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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卫老人，也就是晨曦之光的第一招生负责人仲远松本就黑沉的脸更沉了几分，彻底失去了耐心。
冷声道：“我和张方玄才是晨曦之光的招生负责人，让谢羲和加入晨曦之光是我们两个一致同意的结果，你反对？你反对我们就一定要听你的了？”
还没得商量……
仲远松在心中嗤笑了一声，继续道：“我叫你们过来是让你们商量一下，由谁担任谢学员的第一导师，而不是问你们到底同不同意她加入晨曦之光。”
仲远松说着，视线在剩下的九名导师身上缓缓扫过，问：“所以，你们都考虑好了吗？”
导师们面面相觑，一时没有人说话。
见状，董其文……也就是先前出言反对的男子不由嗤笑了一声，冷漠着声音道：“一个黑料满身的练习生，不知道用了什么不正当的方法打碎了测试石就想加入晨曦之光，这是嫌学院身上的负面消息还不够多？”
“要真让她加入了，明天的新闻头条就是【热烈庆祝嘉颂传媒旗下艺人谢羲和考入晨曦之光学院，祝晨曦之光再落新低谷】，这就是你们想看到的结果？”
“再说了，”董其文抬手，狠狠的将从仲远松手中拿过来的资料甩在了地上，道：“抛开那些不说，她可是刚从菁英高中出来的。”
“别告诉我你们忘了这些年菁英高中是怎么想方设法的往我们这插人试图打探消息的！”
“又还记不记得这两年菁英是怎么使劲往我们身上泼脏水不断打压我们的？！”
“只凭这一点，我就不答应让她加入晨曦之光！”
仲远松气得头皮都绷紧了，再次强调道：“我说了，她已经是晨曦之光的学生，现在是让你们商量由谁来当她的第一导师！”
董其文脸上的怒气突然消退了下去，还露出了笑，不紧不慢的道：“正像仲老您说的那样，让谁加入晨曦之光，是由您和张导师决定的，那同样的道理，把哪位学生收在门下，则是由导师们自己决定的。”
“现在我就把话放这了，让我当这位谢大小姐的第一导师，绝对不可能！”
话落，他目光从剩下的九名导师身上一一扫过，不算锐利，却带着浓浓的提醒意味，道：“奉劝各位一句，做决定之前，最好先考虑清楚得失代价，别收了个不知所谓的学生不说，还把自己都搭进去了。”
话说的不太好听，但还算中肯。
导师们认认真真的思考了起来。
半晌，其中一名导师率先开口了，道：“董导师的言辞虽然锋锐了点，但也确实挺有道理的，这个第一导师，我就不当了。”
另一人接口道：“我也觉得有道理，我也算了。”
有人带头，本还有些犹豫不决的导师们很快也有了决断，纷纷表了态。
无一例外，全都拒绝成为谢羲和的第一导师。
董其文早就料到了这样的结果，眼中冷笑之色更甚，第一次朝事情的中心人物谢羲和看了过去。
这一看，却不由愣住了。
没有羞愤难堪，也没有怒火冲天，女孩一张妍姝绝丽的小脸上没什么多余的表情。
她随意的倚靠在身后的篮球架上，是极散漫的姿态，就仿佛不知道他们是在为她争论着一般。
也或许是根本没有将眼前的境况放在心上。
董其文看着，眉心狠狠的拧紧。
尤其是对上女孩明明潋滟生波，却在上扬间带出了几分肆意不羁的桃花眼时，心中再度生出了几分不喜。
不学无术就算了，还摆出这么副姿态，这是真把自己当成什么不世出的天才了？
不由冷下了脸色，道：“都看见了吧，没人愿意当你的第一导师，识趣的就赶紧离开，我们这里不……”
欢迎你。
话音未落，便对上了女孩突然掀起的眸子。
是极好看的桃花眼，却在此刻散去了一贯的雾气，露出了几分迫人的寒。
一直寒到了人的心底里去。
谢羲和淡淡的看着眼前紧拧着眉心的男人，声音是和脸色如出一辙的淡，道：“就这么喜欢找存在感？”
她弯唇，露出了跟董其文挺像的不屑一顾的笑容，微侧着脑袋道：“我说过要找你当我的第一导师了？”
董其文脸色骤然一变，但只到下一刻就恢复了正常，冷笑着道：“到了这会儿还没搞清楚状况吗，看清楚了，不是我不愿意当你的第一导师，是所有人。”
他加重了语气，一字一顿的重复道：“所、有、人，懂？”
回应他的是谢羲和漫不经心的笑，道：“先不说除了导师学院还有院长和副院长，就说导师。”
她视线扫过，继续道：“这不是人都还没来齐吗，怎么就所有人了？”
董其文一怔，回过神来却是再也忍不住的笑出了声：“不管再来几个人都没人愿意当你的第一导师的，你就……”
死了这条心吧。
董其文的话再一次没能说完，篮球场的门应声而开，一道削瘦的身影逆光而来。
是一贯温和的嗓音，却似乎多出了些不一样的意味，说道：“谁说没人愿意的？”
第51章 他还真想当她爹了？
所有人都朝入口的方向看了过去，等看清来者之后，大家的神色一下子就微妙了起来。
“方珣？”董其文一愣之后就回过了神来，眉心却拧成了川字，冷下了声音道：“你要当她的第一导师？”
方珣朝他看去，却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一眼过后，便就视线转到了了谢羲和身上，露出了笑，道：“你愿意当我的学生吗？”
