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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陆辞秋夜探望京府大牢时,白沭还不是她的暗卫,有些事情一知半解。
在飞雪院儿时陆芳华有多迷糊,他此刻就也有多迷糊。
但是他不会主动问,除非陆辞秋主动说。
可惜陆辞秋不想说,只轻轻地“嗯”了一声,然后又往前走了一段距离,这才停下来,侧耳听李嬷嬷跟城门守卫说话:“我是左相府的人,我家二小姐命我出城办差,还请官爷行个方便。”说着,从身上拿出一样东西递了过去。
陆辞秋站的角度不好,看不到是什么,白沭往另一头移了几步,看出了端倪:“似乎是块腰牌。你们陆府给过下人腰牌吗?”
陆辞秋想了想,说:“是有类似的身份象征,但却不会给到每一个仆人。平时都是由管家统一保管,下人们要外出办事,如果有需要的就去找管家申领,回府之后再还回去。
但我并不觉得陆家的腰牌在守城将士这里会好使,她拿了应该也没什么用。”
话刚说完就打脸了,因为守城的将士在看到李嬷嬷拿出来的腰牌之后,立即就决定放行。
第409章 黄雀在后
她眼瞅着城门开了个小缝,李嬷嬷从那小缝里侧身出城,然后城门再缓缓关起。
她有些发懵,“陆家竟权势滔天到这种地步了?”
白沭说:“陆家是相府,你觉得你爹不咋地,可是对外人来讲那毕竟是当朝左丞相,位极人臣,自然是有力度的。再者,眼下这个时辰城门才关没多久,街上到处都是行人,陆家的仆人要出城,还打着替二小姐办事的旗号,守城的将士也没必要因为这点小事与她为难。”
陆辞秋觉得他说得有道理,于是又道:“那我们也从城门走吧!就说要去找李嬷嬷汇合,一起办事。他们连李嬷嬷都不拦,更不可能拦着我了。本来我还打算翻城墙的,这下也省了。”
白沭点点头,“好。”
于是二人走到城门口,白沭对着迎面过来的将士说:“我们要出城一趟,麻烦行个方便。”说完,还让出身位让对方看到陆辞秋。
守城将士全部都是燕千绝的手下,对陆辞秋的长相那是牢记在心的。
打从他们知道自家将军有了未婚妻以后,就自发地通过画像或是远观的方式记住了陆辞秋的长相。按说刚刚一个陆辞秋身边的嬷嬷都能放出去,这会儿见着陆辞秋本人更应该放行。
可是没想到那将士看了看陆辞秋,再看了看跟他说话的白沭,当时就皱了眉,“王妃要出城我们自然是放行的,但你又是谁?你凭什么大晚上的跟在我家王妃身边?这事儿将军知道吗?你姓甚名谁报上名来,这事儿必须得好好论论。”
白沭气的直翻白眼,“我是殿下送到陆二小姐身边的暗卫,你说这事儿殿下知不知道?”
守城的将士一咧嘴,“那什么,兄弟,别生气,误会,都是误会。”然后又赶紧给陆辞秋行礼,“卑职见过王妃。王妃是要出城吗?刚刚有位老嬷嬷拿着裴家的腰牌出了城,说是替您办事去。卑职不敢耽误王妃的事,已经放她出去了。”
陆辞秋懂了,原来用的是裴家的腰牌,怪不得守城的将士放了行。
她点点头,“我交代了一些事情让她去办,过后又觉得没说明白,这才追出来。快将城门打开吧,我回来的可能会稍晚一些,到时候再劳烦兄弟们开一次门。”
守城将士连连点头,一边说着自己没眼力见儿,耽误王妃工夫了,一边叫人把城门打开。
这次开的缝大了些,陆辞秋不需要侧身就能通过。
二人出城,李嬷嬷已经走出去挺远了。夜黑无月,目标彻底失去方向。
白沭说:“守城的这帮人也是嘴碎,这些年京里太平,给他们闲的。主子再想想,那李嬷嬷有没有一个大致的去处?咱们也好寻着过去。要实在没有也没关系,我这就去回春堂将回阳带出来,有他在,那老太太就算走到天涯海角也能给寻着。”
他一边说着一边看向陆辞秋,想了想又道:“或许咱们该去北边的驿馆?她是去见怀北使臣了吗?”
