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馨提醒:系统正在全面升级。您可以访问最新站点。谢谢!
“是啊哥哥,咱们一块去吧,你都好久没出过门了。现在市面上出了新款的玉质带钩,咱们一起去挑,也给爹爹挑几个。”姜留兴致勃勃地道。
本不想去的姜凌见妹妹想去,便点了头,“买完革带,还可以去看赏菊。”
赏菊,是重阳节的重头戏,东西南三市和各处花园会摆出新品菊花,争奇斗艳。康安城百姓涌上街头,尽情游赏今岁最后的盛色。菊花开罢若要再赏花,便得等到明年早春盛放的梅花了。
待陪着白家兄妹用完午膳,将他们安顿好,姜家姐妹回到房中午歇时,姜慕燕小声道,“大伯母想让雅正夫人去给大姐送亲。”
“祖母会同意吗?”姜留惊讶地睁大桃花瞳,大周女子成亲,送亲有男有女。男子多为新娘的叔伯兄弟,分别走在花轿四角,意味守护;女子多为女方家已婚且儿女双全的全福女眷,意味送福。雅正夫人十五岁父母双亡遭未婚夫家退亲后,便自梳妇人髻走出闺阁谋生计,她虽受人敬重,但却不是全福之人。
姜慕燕低声道,“三婶有孕,大伯母已寻了卢夫人为大姐送亲,剩下的一个她选了很久也没挑中合适的。我也觉得让夫人去不合适,且看祖母怎么定吧。”
北院内,雅正夫人婉拒了陈氏的请求,含笑道,“大姑娘成亲是大喜事,雅正非全福之人,实不该出现在送亲队伍中。不过若二位夫人不嫌弃,雅正可早上过来,送大姑娘出府。”
“夫人是容儿的师傅,你能来便是容儿的福气。”姜老夫人笑得真诚。
让大孙女送雅正夫人走后,老夫人教训儿媳,“全福之人在康安城中有的是,你为什么非要选雅正?”
陈氏低头,“儿媳不是觉得她跟着去,容儿更有面子么?”
“以咱们家如今的身份地位,再加上陪送的嫁妆,已足够她在李家挺直腰杆了。想要更多的面子,得靠她自己一言一行去挣。”姜老夫人训完儿媳,又道,“你给嘉顺王府四夫人下帖子,请她过来赏菊。”
待陈氏欢欢喜喜走后,姜老夫人闭目养神,缓缓道,“雅正今日似乎,很好说话。”
刘婆子笑道,“二爷越发出息了,现在谁敢不给咱们面子?”
那倒是,姜老夫人翘起嘴角,由心往外地高兴。
而此时京兆府内,张文江正冲着姜枫吹胡子瞪眼。
第287章 白晅的子女
张文江啪啪拍着桌子,“此案早就已查清了,是有猛受从山中蹿出致使马匹受惊坠下山涧的!你时隔十年又将它翻出来,是嫌本府事少,还是嫌本府头发多?”
姜二爷很是耐心地听府尹大人骂完,才道,“大人,苏汗青的车夫亲口说,马车坠入山涧后,他下山涧救人时,曾在林中见到了胡建【创建和谐家园】的管事胡裘。”
“车夫人呢?”
“死了。”
“胡裘呢?”
“也死了。”
“姜大人!”张文江喝道。
“下官在。”姜二爷拱手俯身。
“此等死无对证之事,怎可轻信!”张文江问道,“西市的店铺的商税你都交齐了?正事你不干,却管这些闲事!”
“回大人,三日前就收齐了,下官前日已派人将账册送交京兆府。”姜二爷道。
今日是九月初六,三日前他竟已收齐八月份数百家店铺的商税?日以继夜收的?张文江不知该说继续骂,还是改口夸他,只得叹了口气道,“这个案子状告的是夔州知府,如今外放文官三年磨勘升迁之期临近,若不出差错,胡建庄很快就升迁。不管当年真相如何,苏汗青现在都已化作一堆枯骨,咱们何必给自己找麻烦?”
