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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形象在后世那就是一副活生生的难民样啊,不过在这个时代那是最为普通普遍不过的了。
“宝琳,你知道吗!昨天晚上大丫李草又被她妈打了,打得还挺重,听说浑身是血,好像今天都没起来。”王冬梅皱着眉头,表情严肃,边走边跟宝琳说道。
“啊,我不知道,昨天晚上我家没人出去,今天一早你就来了,怎么又打李草了,最近李家不是要指着李草干活挣工分吗?真的打得那么重吗?都起不来了。”宝琳听到李家皱了皱眉,但还是顺着话想问清楚一点。
李草是她大伯母李桃娘家弟媳徐秀英带去李家的那个女儿。
听村里大妈喝茶唠嗑时说,当初徐秀英因为生出来的是个女儿,很是不招夫家待见,再加上之后几年没开怀,直到丈夫死了也就只有一个女儿,婆家恨毒了她,觉得她让自个儿子绝了后,认为她是扫把星,丧事一结束,身无分文连带女儿都给夫家赶出来了。
徐秀英当年回了娘家,很是不招嫂子待见,刚好当年李家逃荒来到上河村,需要立足,徐秀英借机嫁了李强。
徐秀英娘家不肯帮人养孩子,就带去了李家,后来后面孩子取名也跟着混了个名字,就叫李草。
李草虽说有个娘,可是那亲娘却连后娘都不如,苦水里泡大的。
徐秀英因为生了个闺女不受婆家待见,那徐秀英自个本身自私自利重男轻女也不是个好东西,把自个的所以不如意都倾泻在小小的女孩身上。
李草从小就是被徐秀英掐打着长大的,不过四岁,就得洗全家衣服和后面妹妹的尿布,六岁就要踩着板凳做饭打猪草,八岁上工,在李家属于老黄牛一类,吃得少干得多,一个不如意那就是劈头盖脸一顿狠打。
在李家李草地位最低,就连她妈后面生的妹妹一个不顺心也能掐得她青青紫紫。
其中就属徐秀英打得最多最狠,宝琳小时候曾经跟着大伯母李桃去过一次李家,看见李草挨打,那是用竹竿子死命的抽啊,衣服都给抽破了,还隐隐透露出血色,李家其他人在一旁漠然的看着,没有一点反应,仿佛猫猫狗狗在旁边打架一般正常。
只李草亲手洗衣喂饭背着带大的弟弟妹妹在一旁津津有味看着,兴致来了还会在一边喝彩或者拿个土块石头扔上去,听到他们大姐的哀嚎还会兴奋的拍巴掌。
就那一次,冲击感极强,当天画面一直在宝琳脑海中闪现,晚上还做了一宿的恶梦,第二天发了低烧。
之后,苏红英再没让宝琳去过李家,李桃看宝琳这样也不开心,什么意思,那可是她娘家,之后也不愿带宝琳去。
不过,宝琳之后虽没去过李家,但那天冲击实在太过,从此以后视除了李草李桃在外的李家人为洪水猛兽,不敢碰上沾上半点。
李草在李家被打得那么惨,村里也不是没有人说过劝过李家和徐秀英,说什么不好听名声差之类来试图劝说对李草好点。
毕竟,村里出了这么一家说出去实在是难听,就是现在外面说什么毒妇狠窝的都是要在前面加个上河村三字的。
不过名声脸面这种东西不当吃不当喝的,李家和徐秀英不在乎,饭都要吃不上了,哪管的了名声这种玩意,脸面这东西说丢就能丢,说捡也能捡,现在穷成这副鬼样子,谁在乎呢!