陆辞秋点点头,没有直接回答,只说:“就去驿馆看看吧!”
白沭知道驿馆所在,前方带路,陆辞秋跟着他往前跑了一段,很快就又看见了李嬷嬷。
老太太果然去了驿馆,但没有光明正大地从正门走,而是绕到了后门,然后又拿出身上带着的那块腰牌,对驿馆这边的守卫说:“我是京城左相府的,是二小姐身边的嬷嬷,也是当初跟着裴夫人从北地陪嫁过来的。我家小姐有事让我来见怀北使臣,事关机密,里头还有十一殿下带的话,恕我不能说出来。烦请为我通传并带路。”
裴家是武将之家,裴老将军一生带兵,所以对于将士们而言,裴家的腰牌他们多半都是认得的。何况即使不认得,对方打出了陆辞秋的旗号,还提到了十一殿下,那就也没什么好怀疑的。于是那人只看了李嬷嬷一会儿,就点了点头,示意她跟着自己一起进去。
李嬷嬷顺利进入驿馆,陆辞秋感叹:“这驿馆的守卫该换换了,做这项工作的至少得有个脑子,城门守卫也就罢了,毕竟老太太走的是城门。可这眼下人都绕到后门来了,要真是我和燕千绝让她来的,她至于从后门走?这种摆在明面上的逻辑都不动脑子去想,明显的不适合这份工作。”
白沭也有同感,他问陆辞秋:“那我们现在什么打算?还像出城时那样直接上前搭话?”
陆辞秋摇头,“这次不行了,这次得翻墙了。”
于是二人翻墙入户,很快就看到李嬷嬷跟着守卫走到了一扇门前。
那守卫敲了三下门,说道:“刘大人,有人要见你。”没有用尊称,只用了“你”,可见驿馆的守卫对怀北使臣这一行人也谈不上什么尊敬。
里头有个不算年轻的声音回了句:“谁要见我?”
李嬷嬷抢着道:“我家主子有事与刘大人说话。”
“嗯?”里头的人明显惊讶,很快地房门被打了开,那位刘大人站在门里,理都没理守卫,只皱眉看向李嬷嬷,半晌又道,“进来说话吧!”
李嬷嬷走了进去,房门砰地一声被关了起来。有怀北随行的侍卫走到门前,将送人来的守卫拦在外头,虽然一句话也没说,但目光里尽是送客的意思。
那守卫“哼”了一声,面无表情地提醒对方:“记住了,这里是南岳国土,可不是你们怀北!一个战败国,有什么可神气的!”话是这么说,但走还是走了。
陆辞秋觉得这人也不算太差,至少硬气是够的。
白沭拍了她一下,伸出食指往上指了指。
陆辞秋明白他的意思,是说要上房,在顶上掀了瓦片听。
但其实她不想那么麻烦,借助空间直接进屋去听多好,连听带看还不用买票。
但白沭不行,驿馆的房间太小了,白沭这么大个人,不可能不被发现。
她无奈点了头,跟着白沭七拐八拐地又从驿馆里出来,然后一翻身,直接上了房顶。
谁成想一个纵身上房之后还没等站稳呢,就看到房顶上蹲着的一个人正向他们看过来……
第410章 故人相见
有道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当陆辞秋意识到屋顶上有人的时候,脑子里最先冒出来的就是这句话。且她觉得这人十有【创建和谐家园】是怀北人,眼下正对上,除非一招制敌,不给对方发出一点声音的机会,否则她与白沭的行踪就要被人发现了。
这念头一动,她立即用意念调出一把麻醉针夹在指缝,就准备扔出去时,就发现屋顶上蹲着的那个人竟不是怀北人,而是二殿下燕千扬。
她都惊呆了,想说这大晚上的你蹲这儿干什么?是不是有病?
