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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你生完孩子,朕便在你寝宫的院子里种上满园的绣球花,”皇上笑笑,有了肚子中的龙种傍身,皇上对闵莲温柔的很,“何必贪这一时的美景,若是染了风寒,朕定饶不了你。”
“小主,您何苦跑着一趟,”乌梅跟着轿辇旁,小声的嘀咕道,“折腾了这么一大圈,不过是要说最后那句话,好将皇上引到御花园去,与柳小主见上一面。”
闵莲坐在摇摇晃晃的轿辇上闭目养神,她这两天睡得不太安稳,现在被太阳一晒,倒是有几分睡意了。
抬轿辇的人一步一步走的战战兢兢,谁都知道坐在轿辇上的是怀了身孕的闵贵人,若是脚下有半个闪失,伤了皇子,那可是砍了他们全家的脑袋也赔不起的。
“眉儿这几日都像霜打的茄子似的,今日好不容易有了点精神,倒是看到我心疼的很,”闵莲闭着眼睛,淡淡的说道,“若是能让她和皇上早日重归于好,那也算是了了我的一桩心事,便也能好好的养胎了。”
乌梅不再说话,跟在闵莲的身边久了,她自然知道自家小主是什么样的心性,便也不再多劝,只再心中千万遍的祈祷。
愿小主能够怀胎十月,母子平安。之后的日子,她们主仆二人就算是只守着这个孩子,便也能过得喜乐。
乾清宫内。
“皇上今日是怎么了?这几页书反反复复的看了好些遍,”高无庸在旁边沏着茶,佯装无意的说道,“可是这两日没有休息好?要不要请太医来瞧瞧?”
皇上皱眉,他这两日是没什么心思,自打耿长君的身子好了之后,他便就再也没有去过后宫,也没有传召谁,一直自己睡在乾清宫。他总想着那天晚上在御花园中衣着单薄未施粉黛的小酒鬼,她那双皎洁的眼睛在月下笑的亮晶晶的,便一直印在了自己的心里。
竟是怎么也抹不去了。
这两天也不是没有想过要去见她,只是一想到她那张脸,竟不知道见到人之后的第一句话要如何开口,这样的想法一说出来,他自己都要好好的笑话上一番。
难不成还是未成家的毛头小子要去会多日不见的心上人了么?竟这般的焦躁紧张。
“皇上?”高无庸小声的唤道,“皇上可是觉得哪里不舒服了?这闵贵人送来的红糖雪蛤,光是闻着便是极好的,皇上要不要再用些?”
“不必,朕不饿,”皇上顿了顿,有继续说道,“送去小厨房给朕温着,别串了味儿,朕晚些时候再用。”
“嗳!”
总归是闵莲的一番心意,精心挑选了这般精致的食材,又炖出了这个味道,想来是眼睛没有合过的看着火炉,如此这般的心思,怎么能辜负了,一定得喝光了才是。
皇上转头瞧瞧窗外,屋檐上的雪都开始化了,顺着屋檐一滴一滴的滴下来留到院子里,好在乾清宫的外院有专门的人打扫,这雪水化了留下来到院子里,便也不会显得太脏。
一瞬间的晃神,他便想起刚刚闵莲穿着白色的大氅,仰头朝着自己微笑的样子。
她是怎么说的来着,啊,说是御花园中的积雪化了,开在白雪中的蓝色绣球,想来倒是别有一番风采。
“高无庸!”这么一想,便再也等不了了,闵莲说的对,这逆了季节的鲜花开的娇俏,他们这些赏花人可万万不能辜负了这份冬色才好。
“老奴在,”高无庸刚刚将红糖炖雪蛤送下去,正交代着下人应该怎么照料呢,便听见里头主子的喊声,“主子可还有什么别的吩咐。”
“这几日整日坐在屋子里,闷的骨头都要散了,咱们出去转转。”
“好嘞,”高无庸应道,“皇上稍等,老奴这便去备轿。”
“不必,”皇上摇摇头,“咱们走去御花园瞧瞧。”
“主子,这外头的雪都化了,走过去怕是要脏了鞋袜……”
“怎么?”皇上怒目圆瞪,一脸的不耐烦,“高公公掌事的日子久了,现在做主都做到朕的头上来了?”
