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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真忍不住叹了口气。
裴夫人担心她多想,道:“没事的,只要阿湛没事,我们就能熬过去。”
陶真知道她想多了,也没解释,而是从怀里拿出一只玉镯来,这玉质地非常好,形状圆润,仿佛整块玉里都浸着水一样,莹润剔透,散发出一阵若有若无的灵气,一看就是上好的东西。
裴夫人对这块玉镯非常熟悉,这是裴家的东西,还是裴夫人当时的陪嫁,她娘传给她,裴焕成亲的时候,裴夫人又给了裴焕,裴焕拿去提亲的,也算是他们的定情信物。
裴夫人以为这东西早就丢了,没想到陶真还留着,她小心的拿着玉镯,看了又看,伸手慢慢的摩挲,十分的珍视。
“没想到还能再见到从前的东西。”裴夫人眼眶泛红,显然是想到了一些从前的事情,脸上的神情也变的温和哀伤。
陶真安慰道:“这是您的东西,今天算是物归原主了。”
裴夫人摇头,将镯子放在陶真手上:“送出去的东西哪里有要回来的,再说了,这也是阿焕给你的,留着吧,也算是个念想。”
陶真一开始想的是要不要把这东西卖掉,换点钱,毕竟现在人命总比东西值钱,可是听裴夫人刚刚的话,这东西不只是价钱上的珍贵,更是一种昂贵的心灵寄托。
正如裴夫人说的,这也是裴焕留下来的唯一的东西了。
“娘,我一会儿去趟城里,给裴湛抓些药,顺便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活干。”
裴夫人点头;“你去问问阿湛需要什么药,他自己都知道的。”
裴夫人的话佐证了陶真的猜想,裴湛果然是会医术的,只不过,之前裴湛一点都没有表现出来。
“您有什么要买的吗?”
裴夫人摇头:“我没有,你若是有喜欢的就买,实在不行,我们就把镯子卖了,东西是死的,人是活的。”
陶真一怔,错愕的看着裴夫人。
裴夫人舒了口气:“钱财都是身外之物,人才是最重要的,只要人活着,什么都会有的。”
若是有后悔药,她宁愿苦点累点,也不会再让大儿子和丈夫去当什么劳什子的官。
第17章 进城
裴恒和裴湛都需要人照顾,裴夫人肯定是走不开的,千叮咛,万嘱咐陶真要注意安全。
陶真走之前去了一趟裴湛的屋子,屋子里白天的光线也不好,裴湛靠着被子坐着,低着头,脸色有些阴沉,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要去一趟城里,娘让我来问问,你要买什么药?”
提到药,裴湛微微皱眉,不知道从哪里拿了纸笔出来,纸张都是最劣质的纸,毛笔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捡来的,不过他字写的很漂亮,写好药方递给他陶真道:“去白记药店抓药。”
陶真点头,又问:“你有什么要买的吗?”
“没有!”
