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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姑娘看着客客气气的,看着也低调,但周身气度在那,骗不了人。何况,她身旁那男人……一看就非富即贵。自己的女儿自己知道,她最多也就是认识了个时家的三姑娘,那三姑娘他见过,的确是富人家的姑娘,但气度却不及这位的万分之一。
019 路人:公子和夫人郎才女貌
总觉事情有些不大对劲的二丫父亲打开了油纸包裹,是本诗集,挺常见的,他随手翻了翻,倏忽顿住。
半晌,猛地回神,转身朝里奔去,“二丫!你给我出来!”
……
二丫捧着书的手,是抖的,好几张大面额的银票,还有些小面额的,她这辈子没见过这么多银票,盖着太和郡最大的银庄的戳。
她眼睛还红着,瞠目结舌的模样狼狈又可怜,“父亲……她……你认识她么?”
“不认识呀!只觉得贵气得很,边上还有个男人,看起来年龄也不大,气场却甚,太和郡估计都找不出一个可以和他比肩的!你老实告诉我,你哪里招惹的人,这些银票又是怎么回事?”
“我跟你讲,你可不能去瞎借钱!按照咱们家如今的模样……可还不起……”见她沉默着不说话,愈发地笃定自家女儿做了傻事,推着她往外走,“快,快去将银子还给人家!”
“不是……”
她不愿走。
她大约已经知道是谁送来的了。那姑娘……彼时看着矜贵骄傲得很,不像是会管闲事的样子,偏生事后用这样顾全颜面的方式……
掌心的书沉重而滚烫,她知道无功不受禄,纵然不是自己开口借的,可……她想读书、学习,想学很多很多东西。
“父亲。”她下定了决心,“银子不是我借的,那位是时家的大小姐,想来也是有心帮咱。您、您就收下吧,母亲是真的需要……往后……往后我一定好好读书,赚了银子还给她。”
视线渐渐模糊,秋风微寒,她却只觉得整个人既有些无所适从,却又无端觉得熨帖。她用力点头,告诉自己父亲,也告诉自己,“您放心,我一定还!”
……
此处插曲时欢并未放在心上,那些银票于她来说并不是什么大事,往日父兄生怕她在此处过得不好,隔三差五地往这边送银子,连带着衣物、首饰、书籍,是以她其实反倒并无需要用银子的地方,还有母亲早早送到她名下的田产、地契,每月都有一笔格外客观的收入。
她也未曾想过,于她来说小小的举手之劳,于别人却是雪中送炭,以至于铭记多年,一路走到了她的身旁。
当然,这是后话。
此刻,时欢慢悠悠走在东街街头,因为不知道顾辞要去的是哪里,马车停在了街口,身后跟着同样漫无目的的顾辞,心思寻思着这位公子哥说有事来东街……就是来逛街的?
顾辞怎么看怎么不大像是会逛街的人。
“时小姐似乎……有些拘谨?”
声音猝不及防地靠近,本来还有些走神的时欢吓一跳,就见方才还落后自己半步的顾辞此刻和自己并肩而行,说话间微微低了头,距离近地能看清他的眼睫毛。
背着光,阳光笼罩下来,他整个人都被笼罩了一层暖意。
时欢摇头间,已经不动声色的拉开了点距离,然后才否认,“不曾。”
“那便是……怕我?”他似乎又靠近了些,以至于时欢低着头都能感受到对方说话间带来的热度,洒在她的耳边。
“没有。”她表面从容,半分不显,这位祖宗即便是在帝都,也是说得上话的身份。长公主对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这块肉宝贝得紧,宫里陛下又宠着,后妃们爱屋及乌,纵然不及乌,面子上也不敢说什么。
如此下来,整个帝都谁敢得罪了他去?
那是真正意义上的爷。
即便不怕,却也是要尊重着的,保持距离是最好的尊重方式,瞧瞧时锦绣就知道。
“太傅是我的老师,此前是我身子骨差,才鲜少走动。如今你们就要回帝都了,往后来往自然也少不了,你……还要同我如此生疏么?”
