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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早上几百块钱像水似的流走了。
文盛国一咬牙，赌一把！
当年他爸要是没赌一把，他们几兄弟也不可能个个都进厂里工作。
月颜的自行车放在文家，她和大舅舅、二舅舅还有周博衍一起步行去机械厂。
机械厂不远，穿过两条小巷就在马路对面。
月颜来过这里一次，还没有正面观察过机械厂门口。
今天休假，门口有家属进出，看她们胳膊上挂着篮子，都是过来蹭洗澡堂的。
第19章 力排众议
…
月颜心情忐忑，两个舅舅心里压力也很大。
他们登记了名字，带着月颜和周博衍去工厂区。
没想到这里已经有一群专家了。
当然是国内的专家。
专家们分析什么的都有，他们吵成一团。
有人走过来他们纷纷投来视线，有打量的眼神，也有好奇的。
文盛国见到领导：“副厂长，这是我带来的小专家。”
原本还以为是带亲戚过来走关系，专家们已经收回了视线。
谁知这个工人竟然说他身后的小屁孩是专家？
故意来羞辱他们是不是！
几位专家顿时脸色不好看，说话也阴阳怪气。
“怎么什么人都称专家，这小孩多大啊？什么本事啊？难不成还是十里八村的小神童？”
大家哄然大笑，周博衍面不改色。
副厂长不好拂了下属的面子，只是低声让他把人带走：“你怎么挑今天过来胡闹，这么多专家在场，你还敢说那小孩是专家！”
文盛国执意道：“厂长，这个孩子可不普通，昨天我们就提到机器故障，他能直接列举出来原因！”
副厂长半信半疑：“他家有亲戚在厂里？”
文盛国趁热打铁：“没有，他父母的工作不能说，所以我觉得他肯定有两手。反正他又不来拆机器，让他分析情况又不耽搁时间。”
副厂长被说的意动，又不让这小孩拆机器，让他跟着分析，要是丢脸了他再帮忙找个台阶下。
副厂长站出来劝架：“大家都别吵了。既然他能被邀请过来，想必小同学也是有本事的，大家都是专家，为什么不用专业说话？”
这就是摆明了让这小孩加入，不知道他是什么背景，竟然连副厂长都帮他说话。
一些好面子的专家失望至极，甩脸子离开现场。
“这机器不看也罢，让一个小孩子和我并称专家，你们未免太侮辱人！”
“以后机械厂的机器问题不要再找我们处理！找你们的小专家吧！”
专家稀稀疏疏走了不少了，留下来的几个年纪比较大，没有参与闹剧，戴着老花镜在查找问题。
副厂长不愧是当领导的人，笑呵呵地让大家继续。
文盛国站在原地不知所措，不知道怎么就变成了这样。
要是小周今天看不出来啥毛病，他可能得上门给副厂长赔礼道歉。
月颜亲眼见证这场闹剧，她不太明白那些甩袖子走人的专家，为什么提到周博衍是小专家他们反应就那么大。
这世上也不一定没有年龄轻轻的天才啊。
怎么他们眼里这就是侮辱人了？
此时她知道，自己只有相信周博衍才能给对方勇气。
她给周博衍加油打气：“哥你是最棒的，我相信你！别把那些人的话放在眼里！”
副厂长之所以没什么表示，是因为真正厉害的专家是这几位老先生，闹哄哄离开的那些连毛病都看不出来，非得建议把机器拆开。
要是拆开就能知道问题，他还请他们过来干什么！
周博衍先是和几位老专家交流，他态度不卑不亢，老专家也不介意跟他讲讲，尤其是发现周博衍能听懂他们的专业名词后，几位老专家都围过来了。
副厂长靠近文盛国身边：“这小子有两下啊，能和老专家说上话，那群闹哄哄的小年轻连老专家们好脸色都看不到。”
文盛国连忙点头，只要副厂长满意就行，自己不用上门赔礼了。
几位专家听周博衍的分析，都认为他说的有道理，因为他们同样是这样分析的，只是大家并没有交流。
所以这个小孩是自己想出来的，这孩子天赋这么高，怎么从来没听过他到名字？
周博衍和几位专家讨论过后，已经彻底打入他们内部。
在他的刻意引导下，几位老专家也都认同把机器拆开可以修了。
“啥？！可以修了？让他来！”副厂长大吃一惊，这小子什么能耐，让这群专家给他担保！
副厂长：“我得请示一下另外几个厂长，你们先等等。”
机械厂有一位厂长和四位副厂长，重大事件都是由他们表决。
