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圆月说着,想起来自家小主好像还没什么衣裳穿,她碎碎念着去里间挑衣料去了。
只留叶思娴一个人发呆。
‘中秋夜宴,难道不是只准备好肚皮吃就行了吗?’
在叶思娴百思不得其解的疑惑中,中秋节就这么到了。
她进宫已经快三个月,再也不是当初那个缩手缩脚的小姑娘。
现在也能把自己打扮得体体面面,在偌大的宴会上大大方方行礼。
“都平身吧,今日是家宴,大家不必拘礼”赵元汲扫视全场,最后看向角落里跪着的娇小身影,微微勾了勾唇角。
他看了看众妃嫔,又看了看皇室宗亲和难得在人前出现的几个幼弟,心里感叹着今年的人确实多了不少。
“今日中秋,大家都吃好喝好,方不辜负这月色”,太后呵呵笑着。
慈爱的目光游走了一圈儿,最后落在一侧的月白蟒衣少年身上。
“澈儿,你难得回来一趟,今儿可要多吃些,都是你爱吃的菜”
“是,多谢皇兄,多谢母后”,赵元澈起身行礼,十六岁的少年举手投足透着一股文人雅士的风流自在。
赵元汲的目光有一瞬间不自在,很快消失不见。
他大手一挥,自有歌姬舞姬上场,丝竹管乐声响起,氛围总算没继续尴尬。
赵元汲一杯一杯喝着酒,眼神盯着舞姬们,渐渐迷离。
所有人都知道,包括玉蝶上,他和赵元澈都是太后的嫡子,但他知道自己不是,赵元澈才是。
这么多年过去,他仍旧想不明白为什么,太后放着自己儿子不顾,偏偏要来扶持自己。
她是先帝皇后,膝下有儿子母家有兵权,她们胜算不小,自己根本就是多余。
可惜这话他只能放在心里,任何人都不能说。
又一杯烈酒下肚,陈皇后看不过去,“皇上,您不能再喝了”
“是啊皇上,您已经喝了好几杯了,不妨让延儿给您背几首刚学的诗,太傅刚刚教的延儿他一学就会”,提起儿子,许贵妃眼里都是光。
“好!”,赵元汲放下酒杯,信手打开折扇。
四岁的赵长延还不知道讨好父皇,他正吃着自己最爱的烧鸡腿。
忽然那鸡腿被母妃夺了,还要去背什么诗,他登时急了,趴在地上撒泼打滚哭闹不休。
“起来,延儿快起来,母妃在家怎么教你的?快起来?”,许贵妃面色紫胀。
她儿子可不管什么尴尬不尴尬,就是不起身,还是太后看不过去说了一句,孩子还小呢,算是给了个台阶下。
容妃的公主才两岁,自然不可能讨好父皇,倒是容妃用自己温润的歌喉、清丽的琴音,博得了满堂喝彩。
“容妃娘娘真是多才多艺”
“是啊,将来大公主必定会像娘娘一样柔情似水、才华横溢”
容妃笑靥如花给皇上和太后敬酒,嘴里说着谬赞,实际上骄傲得像个花孔雀。
她也只能用这样的方式略微弥补一下自己没有生儿子,没有当上一品妃的缺憾。
容妃之下就是三位贵人。
华贵人京城名门才华横溢,笛子吹得悠扬哀婉,曲里有浓浓的爱慕之意。
宋贵人的古筝宛转悠扬,虽然不及华贵人,但也足以叫人刮目相看。
倒是白贵人向来清远淡泊,她现场做了一首中秋贺月的诗词,用素白宣纸写了下来,娟秀雅逸别具一格,虽然不精彩,但才华横溢足以让人佩服。
之后是美人、才人。
但凡想出头的宫妃,在这样的场合都不可能毫无准备。
哪怕知道自己比不上旁人,但这可是中秋,错过这个机会恐怕连见皇上一面都难,谁会白白放弃。
然而……就是有人白白放弃了,比如说,叶思娴。
好在她不过是个九品采女,轮到她的时候宴会已经进行得差不多。
太后撑不住已经离开,剩下的妃嫔眼里除了皇上还是皇上,谁会在她身上浪费时间,所以……
叶思娴这一晚过得十分舒坦。
歌舞她看了,酒菜她吃了,所有主子娘娘的表演她也没错过,啧啧,大开眼界。
她满意揉了揉肚皮。
而宴席之上的赵元汲,透过后宫的莺莺燕燕,正好就看见这一幕。
‘所有女人都在拼命讨好自己的时候,这女人只顾着吃???’
