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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迹很快干涸,在干净的桌面上消失无形。
……
鸢也到老宅时还很早,才九点,门卫认出是她的车,连忙开门放行:“少夫人,早上好。”
“早。”鸢也将车停进前院的车位,一路走向主屋,路过的佣人都跟她打招呼,她一一回了。
她一向没架子,老宅的人都很喜欢她。
尉母在屋里听到起彼伏的“少夫人”,迎了出来:“是鸢鸢来了吗?”
鸢也扬声应:“是我啊,妈。”
尉母笑容满面:“吃早饭了吗?吃了也再吃点,祥嫂做了汤包,刚刚出炉。”
“还没呢,一起床就过来,专门来蹭饭的。”鸢也挽住她的臂弯,一脸乖巧。
“一家人还用得上蹭?盼着你来呢。”尉母带着她进了餐厅。
尉父放下报纸,严肃的眉眼放柔些许:“身体好些了吗?”
“让爸挂心了,已经没事了。”鸢也在椅子上坐下,佣人立即送上一副干净的碗筷和两屉还冒着蒸腾热气的汤包。
鸢也深吸了一口气,香。
比尉公馆里的早餐合胃口多了。
尉母夹起一个蟹黄包放进她的碗里:“阿迟怎么没跟你一起回来?”
“尉总是个没有休息日的人,等会儿还有个跨国会议等着他呢。”鸢也自然而然地回答,没有说实话,二老也没有起疑。
鸢也咬了一口汤包,香浓的汤汁溢了出来,她小心吃着,没被烫到。
老宅的祥嫂和公馆的张婶是一对姑嫂,手艺非常好,都是尉家用了二三十年的老人,鸢也同样很喜欢她们做的东西。
饭后他们在客厅的沙发坐下,鸢也亲自切了水果,用牙签扎了一块兔子形状的苹果递给尉母。
尉母想起陈清婉以前就很喜欢把苹果切成这样,记起故人,再想起最近的事,她不由得生出些许愧疚:“鸢鸢,阿迟要是有哪里对你不住,尽管告诉妈,妈替你做主。”
啊?鸢也莫名:“妈怎么会突然这么说?阿迟一直都对我很好。”
“没什么,只是觉得我们尉家亏待了你,当初你和阿迟结婚也没有办个像样的婚礼,连亲朋好友都没有宴请,两本红本子就让你进了尉公馆,想想真是对不起我那老姐妹。”尉母笑叹。
鸢也心忖可别因此兴起给他们办个婚礼啊,她忙坐到她身边,揽住她的肩膀:“妈,您想多了。”
“现在的年轻人,真的不太喜欢铺张的场合,特别是我和阿迟这种工作性质,三天两头参加这个宴会那个饭局,应酬本来就多,结婚还要应酬,也太可怜了,我们还是更喜欢两个人单独庆祝。”
这是鸢也不想办婚礼的原因之一。
原因之二,就是关于白清卿和那个孩子。
虽然他们最近没怎么提起那对母子,但存在的人不可能消失,他们早晚还是要面对这个问题。
照尉迟对那对母子的看重程度,多半不会放手,指不定,他们还会离婚呢。
所以说,这种关头,办什么婚礼?
鸢也想到尉迟今天要接那孩子出院,又会遇到白清卿吧?他肯定要把他们母子送回春阳路14号的,送回去了,他会不会留下吃饭?过夜?
鸢也垂下眸,怀疑自己是蟹黄包吃多了,胀得胸口窒闷。
尉父想了想,道:“鸢鸢说得对,咱们结婚的时候,现在你还记得什么?我就只记得那天跑了几十桌敬酒,喝得分不清东南西北,半夜还起来吐了,隔天头疼得要命,结婚的喜悦都折腾没了。”
尉母忍俊不禁。
尉父开明地摆摆手:“别搞这些【创建和谐家园】,孩子们自己觉得合适开心就好。”
鸢也非常赞同,连忙送上水果,感谢爸爸仗义执言。
尉母也就没有再提这一茬。
午饭后鸢也离开老宅,心里有一点若有若无的奇怪——两位老人是不是知道什么了?
