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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
“没有可是,朕还是太宠你了”,赵元汲眯了眯眼。
他该怎么说出口,不是因为静瑶呢。
那双澄澈的眼眸是像她,可这几年他身边像静瑶的女人太多了,无非多看几眼而已。
像叶思娴这样不知不觉叫他牵肠挂肚的,还真没有过。
其实,他也想不明白为什么。
见叶思娴吓得小脸儿发白,赵元汲莫名不忍。
“时候不早,早些睡吧”
叶思娴快哭了,可她一个怂货这会儿打死也不敢哭,蜷缩着身体委委屈屈爬上龙床。
赵元汲过去一把将她拽到怀里,沉着脸。
“你还小,以后不许多想”
“哦!”
叶思娴憋着一肚子好奇心琢磨着,她高低得弄个明白。
……
相比于第一天的热闹,第二天就冷清多了。
没有比赛,众人三三两两骑马在附近转转,欣赏深秋猎场的水光山色。
文臣在河边儿扎堆吟诗作赋。
武将骑着马在猎场上虎虎生威比试箭法。
朝臣的家眷夫人们聚在一起东家长李家短打听八卦。
而后妃们则簇拥着太后,试图在茫茫后宫找到一丁点儿庇护,万一入了太后的眼,深宫生活岂不又多了一层保障?
至于叶思娴。
今日用过早膳,她就在后宫所有人嫉妒的目光下,被赵元汲骑马带到了猎场上。
“听说你昨日也去林子里了?”
“对啊,和淳小王爷一块儿去的,怎么了?”,叶思娴不解。
赵元汲勾了勾唇角:“你倒是心大,毫不避讳”
“淳小王爷才八岁,我避讳什么?!”叶思娴睁大双眼不可思议,皇家的人不会这么变态,连个孩子都不放过吧。
“自然不是……”
赵元汲想说自然不是男女之间的避讳,而是身份的避讳。
可对上她清澈见底的眸子,赵元汲竟不知怎么开口。
“你可知淳儿他出身卑微?”
“知道”
叶思娴琢磨着,住到锦绣轩这破地方,又会是什么高贵人。
“那你不觉得晦气?”
即便是皇后那样喜欢卖弄贤良,时常叫人关照几个幼弟生活起居的人,心里也是瞧不上那几个舞姬生的孩子的。
何况后宫其他女人,更是能躲多远躲多远。
“晦气?皇上您在说什么,他可是您弟弟啊”
四周无人,叶思娴胆子也大了起来,愈发觉得皇上的话不可思议。
赵元汲哑口无言。
是啊,即便不是一母所生,可都是父皇的孩子,幼子无辜,他们不过才几岁,又有什么错。
登基那年,文武大臣上书要将他们驱逐出宫,从皇室除名。
可他终究下不去手,那时候赵元淳才五岁,而最小的赵元溢才两岁,两岁的孩子,还不会说话。
“朕自然不觉得他们晦气”
这是真心话,皇室没什么亲情,但他并不想变成冷血之人。
“可在这宫里,嫌他们晦气的人多得是”
“那您待他们好些,或许就好了”,叶思娴笑着出主意,这宫里谁不是看皇上的脸色。
“朕待他们已经够好”,再好,就是杀身之祸了。
最后这句话赵元汲没往外说,不想吓着她。
这女人太单纯了。是单纯,不是蠢。
……
上午两人骑着马在猎场上痛痛快快跑了好几圈儿。
赵元汲怕她从马上摔下来,一直护在她左右,叫她慢点儿。
叶思娴却高兴得很,摇摇晃晃满头大汗,愣是一个人骑了全程。
“皇上,我骑术还不错吧,我哥哥教的”,她神气十足。
赵元汲:“……”
“在女子中,爱妃的骑术算中上了”,他勉强。
叶思娴知道他瞧不上,扁扁嘴也不说什么,从马上爬下来擦了擦额头的汗,来到小河边儿洗脸。
“以前每年夏天我哥哥都会带我去城外摸鱼”
“我负责抓,我哥哥负责洗,洗完就地架火烤,等吃完了鱼天就黑了,我们就在河边儿抓萤火虫”
叶思娴说着说着,心里像塞了一团棉花。
也不知道老天开什么玩笑,把她一个乡下丫头,弄来这个不得自由的鬼地方。
“你一个姑娘家,竟天黑还不回家?”