但是燕千扬将食指竖于唇边,对她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然后再指指下方。
陆辞秋看到屋顶的瓦片已经被移开半块,透过一个小洞,刚好能看见屋里正面对面站着的两个人。
一个是李嬷嬷,一个是那怀北使臣,叫刘大人的。
那刘大人看上去得有六十了,比李嬷嬷显老,头发花白,但精神头却十分够用。
烛影映照下满面红光的,说话的声音虽然小心压着,但也略显洪亮。
他正问李嬷嬷:“你怎么来了?”
李嬷嬷答:“若非要紧的事,你以为我愿意冒险来见你?”
燕千扬轻拍了拍陆辞秋,张开嘴,无声地问她:“是不是你们家的仆人?”
陆辞秋读唇术习得不错,自然看得懂他说的是什么,她反问:“你怎么知道?”
燕千扬说:“以前她曾跟着裴卿一起去过宫里,我见过几次。”
陆辞秋点点头,没再说什么,只又往下弯了弯腰,将脸整个凑到那个小洞前。
这动作将燕千扬给隔了开,燕千扬着实有些无奈,想说你这就是故意不想让我听,但一来这地方也不方便出声说话,二来他觉得事关陆府,陆辞秋不想让外人知道也有情可原。
只是他做为一个外人,总觉得有些吃亏。明明这地方是他先来的,瓦片也是他掀开的,这怎么后来的倒是反客为主了呢?
下方屋子里的两个人已经坐了下来,那位刘大人给李嬷嬷倒了盏茶,李嬷嬷给推开了,说:“我不喝,谁知道你这茶里有没有下毒。几十年了,哪次与你打交道我不是小心翼翼。你这种人阴晴不定,发起狠来六亲不认,指不定哪天觉得我没有利用价值了就把我给杀了。”
刘大人说:“你将我想得也太不堪了些,我怎的就六亲不认?我若真六亲不认,这些年又岂会一直悄悄送银子,接济着你们母女?玉娥,你年纪轻轻就跟了我,这一晃几十年过去,虽然我没有真正娶你,可这也是当初咱们说好的。你为我做一些事情,也都是心甘情愿的。我们的儿子我也养得好好的,甚至我都没有避讳地告诉了他他的母亲是谁。就等着将来咱们一家人有团聚的一日,你何苦今日又说这些话?”
李嬷嬷冷哼一声,“你就是说得好听,我是年纪轻轻就跟了你,但那不是我自愿的,是你重伤倒在我家门口,我救了你,你非但不知恩图报,反而占了我的身子,我才不得不跟了你。否则我好好的一个南岳人,为何要跟你一个怀北人扯在一块儿?”
“我那是真心喜欢你,再说你也是愿意的,怎么就成了我占你身子呢?玉娥,咱们都这个岁数了,当初的事掰扯了这么些年,你还没掰扯够吗?”刘大人有些生气了,最后一句话说得有些重,人也坐了下来,还怒哼了一声。
他提醒李嬷嬷:“今晚你出来见我是十分危险的,我不知道你用什么理由骗过了这里的守卫,但事后对质起来,你最好有一个合理的解释,莫要连累了本尚书。”
陆辞秋听到这里抬起头来,看向燕千扬:“他是什么尚书?”
燕千扬答:“怀北国的礼部尚书,刘召安。”
陆辞秋继续往下看,李嬷嬷态度已经软下来了,甚至起了身跪到了刘召安面前。
刘召安皱了皱眉,也没伸手去拦,只坐着问她:“你这是做什么?”
李嬷嬷说:“求你救救我们的外孙女。”
“外孙女?”刘召安想了一会儿,“是那个叫孙什么念的?”
“孙尔念。”李嬷嬷重重叹气,“知你儿孙多,这么个远在望京城住着的外孙女是不会记在心上的,能记得姓孙就不错了。”
“你有完没完?”刘召安生气了,“这是什么地方?你就是来与我论这些的?”