要不怎么会突然说什么尉迟对她好不好的话,他们在他们面前,不一直都演得很像那么回事吗?
尉母从窗户看到鸢也已经将车子驶出老宅,才回头问尉父:“那个女人和孩子的事情,你是怎么想的?”
尉父眉心折起。
尉母态度坚决:“总之,我只认鸢鸢这一个儿媳妇,清婉当年把唯一的女儿交给我,是信任我,我不能辜负她。”
尉父叹气:“但那个孩子,毕竟是我们尉家的血脉。”
孩子是软肋,尉母也有了一丝迟疑,心情复杂地说:“那女人愿意没名没分地跟着阿迟,多半是冲着阿迟的地位和尉家的家产,这样心思不纯的女人,教出的孩子能是好苗子吗?”
尉父沉下脸色:“所以才不能把孩子留在她的身边,跟着她长大。”
尉母一愣:“你的意思是,留下孩子,把那女人送走?”这确实是个法子,“只是那女人怕是不会轻易答应吧?鸢鸢又愿意养这个孩子吗?”
鸢也的性子像陈清婉,说好听是宁折不弯,说白点就是犟脾气,当年陈清婉就是因为这性子一意孤行嫁给姜宏达,而鸢也,让她养自己丈夫和情人的孩子,她低得下这个头吗?
想到这里,尉母不禁怨怪鸢也和尉迟,要是他们早有自己的孩子,尉家有了名正言顺的长子长孙,她就不会这么稀罕一个私生子了。
尉父已经有了主意,道:“让阿迟这两天抽空回来一趟吧。”
……
鸢也去了工厂,老厂长亲自接待她,很是客气和顺从。
只是看到那些样品,鸢也还是不留情地否定了:“这个釉色不好,重新调,我不是给过你们色卡吗?这个色和我给的那个色,差别也太大了吧?”
做了这么多年的瓷砖,连颜色都分不清吗?这一句过于苛责,鸢也忍在喉咙里,没有对头发花白的老厂长说。
老厂长有些尴尬地点头:“好,好的,我重新调。”
鸢也又想了想:“算了,图案也重新设计,这么复杂的线条,铺完整间房,会把人看得眼花缭乱。”
“让设计部下周五之前,交三个以上设计稿给我,先定了稿,再做样品也不迟。”一道男声插入,鸢也和老厂长一起朝门口看去,原来是霍衍。
第047章 要想办法哄哄他
不同平时在公司西装革领的样子,霍衍今天的穿着比较随性,羊驼色的高领毛衣搭配同色系但深了一个号的长外套,脚下一双短靴,颇有大学学长那种阳光暖男的气质。
“霍总。”鸢也猜到他的来意,“您也来看样品?”
“嗯。”霍衍看向瓷砖,“这个图案偏向欧洲宫廷风,‘浮士德’的建筑风格是德式,取用这种,整体会有违和感。”
“浮士德”就是那块地即将要建成的小区的名字,取自德国作家的一本诗剧,小区的整体也在追求现实主义和浪漫主义的结合,瓷砖是风格中最重要的一环,难怪霍衍也要亲自来看。
鸢也赞同:“我和霍总的看法一样。”
老厂长半是玩笑半是奉承地说:“毕竟姜副部是霍总一手带出来的人,眼光自然是像霍总。”
这么说也没错,鸢也刚进高桥商务部的时候只是一个小员工,是霍衍将她提拔成副部长,年后又要任命她为正部长,她确实是他的亲兵。
老厂长让人将样品撤走,招呼他们坐下,想泡茶给他们喝,但被霍衍婉拒。
“来都来了,一起去看看流水线?”霍衍看向鸢也。
鸢也没意见:“好啊。”
两人一起走下楼,霍衍低头看着阶梯,轻声说:“老厂长年纪大了,眼睛不好使,颜色把不准,别跟他生气。”
鸢也回头看了一眼,可能是因为刚犯了错,又被拒绝喝茶,老厂长神情有些惶恐,佝偻着腰,站在门口望着他们的方向。
她这个人就是心软,叹了口气,扬声说:“对了老厂长,我车上有盒普洱茶,是我妈给我的,等会儿我让人拿给你。”
老厂长愣了一下,总算是笑了:“那怎么好意思呢?”