第十二章 朕教你
十五中秋夜,赵元汲自然会去栖凤宫。
这是他大婚以来固有的规矩。
也正是因为这个规矩,皇后才觉得自己凌驾于任何后妃之上。
她们只要不得宠,就一辈子见不到皇上。
“这么晚了还在抄写经书”
赵元汲沐浴更衣后,见皇后正伏在桌案上写字。
她身姿优雅,笔法婉转,字体隽秀又不失大气。
可不知为什么,脑海里忽然浮现出几张歪歪扭扭的狗爬字,很是诡异。
“臣妾这就收了”,皇后连忙放下笔。
自从她的嫡子长轲夭折,她时常抄写【创建和谐家园】,只盼着她的孩子能在天上好好的,来世投个好人家。
赵元汲当然知道这个,他一挥手。
“你想写便写吧,时间还早”,说完径自挑了本书坐在长榻上。
“臣妾正好写完,皇上累了一天也该歇息了,臣妾服侍皇上就寝”,皇后收拾好经卷侍立在一旁,小心讨好。
赵元汲知道她想干什么,可他不想。
他是皇帝,后宫妻妾争斗不可避免,但子嗣是底线。
当年皇后和许贵妃争风吃醋,怀着身孕也要跪在灵前,他不是没有阻拦过。
但她严词拒绝,说自己替先皇行孝守灵天经地义,说太医诊断她的胎像稳固,可后来呢……
赵元汲沉默着。
他对皇后本就无心,自然谈不上什么原谅。
看在太后是她姑母的份上,他不会废了她,也不会表露什么,但也不会再跟她有夫妻之实。
“皇上”,皇后忽然跪地。
“当年之事是臣妾错了,臣妾不该不听皇上劝阻,不顾自己的身孕”
“臣妾要知道会伤到身体会保不住孩子,臣妾拼死也不会去,妾身虽然不才,但轲儿他是我亲生的啊……”
皇后痛哭流涕,她压抑太久了,久到她脸上那贤良淑德的面具都快摘不下来。
“臣妾已经失去了孩子,已经受到了刨心挖腹般的惩罚,丧子之痛,痛不欲生啊皇上”
皇后哭倒在地,整个身子蜷缩在一起,随着她的哭声一抽一抽。
赵元汲却一脸冷漠。
他毫不怀疑皇后的痛苦,也相信她是真心忏悔,可是,不觉得晚了吗?
“你是在求朕原谅你吗?”
“朕可以原谅你,可是轲儿呢,他能活过来吗?你别忘了,轲儿是朕的嫡子,朕何尝不心痛!”
赵元汲站起身,居高临下怒目而视着地上的身影,眼里无一丝怜悯。
“以后你好自为之,最好安分守己,否则……”,赵元汲抬脚离开。
“皇上!”
“皇上!”
陈氏一声声叫着,赵元汲头也不回拂袖而去。
这是他这么多年第一次毫无顾忌离开栖凤宫,连恩爱的样子也不愿再装。
皇后遍体生寒,才中秋节而已,就这么冷了吗?
“呵呵,民间有句话叫强扭的瓜不甜,不正是这样么,这个位置,本就不是我的”,她笑着,泪如雨下。
“娘娘,您赶紧起来,地上凉”,玉棠等人送走皇帝,大惊失色连忙上前搀扶。
皇后一步步跌撞着走向龙凤榻,抚摸着上边雕刻精致的龙凤纹,看着这屋中摆设精致的一切,只觉得讽刺。
“这么多年,一直都是我痴心妄想”,从前妄想着嫁给他,现在妄想着和好,妄想着圆房,妄想着再生一个孩子,好好儿做他的妻子大景朝的皇后。
到头来,一切都是妄想而已。
“玉棠,我真是个笑话”,玉棠是皇后的心腹宫女,陪嫁入宫的。
“娘娘您别乱想了,皇上只是还没消气,那可是嫡皇子呢”,玉棠劝。
“可是都三年了,他已经冷落我三年了,还不够么?”
“娘娘,皇上他向来仁厚,后宫最不受宠的小主也没受过亏待,更何况是您呢,再等等,等皇上再有几个孩子,或许就想开了”
皇后点点头,虚弱倒在床上闭上眼,任由眼泪沾湿枕头。
……
这一年的十五中秋,赵元汲头一回歇在昭阳殿。
翌日一早,栖凤宫传来消息,皇后病了需要静养,免了后宫的晨昏定省。
这两件事凑在一起,很难不让人浮想联翩。
众妃嫔聚在一块儿,八卦皇上和皇后是不是吵架了的时候,叶思娴被薅去了昭阳宫。
冯安怀带着几个小太监守在殿外,面色凝重看着她,满脸写着‘叶采女你悠着点儿,好自为之’。
叶思娴脊背一凉,硬着头皮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