“你母亲不会训斥你?”
赵元汲坐在河边一块大石头上,卷起裤脚将腿伸进溪流中,很是惬意。
规矩什么都抛到脑后,两人你啊我的说起来。
“为什么训斥我,我们江淮县是小地方,比不得京城规矩多,我们那儿的女孩子,只要懂事孝顺就招人喜欢”
小地方的人没那么大脸面,也就不用把自己束缚在笼子里去换体面。
第二十章 你不怕朕吗?
赵元汲陷入沉思。
原来并不是所有女子都贪慕富贵,都爱勾心斗角,都心机深沉。
还有人,是这样的。
“那你刚进宫的时候,被吓坏了吧”,他望着远方的青山。
“是啊,我快吓死了,学规矩的时候嬷嬷手里的鞭子那么长,天天挨打能不怕吗?”,叶思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那你……害怕朕吗?”
“啊?”,唾沫横飞的某人停下来,看了看身边的帝王,他的侧脸还是那么棱角分明,即便神态平和,也不失威严。
“嗯……第一天侍寝的时候挺害怕的,可您居然让人给我做点心,后来被贵妃娘娘请走的时候,您还让人把我送回去,不让怠慢我”
“那个时候我就觉得,皇上您虽然掌管天下,但也是个普通人”
“普通人家的男子尚且知道疼媳妇,想来您一定比普通男子强百倍,我也就不怕了”
叶思娴没心没肺说了一大片,最后还傻乎乎笑。
赵元汲只觉得五雷轰顶,不是生气,单单只是惊讶。
他当了这么几年的皇帝,还是头一回有女人敢拿他和老百姓比,还敢说他是普通人。
这个女人,她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她当真不害怕?
“皇上,您生气了?”,叶思娴觉出皇帝神情不对。
“对了,我又拿您和老百姓相比了,皇上我错了,我下次一定记得”,叶思娴的规矩是真的差,一着急又你啊我的起来。
“无碍”
赵元汲消化着刚才的‘普通人’,神情恢复了些。
但心里的震撼却越来越大,像是一石激起千层浪那样,圈圈荡荡久久不绝。
普通人,对啊,他为什么不能是普通人。
就因为当了皇帝,他就要牺牲自己的所有吗?
所有人都告诉他劝谏他,做皇帝不能有自由,不能有宠爱的女人,不能被人牵绊着,要冷酷无情高高在上,要……
可是,凭什么?皇帝就不是人吗?
……
这天下午,叶思娴从猎场回来时,整个人兴高采烈。
原因很简单,皇上说要奖赏她,还说要什么都可以。
“圆月你快帮我想想,我现在最需要什么?机会难得啊”,她激动地捂着胸口。
“我觉得您最需要的是把住处换换”,圆月沮丧。
“这届秀女统共才十二个,前边儿那么多宫殿都空着呢,凭什么把您弄到这角落里来,奴婢觉得不公平”
“锦绣轩挺好啊,咱不是都收拾好了吗?多清净啊,不用换,再想想再想想”,叶思娴肯定是不想换的。
“那就……让内务府给咱们布置布置,咱屋里的家具都破了,全换成新的”
“那也不行”,叶思娴斩钉截铁。
“都是我亲手修理过的,这好几个月我用着都顺手了,换了新的我会不习惯的”
“那就让皇上赏您几身儿漂亮衣裳”,圆月对自家主子很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