两个人的对话就算是结束了。
陶真出了门,宁州和流放村就只有五六里地的距离,陶真刚走了没多远,就听到有人叫她的名字,她回头便看见远处过来一辆牛车,车上坐着几个妇人,其中一个妇人陶真认识,正是李徽的娘刘氏。
和寻常的农村妇女不一样,刘氏是个话很少的妇人,穿着打扮十分利索,性子看着是有点冷淡不好相处。不过陶真觉得这样的人倒是不错,很纯粹,没有那么多花花肠子。
刘氏道:“采石场的牛车要去城里采购东西,可以稍你一段路。”
陶真也不扭捏,道了谢,就上了车。
车上,除了刘氏之外,其他女人真是验证了什么叫三个女人一台戏,一路上说个不停,陶真才知道,他们都是流放村的女人,有的是女犯人,有的是跟着家人一起过来的。
十几年前,流放的男人要充入军中,女人们要充入军营做军妓的,不过后来,燕北王被封了北地王爷,才跟皇帝上奏,将这刑罚免去的了。
如今男人们在采石场做苦役,女人们在家就可以,不过采石场到底赚不了几个钱,就有女人们去采石场给苦役们做饭,挣点钱贴补家用。
刘氏和其中几个女人都是,但是也有不是的,比如车尾坐着那个,陶真看了一眼,是个长相十分标致的妇人,看着弱不禁风的,比陶真还要纤弱,倒是更能激起男人们的保护欲,穿的也比其他人好一些。
陶真听他们嘀嘀咕咕,一边说一边还指着那女人面露鄙夷的说着什么,好像那个女人是做那种生意的,陶真这人不爱管闲事,又惦记自己家里的事,便没管其他人说什么。
刘氏也不插嘴,一路上非常沉默。
到了城门口,陶真和那个标致女人都下车,刘氏说:“我们中午之前要赶回去,回去还可以捎你一程。”
陶真想了想,摇头道:“多谢,不过我事情多,估计中午赶不回来的。”
刘氏也没在说什么就走了。
他们一走,城门口,就只剩下陶真和那个标致女人了,女人倒是很热情的搭话道:“你是裴家的吧?”
陶真点头:“你认识我?”
女人笑的很是妩媚:“整个采石场谁不知道裴湛啊。”
女人将头发往耳朵后面拢了拢,掐着声音道:“他可是整个采石场……整个流放村最标致的男人了,这女人们都惦记着呢,就连男人也……”
她故意说了半句,留了半句,冲着陶真笑:“你应该不懂吧?”
陶真看了她一眼,翻了个白眼转身就往城里走。
她真是有病,和这个女人说什么话。
裴湛是长得好,有时候无论男人女人长的好其实并不是什么好事,可这不是外人可以随便污蔑他的理由。
第18章 先留着吧
宁州城里倒是比陶真想的要繁华,城里店铺林立,虽然铺子不大,但是种类很是齐全。
陶真去给裴湛抓了药,出乎意外的便宜。
陶真拿着药,先去了一家绸缎铺子,一个中年的妇人正在整理布匹,看到陶真进来,上下打量了她一眼,就知道她没什么钱。
“姑娘,要看点什么?”妇人不冷不热的问了一句。
陶真四处看了一眼,她不是很懂这些绸缎什么的,但是看好坏是个人都懂的。
陶真走到柜台跟前,笑道:“您这接绣活吗?”
妇人看了看陶真,打量了一眼她的手,还算是满意道:“你吗?”
陶真摇头:“是我娘,她刺绣很好的,家里哥哥病了,她想找点活贴补下家用。”
说着她从怀里掏出一块帕子,还是裴夫人从前用过的,就是很久了,也有了怎么都洗不掉的污渍,不过绣活真的是非常好。
妇人看了看,果然很满意,嘀咕:“还是双面绣……”
陶真点头:“是啊,要不是家道中落……”
她叹了口气。
妇人一听就笑了:“你也别蒙我,你是流放村出来吧?穿着土里土气一身寒酸,不过细皮嫩肉还挺标致的,除了流放村,别的地方难找啊。”
陶真“……”
她不知道这人是在夸奖她,还是在骂她了。
妇人也没等她说话,就道:“你也别太担心,这宁州城什么人没有啊,我也不会因为你是流放村的就不做你们生意,不过这价钱就按规矩来,给一半!”
陶真皱眉。
妇人嗤笑:“你别露出这表情,采石场就是给一半的,你出去打听打听,宁州就这规矩。”
陶真考虑了下,问:“那是多少钱?”