其中一位厂长今天正在招待洋人，他被洋人折腾的够呛，得知有人要动他们机器，直接投了否决。
洋人专家都已经接回来了，那几个人真会给他找事。
尴尬的是投票失败，只有在场的副厂长一个人同意，厂长出差联系不上。
几位厂长都不信任内部专家，他们统一口径是洋人专家明天就会过来，不用劳烦老专家们帮忙。
月颜失落又失望，明明都最后一步了，她相信周博衍有底气说能修好就一定会做到。
周博衍没有很意外，他走到副厂长面前：“能借个电话吗？”
副厂长带他过去打电话，几位老专家叹息不已。
“可惜了，我觉得他能成功。”
“他都把问题找出来了，肯定有把握。只是这个机器贵重，上面的决策我们也都理解。”
“还是我们的制造业太落后了，要是咱们能做出来这个机器，这孩子想怎么拆就让他怎么拆。”
月颜听到专家们对周博衍的认同不由得替他高兴。
即便今天是遗憾回去，但是周博衍得到来自专家们认可。
大概过去了五分钟，副厂长兴匆匆地和周博衍一起回来。
“可以了，拆吧！”
周博衍二话不说，戴上手套和工具帽提着工具箱就去了机器后方。
怎么变的这么快？
月颜竖直耳朵偷听副厂长和二舅舅的聊天。
“你怎么不早说这孩子的背景！人家直接给省里打电话，省里亲自跟我担保，修坏他出钱给咱们换新的！”
文盛国惊讶的合不拢嘴：“这是我侄女家邻居，我不知道还有这关系。”
月颜同样震撼，周博衍一个电话能让上面的干部给他做担保，他们家到底是做什么的？！
周博衍很快就把庞然大物拆开，这个神秘的机器露出它的真面目，机器内部锈迹斑斑，然而这是才买了一个多月的新机器。
副厂长看到这一幕气得呼吸沉重，他抬手叫停。
“小专家，你先别忙着修，我把另外几位厂长一起叫过来，让他们亲眼看看洋人高价卖的垃圾长什么样！”
几位老专家也气的不轻，花几十万买回来的宝贝机器竟然是洋人的垃圾！
第20章 初露锋芒
…
几位副厂长匆匆赶过来，耽搁了大概半小时。
周博衍没有一点不耐烦，反而又和几位专家聊上了。
月颜愈发觉得周博衍的厉害，自己完全听不懂他们的专业名词。
她知道周博衍家里书籍多，没想到周博衍平时都在家自学。
周博衍正在给专家们分析他是从哪里看出来的机器问题，以及自己是怎么做到完好无损地拆开机器。
几位副厂长看到遍地零件，心都凉了一片。
他们都投了反对，怎么机器还被拆开了！
而唯一支持周博衍的郑副厂长并没有多话，冷着脸让几位厂长看已经被拆开的机器内部。
郑副厂长厉声道：“先别管是谁同意拆开的，你们看看这是什么东西！这是咱们心尖尖上的宝贝，是人家卖过来的废品！”
瘦个副厂长站出来，他看着满地残骸喃喃自语：“这是洋人专家特地为我们华州工厂生产的机器，他们国内这款机器已经停产了，就是为了我们才造出来的…”
戴眼镜的副厂长蹲下检起来一块内部螺丝，螺丝都已经锈迹斑斑，更别提重要的部件。
身材圆润的副厂长只看了一眼，就侧着脑袋闷头抽烟。
几乎每个副厂长心里都憋着气，这是他们当孙子、投其所好，又斥巨资买回来的宝贝机器。
可以说他们对待自己的亲爷爷都没这么爱护。
这个机器整个华州再也找不出第三个。他们机械厂需要的材料只有这个机器能做出来。
这个机器仅仅是对于国内机械厂而言先进，它在国外已经成了淘汰品。是几位厂长又托关系、又是花钱才打动洋人公司的高层，人家才愿意给他们定做两台。
一台在另一个机械厂，一台在他们工厂。
从机器运送回来后就有大大小小的问题。
机器启动慢，每次都要提前半小时打开预热，他们以为是机器比较笨重；机器运转时会发出类似链条齿轮老化的声音，他们认为这是机器在路上运输有过碰撞，可能是链条或是链条挡板位置发生了偏移。
因为这是他们花费几十万美元买回来的机器，他们不敢怀疑机器，因为即便是真的，华州也没有可以维修机器的专家，还是得求助卖机器的洋人公司。
谁敢相信洋人竟然敢明目张胆地欺骗他们，就因为他们没有专家能拆开机器，才让这群洋人敢把二手垃圾卖给他们！
眼镜副厂长是今天去接待洋人专家的那位，他狠狠把帽子摔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