“老奴不敢。”
景明向来雷厉风行,也没让别的人在身边伺候,只带了一个高无庸,便朝着御花园去了。
“芙蕖,你在往后一点,对再往后一点,”柳轻眉拿着风筝的线绳,让芙蕖举着风筝,“不行,你得举高一点,你这样风筝是飞不起来的。”
“这样呢?小主?”芙蕖将风筝高高的举过头顶,她离柳轻眉已经有些距离了,只能用喊得说话,“现在够高吗?”
芙蕖和芙蓉两个人都是自小在外面伺候的,小时候哪里有这个福气放风筝,都在主子家受气了,现在见了风筝倒也兴奋,只是不知道怎么才能放的起来,只能任由柳轻眉差遣。
“对,就那样举着,一会儿我喊开始,你们便将风筝使劲儿往上仍。”
柳轻眉握好手中的线绳,见芙蕖那便都已经举好了,自己便也屏息准备。
“开始!”
芙蕖一听柳轻眉的号令,便立马扔了风筝,柳轻眉生怕风筝掉下来,眼睛直直的盯着风筝,追好了线绳撒腿便跑。
却没成想,非但风筝没放起来,自己还扎扎实实的跌入了一个结实的怀抱。
柳轻眉一时间也顾不上别的,她眼睁睁的瞧着自己扎的风筝飞到了一颗高树的枝桠上,怎么也拽不下来,便在心中祈祷,还好风筝面儿是自己用绸布扎的,当时若是用了宣纸,自己打算做满月礼送与小外甥的风筝,可就要这么毁了。
风筝拽不下来,她才记起自己刚才撞到了人,这两日她本就烦躁烦闷,好不容易想出来放放风筝散散心祈祈福,现在好了,福没有祈成,她便要将这些日子的坏心情全部都撒到撞到的这个人身上。
柳轻眉皱着眉头一转头,刚想要开口,瞧见来人之后,一肚子的话便硬生生的憋了回去。
“皇上……”
这些日子以来,这个人,这张脸,不知道多少次出现在自己碾转反侧的梦里,可柳轻眉却从来没想到,会在这个时候,这种情况下碰到他。
上次是披头散发,未施粉黛的酒鬼,这次倒好,直接变成了满地撒欢,发髻都要被风吹散了的野丫头,真是一次比一次狼狈。
想到这里,柳轻眉便立马低下了头,这样灰头土脸的一副面容,怎么能让他看到?
“不要一直拽。”
那人的声音在自己耳边回响,几日不见,他的声线似乎又浑厚了一些。
“恩?”柳轻眉抬头,他这样突然开口,一句话说的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倒是让柳轻眉有些摸不着头脑。
皇上看着低头看着灰头土脸的柳轻眉,这小丫头还真是每次见面都能给自己惊喜,只是她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仰着脸,一双小鹿眼角紧紧的盯着自己的狼狈样子,似乎一下子就将自己拉回了一年前的那个满月夜的御花园。
他轻笑,伸手去捋她被风吹到脸上的乱发,“我说,这线绳可不能像你这样拉。”
“恩?”柳轻眉一愣,这才意识到皇上在和她说风筝,便解释道,“风筝刮到树上去了,我得把它弄下来。”
“这样一味儿的拽,只会白白的将线绳拽断,”皇上将柳轻眉手中的线绳拿在手中打量,然后转头吩咐道,“高无庸,你去把风筝取下来。”
“这……”高无庸抬头看了看挂在树上的风筝,要说这树可是景和国开国皇上皇后亲手种下的,要说起年岁了,可比自己的爷爷还要大,这风筝挂在高枝儿上,就算是将三个自己叠罗汉,那也怕是够不到啊,高无庸一身虚汗,一脸为难的说道,“皇上这会儿可是诚心为难老奴了,还请皇上看在老奴伺候了您这么多年的份上,便留了老奴这条老命吧。”
