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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相视一笑。

  　　莫梓晴又在苏汐月屋里坐了一会儿，才带着账本和钥匙回去了。

  　　等莫梓晴一走，苏汐月便招来小婵，对她耳语几句。

  　　小婵立刻便出去了，一盏茶的时间才又回来：“奴婢打听到了， 小花她们今早看到府里的侍卫抬了几十箱聘礼出去了，应该是姚姨娘凑够了田家要求的聘礼，送去给田家了。”

  　　小婵说着又奇怪道：“小花说那聘礼不少，怎么也得好几千两银子了，这姚姨娘从哪儿弄来的这么多银子？”

  　　小婵这话算是问到关键了。

  　　姚氏哪来这么多银子置办聘礼的？

  　　“您说姚姨娘会不会又是从国公府公中贪墨的？”小婵猜测道。

  　　“应该不会，她明知道我在查账，还主动去祖父那自首了，应该不可能这个时候再做这样的事情。”苏汐月不觉得姚氏能这么蠢。

  　　就算以前可能贪墨，可现在这种非常时期，她不至于不怕死得明知故犯。

  　　“那她哪来的银子？”小婵更加疑惑了。

  　　苏汐月也想知道呢。

  　　姚氏她一个姨娘，一个月的月例才二十两，更何况她才进府一年不到，光靠她月例怎么也凑不到几千两银子的。

  　　按照她之前的说法，她只贪墨了三千两银子，可之前送去田家的聘礼都得三千两银子了，而且苏漫云找山贼还花了一千两银子，所以这次补的银子从哪儿来的？

  　　苏汐月想到什么，眼底瞬间跃起一抹兴奋，仿佛一直深处的黑渊终于有了一丝光亮。

  　　几千两的银子，看来只有一个可能了。

  　　这次可是查明一切真相的好机会！

  　　苏汐月又朝小婵招了招手，小婵立刻凑了过去。

  　　苏汐月跟小婵耳语几句，小婵笑了：“包在奴婢身上。”

  　　小婵说着便又出去了。

  　　苏汐月阴戾地眯起眼，苏淳风想娶田氏，她就偏不如他们的意！

  　　正厅里。

  　　该走的人都走光了，只剩下苏老太太和苏美玉，还有姚氏。

  　　等人都离开之后，苏美玉终于冲上前对着姚氏就要打她。

  　　“啪！”

  　　那重重的巴掌没有拍在姚氏脸上，而是被姚氏捏在了掌心。

  　　见姚氏竟然敢拦她，苏美玉瞬间怒了：“姚姝媚，你个【创建和谐家园】，我们这次都被你害死了！”

  　　“你们将脏水往我身上泼的时候，有想过我的死活吗？一百多万两银子，到底是谁想害死谁？”姚氏既然敢反抗，这会儿也不惧苏美玉。

  　　苏美玉被姚氏吼得莫名心虚起来。

  　　苏老太太皱眉看着姚氏：“姝媚，其实我们只是想让你帮我们承下这个罪名，至于银子我们肯定不会让你一个人补的。”

  　　苏老太太这话说得那叫一个好听，可姚氏却是一个字也不信的：“这么大的罪名要我一个人担？你们可真是好意思啊，从始至终我只得了三千两银子，你们的一个零头都不到，现在出事了，把我推出来送死！但凡你们有一点儿将我当成亲人，都不至于会做这样的事！”

  　　听姚氏说这么没良心的话，苏老太太也怒了：“姝媚啊，做人要讲良心，当初要不是我怜惜你家道中落，将你收留在国公府，你能攀上苏长青？”

  　　姚氏根本不念苏老太太的好，冷哼一声：“攀上了苏长青又如何？我还不是做了十多年的外室！如果当初不是你收留，我或许早就成了人家的正头娘子，怎么会混得现在连个妾室都不如？“

  　　这话差点让苏老太太背过气去：“你……”

  　　苏美玉见状连忙上前拍了拍苏老太太的背，替她顺了顺气，又瞪着姚氏怒道：“姚姝媚你还有没有良心，你自己没本事勾搭了我哥，却被我哥嫌弃，现在倒来怪母亲了，怎么，是我母亲让你去勾引我哥的吗？”

  　　姚氏丝毫不觉得自己羞愧，继续梗着脖子道：“怎么不怪她，要不是她把我接来国公府，怎么会有后面这么多事！”

  　　“咳咳……”见姚氏这般不讲道理，苏老太太气得猛咳起来。

  　　苏美玉一边担心地替苏老太太拍背，一边劝道：“母亲，姚姝媚这个不要脸的就是只白眼狼，您千万别问这种人生气，小心气坏了身子。”