姜二爷坚持,“下官明白大人的意思,请大人准许下官重启此案,调查苏汗青夫妇之死因。”
张文江盯了一会儿姜二爷头上的乌纱,才道,“准。”
“多谢大人。”姜二爷抬起头,笑得格外灿烂,“大人放心,下官一定会尽心尽力查的。”
姜二这张脸实在让张文江气不起来,叮嘱几句让他退下后,张文江感叹道,“当年本府初入仕途,也曾踌躇满志,誓扫天下不平事。只不过当时本府年轻不知事,姜枫已年近三十,怎还如此天真?他莫不是……中了雅正夫人的美人计吧?!”
周其文笑道,“大人,姜二爷怕是很难中美人计吧?”
也对,美人计只能是姜枫对旁人用,旁人的脸摆在他面前,还不够格用美人计。张文江摇摇头,“且由他去吧,不管他折腾出什么事,万岁都不会怪罪他……”
说到这里,张文江忽然停住了,怎感觉万岁像是中了姜枫的美人计呢?
姜二爷接了案子,便回西城衙门布置人手。这个案子他没交给处置民讼的副指挥使贺道斌,而是直接叫来典史瞿伦学,将状纸交给了他,吩咐道,“此案牵扯着衢州进京官员,不宜明察只能暗访。爷已吩咐雅正这几日多在四处走动,诱胡建庄出洞,你带着几个人暗中保护她,务必防人耳目,能不能做到?”
“能!”瞿伦学绷着一张小白脸,挺直腰杆应下。
姜二爷点头,“爷前两日见到你老丈人,他说你媳妇怀孕了?”
姜二爷升任西城兵马司后,命瞿伦学将西城大牢里的犯人清点了一遍,将被前任兵马司两位指挥使公报私仇或无故关押的罪犯,都放了出去。瞿伦学的老丈人刘曲是因为无钱给沈戎交人头费才被关押的,当然也在被放之列。
刘曲重获自由后操起老本行,走街串巷磨菜刀,姜二爷几乎每天都能碰上他。姜家的菜刀、剪刀甚至切马蹄子的大铲刀,都是刘曲主动上门给磨的。所以自刘曲出狱后,姜家但凡带刃的东西,都锃明瓦亮的。
听他家大人提起自己的媳妇,瞿伦学的小白脸立刻变成了小红脸,“内子怀孕刚三个月,现在家静养着。等孩子生下来,小人再待他过来给您磕头。”
姜二爷拍了拍瞿伦学的肩膀,“好好干,年底爷给你包个大红封。”
安排好衙事,姜二爷回家睡午觉。睡醒了后,便见自己的小闺女趴在床边,忽闪着大眼睛望着自己。
姜二爷抬头揉了揉她的小脑袋,“怎不去读书?”
“白华和白斐来了,在厢房睡觉,女儿等他们睡醒了一块去玩。”姜留给爹爹端来一杯水。
姜二爷起身喝水,便听小闺女又道,“爹爹,白斐额头青了一块,看着好疼啊。”
想到那小子,姜二爷也觉得心疼,“白家孩子多,小的难免被大的欺负,等他大几岁就好了。”
三岁看老,白斐是个乖巧懂事的性子,这样的性格在白家再过十年还是被欺负。姜留又问道,“可是长大要好几年呢,白三叔怎么不带着他们去任上呢?”
你白三叔不是不想,是不能,姜二爷没将这些烦心事告诉闺女。
相翼候与侯夫人不合,偏宠白晅的娘亲祝氏。侯夫人与祝氏斗了半辈子,现在祝氏把持着不让白晅带妻小去衢州,就是怕儿子回来后,侯府已无他的立脚之地,所以将白晅的妻小留在府中,让相翼候莫忘了他们一家。
在姜二爷看来,祝氏就是拎不清。相翼候素跟康安大多数王侯家一样,儿女成群,孙辈多到他们都认不清。白斐老实胆小不会来事儿,他留在白府,对白晅一定帮助也没有,只是让孩子平白些人磋磨。
相翼候家的事儿,爹爹不说姜留也清楚,她献策道,“爹爹您看马上就是重阳节了,不能让白三婶带着他们回应天府探亲么?等到白三婶带着孩子去应天府探亲时,再让白三叔来封信接她们去衢州,不就成了?”
