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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萧元不得不走,他还得上朝,虽然一宿没睡,但精神头必须得打起来。
陆辞秋和陆荣轩留下来了,老夫人拉着他们两个的手还是一直哭,话也说不出来。
陆荣轩被吓着了,也跟着哭,陆辞秋就让周嬷嬷把孩子抱回去,好好地补一觉。
待人都走了,这才跟老夫人说:“祖母放心,我已经偷偷给祖母喂了药,您的身子没问题,好好养几日就能恢复过来。就是可不能再生气了,郁结在心总归都是不好的。”
老夫人哭了一阵,总算缓过神来,一遍一遍地念叨阿秋你真是个好孩子,比你那个没良心的父亲可强多了。祖母知道,你父亲看上去是在打你,可他打我的这一下也是有那么几分心思,是真想打在我身上的。
陆辞秋顺着她的话煽风点火:“祖母可真是吓死我和常嬷嬷了,我就想啊,您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父亲第一件事就得把我和常嬷嬷给灭了口,然后再对外粉饰太平。”
老夫人一听这话,拉着常嬷嬷的手又哭了,“你是我的陪嫁,不到十岁就跟了我,虽然咱们总说死也要死在一起,可他要真是因为我死了就要把你灭口,我在地下也不会放过他的。”
陆辞秋觉得这个气氛很不错,应该留些时间给常嬷嬷了。
这常嬷嬷眼下劫后余生,正是恨陆萧元恨得最狠的时候。
只要她开口,轻轻松松一句话就能让老夫人跟自己儿子离了心,比自己说多少句都强。
于是她起身告退,临走还跟老夫人说:“齐院首给您留下的外伤药十分珍贵,是给宫里娘娘用的,所以价钱也高。大夫人嫌贵不肯出这笔银子,要不是二婶把银子出了,祖母这个外伤都没得治。”
她说完,再不多留,退出了百兰院。
回到飞雪院的路上,霜华问她:“小姐,您说那常嬷嬷这次是不是恨透了老爷?”
陆辞秋失笑,“不是恨透了,是怕透了。但这也就是劫后余生的报复罢了,持续不了多久。所以我们得趁热打铁,给她留出时间,让她在老夫人跟前多挑拨挑拨。”
霜华不解,“小姐恕奴婢多嘴,奴婢只是不明白,老爷跟老夫人不合,对咱们有什么好处?”
陆辞秋说:“好处谈不上,坏处却也没有。对于我来说,只要对我没有坏处,还能给陆萧元添堵的事,我都乐意去做。更何况老夫人一旦对这个儿子失了真心,她自然而然的就会选择与我站在一处。毕竟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嘛!
陆萧元到底是做人儿子的,不管他心里头到底怎么想,只要老夫人还活着,他就必须得低下这个头。否则就是不孝,就是离经叛道,就是不合南岳律法。
至于我们,以我们如今在府里的局面,如果能多出老夫人这么个长久的靠山,自然是好过单打独斗的。”
虽然宸妃也给她指了路,但陆辞秋以为,一味的以宸妃的病情作为要挟,老夫人绝对不会对她真好。
想要从老太太那里抠出几分真心来,非得成为盟友不可。
……
这一天,除了上朝去的陆萧元、和悄悄进宫去的陆辞秋之外,陆家其他人都在补眠。
以至于陆萧元都上朝回来了,府里除了下人和护院之外,居然看不见一个主子。
就连云氏和陆倾城都没有出来迎接他,这让他多少有些失落。
晌午他自己用了午膳,然后便叫人去打听百兰院的情况,得知老夫人已经没什么事了,早上临睡前还喝了一碗粥吃了一个饼,他的心这才彻底放下。
但是他明白,老太太对他已经心寒了。
当然,他无所谓老太太对他心不心寒,要说心寒,他也心寒。毕竟这些年老太太对陆文君的关心明显要高过他,还总念叨他能有今日,全靠文君在宫里给他吹枕边风。
他只要一想到这些事就生气,因为他的左相之位可是实打实靠本事得来的,跟陆文君有什么关系?
那陆文君自打入宫之后,就得宠一次,这些他都托人在内务府查过了。
一个只有公主的皇妃,在南岳国什么都不是,因为天顺帝的皇子太多了。
所以他不在意陆文君,连带着也对自己的母亲有颇多不满。
可不满归不满,他却也不能把老太太怎么样。
到底是自己亲娘,多少有些情分在。
再者,陆辞秋说得对,当朝以仁孝治天下,谁家的老太君不是供起来好好侍候的,若他家出了事,他就会成为众矢之的,被戳脊梁骨戳到抬不起头来。
那些他这些年结下的死对头,也会利用此事大兴文章,将他赶下高位。
陆萧元打了个激灵,他绝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所以家里这个老太太也必须好好供着。
他起身去了百兰院,到了老夫人的院儿里,只说自己是来请罪的,直接就跪了下来。
这一跪就跪了一下午。
陆辞秋是下晌回府的,原本给宸妃【创建和谐家园】很快,但无奈江皇后和季淑妃又给她做了一顿饭,这一吃就吃到了下晌。
与此同时,陆家二小姐到宸佑宫去给宸妃治病的消息,也传到了天顺帝耳朵里。
天顺帝当时的反应,跟昨日的燕千绝是一样的,他问卫离:“宸妃病了?”
卫离摊手,“谁知道呢!内务府没有记档啊!”
“那就是内务府办事不利啊!”老皇帝一句话就给内务府扣了个罪名,然后又念叨着说,“宸妃是陆家那丫头的亲姑母,又是朕的妃子,如今她生了病朕却不知道,你说那小姑娘她会不会因此生朕的气啊?”