“不是,我是真有事。”李嬷嬷开始说起陆辞秋那一套话,换血,帮着孙尔念怀孕。
刘召安听得一愣一愣的,直到李嬷嬷全部说完,他才一脸震惊地道:“如此荒谬的事情你居然也信?李玉娥啊李玉娥,你让我说你什么好?这种话你自己信吗?”
“我为何不信?”李嬷嬷说,“那陆辞秋的医术得自于金黎城的裴老夫人,裴老夫人是个什么样的人物你不是不知道,当初她给人剖腹取子时,你们怀北人听说之后,不也是直呼不可信吗?可事实呢?她剖腹取了多少孩子?没有一千也有一百,母子均安。”
刘召安挥挥手,“那也不可能有换血一事。”
“你是不信有换血一事,还是不愿意出这碗血?刘召安,不过是要你一点血而已,你缺了那点血死不了,多喝几碗红枣茶就补回来了。可我们的外孙女她若是治不好这个病,她的夫家就会把她赶下堂,甚至休出门,她𝖒𝖑𝖟𝖑这一辈子可就毁了!召安……”
李嬷嬷带了哭腔,“尔念她不在你身边长大,你自然不惦记她,不疼她。可她却是我眼看着长大的,是我们的苗儿一把屎一把尿地把她拉扯大的,她身体不好我跟苗儿都心疼。
召安,你是她的外公,这些年你是出了些银子,可是比起那些在长辈跟前长大的孩子,我们的苗儿和尔念她们都太苦了呀!原本我是可以跟她们娘俩在一起的,但是你让我【创建和谐家园】为奴去裴家,还让我跟着裴卿到望京城,你想知道什么我就告诉你什么,我这些年为你做了多少事,你难道都不记得了吗?现在我只求你一碗血,只这点要求你都不能成全我?”
第411章 嬷嬷杀人
刘召安说:“你确定不是那陆辞秋在耍你?”
“她根本不知道尔念同我的关系,我没有露过面。”
“兴许人家已经知道了,只是没有点名而已。玉娥啊玉娥,你让我说你什么好?你今晚到这里来,只怕也在那陆辞秋的算计之中。你们都被她给骗了!”
“不可能。”李嬷嬷一直摇头,“你是瞎说的,你就是不想给尔念换血。那陆辞秋也不可能如此聪明,她小时候被我下过药,人一直傻乎乎的,哪能想得出来这种弯弯绕绕的招儿。”
“你还以为当初那药下成功了?”刘召安觉得李嬷嬷简直是个【创建和谐家园】,“你若真把她给药傻了,她就成不了神医,学不了那么多医术,南岳皇帝更不可能把一个傻子订给他最心爱的十一儿子。快走吧!再不走怕是要来不及了,陆辞秋不会放过你的。”
李嬷嬷被赶走了,出门时失魂落魄的,连驿馆的守卫跟她说话她都没理会。
白沭去跟着李嬷嬷了,陆辞秋却没有移动,依然盯着刘召安在看。
只见刘召安在屋里头坐了一会儿,然后就轻轻推开窗子。不多时,有个人影顺着窗子爬了进去,到他跟前说:“主子有何吩咐?”
刘召安淡淡地道:“刚刚那个人,杀了。”
人悄无声息地走了,陆辞秋轻轻将瓦片盖上,飞身就下了屋顶。
燕千扬也跟着下来,二人一路小心翼翼地跟着对方,直到看见他快要追上李嬷嬷时,陆辞秋眼睛一眯,甩手一枚麻醉针扔了出去。
那人猝不及防,哼都没来得及哼一声就倒到了地上。
白沭从暗处现身出来,前面走路的李嬷嬷也站住了脚,回过头一脸震惊地看向陆辞秋。
就在这一刻,她似乎从来都不曾认识过这位陆家二小姐。
李嬷嬷下意识地步步后退,陆辞秋动作缓缓地步步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