脸面名声这玩意,在乎的人,能用其捆绑限制他,不在乎的人,那就是个屁,还没个馒头来的实在。
徐秀英一句我的孩子,想怎么打就怎么打,就是打死你也管不着,堵回了所有。
现在村里人是把孩子当父母私有物的,即使徐秀英那么对李草,可还是认为这是家事,私事,只能劝说,或者私下里偷偷给孩子点吃的,别人外人是没有立场插手的,也就没办法管,这就是村里的规矩。
贫穷的家庭,不如意的生活,让徐秀英把一切罪魁祸首都归咎于李草,于是她丧心病狂的打骂李草,不肯放过,仿佛打骂李草就能出口恶气,李草这个女儿就是她痛苦的根源,是她的生死仇敌,不看到李草遍体鳞伤躺着哀嚎就不能顺心。
要不是李草小时候还挺能干,有点用处,家里穷忙不过来,早就被打死了,李草大了之后,徐秀英是越打越狠,干活上工的时候还好,一到冬天农闲的时候,那叫一个狠。
也许以后等她有钱了,生活好过了,才会在乎名声脸面这种东西,才会重新披上人皮笑得温和友善,对着其他人言笑晏晏,对着小辈打趣慈爱。
用不了几年,他们以前做过的一切就会翻篇,时间会帮他们洗去一切污垢,到时候又是别人口中的讲究厚道人。
不过现在徐秀英可是上河村第一毒妇,名声那是顶风臭十里。
私下里那些个大娘讲究她的时候可是说她畜生不如,比老虎还毒呢,至少畜生老虎不会这么祸害自个孩子。
当然李家也不是个什么好东西,村里谁不知道李家那是一窝子恶狼啊,就后面徐秀英生的几个也不是个什么好东西。
第十九章 李草中
“是真的,昨天晚上我家吃的早,我妈一吃完就去找秀婶唠嗑了,我妈说才说到一半,秀婶隔壁李家就闹起来了,说是李草偷了家里鸡窝鸡蛋,闹了好一会。”
冬梅她妈徐凤那是上河村消息最为灵通的人,平时最爱东家窜西家走,和那些大婶子小媳妇老太太八卦唠嗑嚼舌根。
按理来说,徐凤这样干活不积极,老是乱窜嚼舌根的媳妇怎么也得给婆婆好好修理,让她改改吧,但徐凤从来没有因为这事被修理过。
其一,肚子争气,冬梅她爹王长康是独子,徐凤当年一过门,第二年就生了一个大胖小子,之后接连生子,一共生了四个小子,还个个健康养活了,第五个也是最小的孩子就是冬梅,因为前面小子多了,闺女也显得金贵了点,冬梅在家日子过的还可以。
就为这四五个孙子孙女冬梅她奶王翠花都轻易不会骂徐凤,不就爱嚼舌根不爱干活吗!没事,她家还是有点子家底的,再说,现在孙子都大了,家里不缺她那点工分。
其二,娘家兄弟多啊,和徐凤这个妹妹感情还好,有事出头那是一定的,四个大汉,结婚后又各自生了小子孙子,现在最大侄孙都有个十几岁了,就这,在上河村谁家青壮有徐凤娘家多,轻易惹不得。
这也是当初王翠花给独子王长康挑中爱躲懒嚼舌根的徐凤的原因,当年村里可不是没人看她家孤儿寡母有点家底想占便宜,后来和徐凤定亲后,再没人明里暗里上门打秋风了。
徐凤平时爱八卦探听消息,嘴巴也大,什么消息只要到了她耳朵里,全村那就没有不知道的,守不住话。
李家隔壁的秀婶徐秀秀那和徐凤是一路货色,不过徐秀秀平时要上工,家里平日活也多,日子没有徐凤家好过,故而名声没有徐凤响亮。
“我妈说她偷偷看到李草被徐秀英那女人打得厉害,在地上躺着,缓了好一会儿才站起来,踉踉跄跄的回到她那又破又小的柴房。”
“要我说这肯定不关李草什么事啊!谁不知道李草在李家老是被打,她人又老实,平时白天黑夜有干不完的活,她怎么敢去偷鸡蛋吃,我猜,指不定是李家哪个黑心肝的小王八蛋干的呢。”冬梅使劲揉捏着手上的刚摘的小白花,语气愤然道。
都是女孩,李草的在李家遭遇最能得到村里女孩们的同情,以及一丝感同身受,如果假如自己是李草,那自个会怎么样?
