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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玛丽红袖热文】姜女贵不可言萧元度姜佛桑》-第16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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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连皇后笑容愈加和煦,问她:“对于扈家,你知晓多少?”

        姜佛桑回:“愿闻其详。”

        _

        连皇后先与她说了扈氏起家史,又大略提了提当下情势——

        南渡以来,朝廷忙着在江南立足,除了连闳的两次北伐,燕兵再未渡过瀚水以北。更多的精力还是放在防守上,防止北凉兵渡过瀚水,危及南朝。

        而事实上,朝廷要应付的远不止北凉兵。

        宣和大乱,中夏残荒,堡壁大帅数不盈册,多的时候四五千家,少的时候亦有千五百家。

        这些堡壁分布在瀚水流域,南北皆有。

        而随着燕朝逐步往北收复失地,自然而然要与瀚水以南的那些坞壁碰上。

        处于南北交汇之地的坞主们,立场十分游移。

        说白了,他们不再信任燕室,同时也有自己的利益衡量。所以即便名义上接受了朝廷的封号,实则并不服从朝廷调遣。

        朝廷既要团结他们的力量来对抗北凉、守住瀚水防线,又要时刻与这些坞主周旋作战。

        前任大将军连闳在时,对这些坞主分而划之。那些愿意归顺朝廷的就大加嘉奖,背叛了朝廷的则予以坚决打击。

        连闳因叛被诛后,继任的许晁延续了这一政策。

        数年下来,除了少量盘踞地方不听燕朝号令的豪强,瀚水以南的坞壁已被清肃得七七八八。

        所以才能在北凉内乱之时顺利渡过瀚水,与瀚水以北的坞主合力,将北凉军马击溃。

        胡虏既驱,眼见大片河山又重回自己人手中,朝廷便派出使者前去“招抚”北地强宗。

        以扈萧两家为首的大坞主也确实接受了朝廷的诚意,一个就任崇州刺史,一个就任豳州刺史,向朝廷俯首称臣。

        然而事情远没有那么简单。

        长期的战乱,使北方生产凋敝、一片混乱,却也给那些豪强提供了肆意发展的空间。

        经过多年深耕,他们在北方已经扎根极深。

        手中掌握着大量坞众,管理着数以万计乃至数十万计的依附民,还控制着地方的人口与赋税,手下的部曲更是被多年来艰苦卓绝的斗争磨砺得悍勇无比。

        军事、政治、经济实力无不具备,表面为臣子,实则与割据一方的诸侯无异。

        朝廷因为当初的仓皇南渡,失去了对这片土地的控制,眼下已动摇不了那些武力雄厚的大坞主的根基。

        没有足够的军事保障来治理北方,国力亦不足以支撑再一次的劳师远征。加之还要靠他们丰富的对敌经验来抵挡贼心不死企图卷土重来的北凉,顺便荡平那些不愿归顺燕朝的大小坞壁。

        是以对萧、扈这样的大坞主,不想逼反,就只能妥协——暂时承认由他们来控制瀚水以北的事实,采用优抚之策,待彻底灭了外患,国力昌盛,再徐徐图之。

        除了【创建和谐家园】厚禄,联姻也是优抚之一。

        天子原本打算赐嫁宗室女以示看重,扈家适婚者唯有七子,然其已有婚约在身,又不愿背约,朝廷只能顺水推舟。

        连皇后略去不能对人言者,感慨道:“陛下甚为看重扈刺史,你此去非但肩负着姜扈两家结两姓之好的姻盟,亦代表皇室与扈家修好之诚心,乃至我大燕朝的治乱兴衰……任重道远吶。”

        果是如此——

        连皇后突然插手姜扈联姻,又指定由她来代嫁,分明是想在扈家安插耳目。一旦扈家有不臣之心或任何风吹草动,及时上达天听。

        连皇后意味深长地看向姜佛桑:“孤怜你小小年纪便要远嫁千里,若思故土,不若常写信回来,届时自有人替你将书信送达。”

        姜佛桑心底暗哂:她有得选吗?

        且不说连皇后有她把柄在手,事涉机密,既入她耳,今天但凡她敢说个不字,便是为了杜绝后患,她也走不出这长秋宫。

        “敬诺。”

        -

        正事说完,连皇后兴致大好地提到了许氏。

        “那匡斌已被许家处置了,许晏也被勒令禁足府中,这些你可知晓?”

        “妾与许氏已无联系,这些消息无从得知。”

        “前两日娄氏入芳德殿给许贵妃请安,途中遇孤,言谈间提及你。娄氏直言许氏一门对你多有亏欠,还道改日要亲向你赔罪来着。”

        姜佛桑眼帘低垂,掩去眼底冷意后,凝眉一叹:“娄夫人只怕再不愿见我了。”

        连皇后讶然:“娄氏最是与人为善,何事能让她见怪于你?”

        姜佛桑沉默,一副深悔失言的模样。

        然皇后跟前,岂容有反悔的余地?

