是训练有素的军旅之人。”
聂怀安立刻道:“大郎是觉着此事与军中有干系?”
“学生不敢断定。”
林锦骁茫然的摇了摇头。
无凭无据的事他从不妄自揣测。
常延珏见状,不知不觉将视线转移到了楚南栀身上。
不知为何,他此时对这妇人莫名的就生出了些期待感,总觉着她下一步就能说出些惊人的言论:
“楚氏,你对此有何见解?”
刚说完,他突然又有些懊悔。
是不是自己太不矜持太不庄重了?
竟向一个妇道人家讨教这种问题。
楚南栀刚夹了一小块鸡肉喂进嘴里还未来得及咀嚼,就听到常老叫唤,吓得她赶紧将肉放回碗里。
环顾一圈,见众人都用异样的眼光打量着自己,顿觉浑身不自在。
四个小家伙坐在门口,也凑到一起开始交头接耳的小声议论道:“常爷爷怎么会问这个坏女人,难道她比阿爹聪明吗?”
楚南栀瞥了眼林锦骁,这家伙看她的眼神像是醋瓶子被打翻了一样,五味杂陈的,难以言喻。
她连忙答道:“常老说笑了,我一个妇道人家哪里懂得这些。”
破这桩案子本也只是为了保命,她可不想考虑得这么复杂。
常延珏也不知她是故意要伪装些什么还是真的一无所知,只得悻悻的叹了口气。
众人一筹莫展之际,李策却匆匆忙忙的跑了进来,见着众人先是拱手作了作礼,而后方才平静的说道:
“启禀二老,县衙来人了,说是刘县尉与那西门道人今晨在狱中畏罪【创建和谐家园】了,县令大人准备结案上报,差人去聂老家中传信,聂老不在,便寻到了村里来。”
“这种事何须报与老朽知晓,老朽不过一介乡中啬夫。”
被人尊崇,聂老心里欢喜,却假装厌烦的抱怨了句,随后有些失落的看看林锦骁,又看看常延珏,悻悻道:“看来也只有如此草草结案了。”
而西门道人是如何通晓黄金与水银在一起能染白的道理,刘县尉是否又是受了他人的指使,这些都成了谜。
让他更加担心的是,如若此事真的牵涉军中、牵涉党争,那党争的余焰已然渗透至下层官吏,这是十分可怕的。
常老也忧心忡忡的点了点头,同林锦骁说道:“大郎这腿怕是还要养上些日子,暂时不必他想,一切都等养好了伤再做打算。”
“谨遵老师吩咐。”
林锦骁毕恭毕敬的答道。
楚南栀听出常老是不愿林锦骁替补县尉职位。
这倒让她有些失望。
若林锦骁真能提升县尉一职,有个好的前程,那等着他养好了腿,自己再与他提和离,便不至于惹来一大堆闲话。
但仔细想想,自己又不是护花使者,没义务一直守着他。
照顾到他腿脚利索,帮这一家人渡过这次难关就算是仁至义尽了。
县里出了这等事,二老也没心思再继续待在这里,便起身同林锦骁一家告辞。
可今日楚南栀这几道菜实在是让他们大开眼界,吃得很是舒心,所以临走前还有些恋恋不舍。
楚南栀也是瞧出了二老的心思,将里正和二老送到院外,假装请求道:
“大郎如今腿脚不利索,整日待在家中怕是会烦闷,二老若是得了闲暇烦请多来走动走动。”
二老听得眼中发亮,常老一改常态,立刻接话道:“这有何难,只是还得劳烦楚氏你多备些今日这样的小菜。”
聂老怕落了下风,也赶紧道:“你放心,我们两个老家伙不吃白食,我们自带食材。”
“一定让二老满意。”
楚南栀笑道。
第18章:大郎,喝药
送走两个老家伙和里正,楚南栀回到厨屋里收拾完碗筷,又清扫了屋子。
今日这一顿饭,将她买回来的肉菜都造了个空。
看来明日又得去买些回来。
她记得院子里以前林锦骁也养了些鸡和鸭,不过都被原主卖了或是杀了。
如今连根毛都不剩下。
林锦骁丢了县衙的差事后,去年本准备种些稻子、果蔬什么的,可还是秧苗时就被原主拔了个干净。
原主觉得他一个读书人不求上进也就罢了,还自甘堕落去种地,自告奋勇的将柳芸陪嫁的田地拿去给她家赘婿柳舒阳填了赌债。
反正林锦骁做什么,原主就破坏什么,最后林锦骁也就绝望了,什么都不再去尝试。
望着空落落的院子,楚南栀自己都很绝望。
这真是混吃等死啊。
如若不是有柳芸接济,恐怕这一家人早就饿死了。
但往后,她绝不会再让柳芸为这个家操心。
眼下,她首先要做的就是让林锦骁的腿伤赶紧康复过来。
想到这,她将买回来的药尽数取了出来。
这年头生了病和她那个年代没什么两样,就是眼睁睁看着手里的银子源源不断的流出。
买了一堆吃食不过百来文钱,但这堆药却要了她足足五两多银子,贵得离谱。
找来煎药的罐子,她将调理内伤的药倒进罐中,掺了些水,加足了柴火把药先煎了起来。
走回客堂里,四个小家伙已跑到院子外面去玩了,而林锦骁则去了里屋歇息。
折腾了大半日她也有些困了。
趴在桌子上打了个盹,不多时被一股浓郁的药香味呛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