对李草照顾最多的不是村里婶子,而是村里女孩,见不得人这样,心还软着,平时给个红薯果子,有时看她忙不过来,帮忙挖个野菜什么的不要太常见。
“嗯嗯,李草怎么可能偷鸡蛋呢,以前从来没听说过,指不定是李家人不顺心随便找个借口变着法的【创建和谐家园】呢。”
宝琳对于李草的遭遇很是愤懑,但却无能为力,大环境太糟糕了,她救不了她也改变不了这里的习俗规矩,能做的也只是偷偷在她马上经过的路上掉几个红薯或者果子。
甚至宝琳有时自己都在胡思乱想,如果自己穿成了李草,我能救出自己逃离李家吗?
宝琳不确定,但只知道,肯定不会放过李家,人不是木头人,任打任骂毫无反应。
宝琳曾经想过接触她,让她逃,可是谁能保证逃了之后比现在好,宝琳她不能,也不敢,毕竟现在这个时候有多乱她知道,再说,逃了能去哪?天大地大哪里有她的容身之处。
不到绝境,谁会选择那条前路不明生死不知的未知路。
李草从来没有上过学,自记事起,三不五时就挨一顿打,每天忙忙碌碌的做饭带孩子上工,原以为大了嫁人了,就解脱了,谁知道李家这么狠,脸皮都不要了,硬是拖着她不肯让她出嫁。
她现在都十九了,妥妥的老姑娘,前几年有人看重她勤快能干活,还有人上门说亲,这两年都没人上门了,十里八乡谁不知道李家要留她当牛做马干一辈子。
离开李家的希望就此破灭,李草整个人麻木的活着,直到昨天的一顿打,让她疼醒了。
昨天明明是李菊撺掇着李宝蛋两人分吃的鸡蛋,她妈徐秀英知道,她爸李强也知道,李老太也知道,但回来挨打的还是李草。
看着昨晚徐秀英在微弱光线下泛着血丝的眼睛,疯狂的眼神,越打越狠,越打也越疼,李草硬生生打了个寒颤,她妈是想打死她的。
没有未来,只有疼痛与折磨,生活在地狱,看不到一丁点光与希望的生活,李草爆发了,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李草不想就这样直到哪一天被打得再也起不来身,睁不开眼,死的悄无声息。
只不过换来别人一声叹息,一句可怜,尸体就被随意一裹,挖个坑埋了,或者连埋都不埋直接丢到山里喂狼,李家人则是没有任何惩罚,毫不愧疚的继续快活的生活下去。
她不会同意的,她想活着,她要活着,好好活着,像个人一样的活着。
她要活下去,她要报复,报复徐秀英,报复李家,凭什么这么对她,凭什么不肯放过她。
老实人爆发起来的能量是不可想象的,做人还是要厚道一点,否则苦果绝对不是那么好吃的。
定下目标,目光坚毅,李草眼睛是从未有过的明亮,下定了决心的开始一步步的想着计划。
她必须逃离李家,否则绝对会死在徐秀英手上,是徐秀英,不是母亲,那个女人不配当她的母亲,但李家徐秀英是不会轻易放过她的。
李草曾经听人说过,知道大青岭的背面就是另外一个省的地方了,桂省青山县。
她以前捡柴火蘑菇的时候绕过后山,沿着大青岭走过,还偷偷听过村里朱大婶说回娘家是怎么走的,她是从大青岭背面的清平镇嫁过来的。
从上河村绕过大青岭到达背后的清平镇,朱大婶说过需要走整整一天,从天不亮走到天黑才到娘家,所以朱大婶平时一年或者两年才回一趟娘家。
第二十章 李草下
两天过后,伤口刚刚结疤的李草缩着肩膀被徐秀英安排上工干些埋种子的轻省活计。
一个上午下来,纵使活计轻松,李草也累的不轻。
躺了两天想了两天的李草低下头背地里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眼神越发深邃,有时偷偷看向李家人的时候里面翻滚的情绪令人心惊。
现在还不是时候,她伤也还没好,贸贸然行动很有可能会出岔子。
在李家这么多年,李草可以说是最了解李家人的人了。
现在李草就如那暗中的毒蛇,等到时机一到,就会给与李家致命的打击。
宝琳今天在家和两个堂哥奋斗了一个上午,终于把前两天摸得螺贝清理好,吃了,那叫一个心满意足。
可惜在家这样的自在日子是过不了多久了,还有三天,农假一结束,每天就得背着书去镇上中学上课。
吃完饭午睡过后,宝琳一个人带着背篓铲子来到了后山。
今天晚上的野菜还没着落呢!