“又没让你亲自去取,”皇上瞥了一眼高无庸,淡淡的说道,“你想想办法。”
高无庸一愣,这差事可真是要为难死他了,皇上自己都想不到法子,却偏偏要推到自己身上,可现下主子已经发了话,自己若是不办,自然是不行。
“这地儿刚𝓜𝒜𝓛𝓘好是个风口儿,还请皇上和柳小主找个暖和儿点的地方等等,这风筝,老奴一定想法子给两位主子取下来。”
“恩。”
皇上淡淡的应了一声,便拉了柳轻眉的手去了御花园中避风亭,芙蕖和芙蓉远远的瞧见自己主子跟着皇上走了,便赶紧跟了上去,这主子身边没个人伺候着可不行。
“亏我还一心惦记着你,”两人在避风亭中坐下来,柳轻眉转头看着红梅,一个眼神也不肯分给景明,“你倒好,还有这般的闲情逸致,跑来御花园中放风筝来了。”
皇上盯着柳轻眉姣好的侧脸,站在风口上半天,头发都被吹乱了,一双杏眼也不知道在瞧这哪儿朵花儿出神儿,眼角眉梢里都是倔强。
刚才转到自己身上时,一转头的时候眼神里的惊慌藏都藏不住,只不过是几步路的功夫,便又变回以前那个一腔反骨的眉儿了。
景明轻笑,这小丫头,当真是极可爱的。
“皇上心里记挂着臣妾,臣妾心里自然开心,”虽然答了话,却还是不肯转头瞧上他一眼,“只是后宫中旁的姐妹身子也是什么虚弱,皇上也要多多记挂着才是。”
第三十八章 皇后的赏赐
皇上一挑眉,他还当是什么样的委屈,原来小丫头是在跟自己置气呢。
皇上一低头,瞧见柳轻眉一双手早已冻得通红,想来也是,为了放个风筝,八成是拿着线绳在风口上跑了半天,能不洞坏么?
刚想要上前去将她的手握在怀里暖一暖,高无庸便拿着风筝兴冲冲的跑了过来。
“皇上瞧瞧,”高无庸跪在地上,双手拿着风筝,举过头顶,“这风筝还真让老奴给取下来了,您看看,可有什么破损没有。”
“你倒是会当差,”皇上瞥了一眼高无庸,接过风筝送到柳轻眉的面前,轻声说道,“你瞧瞧,若有什么地方坏了,便那去内务府修补修补。”
柳轻眉接过风筝,将所有的地方一一查过了,才笑着说道,“没有丝毫损坏,有劳高公公了。”
“这风筝做的细致,不像是内务府的手工,”皇上盯着柳轻眉,“可是眉儿自己做的?”
柳轻眉点点头,自言自语般说道,“本是做了给闵姐姐肚子中的孩子祈福的,却没想到放了半天也没放起来,海口都夸下了,这下是没办法收场了。”
“这有何难,”皇上见柳轻眉皱着眉头,便伸手轻轻的敲了敲她的额头,“朕现在就陪你去放了就是。”
柳轻眉一挑眉,自己都放不起来的风筝,他从小养尊处优的,哪里知道怎么放。
“朕小时候放过风筝,”皇上却像是能看穿柳轻眉的心事一样,淡淡的笑了笑,“你跟着朕走就是。”
皇上拉了柳轻眉的手便要走,还特地吩咐了不许旁人跟着,并让高无庸派人去坤宁宫传话,说是今天晚上不去皇后那里用晚膳了。
坤宁宫内。
“臣妾听说皇后这些日子为了除夕夜合欢宫宴的事烦心劳累,”晏丽理了理鬓发,笑着说道,“臣妾身份低微,也不能帮上什么忙,但臣妾心系皇后,但又知道皇后宫中什么都不缺……”
晏丽说着,便让身边的小宫女将一盅阿胶放在桌子上,笑着说道,“这是臣妾这两日亲手熬得,安神养颜。原料用的是臣妾进宫时从家中带的,地道的东阿驴皮,还请皇后娘娘笑纳,不要嫌弃才好。”
