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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楚长了一张人畜无害的天使脸,眼睛明亮澄澈,一颦一笑总是可以轻而易举激起男人的保护欲。
时萧云本能地抱紧怀里瑟瑟发抖的女人,回头看见是姜云初,顿时眉头紧皱,怒火中烧。
“杵在那儿跟个幽灵一样干什么?”
骂完姜云初赶紧又转身安慰温言楚楚,好像抱着是什么稀世珍宝,宝贝得不得了。
姜云初的眼睛都被这一幕刺痛,胃又开始绞着疼。
“萧云,你别这么凶,不怪姜小姐,怪我平时看多了鬼故事,这儿又是在医院,刚刚没看清楚才以为……”
楚楚的脑袋从时萧云怀里抬起来,白净的脸上带着歉疚和不好意思的笑,看上去楚楚可怜之余还有点可爱俏皮。
时萧云最无法抵挡她这副模样,当下气真就消了大半,摸了摸楚楚的脑袋,“知道你大度,没事就好。”
楚楚冲着男人笑得更甜了。
姜云初站在原地,彻底成了局外人。
“姜小姐,谢谢你为我输血,要不进来坐坐吧?”楚楚一副明明很怕她,又不得不出于礼貌开口邀请。
姜云初唇瓣刚要张开,时萧云先一秒语气生硬地开口道:“不必,她应该回去了。”
若是在平时,不等时萧云撵人,姜云初就会离开,今天偏不想如他的愿,走了进去。
“不用谢,反正我血多。”姜云初在离两人很近的地方才停下,看着因自己靠近而往后退一步的楚楚又补一句,“只是我最近身体不好,希望别把不好的东西传给你。”
这次又不等楚楚说话,时萧云起身将楚楚挡在身后,满心满眼都是厌恶地瞪着眼前赖着不走的姜云初。
白色的节能灯光照在姜云初清瘦的脸蛋上,白得甚至有些渗人,病态十足。
想到下午抽血时护士紧张的样,时萧云忍不住多看一眼。
姜云初任由男人打量,期待着他能发现她生了很严重的病,活不长了,也不枉夫妻一场,任劳任怨伺候他几年。
“姜小姐,你脸色好差,你身体没什么大碍吧?”楚楚从时萧云身后出来并肩站着,关切询问。
姜云初没有回答,只望着时萧云。
而时萧云一如既往的没让她‘失望’,不以为然地开口:“最多是脑子有病,大晚上不回家站人门口偷窥。”
姜云初闭了闭眼睛,将失望掩饰掉,尽量语气平静,“你今晚几点回家?”
时萧云都不屑回答,眼底是满得要溢出的厌恶。
这种眼神见得多了,并不表示不会难堪,不会痛,但姜云初没法发作,谁教她当初趁人之危,硬要别人娶她呢。
自作自受,怪得了谁?
刚走出病房,听见楚楚在时萧云,“她看上去真的不太好,又给我输那么多血,要不你送她回去吧,我怕万一……”
“当初是她要签协议,就算抽死了也死不足惜,这是她欠你的!”
姜云初胸口猛地一窒,双手不自觉紧紧握住,将掌心掐出深深的印子都感觉不到疼。
小雨淅淅沥沥飘洒在天地间,街灯昏黄,冷冷清清。
时萧云冷酷的话久久环绕在姜云初耳边不散,她站在街边一动不动,已分不清脸上的到底是雨水还是泪水。
情敌都在担心她的身体吃不消,作为她名义上的丈夫,却冷漠至此,这几年的付出终究是错付了。
可是她就算有罪,也罪不至死吧,凭什么她自己都快死了,还得替情敌续命?
当初楚楚车祸不是她造成的,也不是她上门非要逼着时萧云拿婚姻当交易,是时萧云自己求上门她才提的,为什么要把她当恶人?
心绪难平,心冷,身体更冷,寒气仿佛能透过皮肤钻进血液冻住一般。
头发贴着头皮,长睫湿答答遮住眼帘,露在外的肌肤皆是一片苍白。
地面上的影子被拉得细细长长,更显单薄孤独。
“哎呀,我的戒指掉了。”
“别着急,你站着别动,我来找。”
听到对话,姜云初转身看见一个二十来岁的男人蹲地上找戒指,女孩则撑着伞焦急地左看右看,看得出来,两人都很看重那枚戒指,并且不是因为钱。
好巧不巧,姜云初一眼就看到地上亮晶晶的钻戒。
“在这儿呢。”
女孩兴高采烈跑过来拿,看见她手上的戒指,许是觉得戒指太廉价跟她穿着不符,便好奇问道:“你一定很爱送你戒指的人吧?”
姜云初愣了愣,低头看着无名指上不起眼的都叫不出材质的婚戒。
原本身为时太太,婚戒的确不可能这么寒酸,但就这个还是她要来的。
领证那天,她还沉浸在初为时太太的喜悦中,不知所谓地开口:“萧云,我们都领证了,你作为我先生,是不是得送我一个戒指?”
