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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玛丽红袖热文】姜女贵不可言萧元度姜佛桑》-第19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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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后京陵再遇,她笑言牵强、郁郁寡欢,整个人都了无生趣,就像是一朵褪色的花,日复一日地枯萎。

        “你、你……”裘郁一张美人脸涨得通红。

        她并未跟姜佛桑说起过,姜佛桑怎会晓得此事?

        姜佛桑没有就此多作解释,她的重心在别处:“我听闻与你定亲那满家子,嗜酒如命,且爱服石,品性十分庸劣,并非良人。”

        二人婚后见的那寥寥几面,裘郁身上腕上都有淤青,可见满丞之粗暴,连自己夫人都打。

        是以姜佛桑希望好友稍稍争取一下,至少能从这桩婚事中解脱。便是不和那部曲在一起,也不该是满丞。

        提到与满家的亲事,裘郁也忘了方才的震惊。显然,对于满丞的污遭行径,她并非没有耳闻。

        “那又如何,总是要嫁的。”

        “你若不想,那便不嫁。”

        “我们这等出身的女子,当真由得了自己?”

        “不试试怎么知道?实在不然,去求连皇后,亦或你自己拿定主意……”

        “与满氏结亲就是姨母的意思。”裘郁苦笑,“世家好比一座大山,我们这些人就是生长在上面的灵芝仙草,吸取着这座山的养分长大,不用受风吹雨打,亦无需为生计奔波,而今也到了反哺的时候——这些你该当比我清楚才是。”

        姜佛桑当然清楚,她就是太清楚了,才不忍看好友活活作殉:“若我说,我做了一个梦,梦里你嫁入满氏后,生活很是不幸……”

        裘郁并没有笑她痴人说梦,只是这个梦也激不起她任何情绪。

        “家族兴旺自有男儿担当,我们这些女儿,唯一的作用不就是成为家族结交强援的纽带,顺带延续世家血脉吗?这是我们的宿命,幸与不幸有什么要紧。”

        曾经的姜佛桑也是如此这般画地为牢。

        如今她已然醒了,裘郁却还深陷其中。

        “宜芳,你再想……”

        “好了徽光。”裘郁打断她的话,“你就说罢,答不答应。”

        姜佛桑看了她许久,最终无奈点头。

        -

        裘郁近来被家人盯得紧,约定好过几日把人送去姜府,便匆匆走了。

        姜佛桑难得出来一趟,也不急着回去,索性四处走走,散散心。

        无相寺虽不如永宁寺来得宏阔,景色却是别具一格,山间穿行,常看常新。

        不知不觉到了一处凉亭。

        “女郎,咱们去歇歇脚?”

        “也好。”

        凉亭建在一块巨大的“探头石”上,颇有凌云之势,身处其中,视线开阔许多。

        “女郎你看。”菖蒲指着下面,“有人在此雅集。”

        凉亭下方不远处是一条曲折绵长的溪流,溪流两岸绿草如茵,铺设着几案茵席,褒衣博带的文士各跽其位,或饮酒赋诗,或抚琴下棋。

        姜佛桑侧耳倾听,奈何此亭虽占了地利优势,到底还有空间阻隔,在琴声遮盖之下,并听不真切。

        俄尔琴声停,有一文士站起,高举酒樽,慷慨陈词罢,酒水尽覆于地。

        其余十数位文士纷纷照做。

        就见一群男人将酒具齐掷,突然大放悲声,向着故土方向掩面痛哭。

        哭罢,又聚在一处开始高声阔谈。谈如何收复故土,谈如何杀尽蛮贼。

        菖蒲见女郎神情有异,因问:“女郎不感动么?”

        以酒相祭,离乱之痛、思归之情,确实闻者伤心见者落泪。

        但,“清谈未必误国,却也难以兴邦。与其坐而言,何妨起而行。”

        菖蒲还在试图理解其中意思,抚掌声忽自身后响起。

        转身,就见凉亭外的山阶上同样立着主仆二人。

        站如芝兰玉树、笑如朗月入怀者,不是裴迆又是谁?

        裴迆常来此地,不料今日却被人占了先,更没料到捷足先登的会是近来京陵的风云人物。

        姜佛桑早已调整好心绪,如常见礼后便欲离开,将地方让与他。

        错身之际,裴迆忽而开口。

      第25章 何方名士

        “六娘子对玄学亦有兴趣。”裴迆忽来一句。

        幸而未再称她姜家妹妹。

        姜佛桑停步回头,不解他何有此问。

        视线下移,凝神细听,原来众文士的话题已从家国情怀转到了万物与虚无。

        没有琴声相扰,倒是勉强能听个囫囵。

        姜佛桑缓慢摇头:“妾比较庸俗,只管得脚下三分、腹中饥饱,管不得生命起始、万物本末。”

        裴迆负手而立,和她一样望着下方:“越名教而任自然,不好?”

        姜佛桑本不想再多言。但裴迆半侧过脸就这么看着她,风采夺目,艳光逼人。此时退缩,倒显得她居心不正。

        “好,怎么不好呢?百家【创建和谐家园】总是好的。顺乎自然本性,放开思想禁锢,亦是好的。

        “然好的东西要放在适宜的地方,才能称其为好,就像有些人是天生的思想家、理论者,思想家、理论者却并不都适合掌权柄。

        “于书斋之中仰望星空,大雅亦大善,然居于庙堂之上,从政者不能只仰望星空,也要低头找找脚下该走的路。”

        譬如下面侃侃而谈的这些人,满口民生疾苦,又有几个真正知晓稼穑艰辛?

