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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千湛闻听此言微微惊讶,却也很快就道:“回头为本王也用上这种针吧!”
燕千绝点头,“行。”然后又告诉他七哥,“整个难民营,从最开始的百顶帐子,发展到现在的近两千顶帐子,范围逐渐扩大,秩序却一点不乱。期间也不是没有人生事,借由不让难民进京城,挑拨百姓情绪,但很快就被压制了下来。
这里面有大军的功劳,但多数还是陆家两位姑娘的功劳。
二小姐以医治患,四小姐以银治暴。
在极佳的医治条件下,难民意识到留在难民营比进入京城更有机会活下来。
在大量银子的诱惑下,难民意识到在难民营的生活,远比他们进城要饭更好。甚至还有人说,难民营的生活比在雨州家乡时更好过。
我征战十数年,从来只知武力压制,以暴制暴。虽说效果也是立竿见影,但经此一事,也给了我不小的启发。
有的时候我们也不要小瞧女子的力量,至于陆家这两位,绝对是值得我们敬重的。”
燕千湛听着他这些话,也想着自己在城里听说的一些事情。
人们说陆家二小姐是医仙转世,连时疫这种东西治疗起来都手到擒来。
人们也说,陆家四小姐是财神爷的亲女儿,大把大把的银子洒出去,把那些想要闹事想要硬闯望京城的人,都给砸晕了。
在金钱的诱惑下,即使有人有心造反,意志也动摇了。
陆家这两位姑娘啊,前途不可估量啊!
“本王从前是小瞧她了。”他突然说了这么一句话。
燕千绝先是一愣,随即猜测:“七哥是说陆家四小姐?”
燕千湛摇头,“本王说的是陆家二小姐。”
燕千绝失笑,“我倒是从来没有小看过她。打从她捞下太子的小妾,摔在我面前的那一日起,我就知道她是一个很特别的人。七哥,我把白沭给她了。”
“哦?”燕千湛很是有些意外,“那白沭与你从小一起长大,甚至在战场上都在做你的影子,你却将这样的人送到了她身边?千绝,你是认真的?”
“嗯。”燕千绝点头,“认真的。”
“……也好。”燕千湛沉默半晌,再开口时却说了句,“你若是认真的,就该从这一刻起好好想想,日后该如何把人给保下来。陆家早晚……”
第250章 不入祖坟
难民营外,罗氏压低了声音对陆辞秋说:“云氏没了,就是昨天晚上的事。”
陆辞秋却有些意外,“竟拖了这么久?”
“嗯。”罗氏说,“陆倾城跪在一位太医跟前苦苦哀求,为云氏求来了一些药。云氏服药之后好了几日,但昨日一早就又吐了血。
陆倾城想再去求医,被你父亲给拦了。他说云氏已经油尽灯枯,前几日不过是回光返照。
陆倾城哭了一场,从早哭到晚,终于把云氏给哭走了。
原本老夫人的意思是想把云氏给送出城,不能让她死在家里。可是难民的事情发生得突然,还来不及把人送走就封城了,所以如今只能眼睁睁看着云氏死在家里。
今日是老夫人让我出城的,她说让我跟你问问,看守城的兵将能不能通融通融,好歹让府上把云氏的尸体送出城去。这人死了总得安葬,大热天的总放在家里该臭了!”
陆辞秋想了想,问罗氏:“祖母想把人送到哪去呢?”
罗氏说:“要送回古县去。”
古县是陆家的老家,在望京城以西,三百里外。
陆家上三代人都出生在古县管辖内的上曲村,正儿八经的泥腿子。
陆萧元就是在上曲村报名参加童生试,然后再一路科考,入朝为官的。
现如今古县为了纪念这位左相,给还在老家的陆家人送了宅子,把那些还住在村里的人都接到了县里来住。
尊了陆家辈分最高者为家主,那座宅子也被称为陆家祖宅。
而陆萧元为了颜面,也每年都给老家人一笔银子,以保证他们生活阔绰,不给他丢脸。
古县的县令也因为自己治下住着当朝左相的亲人,更是左相大人的祖籍之地而感到骄傲。并且把这种骄傲划为实际行动,对陆家人颇为关照,帮着陆家人开了许多铺子。
古县附近还有陆家祖坟,其实原本也称不上祖坟,就是陆家自己的一块田地。
一般村里有人死了,都会埋在田间地头,再有人死了,就挨着前一座坟再立个坟包。
一来二去的,埋的人多了,就成了祖坟。
陆家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田间地头的坟地也被圈了起来,重新修建。
据说入口处还修了个山门,写着陆家祖坟四字,还有个小山坡,要走一段山路才能看到墓地。
当然,这也没什么可说的,人混得好了就想修坟,别说古时代,就是她生活着的前世,民间也有这种习俗。
所以她对陆家祖坟没什么看法,对古县陆家祖宅也没什么看法,但是对云氏入陆家祖坟这件事,却有很大看法。
“虽然我对陆家祖坟不怎么待见,我母亲的衣冠冢也由十一殿下做主,入了北地裴家的祖坟。但却并不代表我愿意让云华裳葬进去!”