  　　看到苏老太太这样，姚氏不知为何，总觉得心里畅快得很，神情都变得得意起来，继续挖苦道：“三天时间得凑一百多万两银子，只怕您也没时间生我的气吧！”

  　　别说苏老太太了，苏美玉都气得想骂人了：“姚姝媚你个……”

  　　“有时间骂我，还是多花点时间想想怎么凑够那一百多万两银子吧，否则可有斩首之刑等着你们！”姚氏讥讽了一句，看着苏美玉那气得发绿的脸，得意地走了。

  　　“呸！”苏美玉看着姚氏那得意的背影，气得半死：“没想到姚姝媚心计这么重，母亲，您之前都被这个女人柔弱的外表给骗了。”

  　　苏老太太也没想到姚氏会提前去老爷子那自首，还摆了她们一道。

  　　当然，她更没想到的是苏汐月会提前去拿了李掌柜，而李掌柜竟然将三十年的旧账全都留存并做了真假账本。

  　　现在好了，她们不仅要不今年贪墨的银两，还要补齐其他三十年的银两。

  　　苏美玉也想到了补银子的事，急道：“母亲，现在可怎么办呢？那银子我们都用得七七八八了，怎么还有银子补齐啊！”

  　　苏老太太皱着眉头没说话。

  　　苏美玉却是越发着急了：“您说我们要是凑不出，父亲他不会真把我们送官吧。”

  　　这个苏老太太还真说不好，如果今日犯下这事的是苏汐月和苏洛尘，这就不是什么大事，老爷子肯定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可现在贪墨银子的是她们，她们母女就一直没得宠过，这么多银子老爷子未必肯放过她们。

  　　尤其是今天老爷子的态度，更是让她心慌意乱，这银子补不齐，不仅得送官，还得被休弃！

  　　不管是送官还是休弃，都不是她想看到的。

  　　苏老太太深吸了口气：“补！银子必须补！”

  　　只有补齐银子，她才有一线生机！

  第42章 舍不下银子又舍不下前程

  　　苏美玉听到苏老太太说补银子，顿时又是一脸愁容：“您可说得轻巧，一百多万两银子呢，这怎么补？”

  　　说着提议道：“实在不行咱们就搬出去住吧，反正莫氏有银子，让她买个大宅子，咱们一起搬出去，只要出去了，父亲肯定也不会再问我们要银子了。”

  　　苏老太太闻言瞬间急眼了：“你说什么胡话呢？我这个年纪搬出去，就算不被休，人家也当我被休了，我以后还怎么在京都立足！”

  　　苏美玉眨眨眼，又道：“咱们可以去别的地方买宅子，也不一定要住在京都，再不济，咱们住到江南去也行啊，正好莫氏的娘家在江南，咱们去江南日子未必在京都差！”

  　　不得不说苏美玉的主意打得好呢。

  　　如果去江南的话说不定宅子都不用买了，他们一家直接住到莫家去，那莫家还不烧着高香来迎他们啊！

  　　苏老太太瞪她一眼：“京都这么富贵，去什么江南？涵文不是还要考科举吗？以后若是没有了国公府的庇护还怎么走仕途，还有方霖，咱们去江南，他肯定不能去，你想夫妻分隔两地，再说没了国公府，方霖以后还怎么升官？”

  　　苏老太太两句话就将苏美玉彻底拿捏了。

  　　一是柳涵文的前途，二是柳方霖的仕途，这都是苏美玉最在意的东西。

  　　可以说她之所以一直赖在国公府也是为了柳方霖和柳涵文的前程，如果这时候离开国公府真的就功亏一篑了。

  　　“可是这么多银子要怎么还吗？”苏美玉急得坐回到了椅子上。

  　　苏老太太皱眉：“之前给你的银子你都花完了？”

  　　苏美玉有些心虚：“有肯定还有一点，不过也不多了，您知道的，这些年我应酬不少，那些官太太们哪次出去不是穿金戴玉的，穿的都是最好的料子，最新的试样，我总不能比她们差了，花销肯定不少，不光是我，还有沁雪和湘文，跟那些大家小姐们出去，肯定也不能穿差了！还有柳家那些人，见涵文在国公府过得好了，变着法来要银子，有时候碍于脸面总也不能不给，再有就是涵文官场上也打点了不少……总之都花得差不多了。”

  　　苏老太太怒其不争地瞪她：“你啊你，你自己花也就算了，柳家那穷窟窿你还填得满吗？都让你住在国公府了，你还去贴补柳家，你若是真的嫁到柳家，还不被他们给吸成人干啊！”

  　　苏美玉也知道自己这些年没少花娘家的银子，完全没底气：“母亲，您就别骂我了，这银子花都花了，您还是快想想办法，怎么解决现在的困境吧！”