        莫说起一掊土、耘一株苗,怕是几月当下、几月当收都一无所知。

        要命的是,这些不务实的文士中,绝大部分都身居高位,不是名士便是显宦。

        他们一边吟风弄月、追思人生,一边操弄政治、把控朝堂,国政民生就这样或直接或间接地掌握在这群人手中。

        大燕破败,岂可得免。

        裴迆不无赞许地点头:“玄学初兴,时人还只是靠放诞不羁的行径来掩盖与时局不相容的苦痛,借以与名教礼法相抗。今人则多是因放诞而放诞、为叛逆而叛逆,未免有哗众取宠之嫌。”

        “不过。”他话锋一转,“居官无官官之事,处事无事事之心,旷达超脱,不拘礼俗,似乎也颇为世人称许。”

        “既身居重任,何得言不豫世事?既不豫世事,岂非尸位素餐?”姜佛桑侧首反问,“世人指的是世家之人,还是那些饿着肚子的民庶?”

        士人苟全禄位,却竞谈玄理、不习武事,不为家国谋发展,更不为百姓谋福祉,毫无执政者的责任感可言,最终的结果只能是误国误民。

        裴迆原本只是随兴一问,倒没想过她会有此番见解。

        “你既如此排玄,那对于儒学又有何高见?”

        臧否人事在时下是一种潮流,是以姜佛桑谈及玄学相关无所顾忌。

        但是论儒……且不说班门弄斧,当着儒宗传人的面,不夸只贬,似乎也不太好。

        裴迆看出她的顾虑,大度一笑:“何必拘俗,愿有一闻。”

        既如此,姜佛桑也不再客气。

        她指了指下方,文士之一正由玄学谈及儒学,他言辞尖锐,猛烈抨击儒学之弊,声调十分高昂。

        “儒学未必真如他所言,只为开荣利之途、舍本逐末。然他亦未全错。凡事都有两面,儒学可修身养性齐家治国,但天地君亲、父父子子……”

        姜佛桑及时打住,换了个更容易被时人接受的说辞。

        “便连穿衣着袜都讲究贵贵尊贤而明别上下之伦,好似不明白上下之分,就治理不好天下。”

        禁锢庶民的思想、捆绑庶民的手脚,这固然为位高者所喜。然倘有一日,位高者沦为上下的下,你看他还喜不喜?

        “是以凡事不可太盛,太盛总不是好事。礼法自有其存在的土壤与必要,而表里不一行为卑鄙却自命为君子的贵胄,就好比言行高度分离的虚假名教,遭人痛骂似乎也无可厚非……”

        “你!”裴迆还未如何,他的侍从倒惊呆了,也气极了。

        这姜家女郎莫不是疯了?安敢当着郎君的面如此贬儒,忒也无礼!

        姜佛桑往他那边看了一眼,又示意他看裴迆。意思是,你家郎君要我说的。

        裴迆沉吟罢,拊掌大笑,玉颜之上无半点羞恼之色:“妙极!妙极!”

        “小郎……”侍从瞠目。

        裴迆并不看他,径自发问,“既然贵玄是错,贵儒亦是错,那依女郎所言,以何治国更为妥当?”

        “妾从旁人处听过一句话,不拘白猫黑猫,能拿硕鼠的便是好猫。还有,”姜佛桑礼节性弯了弯唇,“贵玄是错,贵儒亦错——这话并非出自妾口。凡事过犹不及,万事亦无绝对,还望郎君知晓。”

        裴迆愣了愣,忽而轻笑不止,声音悦耳,若拂面春风。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古人诚不我欺。”

        他着样说的时候,含笑的眼睛看着姜佛桑,里面似有脉脉情意流转。

        姜佛桑垂下眼帘,连道:“不敢。”

        她可能是最近憋闷得久了,难得出来放放风,遇见个主动说话的人,便不管不顾一抒胸中块垒。

        肆意完不免又有些暗悔,刻意朝亭外看了眼,太阳落至山尖,已是倦鸟归巢时分。

        “天色不早,妾先行一步。”

        礼罢,直接带着菖蒲走人。

        才出凉亭,便被裴迆喊住:“六娘子师从何人?”

        短时间内有如此大的变化,若非师从名士,实在说不过去。

        当然,他指的是裴家山学以外的师者。

        姜佛桑在裴家山学就读之时并未听闻她在女学那边有何独到见解——也可能是他此前从未关注过此人的缘故,回去后少不得问问十九妹。

        这次姜佛桑没有否认。

        她停步驻足,据实以告:“五仁先生。”

        “五仁……”裴迆怔神,自语,“何方名士?竟是从未听说。”

        寻思良久,也未有头绪。

        人都走了,侍从仍旧忿忿:“亏得先前在云孚山还帮她引开门吏,白糟蹋了一番好意!郎君,她莫不是被许八郎【创建和谐家园】傻了,竟连你也不放在眼里。听闻姜氏要将她送去道观清修,依小的看,她是该清修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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