他说话温缓又克制,眼神没有半点欲念,偏生垂眼看来的时候,眉梢微微上挑,风情尽显,像是花前月下,吸**魂的妖精。
七分仙气,三分妖气。
时欢的脸,俏生生地红了。
“顾公子……”
“听说时姑娘也是太傅手把手教出来的?”他转移了话题,闲话家长起来,坦然又随意,一边走一边东看西看,似乎很是新奇。
时欢便没那么随意了,她还能感觉到自己微热的脸,此刻更是眼观鼻、鼻观心,只看自己跟前的一尺方寸间,闻言说道,“不过一些皮毛罢了……祖父总说我愚钝,总要比旁人多花些许多时间才能温故而知新,天资不及顾公子万一。”
他笑,眉眼温润,格外完美的诠释了什么叫做公子如玉,“时家小姐的名声,可不是什么愚钝。太傅这是太过于自谦……”
话未说完,他突然一把拉过时欢。
猝不及防地接触,对方掌心地热度清晰地透过衣裳传递到手臂上,一路蔓延上四肢百骸,她浑身瞬间僵硬,就听顾辞声音温缓,“小心些。”
擦身而过一辆马车,若非顾辞拉开,怕是就要撞上。
含烟也心有余悸。
那车夫是个憨厚的,停下来摸着脑袋憨憨一笑,赔笑道,“这位公子,实在不好意思主人家有急事,老朽赶着去接人,差点儿撞着你家夫人……”
“不是……”
下意识解释,却被顾辞截了,他语速依旧和缓,言语也从容,只是沾染了少许这秋日的凉意,“虽是急事,却也要小心,此番是无碍才好,若是真撞着了可不更耽误你家主人的事?”
那车夫一个劲鞠躬赔罪,“是是……老朽也是急了,断不会再犯……不然公子留个名姓地址,事后老朽上门像公子和夫人道歉。”
“无妨,去吧。”顾辞摆摆手,不欲追究。
“谢谢!谢谢公子和夫人,两位不仅郎才女貌,还是菩萨心肠……谢谢……谢谢……”那车夫像是得了大赦,一边频频鞠躬一边道歉,后退着上了马车驾车离开。
自始至终,时欢都没有说出那句完整的解释,在那一句又一句的“夫人”里,尴尬地几乎无所适从。
020 含烟:好像发现了不得了的秘密
自始至终,时欢都没有说出那句完整的解释,在那一句又一句的“夫人”里,尴尬地几乎无所适从。
“不过是个路人。”顾辞自然知道她想要说什么,温润宽慰道,“今日见了,往后余生可能都不会再见,何必费那个心思同他解释这些。”
好像是这么一回事,但是……又似乎哪里不对,时欢张了张嘴,总觉得竟然无从辩驳。
“何况,他还赶时间,你同他解释,他也不一定有那个心思来听你解释。”他又说,言语格外自然又诚恳,诚恳到时欢都觉得自己若是再纠结,反倒显得小家子气了。
毕竟,被误解的人也不只是自己一个,顾辞不也没说什么?于是她稍稍颔首,“也是……”
落后他们一步的含烟,瞠目结舌地看着,看着顾公子背在身后的手,指尖悄悄摩挲了下,又摩挲了下……总觉得自己可能也许大概……发现了不得了的秘密。
指尖似有余温,一路熨帖到了心底,没有人知道他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每晚每晚地做噩梦,梦里她浑身是血倒在他的怀里,想说话,却已经发不出声音,张嘴之际又是大口大口的鲜血涌出来,染红了他的月白长袍。
至此,他再也穿不得白衣。
而此刻,她就站在这里,格外鲜活的,会局促、会脸红,明明只是个尚未及笄的丫头,偏生端着一身清冷的风骨,让人总想要逗上一逗,卸了她眼底深处的漠色。
真好啊……她还活着,而自己,因此也能活着。
只是,这丫头手臂着实也太细了些,稍一用力就能折断了似的。时家总不至于苛待了她吧……得想个由头好好喂胖些才是。
思及此,他看向身侧闷头走路的小姑娘,“时小姐,走了这许久,坐下吃些东西?”
所以,这位顾公子走了这许久,到底是来作甚的?心中腹诽,却还是点点头,依言,“好……是我疏忽了。”毕竟,顾公子之前还缠绵病榻,今日走了这许多路,定是累了。
当下便问,“可需要让马车进来?”
“不必。”他声音中带着几分笑意,像是在胸膛里震动,听起来好听得很,指了指前头不远处的茶楼,“就去那家如何?前两日谢绛来过,说是里头的茶和点心都不错,时姑娘在太和郡四年,可来过?”