罗氏立即点头,“不瞒你说,我也是这么想的。她就是个妾,她有什么资格入陆家的祖坟?她之所以能上位,那是踩着你母亲的尸体爬上去的,这种人就该五马分尸,如此轻易就病死都算她捡了大便宜。老太太也是糊涂,居然让一个妾入祖坟,也不怕祖宗气醒过来。”
她骂了一阵,然后又对陆辞秋道:“其实我出城主要是借着这个引子来看看你们,听说城外时疫严重,我实在放心不下。另外又带了些银票,你拿着,以备不时之需。”
罗氏说着就开始掏袖袋,然后一大把银票就塞到了陆辞秋手里。
陆辞秋觉得在二房一家三口面前,她就是个被扶贫的。
“二婶,我真不缺银子,难民营也不缺银子,何况芳华已经捐了很多了。”
“这事儿我听说了,她捐银是对的。但她是她的,二婶是二婶的。银票你拿着,自己留点,剩下的就捐给难民营。方才我在营里转了一圈,听到有许多难民说不愿再回雨州了。有人是因为那边的家园已经被大水冲毁,有人是因为整个村子都被滑坡的山体掩埋。
再者,他们在难民营里住着,有吃有喝还给治病,这样的生活可比他们原先过的日子好多了,如果不是家乡有大牵挂的人,根本不可能愿意回去。
所以你就得考虑好这些难民后期要如何打算。
当然,这些可能也用不着你操心,可如果你不操心,十一殿下就要操心,那还是一样的。
这些银票你拿着,也给二婶算个什么专银专用,就是捐给难民后期安置的。
但是阿秋你得记着,这银票捐是捐了,但不要以陆家二夫人的名义捐,得以罗家女儿的名义捐,知道吗?”
陆辞秋懂了,罗氏这是在为罗家谋功绩呢!
一个即使不涉足京城生意,却依然大富到足以影响国运的商户,想要好好生存下去,实在是太难了。
不懂的人以为罗家是祖坟冒青烟,烧着高香了,才会富成这样。
懂的人就知道,如今的罗家已经步步该灾,道道是坎。
同行业者对其虎视眈眈,挖空了心思挑罗家的错处。
朝廷更是看罗家像是在看一只肥羊,随时随地都有宰杀的可能。
罗氏压低了声音跟陆辞秋说:“罗家世世代代都是生意精,我们就是在做生意上特别有天赋,再加上时运还好,所以家中钱财就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
但这雪球太大了,就容易把房子压塌。如今的罗家,人人都不知能不能成功地看到明天的太阳,人人都把每一天当成最后一天过。
看上去大家乐乐呵呵,可关起门来却都在唉声叹气。
我们甚至想过把所有家财都散出去,以求散财保命。可是你知道的,家中钱财累积到了这个地步,那就不是我们说散就能散得掉的。就是罗家手里的那些生意,也不是说不做了就能不做的。
罗家不做,别人就得做,可是交给谁呢?到时候又是一场哄抢,物价必乱。
何况上头还有个朝廷呢!
你以为罗家这些年赚了这么多钱财,真的是靠气运?
并不是,这里头多多少少也有朝廷的功劳。就包括你父亲对罗家的那些帮助,若不是朝廷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以为他真有那么大的力度,能保着罗家在生意场上畅通无阻?”