不是我愿意当你的导师，而是你愿意当我的学生吗。
谢羲和看着眼前笑容温和的男人，眸光微微一动。
却没有立刻答应，而是道：“可以问下第一导师和其他导师的区别吗？”
她本来以为这第一导师应该跟其他学校的班主任差不多，但这会儿看着董其文那些人和方珣的态度，又感觉似乎没那么简单。
方珣依旧唇角含笑，想了想，解释道：“你可以理解为老师和亲传【创建和谐家园】的关系。”
“但凡是加入晨曦之光的学生，可以向学院内的任何一个导师请教问题，但只有第一导师才是学生的第一负责人，学生出了任何的事情，第一导师都要承担相应的责任。”
停顿了下，继续道：“同样的道理，第一导师要是出了问题，学生也会受到牵连。”
最明显的表现就是资源上的缺失。
学校的资源都是下发到导师们手中的，再由导师们分到学生手上，如果导师出了问题，首先就是分配给导师的资源减少，那后面的情况就可想而知了。
所以不管是对导师还是学生来说，这第一步的选学生或者选导师都相当重要。
谢羲和明白了：“简单来说就跟华国古代的正式拜师类似，师同父，师生一体，荣辱与共，是这样吗？”
方珣笑容加深，点头：“差不多可以这么理解。”
“所以，”方珣认真的看着她，再次问道，“你愿意成为我的学生吗？”
要是换一个人，谢羲和觉得自己宁愿不加入晨曦之光也不要多出这么一个关系紧密的老师，但对方是方珣的话……
谢羲和抬眸，一双干净透亮的琉璃目从方珣脸上缓缓扫过，许久，久到方珣手心都有些潮湿了的时候，她启唇，轻声道：“老师。”
方珣神色一怔，旋即露出了笑，笑容越来越盛，最后甚至直接轻笑出了声：“好，好！”
转头朝仲远松看去，笑着道：“人就归我了，仲老这边没问题吧？”
当然没有！
天知道刚才仲远松有多担心谢羲和被董其文那些人给气走了。
这可是他好不容易才遇到的天才学员啊，要真就这么没了，他上哪哭去？
这会儿人终于有了着落，他还能有什么问题？
那是必须没有的！
立刻笑得见牙不见眼的，摆着手就道：“没有没有，你赶紧带人去逛一圈学院，再介绍一下学校的具体事项，人就交给你了，你千万要多费点心思教导啊！”
方珣眉梢眼角都是藏不住的笑：“一定。”
随意的跟众人打了声招呼后就带着谢羲和往外走去。
端木泽明终于从惊愕中回过神来，视线扫过董其文，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立刻就朝方珣两人追了上去：“方珣，你倒是等等我呀！”
“走那么快干嘛，这是怕我跟你抢学生还是咋滴，你放心，老子虽然是有点眼热，但老子学不来某些没有节操的人，干不了横刀夺徒的损事，哎哎哎，你倒是慢点啊……”
端木泽明聒噪的不行的声音远远传来，让董其文本就阴沉一片的脸色更黑了一个度。
其他导师尴尬不已，有人迟疑的劝道：“其文，你是知道端木那张嘴的，怎么损怎么来，其实也就那么一说，你别放在心上了。”
董其文回头瞥了说话的人一眼，敛去了神色，淡淡道：“我抢了方珣的学生是事实了，既然做了，我也不怕人说，又有什么好放在心上的。”
说话的人：“……”
更尴尬了，早知道就不劝了。
董其文哼了一声，继续道：“我知道你们私底下都是怎么议论我的，但那又怎样？”
“一个褚玹已经毁在了他的手里，丹云是我见过的除了褚玹外天赋最出色的学员，我不能让她也经受同样的遭遇！”
“事实证明，我的做法是完全正确的。”他看着方珣和谢羲和离开的方向，眼中是毫不掩饰的讥讽。
“一个什么都不会的废物千金，满身黑料不说，连自己的父亲都差点气死了，这样的人他都要收入门下，当初丹云要是真跟了他，说不得什么时候就被牵连了！”
那还不是你把季丹云抢走了，否则方珣至于饥不择食到收这么一个学生？
那又何来的牵连一说？
众人在心里吐槽道，但面上却依旧笑呵呵的，客套道：“说的也是。”
董其文再度哼了一声，抬步离开。
*
另一边，方珣带着谢羲和出了篮球场后就放慢了脚步。
也不问她怎么会来晨曦之光，简单的给她介绍了下学校的情况后就道：“你第一天入学，应该还有不少事情要处理，先给你放两天假，后天我们再正式开始上课吧。”
这会儿她从菁英退学的事应该已经传回谢老爷子耳中了，她确实得先去安抚下自家老爹，便没有拒绝他的好意，点了点头道：“谢谢。”
方珣轻笑一声：“你都说了师同父，要这么多礼吗？”
谢羲和：“……”
她就顺口那么一说，他还真想当她爹了？
这就说不清了，谢羲和懒得浪费力气，随意的摆了摆手后便往学校外走去：“走了。”
方珣目送她离开，眉眼间一片轻松。
端木泽明赶上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幕，不由啧了一声：“要不是你这年纪确实勉强能当她爹了，就冲你这荡漾的模样，我就以为你这是老铁树开花了呢！”
玩味道：“怎么，这就把你那位柠檬茶姑娘忘了？”
方珣收回目光，随手就把还拿在手里的柠檬茶塞进了他怀里，没好气的道：“人都成我学生了，忘得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