姜二爷乐了,“那就你说得那么简单了?”
姜留歪着小脑袋道,“本来就是很简单的事儿啊。侯夫人不是早就希望白三婶她们走么,直接把信送到侯夫人面前不就好了?”
姜二爷抓过闺女小爪子揉了揉,“谁告诉你这些的?”
“不用别人告诉,留儿听白华说了白家那么多事,一下就想明白了。”她又不是真的小孩子。
“这样做会让你白三叔的生母不瞒,你白三叔也会为难的。”姜二爷追问闺女。
姜留皱起小眉头,“白三叔的姨娘把白华和白斐留在府里,却又护不住她们,难道为了让她满意,就要让白斐一直挨揍吗?要事女儿不在爹爹身边一直被人欺负,爹爹会不心疼吗?”
“别瞎说!”姜二爷弹了一下闺女的脑门,“这事儿,爹琢磨琢磨。”
白晅走时,将儿女托付给了姜二爷,但是姜二爷是外人,管不到相翼候府里的事。白晅走了没一个月白斐便被人揍了三回,姜二爷觉得这么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回衙门后就将史良勇叫了来。
史良勇是白晅的小舅子,原本在应天府做事,因再应天得罪了人,被白晅从应天府带过来,塞入西城兵马司。因他性情耿直,脾气暴躁,姜二爷用其长避其短,让他负责西城潜火军,专司放火诸事。就这几个月来看,他的表现还是很让姜二爷满意的。
史良勇过来后,姜二爷问了几句公务,便道,“你明日抽空去趟相翼候府找管事白周,他会带你去见侯夫人。你就说你娘病了,想见你姐和孩子。”
“是!”史良勇高兴地应了。
第288章 竟走了十年了
胡建庄的马车到康安城这一日正是重阳节,城中百姓纷纷出城,登高望远。望着欢声笑语、锦衣出行的京城百姓,胡建庄激动得握紧手中书。偏安夔州十载,他终于回来了,这才是人待的地方!
胡建庄命人撩开车帘,指着远处的城门,给女儿讲解康安风物。十五岁的胡春桃瞪大眼睛望向不远处的人潮,紧张又激动。忽然,她发现人群中一白衫男子骑马而来,此人面如冠玉目若郎星,身姿挺拔卓尔不群。胡春桃激动地抓住母亲的衣袖,“娘亲快看那人,这世间怎会有这般俊俏的郎君!”
胡夫人用力拍了一下小女儿的手背,斥责道,“娘怎么教你的?康安不是夔州,不可在人前大呼小叫,这让人嘲笑咱们胡家不懂规矩!”
胡春桃不错眼珠地望着骑马而来的男子,胡乱应着,“女儿记住了,娘快看,那位公子……啊!”
胡夫人转头,一眼便瞧见了女儿说的那人。
他啊……胡夫人感慨万分,“他就是康安城第一美男子,姜枫姜仲青。”
方才还觉得康安已物是人非的胡夫人,看到姜二爷后,立刻被拉回了十年前。十年了,姜枫竟还是那个姜枫。有他在,康安城一定还是那个康安城。
见妻女都痴迷地望着姜枫,胡建庄黑脸抬手放下车帘,他本还想跟姜枫打声招呼的,看来可以免了!
姜枫就算做了官,行事还跟当年一样讨厌!