        “将你所知如实道来,勿得相瞒。”

        姜佛桑纠结片刻,无奈言道:“娄夫人还是妾之长嫂时,病中多蒙她关照,愈后便想去致谢,却于无意间听闻她的一位族叔……曾在伪帝身边任过职。”

      第21章 上天难欺

        伪帝安陆王雍烨,与哀帝一母同胞,真论起来,关系要比元帝近得多。

        哀帝被北凉俘虏后,文武大臣在逃难路上匆忙拥戴哀帝之子即位,是为愍帝。愍帝亡于流矢,又于鄜城立怀帝。

        怀帝时年五岁,安陆王心有不服,干脆与北凉的死对头赤乌族相勾结,并在其支持下于封地昌邑自立为帝。

        他这个帝王实为蛮族傀儡,自然得不到燕王室乃至天下百姓的承认。

        永熙三年连闳北伐时,兵临昌邑城下,伪帝畏罪自戕。

        作为燕室罪人,娄氏族叔却为其效过命——

        即便娄氏家族亦为南渡功臣之一,也不能完全将自己摘净。毕竟,焉知其不是两边下注呢?

        如若不然,几年后娄奂君也就不会因听闻族叔抵达京陵而大惊失色了。

        姜佛桑当时就察觉不对,但因与娄奂君关系亲近,便选择了帮她隐瞒……事实上她帮着瞒下的又何止这一桩。

        姜佛桑敢笃定,许氏一族还不知此事。

        一旦知晓,娄氏这个掌家大妇怕是风光难再。

        “如此。”连皇后端起茶盏轻抿一口,未再就此事说下去。

        “司天监择了吉期,定于下月初,你先于京陵出嫁,待到了崇州再行大礼,孤届时亦会为你备上一份厚礼,以作嫁资。”

        说到这个,姜佛桑终于来了点精神。

        当你身处逆境之时,实在无法反抗,不妨顺从……当然先生用来自嘲的原话并非如此,但意思大致如是。

        她学不来先生的豁达,能把【创建和谐家园】当享受,只能在不得不低头的时候,尽量提些对自己有利的条件。

        她的条件很简单,要金要银——一个贪财之人总是可以让人放心的。何况她是真得需要钱,很多的钱。

        不过连皇后的金银可不好拿,她也不想将小命真地绑在皇室亦或连氏的大船上。

        姜佛桑一番思虑过后,只能按下蠢蠢欲动的心,将金银改为匠人。

        “匠人?”连皇后甚感意外。

        “是。”姜佛桑谨慎斟酌用词,“妾长于江南,从未去过北地,听闻南北风俗迥异,唯恐生活不惯,又闻北地贸易不兴,好些物件使钱也未必买到,是以厚颜向殿下讨些能工巧匠。”

        连皇后听罢失笑。

        才夸她谋事老成,不料就露出孩子气的一面。

        也难怪,姜家纵使今不如昔,小辈到底也是按贵家女的标准教养成的,衣食起居上精细讲究也是情理之中。

        “这有何难,稍后我遣人去将作监挑些个好手,待你出嫁那日,随你前往崇州罢了。”

        姜佛桑谢恩后,不甚好意思地补充:“陶匠、瓷匠、漆木匠……殿下洪恩,若能多赐些纺工和织娘那是再好不过了。”

        连皇后无不允准:“金银匠、玉石匠,还有培植匠,这些亦不会落下,包你在崇州吃喝用度一如京陵。”

        这个倒没甚所谓,姜佛桑心道。

        “多谢殿下。”

        -

        一桩交易就这样在彼此的心照不宣中达成了。

        连皇后有了闲叙之心,接下来的话题轻松不少。

        正说到京陵时兴的首饰,有宦者来禀。

        知是廷尉府的事,连皇后也未让姜佛桑回避。

        “案子审完了?”

        “审完了,萧家五公子供认不韪。”

        这萧五郎,真把京陵当棘原了不成?由着他胡为!

        连皇后沉下脸,额角青筋直跳。

        萧家家主萧琥与连氏有亲近之意,这次伯祖连阗七十大寿,萧琥虽不能亲至,却派了亲子路远迢迢前来贺寿,心意难得。

        只是这萧五郎忒不省心,佛诞日刚过不久,就有人状告他草菅民命。

        伯祖年岁大了,连氏如今实际主事的是伯父连昶。案发之后,伯父已着人往宫中递了话,暗示小惩便了。

        说起来,京陵高门子弟亦不乏纨绔,闹出人命的也不是没有,只要死者不是要紧人物,从来都是高拿轻放,没有谁当真被治罪。

        坏就坏在这萧家身份敏感,入京后一举一动都在别人眼中。

        同为靠武事起家又有些旧结素怨在的许氏就一直视萧家为肉中之刺。

        这次状告,连皇后怀疑就是许氏授意,否则一介民庶,何来的胆气与门路敢得罪贵胄?

        原想着只要萧五郎咬死不认,一切都好办,没成想他认得倒干脆。

        但既然伯父有倚重萧氏之意,陛下亦不想因此事与萧琥起龃龉,从而打破北边平衡,那她少不得要补救一二。

        “孤听闻死的是个横行乡里的地痞闲汉,欺侮妇孺凌暴弱小之事常行,乡民皆患之。萧五也是路见不平……”

        连皇后顿了顿,想到萧五郎素日行径,似也觉得所言牵强。何况还要给紧盯此事的那些人一个交代。

        话锋稍转:“再如何说,毕竟是一条人命,便是有罪也该交由郡县长官查问。萧元度所为有失妥当,即刻着廷尉卿前去捕人,让他在诏狱待上些时日,静思己过。”

        “诺。”宦者领命而退。

        姜佛桑全程旁观,不由为这种“举贤不出世族,用法不及权贵”的默契而感到心惊。

        有这样的约定俗成在一日,庶人百姓的命便永远不能算命。

        今次死的人当死,那下次死的人若不当死呢?公平何在,公道何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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