时萧云大概是出于羞辱她的目的,随便就在地摊上买了个,也不管尺寸合不合适,硬是报复一样给套在她的无名指上。
戒指不好看,勒得还特别疼,但她刚开始就是舍不得摘,哪怕手指变形也坚持戴,时间长了就像长进肉里一样变成身体的一部份了。
姜云初抚着戒指苦笑,没想到以前怎么都取不下来的戒指,今日竟然轻轻一碰就能脱落。
果然,不合适的东西无论再怎么强求,终究是留不长的。
“对不起,是我冒昧了,谢谢你帮我找到戒指,雨伞给你。”女孩见她神色哀戚,赶紧道歉,将唯一的雨伞塞过去。
姜云初刚想说不用,男人就脱下外套举在女孩的头顶,两人笑着离开了。
看着两人恩爱甜蜜的背影,姜云初再看看取下来的戒指,鼻子酸得厉害。
这段婚姻不仅让她变得一无所有,还失去了尊严,患上胃癌,不过她不怕委屈后悔没处说,只是怕死,更怕一个人孤零零地死了都没人知道。
第四章人生的一束光
别墅不好打车,姜云初走走停停,累得好像已去了半条命。
老天像是在跟她开玩笑,到家门口了,下了一整天的雨突然停了。
春寒料峭,浑身湿透的她抹了把脸上的雨水,哆嗦着掏出钥匙开门。
然而家里没开暖气,寒冷程度跟外头相差无几。
四年来,她已经习惯不管多晚多累多饿回来,家里永远永远都是末日般寂静空荡。
木偶般走到客厅,无意间抬头的瞬间,眼睛立刻明亮起来。
二楼书房门隙里透出了光!
他回来了?!
终于,换他在家里等她一次了!
应该是在医院看到她脸色不好,才特地回来的吧?!
心怦怦跳,灌铅的双腿像是被人无形中注入了力气,不觉费力就上了二楼。
整理了下湿淋淋的头发和衣服,深呼吸,等心情平静一点,她小声朝里问:
“萧云,你怎么回来了?”
五秒过去,仍旧没听见期待的声音,也无一丁点动静。
小心翼翼推开门,房间空空荡荡,只有窗帘无声轻晃,哪儿有时萧云的影子?
心,从高处重重摔落,失望排山倒海席卷而来,无力、挫败、绝望,深深地裹挟着她。
世上任何语言都无法形容她此刻的心情。
胃里的癌细胞也跟着凑热闹,在里边狂欢,仿佛是在嘲笑她的无能、可悲。
没等她踉跄着走到垃圾桶旁,一股热浪从胃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出口腔。
一天没吃东西,吐的全是胆汁,比黄莲还苦。
坐地上缓了一会儿,打扫干净后先去漱口,再放一缸热水,将身子整个浸泡在温暖的水里面。
许是太虚弱了,她竟然沉沉睡着。
红色长裙和乌黑长发静静铺开,偶尔荡起丝丝涟漪,,衬托得肌肤莹白如玉,小脸精致脱俗。
身体放松之下缓缓下滑,她却像感觉不到窒息,一动不动。
要不是手机【创建和谐家园】锲而不舍的响,她或许就这么睡过去了也不一定。
费力浮出浴缸呼吸新鲜空气,这才拿起浴巾裹住身体去拿手机。
是顾诀打来的。
为什么不是他?
意识到自己到了今天这个地步还在痴心妄想,姜云初暗自苦笑。
到底还要到哪一步,哪一天,你才肯对他死心?!
【创建和谐家园】第三次响起,姜云初清清嗓子接听。
“喂,顾诀,这么晚有什么事吗?”
电话那头沉默两秒,顾诀就用肯定的语气道:“云初,发生什么事了?需不需要我过来陪你?”
字里行间满满都是真心实意的关切,只要她说一个要字,他就会立刻奔赴过来。
姜云初被时萧云凉透的心终于涌起一丝暖意,眼睛不争气地模糊了视线。
平复了下情绪,不想对方担心,她尽量用轻快的声音回:“没事,我能有什么事,不过就是淋了点雨可能着凉了而已,放心啊。”
“云初,我是医生,是不是着凉听声音我能区分。”顾诀拆穿她善意的谎言。
“好吧,其实我是哭过。”姜云初只得承认,顿了顿又道,“不过现在真的没事了,你不用担心。”
那头再次沉默数秒,其间传来一声低不可闻的叹息,“是因为时云萧吧?”
话是疑问句,答案却已经肯定。
姜云初“嗯”了声便没了下文,明显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顾诀明白她的心思,尽管很想知道原因还是打住了,换个话题道:“对了,你今天到医院拿体检报告了吧,结果怎么样?”
今早才拿的报告么?
这一天过得实在漫长,好像经历了很多很多事,搞得她都有一种已经得了胃癌很久的错觉。
这是她人生中目前为止最黑暗、最漫长、最绝望的一天。
等了半晌不见回答,顾诀心里升起不好的预感,连忙追问,“向医生怎么跟你说的?”
姜云初回过神,脸上硬挤出一丝笑容,好让声音听上去不那么沮丧,“除了说我最近太劳累需要劳逸结合之处,一切都挺好的,放心。”