一想到这个,天顺帝整个人都不好了……
第74章 燕七公主
他吩咐卫离:“去,让内务府多挑些好东西给宸佑宫送去,表达朕的关怀。”
本来想自己去看看的,可再想想皇后江媛媛那张脸,刚兴起来的心思就又放了回去。
只补了句:“再叫人把七公主带到静心殿来吧,朕与她说说话。”
七公主燕长乐是宸妃生的,因为才出生没多久十殿下就没了,所以宫里就有人传她的出生是不详之兆,故而皇上很少见她,也很少再见宸妃。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燕长乐今年都快十九了,也没有说亲,宫里似乎将这位公主遗忘了,以至于当燕长乐站到天顺帝面前时,天顺帝有一瞬间的【创建和谐家园】。
这孩子已经长这么大了吗?
上次他看到这个孩子,还是宸妃抱在怀里呢!
这些年的宫宴这孩子也很少参加,要不就是坐得远远的,他想看一眼都费劲。
这会儿仔细打量才发现,燕长乐长得十分好看,眉眼五官都跟燕家人很像,也取了陆家人的优点。
这样一位漂亮的公主,若不是背着个不详的传闻,怕是早该成婚了。
对了,前些年他动过什么念头来着?
好像是想把这个女儿送到敌国去和亲。
能和明白是最好,和不明白就让这个命硬的女儿把敌国克一克,怎么着都不亏。
这个主意是谁出的他忘了,但他决定一会儿让卫离跟着一起回忆回忆,要是能回忆起来当年是谁给他出了这么个损招儿,他绝不轻饶。
老皇帝觉得有点对不起燕长乐,也不太对得起宸妃。
都说宸妃十五进宫,可是他知道的,其实陆文君进宫时根本还不到十五,差半年呢!
是陆家不想错过那次选秀,这才悄摸摸地改了陆文君的年龄,硬是把人写大了一岁,送进宫来。
这件事情也是他后来才知道的,当时的陆萧元还不是左相,但也是朝廷的股肱之臣。
他不想在这种事情上大做文章,故而便授意内务府,把这件事情给压了下来。
何况当时的宸妃都已经怀了孕。
许是因为宸妃当初年龄太小,这位七公主在第八个月就早产下来。
民间有个老话,叫七活八不活。指的是怀胎七月的孩子若是生下来,活命的机率会大一些。而怀胎八月的孩子生下来,基本都活不了。
燕长乐就是八个月生的,但她却活了下来。后来宫里人也拿这个做文章,说是她命实在太硬,克死了十殿下。
他当时很生气,直接派人把这孩子从陆文君怀里抢了出来,送到皇后跟前去给皇后泄愤。
结果让皇后把他给骂了,说他听信那些祸乱之言,没有脑子,简直丢死个人。
还说她的十殿下是被人害死的,跟小小的燕长乐没有关系,让他不可以把愤怒发泄到一个孩子身上。
为此,陆文君很感激皇后,连着到永福宫磕了三个月的头。
天顺帝看着眼前这个亭亭玉立的女儿,一时间感慨万千,那些压在心底的陈年旧事也一件一件想起,一时间思绪竟不受控制。
燕长乐就在原地站着,行礼时甚至连一声父皇都没叫,只叫他皇上。
天顺帝为此又自责了许久,然后才对她说:“坐吧,自家人,不必站着说话。”
燕长乐说了声:“多谢皇上。”然后由卫离指引着,在边上坐了下来。
天顺帝对她说:“朕是你的父亲,你见了朕要称父皇,而不是皇上。”
燕长乐看了他一会儿,却问道:“何为父亲?”
天顺帝愣住了。
是啊,何为父亲?
一个十几年都不肯见孩子一面的人,如何称得起一声父亲?
他有些尴尬,这要是年轻脾气冲的时候,他可能直接就能把这孩子骂一顿,然后赶出去,从此更是再也不复相见。
甚至还会牵连她的母亲,将她的母亲打入冷宫。
但那是过去了,如今年纪大了,脾气没那么冲,心态也相对平和。
对于过去的事,有许多都是后悔的。
对于这些孩子,有许多也是深感亏欠的。
于是他避开这个话题不谈,只问燕长乐:“听说你前些日子病了,好些了吗?可还难受?”
燕长乐摇摇头,“不难受,今日是我十九岁生辰,我满十九了,这点难受早就可以忍了。”
“你……满十九了?”老皇帝觉得自己对过去的回忆还是有偏差,明明记得这个女儿是夏末生的,可这才盛夏,怎么就过生辰了?
哦,他记错了,夏末生的是另外一个孩子,大燕长乐几岁。
这过生辰,他做父亲的应该得有所表示吧?
于是他又问燕长乐:“你想要点什么?父皇送给你做生辰礼。”
燕长乐也还是摇头,“什么也不需要,今早母妃亲手给我煮了面。陆家的表妹还来给我母妃治病,这对于我来说就是最好的礼物。
哦对了,表妹带了一副耳坠子给我,花样很是新鲜,金子的光泽也比日常见到的都好,我也很开心。
有这些就足够了,长乐别无所求。”
老皇帝更心酸了。
陆辞秋都记得皇表姐过生辰,还给带了礼物,他这个当爹的却什么都记不起来,这得多伤孩子的心啊!
还有啊,这事儿万一要是传到陆辞秋耳朵里,陆辞秋会不会以为他们燕家的人,人情淡薄,并以此为由就不愿意嫁给他的小儿子了?
这可不行啊,如果因为这个事耽误了小儿子娶媳妇,江媛媛还不得打断他的腿啊!
江媛媛一恨他,季淑妃就也得恨他,季淑妃一恨他,他的七儿子一定也跟着一起恨他。
这都是连带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