在路上宝琳看到了前两天据说被打的很惨的李草,原本以为她现在伤还没好,应该还在家干些轻省活才是,怎么现在就出来捡柴火了。
对了,李家是什么人家,哪里会心疼体谅她,只要李草还有一口气,徐秀英就能把她撵出去干活。
李草看见前面是谁,左右看了看,没人,是“宝琳”,虽然两人平时很少遇见,但每一次遇见,眼神一对视,两人便都能读懂对方眼神中表达的意思。
平时两人也没有什么交流,但李草对于这个小妹妹感觉是非常不同的。
缘分就是一种奇妙的东西,它能生生将两个毫无关系的人牵系在一起,相识相知相惜,谁能说的清楚。
她知道是宝琳经常在她经过的路边“掉”红薯果子果干甚至是板栗之类能生吃的东西。
记得第一次见那个小妹妹的时候,她应该是七岁,跟着姑姑李桃来家里做客。
那一天,李菊打碎个碗,却反手指着李草说是她干的,徐秀英既没问到底谁干的,也没看碎了的碗,反而像似终于找到【创建和谐家园】理由一般,一把冲上来,抄起烧火棍就是铺天盖地一顿打。
她端屎端尿伺候长大的弟弟妹妹在旁边看的兴起,还把火越拱越大,巴不得徐秀英下狠手。
当时只有宝琳,一个只见了一面的女娃娃,虽然被突如其来的场面,吓的脸面通红,眼角还含着泪,最后却是她拦下了疯狂徐秀英。
李草一直觉得这个妹妹就是她黑暗生活中的一束光,她是不同的。
她觉得宝琳就是她的妹妹,不是亲人胜似亲人的亲妹妹,是她唯一的亲人。
从小就被大人同龄人喊着野种扔着石头长大的她,自小就知道她不是李强的孩子,也见过隔壁陈家庄据说是她奶奶叔叔伯伯哥哥的亲人,不是没有做过有一天,那些亲人从天而降,把她带离李家的梦,可是他们的视而不见,他们眼中【创建和谐家园】裸的轻蔑刺痛了她的心,从此以后不再做梦。
能靠的只有自己。
宝琳在看见李草的时候就悄悄拿出两个红薯,放在了裤兜里。
不一会儿,两人越走越近,终于,面对面相视而笑。
“宝琳,你来挖野菜啊。”李草满脸笑意的和宝琳打着招呼:“刚刚我在后山林子里摘了的茶泡,熟了,很甜的,给你吃。”
说完,便放下框子,卸下了什么堆的柴火,拿出一把被树叶包裹,被柴火压的有点变形的茶泡。
搓了搓手指头,很是紧张的递了过去。
宝琳知道她的性子,也没客气,接过她手中的茶泡,捏了一个放嘴里:“嗯嗯,好吃,甜。”
说完,似是嘴馋又吃了两个,把其他的放裤兜里:“我再吃两个,其他的等下路上走着吃。”
“草姐,其他的你带回去吧,我兜里还有,等下还要去挖野菜,要是想吃可以去后山摘的。”说完拍拍刚刚装了茶泡的裤兜,便把框子里的用叶子包整好,把柴火给她捡起来,放到框子里,期间还偷偷往里面塞了两个红薯。
“草姐,我去挖野菜了。”宝琳背上自个背篓,挥了挥手,就往前走了。
李草给的茶泡,宝琳不会不吃,也不会多吃。
现在这么晚回家,李家肯定不会给她留饭,那些茶泡说不定就是她给自己摘的午饭或者晚饭。
至于放进去的两个红薯,也算点粮食省着点,晚上加餐,抵个两三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