第251章 剖腹取子
“所以阿秋啊!二婶其实也是有私心的。我想借着这次难民北上事件,替罗家向朝廷买个好。让朝廷知道罗家不是白眼狼,更不是只进不出的貔貅。我们罗家愿意为朝廷分忧,不管是造福难民还是为打仗装备军需粮草,罗家都愿意出银子。
哪怕把几代累积下来的家产都搭进去,也不会眨一下眼睛的。
阿秋,二婶以前没有别的人可以求,虽然同样的话也跟你母亲说过,但是你母亲也难。她告诉我,其实裴家的境况还不如罗家,罗家好歹是商户,只要罗家自己不作死,朝廷也不是太缺银子,就不会轻易动罗家。
再加上朝中官员的家眷都在经商,为了避免他们做得太大,以公谋私,所以朝廷还需要一个罗家在中间平衡这些关系,震慑在朝官员手里的生意。
但是裴家不行。
裴家镇守北地,裴老将军虽为镇北将军,但因为北地一直没封镇北王,故而在金黎城里,许多百姓都直接称裴老将军为镇北王。
在百姓心中,镇北将军跟镇北王是一回事,且不管是将军还是王,对于他们来说就只是个称呼。但是朝廷不这么想!
朝廷觉得裴家有异心,想要自立为王。
裴家手中有那么多兵马,一旦裴家反了,朝廷的处理就会很艰难。
所以她不敢管罗家的事,怕一旦管了,会让朝廷觉得罗家跟裴家是一伙的。
又有兵又有钱,这样的存在实在是太可怕了。”
罗氏一口气说了很多话,终于停下来时,她认真地看向陆辞秋,满怀期待地问:“阿秋,你能不能帮帮二婶?你放心,违背原则的事二婶一定不会让你做。二婶只是希望通过你,替罗家表表忠心,送点银子。我保证我做的都是好事,绝不会让你陷入不义之地。”
陆辞秋听着这些话,不由自主地就想到了之前燕千绝和她提起罗家时说的那些。
她很想告诉罗氏,其实罗家就是朝廷养在外头的钱袋子,朝廷利用罗家会做生意的长处,将大量的财富积累起来,等到将来要用时再一并取出,简直比放在国库里还要让人安心。
但是这话她不能说,一来朝廷也没有明说,二来,她其实是想帮罗家一把的。
于是她将银票收了,告诉罗氏:“二婶放心,这笔功劳我会告诉十一殿下算在罗家头上,包括四妹妹这些日子在营里帮忙,还有今日她去右相府叫人来,这些事十一殿下都看在眼里,心里都有数。罗家是有钱,但那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朝廷就是有想法也不该做得太绝。”
罗氏松了口气,“有你这话二婶就放心了,就是现在都不知道该如何谢你。”
陆辞秋摇摇头,“一家人不必说两家话,二婶平日在家里都能站在我这边,帮我说话,对我来说就是很大的恩惠了。何况……”何况我那该天杀的父亲可能还做了一件足以抄家灭九族之事,到时候说不准要连累二房。
“何况什么?”罗氏问她。
陆辞秋却摇摇头,没有往下说,只又将话题扯到云氏的事情上去:“我会让十一殿下派人嘱咐守城的官兵,不准陆家出殡的队伍出城。
这些日子城内办丧事者,都是由官兵将尸体带出城外统一埋葬,陆家身为左相府,应该以身作则,为民众做出个表率。所以要葬云氏,就让他们把尸体交给官兵,带出城外统一掩埋吧!”
这是最终做出来的决定。
就在这时,忽然听到难民营里有人高呼:“快来人啊!快请陆二小姐!”
陆辞秋转身就往回走。
这是前世养成的习惯,只要在诊所里,或是在其它有患者在的地方,一有人喊她那必定是患者有事,她必须以最快的速度赶到现场。
现在也一样,她几乎一路飞奔,一会儿就将罗氏甩得远远的。
待进了医帐,就看到一名女大夫正站在一名产妇榻边,看着一床榻的血,手足无措。
在她们旁边,有位四十左右的妇人在痛哭,还有个四岁左右的孩子也在哭。
齐一然隔着帘子跟陆辞秋说:“产妇二十二岁,大出血,且孩子臀在下头,几乎就是保不住的。在下和宋大夫曾尝试保大人,可惜没能成功。王妃您给看看,还有没有救活的可能。”
那个在痛哭的妇人搂着四岁的女孩跪到陆辞秋脚边,一边哭一边求她:“请二小姐救救我的女儿,从雨州到京城,这么远的路她好不容易挺过来的,要是死在这里就太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