妇人道:“就你这个帕子的样子就成,我给你们几个花样子先来五个,绣好了过来结账,弄坏了双倍赔账,一个十文钱。”
陶真犹豫了一下,她知道十文钱很少,只够买几个包子,几斤大米的,而且裴夫人那可是双面绣,放在京城一定值不少钱,不过现在不是京城,他们连普通人都不是了。
裴湛累死累活,一天也就三十文,这么一看,十文钱也不少了。
“好,先拿五个帕子试一试,不过样子不能太繁琐了,若是特别难的要加钱。”
妇人冷笑一声:“死丫头,倒是不吃亏。”
她从柜台里拿了几个帕子,还有一些绣线道:“弄坏了双倍赔账,别想赖账,我知道你们在哪里的。”
陶真心想,难怪说宁州城民风彪悍呢,瞧瞧这老板娘,跟要吃人似的。
两个人互报了家门,陶真才知道眼前这位叫云三娘,她还抽空想,果然叫三娘二娘的都不好惹。
离开了绸缎庄,陶真就在城里转悠,看看哪里有卖东西的,路过一家书店的时候,陶真停下了脚步,犹豫了片刻还是走了进去……
等陶真从书店出来已经中午了,她找了一家相对大一点的当铺,将裴夫人给的耳环当了,还有原主当初偷偷藏起来的几样首饰,大概是路上出了什么事,这几样首饰都是残破的,其中还有一条链子,应该是着急了,从什么首饰上扯下来。
换了一些碎银子,陶真数了数,也没有多少,和她想的还差了很多很多。
陶真叹了口气,不到万不得已,她不愿意卖掉镯子,可真要山穷水尽了,还是要卖的。
现在就先留着吧…
第19章 家的温暖
宁州的吃食卖的十分单一,这个时候街上卖的就是些土豆白菜了之类的了,陶真一样买了点,又买了一些大葱等等,等她走回家的时候,天已经快黑了,远远的看见裴夫人就在村口等着她,看见她拿了那么多东西有些责怪道:“也不知道雇个车。”
她不是心疼钱,是心疼陶真。
陶真心底涌上一股暖流,眼睛也有点酸酸的,她是孤儿,从小到大都没有人这么关心过她。
“没事,也不远,走几步就到了。”陶真说。
这当然是假话,陶真差点没累死。
裴夫人还在念叨,叫她下次坐个车,说路上也不安全。
陶真听着一一应下,她很喜欢这种有人在她耳边念叨她关心她的感觉。
虽然裴家风雨飘摇,可裴夫人让她感受到了家的温暖。
两个人回了裴家茅草屋,裴恒探出个小脑袋往外看,这孩子前几天好不容易有了几分少年人的开朗,如今又变的怯懦又胆小。
陶真冲他招招手,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布包,里面放着几颗白色的冰糖,她拿了一块放在裴恒嘴里,裴恒吃到糖很高兴,陶真小声跟他说:“咱先吃一个解解馋,晚上给你包饺子吃好不好?”
裴恒点点头,虽然还是沉默,但是到底比之前好了不少,而且还主动帮陶真把东西拿进了屋子里。
陶真这才发现,裴湛也在裴夫人的屋子里,应该是在教裴恒写字,桌上还放着草纸和那根破了的毛笔,见陶真进了次城买回来这么多东西,裴湛也是叹为观止,他是很难想像陶真这小身板怎么把这么多东西搬回来的,而且这都是些什么东西?
酸菜坛子?破渔网?没有肉的骨头棒子?还有那难吃的土豆,厨房那半袋子绿皮土豆,他之前吃过一次,十分酸爽,也就那几颗大白菜勉强看的顺眼吧。
“这土豆,不好吃的……”裴夫人皱眉道。
显然裴夫人也对厨房那袋绿皮土豆心有余悸。
陶真笑了笑:“这个土豆不麻,只要不见风,在地窖里能放一冬天,都不会麻。”
裴夫人狐疑:“这样啊……”
陶真点点头:“我们这屋子后面是有个地窖的,应该还能用。”
她又指了指白菜说:“这东西便宜,回头还得多买点,地窖放一些,剩下的全腌了,一冬天我们就有酸菜吃了,我都跟那些小摊贩说好了,明天就给我们送过来,还得再腌点芥菜疙瘩……”
裴夫人听得一愣一愣的,裴美人也多看了陶真一眼,面露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