“你这样的一番心意,本宫感动还来不及,哪里还有嫌弃的道理,”皇后笑笑,向着图兰使了个眼神,“图兰,好好的收起来。”
“人人都说皇后母仪天下,向来与后宫中的姐妹是最亲近的,”晏丽来的路上心里还上上下下的没有底,现下见皇后收了自己的东西,一颗心便也放了下来,“想来入宫也这么久了,一直都没有机会和皇后娘娘好好的聊一聊,今日可算是瞅准了皇后娘娘的空子,才能在这儿坤宁宫中和娘娘坐上一会儿呢。”
“要说咱们都是姐妹,位份这些东西都是虚的,”皇后娘娘坐在坤宁宫的主位上,她向来端庄,现下自然也不例外,“一起伺候好皇上才是真的。”
“皇后娘娘说的是,我也是……”
“娘娘,”图兰将阿胶收好,正好遇上了前来传话的人,便又回来通报一声,“高公公收下的小夏子在外面候着呢。”
“请进来。”
“他说高公公那便还有好些差事,便就不进来了,让奴婢给娘娘传一句话,”图兰看看皇后,又看看晏丽,吞吞吐吐的说道,“说是皇上有别的事儿,今天晚上便就不来坤宁宫用晚膳了。”
“哦?”皇后一挑眉,“又是耿美人身子不适?”
“不是……”图兰摇头,有些为难的说道,“是皇上在御花园中碰见了柳美人在放风筝,一时间来了兴致,便与柳美人一起放风筝去了。”
皇后一杯茶刚端起来,说上不上说下不下,听到图兰的话一愣,但也只是一瞬的晃神,便又马上应道,“本宫知道了。”
“要说这柳美人年纪小就是有资本,”晏丽见皇后娘娘脸色微变,便马上跳出来明枪暗箭的嘲讽道,“总是有些咱们想不到的把戏,能讨了皇上喜欢,这才几天,便又将恩宠从耿美人手中抢了回来,还凭空的赚了个天真烂漫的名号。”
“你们到底是年轻,”皇后将茶杯放回桌子上,垂着眼眸说道,“一身的朝气,皇上瞧见你们,便就瞧见了自己生命中最好的那些年头,怎么能不喜欢。”
“这细数起来,皇上的这些年,还不都是娘娘陪着走过来的,”晏丽机灵,自然知道年龄是大忌,便避重就轻的绕开了,笑着说道,“这四季都倾城的牡丹,是在娇嫩的月季也比不了的。”
皇后笑笑,抬眼正撞见晏丽在整理自己垂下来的鬓发,仔细一看,晏丽发髻上光秃秃的,除了几个发结,便什么都没有。皇后垂了垂眼,心中了然。
“图兰,去把我那只金雀步撵拿来,”皇后抬抬眼,笑着对晏丽说道,“波斯进贡来的东西,我瞧着妹妹带着正合适。”
晏丽一听,便马上从座位上站起来行礼谢恩,一脸的受宠若惊。
等图兰取来了步撵,两人又说了会儿话,皇后便以头疼为由,将晏丽遣了回去。
“娘娘,晏小主今天这是唱的哪一出啊?”
晏丽走后,图兰一边给皇后按着太阳穴,一边淡淡的问道。
“哪一出?”皇后微微的睁了睁眼,凉凉的应道,“原先的靠山太蠢,总得找一个靠得住的,自己又不争气,不然怎么在这人后宫中立足?”
“娘娘何苦将那么好的步撵送了她?”图兰不解。
“好?”皇后嘲讽般的轻笑,“一直麻雀,飞上了高枝儿,镀了金,便就以为自己是凤凰了?”
“小主这个步撵可真是好看,”腊梅跟在自家小主身后,眼睛紧紧的盯着晏丽发髻上的步撵,一脸羡慕的说道,“走起路来的时候一晃一晃,倒有些波光潋滟的意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