“没事,我本来就不爱喝茶。”
“那好,谢谢啊姜副部。”
霍衍嘴角一弯:“不爱喝?我怎么听说整个商务部数你最爱喝茶?”
鸢也反调侃回去:“我也才知道霍总如此重情重义。”就说嘛,老厂长这个年纪早该退休了,怎么还能继续担任厂长,原来是霍总在背后留人。
“老厂长一辈子都为着这个瓷砖厂,妻子早逝,只有一个儿子,也在这个厂里工作,总不能寒了老人的心。”霍衍只道。
鸢也点点头,戴上工业口罩,和霍衍一起巡视过制造瓷砖的每一个环节,又跟工人聊了聊工厂日常的情况,一直到日薄西山两人才离开工厂。
霍衍是司机送来的,司机先回去了,他本是想打电话让司机来接,鸢也索性道:“不用再麻烦司机先生了,我送霍总吧。”
霍衍没有拒绝:“那就送我到中山路,我约了朋友。”
鸢也点点头,工厂远离城区,开车也得近一个小时,路上两人没怎么说话,霍衍用手机看工作邮件,回复了几条信息。
驶入中山路时,遇到一个红灯,鸢也停住了车,霍衍无意间往窗外一看,注意到停在他们旁边的一辆车。
黑色的宾利。
车对男人的吸引力,大概就相当于口红包包对女人吸引力,便是霍衍也不能免俗,多看了几眼。
鸢也这辆车的车窗玻璃没有贴防窥膜,外人可以很轻易看到车里的人,忽然,宾利车的后座将车窗降了下来。
顿时间,两个男人的目光对上,霍衍轻轻眯了眸。
他们明明是互相认识,但谁都没有主动出声打招呼。
绿灯后,鸢也将车子左转,霍衍将视线收回,不过从后视镜里看到,那辆车跟着他们一起左转了。
鸢也知道中山路有一家酒吧挺有名,猜测霍衍和朋友是约在这里见面,就把车停在了酒吧附近:“霍总,在这里可以吗?”
“可以,我是约在这里。”霍衍露出笑意,“谢谢。”
“不客气。”鸢也看到距离酒吧一小段路的地方有面包店,她正好有点饿了,索性跟着一起下车,想过去买点吃的。
大概是因为朋友还没来,霍衍并不着急进酒吧,拿出烟盒对鸢也示意一下,意思是问她介不介意?
鸢也本是想直接走去面包店,但他这一问,分明是有话想对她说,她只好停住脚步,表示没关系。
点了一根烟,夹在指间,霍衍轻吐出白雾,那辆宾利就停在道路对面,不用猜也知道车上的人在看他们。
他忽的问:“听说你和尉迟要离婚了?”
鸢也一顿,然后微笑:“以前怎么不知道,霍总这样关心员工的私生活?”
霍衍的眸子是浅棕色的,在黄昏下回望她:“我们只是上司和下属的关系?我以为起码看在他的面子上,我们算是朋友。”
“上次就想问了,霍总和他是怎么认识的?又是怎么知道我和他……”在‘交情’和‘关系’之间斟酌了一会,鸢也最后选用了第三个词,“相关。”
霍衍挑了下眉,不知是意外她这么问,还是意外她这样定义,笑说:“他是总部的,我是分公司的,说到底都在一个屋檐下,工作上有接触,来往几次就认识了。”
这倒也是。鸢也脚底碾着一颗石子,不过心想他都把他们的事情告诉霍衍了,也不只是认识而已吧?
霍衍弹掉烟灰:“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鸢也自然不会承认,一脸坦然地说:“我和尉迟好好的怎么会离婚?霍总道听途说了吧?不过我很意外,霍总竟然知道我和尉迟的婚姻。”
“他知道我就知道,我知道他就知道,你和尉迟又没有刻意隐婚,愿意知道就会知道。”霍衍绕了一圈话,兀自下了个定论,“不过你回答了我的问题,我姑且认为你认了我这个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