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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佳见到卓禹安很高兴,开开心心喊了一声
:“卓总好。”
卓禹安微微点头算是应答。
嘉佳便走进电梯了,站在一侧。舒听澜正纠结要不要上去与他们同乘电梯呢,里边的温简先招呼了。
“听澜,好久不见。”
声音亲切得没话说,像是完全不记得她们之间的关系,不记得她跟温兰当年是怎么逼她母亲的了。
凭什么不进去?凭什么要避开她?
舒听澜只当没听见或者没看见温简与卓禹安,透明人一样,站到嘉佳的一旁。
嘉佳心思全在卓禹安身上,眼睛就跟钉在他身上一样挪不开。怎么有人能长这么帅呢?虽然对人有疏离感,但也温文有礼有教养,不让人难堪。
你看舒听澜进来,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连声招呼都不打,他也完全不在意,反而默默往后站了一小步,给她腾地方。
甚至到了一楼出电梯,他还很有礼貌地问;“两位去哪里?我送你们一段。”
他站在电梯门外问,嘴上说着两位,实则眼神就盯着舒听澜问。
第67章:绿茶
温简也在一旁问:“听澜,你们是去胜普瑞吗?我们也正好过去,带你们。”
嘉佳后知后觉
“温总认识我们舒律师啊?”
“认识,我们是老同学了。”
温简的语气太过于亲切,就像是真的关系好的老同学一般。舒听澜忍不了了,从进电梯忍到现在,我不理你就算了,你赶紧跟卓禹安离开就是,结果你还来招惹我是吧?
舒听澜可不相信温简是什么念旧的人,她就是故意的。所以她忍不了了,盯着温简冷冷地问
:“我们只是老同学?没有别的关系吗?”
舒听澜想着,当年,她跟母亲乍然知道父亲在外还有一个家庭,是晴天霹雳的感觉,加上父亲去世了,她们的痛就那么悬在半空中,想问一句为什么都无处可问。从晴天霹雳之中清醒过来,又觉得实在难以启齿,太丢脸了,成为所有亲戚的笑柄,所以她与母亲恨不得把这个秘密捂死在口袋里,不想让任何人知道。
可如今,她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温简应当更怕自己私生女的身份被曝光吧?
舒听澜一直是表面温和,骨子带刺。你不来招惹我,我自己伤心,自己消化,以后避着你走,相安无事。但是你若是来招惹我,我也不怕你的。
温简倒是不在意她的挑衅,轻松一笑;“听澜,你还是老样子,一点都没变。”
与舒听澜紧绷恼恨的态度想比,温简落落大方,笑容优雅,就是把你当成失败者,完全不在意你的想法与态度。
多年后的初次见面,舒听澜输得一塌糊涂。
怎么能不输?心态上早就输了。
这么多年来,在她与母亲远离栖宁,在森洲艰难落脚,她与母亲一直就没走出过去的阴影。舒明海没有给家里留任何东西,就那点存款也被调查后冻结拿走,亲戚朋友也怕被牵连,不敢帮助她们母女。
而温简与温兰移居海外过着优渥的生活,海阔天空,自然懒得再想往事。
从一开始就注定输的。
舒听澜真的靠很大的意志控制住自己,不想给自己营造出不专业的形象。默默深呼吸,默默深呼吸,才让自己看去坚韧不可摧。
“我们是去胜普瑞取资料,那搭你们顺风车,多谢了。”
不过就是演戏,你会演,我也会的。
卓禹安依旧是自己开车,没有司机。
温简坐副驾驶座,舒听澜与嘉佳坐后排。
一上车,舒听澜就看到卓禹安车窗的玉石挂件,是春节时去慧苑寺,她在路边买的,当时觉得好看,又是在寺庙里开过光的寓意很好,就随手挂在他的车上了。
她怕太便宜,他不喜欢,结果他说很好看,就一直挂着了。
没想到,竟然还挂着呢。
温简也看到那个挂件了,实际上前几天就看见了,挂件固然好看,只是与这车,与他很不搭,自然想到不是他买的,极有可能是那个林之侽买的。
“这是什么玉?” 她伸手想拿下来。
“和田玉吧。”卓禹安跟护宝贝一样伸手握在掌心,没让温简碰。
“你还喜欢这个?”温简也不在意,随口说。
“喜欢。”卓禹安放下手,握着方向盘开始专注开车。
去胜普瑞很近,如果坐地铁的话,也就一站地,快要到了,嘉佳自然是不甘被忽视的,错过这村就没这店了,她见卓禹安的机会不多。但也没有话题可说,想了想,扯到舒听澜身上
:“之前我们舒律师说跟卓总是高中同学,我们开始还不相信呢,觉得她在吹牛。”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舒听澜本就对嘉佳没什么好感,现在恨不得当场给她一个白眼。
“难得舒律师记得我们是高中同学。”卓禹安一直没理会嘉佳,终于回应了她一句。
嘉佳开心:“当初我们律所在争取这个项目时,大家都不认识嘛,我们舒律师自告奋勇说可以联系您试试。结果没联系成,还被我们律所的律师们笑话了一阵子。”
舒听澜.....心想,你能闭嘴吗?