自然是来过,不过次数不多。她点头,“来过,祖父好他家的茶,买过几回。”
“那便去这家,如何?吃完了正好给老师带些回去。”
“好。”
……
找了处位置不错的雅间,在二楼,临窗,对着一片很大的湖,湖心有几处画舫,隐约可见活色生香、莺歌燕舞,景致的确极好。
点心也极好,外观精致讲究,数量不多,每碟子四五个,造型很好看,有牡丹花的,有小兔子的,也有简简单单没有任何装饰看起来异常清爽的。
“尝尝。”顾辞自己不吃,替她用茶水洗过了杯子,倒好了茶。
突然自认为很没有用处的含烟,悄悄往后挪了挪……悬在半空的手讪讪地收了,伺候人的活被抢了,她这个丫鬟可能也要做到头了……
含烟丫头很苦恼,又有些担忧——她觉得这位顾公子对自家小姐动机不纯,可小姐是未来太子妃啊……这顾公子是想要做什么?
时欢自然不知道自己身后的丫头脑子正在天伦大战,她低着头吃点心,她东西的姿势不疾不徐,优雅地赏心悦目,带着点江南女儿家的软糯。
帝都地处北方,帝都的千金小姐们虽也教养极好,规矩礼仪也足,却总少了些吴侬软语的味道。
这韵味来自于时夫人。
时夫人出生江南陆家,是江南有名的富商之女。陆家掌控着整个大成的漕运,富可敌国,陆时两家素来交好,后又喜结连理,这是帝都人人知晓的美谈。
只是那一年……
门口,有姑娘怯生生地探脑袋,“公子,可要买折扇,十文钱一把……”
她一身粗布麻衣洗地发白,打着补丁,朴素却也干净,臂弯里挎着一只竹篮,篮子里放着大半篮子的折扇,小姑娘人小,被篮子的重量压得肩膀都弯了,一边笑,一边拽往下沉地篮子,眉头微蹙。
脚步声从楼下传来,人未到,声音先到了,气急败坏地,“你个死丫头,你自己说说溜上来几回了!还敢打扰贵客用餐!”
是掌柜的。
他虽不认识顾辞,却认识时欢,时家在太和郡虽低调地近乎于深居简出,但毕竟身份摆在那里,是连太守都要敬重几分的存在,谁敢稍有怠慢了去?
人转眼就过了楼梯拐弯口,那姑娘似乎是急了,朝里跨了半步,“公子,姑娘,买把折扇吧!”说着,臂弯超前递了递。
大半篮子的折扇,扇面是白色的,十文钱一把的想来并无题字作画。
顾辞的脸色微沉,正要赶人,时欢已经先他开口,“你走吧,我们不需要。”
声音微冷,带着拒人千里的漠色,面色煞白失了所有血色。
那姑娘还要说什么,掌柜已经追了上来,让人强行将人架走了,自己点头哈腰赔礼道歉了很久,自始至终,时欢面色沉凝。
她素来温雅,何时这般情绪外露过。
纵然是顾辞,一时间也没明白她怎么了,只将她有些凉了的茶水倒掉,又给换了新的,递给她,“暖暖手。若是不喜欢,让人赶走便是了,何苦气着了自己。”
说完抬头问含烟,“那姑娘……得罪过你家小姐?”
含烟也是一头雾水,若是旁人可能只是被打扰了不悦,但自家小姐性子极好,即便有些不悦也不会流露,方才那般……应是严重极了。
手中茶杯温热,那热量渐渐安抚了她的浮躁,也知方才有些失态,她摇摇头,面色却还是有些苍白,“只是有些介意罢了。”
“介意那姑娘?”
“不是。介意……那扇子。”她说,苦笑着问顾辞,“是不是……很奇怪的习惯?”
021 顾辞:当徐徐图之
“世人皆赞师兄清隽如玉,我却总觉少了几分味道,不若这折扇赠予师兄,便当是师兄的生辰贺礼。”
“为何纯白扇面,既无题字,也无作画,明明欢欢墨宝千金难求、画技高绝连老师都赞不绝口,却吝啬于这小小扇面……这贺礼,委实敷衍了些。”
“师兄真乃俗人也,且不知如此留白,才是味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