还没看够的胡春桃立刻转到车窗边,往外探头望着越来越近的姜二爷,痴迷道,“原来世间真有谪仙般的人物……”
“住口!”胡建庄皱紧眉头。
从未被父亲骂过的胡春桃吓了一跳,缩回车内委屈又惊恐地望着父亲。
这个未出嫁的小女儿是被他们夫妻宠大的,胡建庄见她如此,也觉得自己话说得重了,便压着不悦解释道,“此子狂荡,为君子所不耻。日后遇到他,我儿当目不斜视,方能显出大家闺秀的端庄。”
“是。”胡春桃嘴里这样说,手却舍不得放开窗帘。
胡建庄往外瞟了一眼,却见一年轻妇人向他们这边望过来,那目光里的恨意让他直觉后背一阵发冷。
这是何人?胡建庄皱起眉头,低声吩咐车外的管事,“去打听打听,刚刚过去的青灰色马拉的车是谁家的,车里是什么人。”
“老爷还没进城,就遇到熟人了?”胡夫人也侧身望向车窗外,但除了越走越近的姜二公子,她未发现一个眼熟人。
胡建庄放下车窗帘,冷声吩咐道,“进城!”
与胡家马车擦身而过时,姜二爷的目光都没往这边瞟一下。今日他是出来陪着家人登高望远的,不是办案办差的,胡建庄自有人盯着。
九为阳数之极,九月初九为双阳即重阳,据《易》理,阴阳平衡,中和为贵,孤阳不生,独阴不长。所以重阳是个大凶的节日民间流传下来的登高望远、插茱萸、饮菊花酒的习俗皆是为辟邪躲祸。
辟邪躲祸远比祈福更让人重视,姜家今天连身怀六甲的闫氏都跟着出来了,马车缓缓向前,载着众人奔向城南不远处一座矮峰而去。
待马车停在山坡下,姜留挑开车帘,见到如蚂蚁般密密麻麻往山上爬的行人,很想建议大家换座山。可回头看到年过五旬的祖母、挺着大肚子的三婶,姜留便闭了嘴。
这座山人多,是因为山路平整海拔也不高上边还有庙,适合老人家和孕妇慢慢走上去。
众人下车后,姜二爷搀着母亲,回头见三个小家伙手拉手跟在后头,便道,“三弟扶好弟妹,大郎看着四郎,容儿带着锦儿,咱们不急,慢慢往上走。”
“是。”众人齐声应了,跟在老夫人和姜二爷身后,随人潮一起登高。
白草、绿叶和黄花勾勒出满山的秋色,众人欢声笑语驱散了寒风,姜留觉得爬了还没多大一会儿功夫,走在前边的爹爹便带着大家脱离登山大部队,转到一处避风向阳的平阔处。
“咱们在此歇会儿,吃点东西再接着走。”姜老夫人道。
姜三郎不想歇息,“祖母,孙儿先去山顶的寺庙定两间寮房吧?这样等您,母亲和三婶上去就能歇息了。”
寮房几日前便订好了,不过孙儿们正是活泼好动的时候,姜老夫人也不拘着他们,“大郎带着弟弟们去吧,注意脚下,莫摔着。”
“是。”稳重的姜大郎应下,见姜凌跟六妹挤在一块没有上山的意思,便带着余下的三个弟弟先行登山。
看着孙子们的背影,姜老夫人感慨道,“岁月催人老啊,一晃孙儿都这么大了。”
“娘要活百岁的,如今刚过了一半,正是如日中天的时候。您还没长皱纹,头发还没白几根呢,谁敢说您老,儿跟他急!”姜二爷接过景秀手里的茶,递给母亲。
花白头发的姜老夫人笑出一脸褶子,“你这张嘴啊……”
真会说啊——姜留啃了一口重阳糕,眼睛望着帮祖母挡风的爹爹。爹爹能被祖母从小宠到现在,不是没原因的。孝顺嘴甜的儿子,哪个当娘的不喜欢?
待姜老夫人和闫氏歇好了,众人继续登山,晌午之前便到了山顶。姜老夫人带着家人进殿烧罢香,便赶往后院的寮房。
安顿好母亲后,姜二爷出去会几个方才登山时遇到的朋友,姜大郎带着弟弟们出去转,本想跟妹妹在一块的姜凌也被三郎和四郎拖走了。
姜慕容带着妹妹们在山寺后院赏菊时,见对面走来一群少年郎。
姜慕容立刻拉住二妹的胳膊,小声道,“快看,卢二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