“是我疏忽了。”卓禹安回答。
温简笑:“你们可能都不太了解卓总,他呀办事最公私分明了,谁来找也没用。不过你们律所有实力,拿下我们这个项目实至名归。”
果真是红颜知己,比谁都了解卓禹安。
车很快开到胜普瑞公司,胜普瑞的老总直接到【创建和谐家园】来迎接卓禹安与温简。舒听澜与嘉佳则去他们的法务部取资料。
舒听澜刚才很多话不好说,现在只剩她和嘉佳了,便直言不讳;“嘉佳,我不喜欢别人拿我开玩笑,以后你想找话题,请不要扯上我。”
“干嘛这么小气,大家闲聊的嘛。”
“我拒绝当你闲聊的话题。”
“有什么了不起?不就因为周律师喜欢你,在肖主任那总替你说话吗?你以为自己是谁啊。”嘉佳本来就不怎么看得上舒听澜。
除了长得漂亮还有什么?
家境很差,据说妈妈是给人当保姆的,现在住在精神病院长期治疗,会不会有家族遗传啊?精神病遗传的机率很大的。
学历也一般,虽是名校毕业,但只有本科学历,满大街都是。
能力嘛,也一般,否则不会毕业工作三年了,还跑到律所来,从新人开始做起。
性格更是沉闷,少言寡语,只会埋头干活,不懂交际。
嘉佳看她各种不顺眼,看不上,不是一个阶层的。偏偏因为长得好看,有周律师撑腰,肖主任也有心栽培她而忽略自己。
嘉佳心里一直憋着一口气,凭什么啊,她家世背景,学历背景,工作能力都比舒听澜强了不止百倍,凭什么舒听澜能受重用,她只能做一些边缘的工作?