  　　苏老太太沉吟半晌道：“买的那些金银珠宝，倒也不算花钱，拿去卖了也能换不少钱。至于官场上打点了也就打点了，总也不能去要回来，不过给柳家的银子必须都要回来，一分也不能少！”

  　　他们家的银子凭什么给柳家去花，这银子必须要回来！

  　　苏美玉撇撇嘴，虽然不乐意却也没有反对，直到听到苏老太太后面的话：“还有你买的那些铺子田地宅子都拿去卖了，把银子换回来。”

  　　苏美玉眸子微闪：“我……我哪有买什么铺子田地。”

  　　苏老太太冷哼一声，一副将她看透的表情：“别以为你的那点小动作我不知道，这些年你买的铺子宅子都数不清了吧，外面印子钱都放了不少，林林总总也是赚不少钱，钱生钱的，也该能补得上你的窟窿了。”

  　　没想到自己做的事情老太太都知道，苏美玉越发心虚了，也很不情愿：“可那是我好不容易挣下的家当，怎么能说卖就卖了！”

  　　苏老太太横她一眼：“不卖怎么办？你想被赶出国公府，还是想被斩首啊，是家当重要还是方霖和涵文的前途重要！”

  　　……苏美玉又不说话了。

  　　她舍不下银子，也舍不下夫君和儿子的前程。

  　　“只有三日时间，你这两日就加紧时间去办，该卖的都卖了，该要的也都要回来。”苏老太太嘱咐一句，见苏美玉满脸不乐意又皱眉肃然道：“家业没了，只要有国公府在，以后还能再置办。若是没有国公府，再多的银子也换不来方霖和涵文的前途！”

  　　苏美玉自然也明白这其中的利害关系，轻叹了口气：“知道了，我拿的那部分，会想办补上。”

  　　见苏美玉总算还识大体，苏老太太满意了：“你明白就好，所幸如今这国公府的掌家权在你媳妇儿手中，你那媳妇儿一直被你拿捏着，在她手里，还不是跟在咱们手中一样，有这掌家权在，等这阵风波过了，想要弄点银子还不是易如反掌。”

  　　这话苏美玉倒是真听进去了。

  　　要说这苏汐月蠢的，送到她手里的掌家权还不要，她是真不知道这掌家能给自己带来多少好处啊，即便将来她不贪墨，就是挪用一下公款，出去放个印子钱，一年也能挣个万两银子呢，到时候再神不知鬼不觉地把银子补上，就算那金牌算师也查不出什么。

  　　苏美玉这么想着，突然就觉得补齐银子不那么肉痛了，只要这掌家权还在，她有的是办法把银子再挣回来。

  　　说通了苏美玉，苏老太松了口气的同时，依旧是满脸愁容。

  　　不仅苏美玉贴补了柳家，她这些年也没少往娘家贴补。

  　　她虽然出自平阳伯府，可到底是庶女出身，她姨娘只是戏子，在伯府没地位不说，连带着她们姐弟三人也没什么存在感。

  　　当初要不是皇上将她赐给苏睿做继室，只怕她们那一房早就被父亲给遗忘了。这些年她没少贴补她姨娘和庶弟，可以说靠着她的关系，姨娘和庶弟都翻了身，如今她们那一房的人在伯府过得是最好的。

  　　不过这银子送出去容易，要回来只怕难了。

  　　即便如此，这银子她还得往回要，她决不能被休的！否则之前那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可就要被打回原形了！

  第43章 等着看戏

  　　姚氏从正厅出来便去外院见了苏漫云。

  　　苏漫云听到了事情的结果，没有一丝意外。

  　　老太太和苏美玉贪墨这么多银子，祖父肯定会大发雷霆，补齐银子算是最轻的惩罚了。

  　　她也能理解苏汐月的选择，换做是她，她也宁愿让她们补回银子，也不宁愿让她们就这么离开国公府，就算要赶她们走，也必须将银子拿回来！

  　　至于掌家权，苏漫云倒没想到苏汐月会交给莫梓晴。

  　　这个莫梓晴在国公府一直是个透明人不说，而且还是个外孙媳妇儿，依她的身份可没资格掌管国公府的中馈。

  　　不过这也是国公府实在没人了，否则之前这中馈也绝不落不到她姨娘手里，依着她姨娘的身份也是完全不够资格掌管国公府的中馈的。

  　　这掌家权落到莫梓晴手中，就跟落在苏美玉手中一样，苏美玉和柳沁雪，柳湘兰怕是高兴坏了吧。说来说去，这苏汐月还是没脑子。

  　　“云儿，你能不能找王爷想想办法？这三千两银子娘实在拿不出，但是老爷子只给我三日时间。”姚氏一脸愁容地看着苏漫云。

  　　苏漫云点点头：“知道了，等明日我给王爷去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