“嘉佳,我不想跟你吵架,今天是出来办公的。”
一句话,就把嘉佳噎住。她有时候说话是很气人的,这句话的语气里就透着她宽宏大量不跟嘉佳计较,也透着她认真专业,不会不分场合地吵架。
两人已走到胜普瑞的办公室内,不便再说话。
绿茶!嘉佳心里暗骂一句。
第68章:不像你
胜普瑞总部的人,按照之前的尽调清单,把她们要的资料,合同与各类证件都准备好了等她们来拿。
舒听澜按照清单,一一核对,画勾。嘉佳负责把她画了勾的资料与证件放进箱子里一会儿带到卓远科技。
“麻烦你们了,这些都是公司重要的资料,按说我们是不允许你们外带的,但既然上边同意了,请你们务必小心,不能丢失。”对方人员再三叮嘱。
这些资料,合同与各类证件,都是公司核心东西,丢一件都是大事,很麻烦的。
“好的,你放心,我们一定会妥善保管,核查完之后会第一时间返还回来。”
舒听澜承诺着。
把资料带走,确实很麻烦,并且责任重大,她也很希望是在胜普瑞的办公室里办公,随用随还,不用承担这么大的责任。但没办法,卓远科技或者胜普瑞不知抽什么疯,有了这个不合理的安排,她们很被动。
为了避免混乱,舒听澜计划按批次搬到卓远科技,审核完一部分,还回来,再搬另外一批。
这次只搬了尽调清单前两页的内容,但也整整两大箱子。舒听澜没有车,嘉佳的车今天限号,所以喊了网约车来送。
舒听澜搬一箱,嘉佳搬另外一箱,在胜普瑞门口等了将近十分钟,网约车才到。这期间两人全程无交流。
舒听澜满脑子工作计划,肖主任自然不会做这些基础性的工作,周老师也是,他负责统筹安排,实际具体的工作,是舒听澜,嘉佳以及另外几位律师完成。
嘉佳呢,满心的抱怨,这些箱子很重的,她从来没干过重活,手臂酸疼,正巧旁边有个垃圾桶,她便把箱子放在垃圾桶的上面,单手扶着放松。
目光忽然落在了箱子里面,最上面的是一本公司章程。有时候人的邪念就是一瞬间的,她随手便把那本章程拿出来扔进了箱子底下的垃圾桶里。
今天来胜普瑞取资料,是舒听澜的责任,她只是被周律师派过来帮忙的,出了任何问题,与她的关系不大。
做完这一系列的动作,不过几秒钟而已,网约车来了,她脸不红心不跳地与舒听澜上车。
这边卓禹安与胜普瑞的老总开了个会,并未商谈具体的收购问题,就是带温简过来看看胜普瑞的产品线,温简是这方面的专家,她的意见对之后收购谈判时,很具有参考性。
胜普瑞老总知道这两人一个比一个精明,自然不敢掉以轻心,避免被抓住不利因素,将来谈判时很被动,一被动,价格自然就低了。
开完会回程的路上,温简道
:“将来收购回来,他们的技术部没有必要留着,已经完全落后于现在的市场,至少落后5年。”
卓禹安没有说话,温简说的没错,决定收购胜普瑞并非是看上他们的技术,而是看上他们的背景以及场地。卓远科技毕竟回国发展才两年,很多政策等需要有胜普瑞这样的企业做支撑。
卓禹安开着车,没怎么说话。温简发现他话比以前少很多,只与她交流工作上的事,别的一概不谈。她回国这么久,两人连一顿正经的饭都没一起吃过。
“你和林之侽是来真的?”还是没忍住问。想着他的变化,是不是因为要顾及林之侽的面子,不好与别的女性关系太近。
只是怎么想,也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喜欢林之侽这样的。
“不是,我与林之侽没有任何关系。倒是你,跟舒听澜到底怎么回事?”
很多事卓禹安不明说,但他不傻,舒听澜不是那种无理取闹的人,更不会伪装自己,今天见她对温简的态度,绝不是少女时期的小矛盾。
“你似乎很关心听澜?因为她是林之侽的闺蜜?”温简已从他口中听到两次舒听澜的名字。
集团上下都在传卓禹安与林之侽的男女朋友,卓禹安从来没有当众否认过,温简对他们的关系一直是存疑的,但上次在他办公室,林之侽就那么闯进来,他亦十分纵容,让她相信他与林之侽之间绝非空穴来风。
“简,我一直把你当最好的朋友,这些年你帮了我很多,我很感激。你与舒听澜之间的事,原本是你的私事,我不该问。但若是你们真有矛盾或者误会,不妨告诉我,我们想办法一起解决。”
温简听完他的话,沉默地看着卓禹安,良久
:“这不像你,你从不关心工作之外的事。”
是的,卓禹安也觉得这不像自己,何曾为了别人浪费过这样的时间?可是那个人,一句话都不肯说,执意要与他撇清关系,想起来就生气,就懊恼,就想算了吧,也不是非你不可,何必受这份气呢?
可是呢,这心啊,就跟被大石碾压过一样,碾得粉碎,碎成了渣渣,不管不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